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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巫咒独尊-第103部分

小说: 巫咒独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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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哎你,你”

    巫马夕早已在号令中绝尘而去,岳干顾不得啰嗦,连忙手上加速,可惜还没爬到一半,那不讲规矩的小子早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上,正向着自己的绳索走来。岳干急得大喊:“不要砍,兄弟,不要砍。”

    好在那小子走到一半就转向下了城墙,等到岳干手脚颤抖地爬上城墙时,早看不到对方的背影。岳干站在城墙上,只觉得脊背凉嗖嗖的,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早知道那小子不讲究,还一二个屁。”

    毕竟是西北地区的中心重镇,外表寒酸的芒荒有着繁华的内在,由于天气阴晦,天色比平常都要黑得早,不到六点,街上已经很昏暗了,街道两旁的各色境灯渐次亮起,将整条街道点缀得如梦似幻。

    西北地区的招牌通常并不精细,但是极其大气,占地面积极大,往往一个店面除了门窗之外,就全是招牌了,巫马夕住的这个客栈就是如此。

    客栈全名叫做云楼,两个字的招牌愣是被店家铺张到十几米,横贯了整个店面,正好与左右招牌接轨,于是便组成了一幅更加大气的招牌:天下第一香,云楼板鸭张。

    洗净了一身风尘的巫马夕坐在地板上,身前摊着一张构图繁复的六视图,这是得自月镯的青丘狐影。

    这些天除了赶路之外,巫马夕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研究这个精妙绝伦的意境。

    就意境的结构来说,青丘狐影属于优雅华丽的类型,它没有夏夜萤语的梦幻浪漫,没有赶尸咒的严谨苛刻,没有惊蛰的粗暴不讲理,没有子寂意境的自制隐忍。它的结构之中,带着一种女神般的风韵气度,却又在笔梢弧顶流露出几分灵动俏皮。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女性风格非常明显的意境。

    有意思的是,从原理来分析,这很明显是一个加持于身体的驭形意境,但这个意境的结构却并不适合赤橙黄三色灵力的发挥,反而更适合蓝色灵力,尤其是天蓝色最为契合。

    这么别扭的意境,在大陆三分之后就很少出现了。

    巫马夕对这个意境,只是学习其结构的精妙处,暂时没有染指的打算。

    夜交三更,巫马夕将图纸收起,检查了一下布置在房间里的阵引,开始每天的例行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巫马夕坐在云楼的三楼吃早饭。

    楼上大约有十多位客人,只是似乎都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少有人讲话。

    外边仍然阴沉得厉害,经过了一夜的郁积,云层又沉重了许多,压在天空让人胸闷气紧。

    左近神仙居的顶楼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两头飞龙张扬着双翼,向着沉闷的天空钻去。

    “滚下来!”

    如霹雳般的一声暴喝,连天上的乌云都跟着剧烈翻滚起来。

    两头飞龙瞬间失去动弹的能力,从天空径直栽下来,坠入了交错的檐角后边。

    巫马夕按着自己弹跳不安的心脏,直愣愣地看着神仙居的顶楼,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惧。

    楼上不多的几个客人全都抬起头,面面相觑,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惊恐苍白。

    “我的个妈呀!这是谁家娃,嗓门这么大?”身材圆润的胖子拿着绣着金牡丹的粉红手绢,哆哆嗦嗦地擦着脸上的十锦粥。

    “谁家娃?那修家的!”一个山羊胡的干瘪老者老神在在地接口道。

    虎啸天崩那修!

    楼上众人虽然亲耳听过虎啸天崩的不多,但是传说能把天都吼下来的那修的威名又有谁没听说过,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或是雀跃,或是惊惧,或是故作淡定,不一而足。

    一个狮鼻大汉将裸露的右臂伸出窗户,一滴冰凉的雨水砸在他的掌心,随即这厚重沉闷的天空似乎被捅破了窟窿,暴雨倾泄而下,瞬间迷蒙了众人的视线。

    楼上食客们终于精神起来了,有两个性急的境修翻窗便从三楼跳下,冒着雨向神仙居的方向蹿去,顶风冒雨,热闹看得是相当豪迈。余下的食客们则迅速在窗口附近聚拢,看着外边天倾般的大雨,口若悬河地摆起了天门阵。

    “还真他娘的虎啸天崩呀,这么多天下不下来的雨,一嗓子就给吼下来了。”狮鼻大汉将淋湿的胳膊收回来,竖起个姆指夸奖。

    旁边一个瘦高杆心有余悸地接茬:“就是,这一嗓子太凶了,心脏都差点被吼出来。”

    旁边众人纷纷附合,一个眼角长瘤的矮子道:“按胸口这手我都不敢松了。”

    “没见过世面。”干瘪老者慢悠悠地喝了口萱浆,不屑地道:“这就天崩了?差得远了。”

    “这不是天崩是什么?”矮子满脸好奇地看着老者,眼角的瘤子随着眼皮一跳一跳。

    “要真听到虎啸天崩,你们要能站着才叫怪事了。”干瘪老者一副高人模样。

    “前辈,莫非你听过真正的虎啸天崩?”矮子追问道。

    “老夫还真就听过。”干瘪老者说得很是悠闲缓慢,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得意之情从他的眉梢眼角无可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狮鼻汉子心底好奇,脸上故作不屑,道:“切,我还看过戈司虹斗蛤蟆呢。”

    外间传说,白象境院的院长戈司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蛤蟆打架,天庶大陆上的漫画家们以此为题材,创作了近百幅漫画,画面中的院长表情各种猥琐,可谓是为老不尊的典范。

    不过院长斗蛤蟆这种场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且境修界和世俗界的主流观点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就跟简霜城爱上施轻岚的传说一样无稽。

    “年轻人,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区区激将法,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激将法介于阴谋和阳谋之间,考验的是人的心态,不是识穿了就能不上当的,干瘪老者显然是被激怒了,只是嘴上不肯认。

    “切!”

    这简短的一个字让老者仅有的矜持瞬间失守,瞳孔都大了好几圈,道:“哼!小辈知道什么?二十五年前虎神爷那场婚礼听说过没有?哼!”

    “丙城婚礼?”狮鼻汉子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来。

    “咦,你居然也知道丙城婚礼?”老者语气也有一些惊讶。

    其余几人却都有些不明所以,纷纷追问道:“什么是丙城婚礼?”

    狮鼻汉子耸了耸肩,道:“就是在丙城举行的婚礼啰。”

    众人大为不满,纷纷转过头来,七嘴八舌地追问老者,各种奉承的词汇都出来了。

    老者脸有得色,抬头看了看窗外的神仙居,端起碗喝了口萱浆,道:“具体的你们也用不着知道。真正的虎啸天崩,一嗓子下去,就跟座大山压在身上一样,连气都喘不出来,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跟着跳动,毫毛里边流出来的不是汗,是血。至于这一嗓子,是那家的虎啸没错,说到天崩,那倒未必。”

    “不是虎啸天崩?”矮子满脸的失望。

    “当然不是!”老者将碗中萱浆一口饮尽,脸上现出自傲与豪迈的神色,“真正的虎啸天崩,只有虎神爷能够吼得出来。自从二十年前虎神爷进入乱境原,虎啸天崩早就成了绝唱了。”

第140章 车寒() 
140

    “我的娘咧,恁恶的一嗓子,会是哪个吼的呢?”擦干净满脸十锦粥的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想来应该是那家的晚辈吧。”老者也有些拿不准,“自从虎王爷进了乱境原,那家虎啸就很少出现了,今天这一吼是十几年来老夫听过的唯一一次。这趟芒荒城真是没有白来。”

    “那家都安静了这么久,突然跑到芒荒城吼这么一嗓子是什么意思?”狮鼻汉子侧过头看了看神仙居张扬的檐角,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们说这一嗓子,会是冲谁吼的呢?”

    众人也紧跟着反应过来这才是八卦的中心所在,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似乎找着了答案,献宝似地道:“神仙居是疯虎汪宗城的产业,这会不会是,一山不容二虎?”

    “无稽之谈,那家是什么地位?是谁都能比的么?汪宗城哼!”老者神色颇为不满。汪宗城只不过是一个半调子的境尊,意枝数二十都不到的残废,拿他与那家比较,严重亵渎了老者心目中的虎神家族,只不过此时身在汪宗城的大本营芒荒城,老者也不敢胡说八道为自己招惹祸事。

    “丙城附近就有好几头老虎,要打老虎没必要跑到芒荒城来。”狮鼻汉子附合老者的观点,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视线落在一直冷眼旁观的巫马夕身上,开口问道:“兄弟,刚才你离窗口最近,有没有看到神仙居那边有什么异常?”

    巫马夕不愿意参与热闹,却也觉得没有刻意回避的必要,略为思索便答道:“刚才神仙居有两头飞龙起飞,紧接着吼声便响了,想来,这吼声应当是冲着那飞龙来的。”

    “对对对,我刚才回头时,刚好看到两头王八蛋飞龙从天上栽下来,掉到神仙居后边去了。”满脸青春痘的青年拍着脑门,似乎突然醒悟过来,但是随即便想到了更激动人心的内容,眼睛睁得老大,“那王八蛋飞龙,是大形殿的。”

    “你确定?”

    “没弄错?”

    一瞬间三四个类似的问话同时响起。

    青年满脸的青春痘都飞扬起来,握着拳头道:“错不了,我有一个兄弟在神仙居做小二,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那王八蛋飞龙昨天刚进的城,汪疯虎亲自招待的。”在飞龙前边加王八蛋的习惯,就是那个被飞龙抓得满头是伤的小二兄弟传染给他的。

    “看热闹去。”狮鼻汉子一掌拍在桌上,身体瞬间弹起,炮弹般地射出窗户,瞬间击穿雨幕消失不见。

    很凶悍的意境,就像是被陨石横行投射出来的巨石一般。

    打着哈欠的掌柜睡意瞬间消散,盯着窗口半晌,恶狠狠地道:“白吃白喝,不得好死!”

    “我也去。”青春痘打了鸡血般地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蹿至窗前,随即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楼上让他有些眩晕的地面,扭扭捏捏了半天,小声嘀咕道,“其实这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随即又满脸通红地补充,“这么大的雨,淋湿了挺划不来的。”

    楼上的人们谁也没有留意到他的自言自语,早开始了另一个激动人心的话题。

    “我的娘咧,那家这是要跟大形殿叫板啊!”胖子满脸兴奋,哆哆嗦嗦地拿起手绢擦汗,顿时在油亮的脑门上留下了一颗晶莹饱满的饭粒。

    “就说嘛,那家跟汪宗城叫板,岂不是自降身份么?”老者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山羊胡,似乎在赞赏那家找上了大形殿这么一个够份量的对手。

    “在西北的地面上跟大形殿叫板,那家莫不是在找死?”说话的是站在外围的一个年轻汉子,轮廓刚硬的脸上漠无表情,双眼锋芒毕露,缓缓用拇指摩挲着义具表面的硕大义珠。他的义具制式有些奇特,总体看来像是个天象的杖,却带着奇怪的弧度。

    “小伙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那家是什么样的家族?那在整个大陆都是有影响力的。”老者满面笑容,以前辈的姿态纠正年轻人的谬误,最后还附上了自己向来不多的幽默“若说是老朽这把老骨头,那还不就是大形殿手上的面团,想搓成什么样就搓成什么样,那家嘛,那动手之前可就得要衡量衡量啰。”

    年轻人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这些天大形殿连下狠手,很明显是要立威整顿,那家这是在顶风而上,不出事才怪。”

    “小伙子,你太杞人忧天了,那可是那家!”老者仍然不以为然。

    年轻人语气冷漠地打断道:“那家又如何?没有那修的那家也不过就是个空壳。温松的修为声望总不差吧?上个月刚被大形殿的杜溪打死,你觉得现在的那家会比温松强多少?”

    “温松?你说的是河上原的孤松尊者温松?不太可能吧?”老者脸色略变。

    “卓某还没无聊到跟你们造谣。”说罢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踏出窗户,在暴雨倾泄的天空中缓缓飘行,仿佛行走在水面上的一面帆船,很快便消失在雨幕的后边。

    又一个精妙绝伦的意境。

    又一个顶风冒雨看热闹的猛人。

    “又一个吃白食的!”掌柜咬牙切齿。

    青春痘看着那潇洒飘逸的背影,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孤松尊者素有名望,怎么会突然就被大形殿给打死了呢?这不合道理啊!勾连大会在即,大形殿就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干瘪老者满脸疑惑。

    “这个事是真的,我刚打河上原那边来,这事在那边都传疯了。”胖子将身体向前倾了倾,丰满的胸脯压在桌子上边,一脸的神秘兮兮,“你们可晓得大形殿的那个沟连大会?”

    众人尽皆点头,沟连大会筹备到现在,在西北可谓是无人不知了。

    “莫非,温松不肯接邀请函?”说话的是老者。受胖子神秘兮兮的语气影响,老者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八度,搞得跟特务接头一般。

    “岂止啊!”胖子一拍双掌,顿时将整个神秘气氛给打破了,“不接函也就罢了,你们可晓得,那温松半夜三更追到大横行城,把大形殿的两个使者,喀!给杀了。”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却又在最后突然上扬,将老者给吓了一跳。

    “什么?温松杀了大形殿的使者?”巫马夕比老者受到的惊吓还要严重。

    他早猜出来那天在劳府杀的就是大形殿的送函使者,为此一直是如履薄冰,一心想要逃离西北,此刻听到案情的奇怪走势,不由得心神剧震。

    “可不是!当时那两个使者正住在寒岩尊者的徒弟家里,那温松杀完人后还不肯罢休,一把火把人宅子给烧了个干净,以为这样就没哪个晓得是他做的,谁晓得七天不到,大形殿就找上门来了。”胖子的身体随着声调起伏不定,让前边的桌子嘎吱嘎吱地响。

    巫马夕脸色凝重,听胖子的描述,这案子绝对就是当初自己在大横行城做下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被温松给背了去。

    大横行城的案子就像悬在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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