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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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说没必要?」
科伦把自己的不耐烦写在脸上:「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到税收记录的,但肯定也是领主的宅邸吧?」
「对……」
「他既然能够这么混进去,然后大摇大摆地拿出来,又为什么要用这么绕弯子的说法,要我说的话,问题不在于上面的名字,问题在于这份名单本身。」
「名单本身?」法伊想要追问。
「你说的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我羁越了。」
科伦点点头,不再往下说,格梅斯豪森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傻傻地站在原地。
税单?
法伊重新咀嚼着这句话,想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格梅斯豪森有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无法确定。
但也想不明白。
「你们是为什么要过来?」
法伊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桌子上剩下的东西不多,至少她看不出什么,而格梅斯豪森也得到了一样的结论,本来不多的耐心也几近消磨殆尽。所以听她开口——尽管是个有些微妙的问题,他的表情也随之明快一些。
又或者是,他一直是这样愉快的表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心情也一样明快。
小心,谨慎,他是王族,毕竟是王族。
「为什么吗?因为我很担心我的妹妹。」
「担心……吗?」
「对,我最近才知道,她有时候会找机会溜出去。这次也一样,所以我知道她回来这里,就想要知道……」
法伊注意到他的停顿,应该是在等自己搭腔:「想知道她要干什么?」
「对,想要知道她在干什么,我一直很关心她,不过她没给我留下这个机会,这让我很苦恼,相当苦恼。」
他懊丧地摇着头。
不过应该不是这样。法伊渐渐地摸索清楚其中的轮廓,她前几天也和自己的师傅写过信,知道一些王都的风向,前几天的那件事还在不断扩大,牵扯进去了很多人,很多明明应该无关的人。而他们是否真的参与进去了,还在闹腾,也越扩越大。
如果是无力改变些什么的克蕾奥诺亚,也没什么关系,但要是格梅斯豪森,一定会有什么原因,一定会有,只不过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
「怎么了?你不信任我吗?」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没有,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法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尽管自己对他的印象很差,但肯定不能够表现出来,「只不过我在想,克蕾奥诺亚殿下现在在哪里。」
「你不知道吗?」
「我大概知道他们要朝哪个方向走。」没错,要朝自己的脚底下走,她想,「但是到底在哪里,又会去哪里,我不太很确定。」
格梅斯豪森疑惑地蹙着眉头,仿佛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问一下就行了,这不困难吧。」
「对,问一下。」
她也反应过来,点点头,想要去拿桌子上的耳坠,但动作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科伦在看着她。
法伊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我就问问吧。」
她没来得及反驳,格梅斯豪森已然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克蕾奥诺亚,你现在在哪里?虽然我刚才忘记了」
不是我在意,法伊想,但这样一来,自己该做的,或许就已经做到了。
「为什么联系不到?」
格梅斯豪森一只手拉着耳坠,疑惑地侧过头,仿佛弄坏自己玩具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什么联系不到?」
「他们没回答我。」
他茫然地放下耳坠。
第111章 接管者(五)()
听完克蕾奥诺亚陈述着自己对格梅斯豪森的印象——中间还插入了些利奥的评判,克蕾奥诺亚也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纠正他的偏见。弗雷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弗雷恩想了一会,给出的解决方案却让克蕾奥诺亚不太愿接受。
「不要回答?」
「对,不要回答。」
克蕾奥诺亚看着弗雷恩在前面带路,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而她不同,只是大概有模糊的方向感。
而且他这么说的时候,态度也很自己。
克蕾奥诺亚不得不交一盆冷水:「但如果我什么都不说的话,他不会认为我在故意躲着他吗?」
因为她常常这么做。
某种程度上讲,格梅斯豪森兄长还挺对自己挺好,但他常常会太急切地想要拉近自己的距离,然后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且也完全不会顾忌自己的行为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么多年下来,克蕾奥诺亚知道应该怎么躲过他,而自己的兄长,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也终于有些察觉自己的确是在躲着他,最近还为此怄了好一阵气。
也或许不是他发现的,而是他终于认可了科伦的说法——他没少嚼舌根,克蕾奥诺亚也无法确定当事人的想法。
「他的确会这么想。」
「他会这么想,那么……」
「然后你再打消他的念头,他就不会再怀疑你。」
弗雷恩停下脚步,又走了一阵,似乎走的很深,也很远了些,不过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有了些什么,克蕾奥诺亚也看不出来,她没有心情看。
「你是说……」
「必须想清楚,你想要什么。比如现在,我们现在需要是拖延时间,而从你的态度看来,你似乎不想再拖时间的过程中,与他的态度交恶。」
不想在拖时间的过程中,与他的态度交恶,自己是这么想的吗?
「也不是,但是……」
「没有决裂的勇气?也罢。」弗雷恩灰色的瞳孔瞥了他一眼,「简单的方法,就是我说的,你让他自己通过思考得出结论,你不是不想联系他,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比如说……我想想……」
他盯着墙上慢无规律的划痕,加快步速:「说你被愚者绑架有些太过头了,如果你们还有哪怕一点点的情感纽带,恐怕他就没法无动于衷,那么,还有什么呢?比如你找到了愚者,然后跟在后面,时间紧迫,不能发出太响的声音?会被发现?如何?」
怎么样呢?
克蕾奥诺亚仔细思考着这个计划,有什么疏失吗?自己又能够做到吗?
「听上去还不错。」
不过他还是可能会急急切切地做些什么,体现自己的善意。
「可行吗?」弗雷恩的语调虽然平淡,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反讽,「如果你不想让他太讨厌,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会很不错。」
克蕾奥诺亚只对流露出来的态度佯装不知,因为她不确定弗雷恩真的有这种负面情感,还是自己的错觉:「不是一码事。」
「是吗?」
「如果我这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估计不会有人拦得住他,肯定会把那一头搅得天翻地覆。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我现在很忙,抽不出声。科伦肯定会在旁边添油加醋,只有他才劝得住格梅斯豪森兄长,而且……」
「而且科伦那家伙肯定很想看到……出些问题。」
殿后的利奥碎碎念地抱怨,自从察觉那边是格梅斯豪森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差,之前他把更多的怨念和恶意倾斜在科伦身上。
又走了一会,弗雷恩下了结论:「那么,你要装作你要向他求助。」
她刚才在想一样的事情,顺着一样的方向,也有了一样的想法
「那现在?」
「现在吗?等一下,做些准备。」
弗雷恩自己去了前面,他拿着提灯,又拉开很长一段距离,脚步虽然不算太重,但也有些声音。利奥对此嗤之以鼻,按照他的说法,就算他也无法从耳坠中听到这么远的脚步声,会完全被发信讯人自己的脚步声盖住,也会有些其他的杂音。而其他方面的不对,格梅斯豪森自己完全不可能听出来。
而弗雷恩用一句话把他打发,他说自己会负责高估对手,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
「距离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不要让我注意到这边提灯的光——应该不会太亮吧?也不要远到拐进一个岔路就可以跟丢的位置。然后说话的时候,最好停着,让利奥跟着,你自己又靠后一点,明白吗?一边跟踪一边说话太傻了,你还要注意些背后。」
「当然,但背后……」
这样一来,自己几乎要落在背后,她不指望维纳德有什么战斗力,他现在还是一脸恍惚,像是没法一口气吞下这么多的事实。
「除了老鼠之外,似乎这里没有别的什么。」
对,没有别的什么,一切什么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调整好自己的思维状态,而且重新戴上耳坠——之前只有弗雷恩在听——等弗雷恩走到前面的这段时间,格梅斯豪森又叫了她好几次,所以弗雷恩才会有那种异常的表情吗?当然每一次她也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样,没有回答,寂静无声。
「听得见吗?格梅斯豪森兄长?」
克蕾奥诺亚压低声音,声音小的自己都有些听不见,但这样一来,也就没法捕捉到其中流露出来的些许不耐烦,只是听上去更加胆怯和畏缩。
「终于……」
「先听我说,格梅斯豪森兄长。」
轻柔而坚定,放慢呼吸,以及不自然地停顿,停顿时往前慢慢走,追随着弗雷恩远远的火光,很模糊,克蕾奥诺亚觉得,如果自己这边能够注意到那边的火光,那边也应该能够注意到自己的光线,跟踪这个说法就是个根本的笑话,如果看得到……
格梅斯豪森的声音犹犹豫豫,克蕾奥诺亚想象得出他甩着头想要证实这个耳坠,但因为角度问题始终做不到的窘迫样。「你……」
她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短促地开口:「我在跟踪别人,他正在这里往前走,所以我声音没法太响,你说话也别太大声。」
那一头消化了一会。
「跟踪……你吗?这太危险了吧?」
「你们一直都这么说,但我没失败过。」
说这些都是浪费时间,他对自己的偏见也是自己始终对他喜欢不起来的原因之一。自己每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得到的反应也无非两种,要么是暴风骤雨般急袭而来的指责和劝说,要么就是同样的开头,而在第一句话完整的说完之前,重新陷入沉默。
「但这次……」
他说了半句,便住了口,是后者。
「等一下,他动起来了。」
到底在干什么呢?
弗雷恩走走停停,时快时慢。而下水道没什么遮蔽物,为了保持距离,她也不得不追随着利奥,时刻小心,特别是他快起来的时候,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有能够说话的时间。
「我该去哪里找你?如果你跟踪的人……很危险的话。」
对他来说,被贯穿心脏是危险,被钉子扎破手指也是危险。而一想起他的口吻,就会想起他对此相提并论的态度,也就更感到厌烦。
「没有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
先给出一个较弱的理由,比较弱的借口,能够随时被驳倒的那种。
「肯定有问题,你一个人处理不来……」
抛出大一点的手牌:「利奥也在。」
格梅斯豪森似乎花了一点时间向科伦确认利奥是谁,过了一会,才用不太确信的语气回答。
「一个人还是太少了,太少了,虽然他似乎的确是很厉害,但一个人还是太……」
从他的回答来看,与其说是要说服克蕾奥诺亚,不如说他是在说服科伦,他肯定固执而又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利奥的强大,然后以此劝服格梅斯豪森不要理会这里。
这次,也只有这次,克蕾奥诺亚希望科伦能够真正拦住他热切过头的行动。
「而且,你在哪里?一个人肯定不够。」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还跟着他……等一下,他又动起来了,速度很快,如果他在哪边停下来了,我再联系你。」
这倒也不是说话,弗雷恩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真的没法谈,没有办法谈。
速度更快,走的更深,现在在哪里?
「但是……」
她想着是不是要摘下耳坠,还是算了,或者能够叫诺艾尔切断吗?总不太方便。
只不过不再回话。
「结束了。」
她大声喊着,想叫弗雷恩慢下来,好让自己跟上。
「你们赶紧过来。」
「我们过来?」
「我找到托蕾的踪迹了。」
他扶着墙壁,灯光找到半年脸:「那么维纳德,你真的没有听到过除了我们之外,任何人吗?」
被点名的维纳德姗姗来迟,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畏首畏尾地给出答案:「我想没有,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刚才你的脚步……」
弗雷恩眼珠一沉:「也就是说,她大概早就离开了。」
第112章 潜伏者(一)()
「他们在骗你,不想见你而已。」科伦的说法总让法伊感到不太舒服,他指指法伊,「你可以看看他的反应。」
刚才又有了一回,科伦劝了好一阵子,又突然把火引到法伊自己头上。
「我?」
法伊朝下看向自己的胸口。
「对。」
科伦点点头。
「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有什么打算。」
「科伦,你看,她都说她不知道了。」
「不可能。」科伦不依不饶,「偏偏是现在,她完全不愿意告诉我们在哪里,偏偏是现在……太不自然了。」
「不,不会的。」格梅斯豪森接连摇着头,仿佛他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有什么这么做的必要吗?一定没有,肯定没有,她肯定是遇到了麻烦。」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不向她亲爱的哥哥求助?」
科伦仍对此深表怀疑。他用一副目空一切的,满不在乎地态度继续朝格梅斯豪森施着压……如果这也能够叫做施压的话。格梅斯豪森只是一昧地摇着头,对他提出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