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魔幻玄幻电子书 > 第九张牌 >

第73部分

第九张牌-第73部分

小说: 第九张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压的人走不动路,再怎么爱惜也白费功夫。

    少数几个愿意陪我去那里转转的人,那天都不在。我揉着膝盖,刻意发出不少杂音地站了起来,叫嚷几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他们都谈着自己的——尽管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去了?」

    我打了声招呼,又确认见没人理会,便一人离开。

    离开治安署,我缓缓下行,在标牌是三个钉子的那家店前,原本汇入地下的雨水堆积在地面上,在低洼处形成了另一道向下的河流。无论雨多小,那里总是这。而这时候,我就会明白,我现在要准备工作。

    但说是工作,也干不了什么,所有人都还躲着我。

    没人陪着我,而我因为四处茫然乱撞,心情称不上愉快,就打算走的慢一些,躲着雨水多绕一会。走来走去,七弯八拐地到了那里,现在托蕾在的那间房子,当时也是一样大,周围就是荒地,荒地上有些流浪汉驻扎,也常常会出现些野猫野狗,那些野猫野狗别的时候都会四处撒欢,但唯有下雨的时候,才会在这间旧屋的屋檐下,低矮的平台上躲雨。

    罗恩躲在这里,偶尔会和我聊聊天,谈谈他这几天又有什么烦心事。他很懦弱,仿佛自己活着就是人类的耻辱,畏畏缩缩,躲躲闪闪。打个雷就能让他当场晕过去,和人说话的时候,没说三句话,眼神就不自觉心虚地往旁边看。但总的来说,还不算坏,他也从来不会赶走那些猫猫狗狗,但也从来不会喂他们什么吃的。

    我到那里的时候,流浪汉都不在。这不奇怪,即使是泥地不是水洼,那里也不好走。但我那天心血来潮,想逗逗常在附近看见的一只黄狗,它却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猫,瑟缩在门口,仿佛等了我很久。它看见我出现在入口处,扬起头喵了一声,便转而跳上墙,消失在雨天中。

    我现在也不明白它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左右看看,也没人,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脚下,没过鞋底,脚步发沉。我迈开脚,打算离开,又忍不住停在原地。

    有味道,令人不安的味道。

    我觉得很有些古怪,情不自禁地踏过黏糊糊的土径,朝着那间房子走过去。越往前,预感便越强。我倒也不奇怪,只是猜测,应该是这里。如果是其他的地方,肯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而罗恩没这种能力,总让人觉得他身上会发生些什么。

    「罗恩,你在吗?」

    他没有回答,死寂,只有雨声。

    我盘算一下,觉得自己有必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要行动是一回事,但知不知道是另一回事。

    就在此时,雨骤然变大,猛烈起来,抽打着我的脸,让人实在走不快,推开门的时候,肩膀以上重了一倍。我缩缩鼻子,只有雨水的那种尘土味,以及这里惯有的那种呛人烟味,以及贫民窟那种臭味。也没法分辨出来那种不安的味道是什么。便换用自己的视觉,想要找到危险源。

    虽然是白天,但下着雨,又关着窗,里面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我对着黑暗凝视半天一无所获,只觉得刚才那种不详的预感是错觉。一边骂着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边淋着雨,一边又告诉自己应该回去,应该离开。

    但我做不到。一边说服自己在这边躲雨,等雨小了再回去,我一边维持着动作。

    我久久凝望着,直到眼睛有些发酸发胀,才渐渐辨认出轮廓。

    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只有壁炉和楼梯,中间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腐朽的斑驳地板,还带着些泥土,脏兮兮的。上面的裂缝大的出奇,让人怀疑怎么还没彻底垮下去。我靠近着去看,在地板上踩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而裂缝突然变大,分理出一个黑点,嗡嗡离开,随后是两个,三个,更多黑点四散开来,裂缝变细,变成了印在上面的条纹。

    我还记得我看到了十七只苍蝇。也在看到第十七只的时候,我才闻到淡淡的臭味,淡淡的腥味,意识到那不是条纹,是血,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和裂缝没什么区别。

    我第一反应是抬起头,往上看,确认不会有血滴在我头上,所幸,虽然上面也有裂缝,但有东西滴下来。

    拿起警棍,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血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只不过从方向来看,都是在楼梯与楼梯之间的连线上,往上往下。那时候我浑身几乎都淋透了,很不舒服,只想快点结束,想想便先往下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确定的。

    而踏下楼梯的第一步,刚才那股味道就重新袭来,这是我在门外闻到的那股味道,也有点臭,也只是一点点。但越往下,味道便渐渐变大起来,也变得浓了些。那时候,我就有了最坏的打算,想着罗恩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便继续往下,顺着愈发浓重的味道进入了右手的第二间房,打开门的时候,我屏住了呼吸。

    我看见……

    我不想回忆,说结果吧。千疮百孔的尸体,斧头还插在地上。见此一幕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爬上楼梯,闯到后院,冒着雨吐了好久,直到雨停,才有力气摇摇晃晃地回去告诉别人。即使那些家伙不怎么在意我,发觉我久久不回来也都有些担心。他们听我夸大其词的说法懒懒散散地来,心惊肉跳地走。并且把一切事情都丢给我,自己却又都没法置身事外,躲在我背后帮忙,推波助澜,逼着我一起去那边转了好几次。

    他们也都感到害怕。

    残肢里只有右手是完整的,手背上有纹身,也有人被抓来认头。第三个人没有直接晕过去,认了出来,这样才确定,死的不是罗恩,是是戈尔。别人说他一直欺负罗恩,所有人都认为罗恩是忍无可忍,才选择发了狂。虽然没什么人关心这两个人,但影响实在是太恶劣。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这个贫民窟其实原比我看上去灰色许多,一夜之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有两条彼此矛盾,却又都不容辩驳的信息,浮上水面。

    有人在罗恩的居所对面,说看见戈尔五六天前进去了,但一直没出来,而他们也自此后没见过罗恩——他们提供特殊服务,所以一直看着后面防止有人落跑。而在罗恩的居所背后,有人在制作违禁品,那家伙也坚持说没有人曾经从他的原料中走过去,这几天都没有,即使不能听见地上一层水声,也肯定会发现有人动过。

    那么他是怎么逃走的呢?即使他飞走了,隐身了,传送走了,我们又要怎么追踪他?

    留下的只有空屋。

    一切就这么突然卡死了,都认为是罗恩做的,但除此之外毫无结果。而随着他消失,不再出现,这件事也被渐渐遗忘。

第100章 夜行者(一)() 
「你的晚餐。」

    弗雷恩一个人站在魔力测度仪前——现在正是空闲时间。他对着满桌的瓶瓶罐罐发着呆。克蕾奥诺亚把冒着热气的鹿肉盘子放在桌面,稍远处,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有问题吗?需要我把法伊叫来吗?她吃了不少。」

    「不用了。」弗雷恩摇摇头,端起盘子,「让她去陪陪那家伙吧,闷了一天,肯定也有的受,那里没破绽吧?」

    诺艾尔朝着克蕾奥诺亚的方向看看,点点头,便下去找她。

    「不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了,他也不用说话,点点头然后闷在房间里,一点问题都不会有。」克蕾奥诺亚对这方面还算有心得,「你要担心的话,不如担心过两天后这边的晚宴。到时候要出席,最好你亲自……」

    「我明白,我会在此之前解决掉。」

    克蕾奥诺亚回身看看,除了紧紧黏在自己身后的利奥,剩下的人还在下面吃着聊着。便拉过椅子,在弗雷恩斜对面坐下:「你真的没有必要亲自学习这个,可以让别人来。」

    「别的也就算了,这个不行。」弗雷恩咬下一块肉,「这些东西是我提出的,是条邪路,我也有必要证明这条路走得通,而且要亲自证明。」

    「即使这样,你也可以多信赖法伊一点,她不是你的帮手吗。」

    听到这里,他侧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是信不信赖的问题。」

    「那是什么?」

    「我见过你父亲。」

    「哦。」

    听到弗雷恩提起他的名字,克蕾奥诺亚的满腔热血冷却下来。

    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太失礼,但做不到。

    「是他建议你要亲力亲为的?」

    「不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吗?没有必要。」

    她本来还想要继续挖苦,他说的,都不可兑现,毫无价值。但这样评论不合适,她终究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那是什么?」

    克蕾奥诺亚不依不饶。

    她对自己父王的不满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远离而消失掉,不如说,恰巧相反。

    待在王都,她只是觉得哪里缺少了些什么,有些不对,但来到这里之后,她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过去的自己缺少的东西。无论是与现在的自己相比,还是与萨尔瓦在这边的境况相比,都有致命的疏失。

    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弗雷恩盯着黑板,保持沉默,小口吃起来。

    克蕾奥诺亚看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自己又同样无意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便随着她的动作转向黑板,上面又加了几部分,关于在那个老人家找到的证据,关于洛卡德讲述的故事,关于在治安署找到的证据,都补充在了上面。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都一目了然。

    无论是他们的行动,还是愚者的行动——尽管后者在汇合之前断掉,但还算详实。

    「看起来,仿佛是愚者在追我们,而不是我们在找托蕾。」

    她看了半天,看出了些端倪,唯一称得上和托蕾有关的,只有她自己的房间,以及关于颜料的定性。在这方面停滞不前,反倒是与愚者的纠缠,浪费的精力不少,有违初衷。

    「是一样的。」

    他的口吻不太赞同。

    「是吗?」

    「如果遇到了敌人,说明我们找对了路。」他三两口扒完盘中餐,抹抹嘴,继续,「目前老是遇到他,也就说明我们都走上了正确的方向。」

    克蕾奥诺亚担心的就是这个:「但你真追得上吗?」

    「唔?」

    「你不像在接近她,反而在原地踏步。如果她这段时间出了城,可能就已经……」

    「不会出城。」

    克蕾奥诺亚无法确定弗雷恩的这股自信从何而来:「你不能因为没有人看见她出城就断定……」

    「不,不会出去。」弗雷恩悉心看着微微变色的魔导石,动作变得细致了些,也慢了不少,「她也会感到如鱼离水,她的导师没带她去城外四处乱转,最多短暂的停留一下。大部分时候,她的活动范围也很小。她对外面不熟悉。我们也没有发现她出城需要的准备,所以不可能。」

    弗雷恩的歪理一向很难反驳。

    「那么……」

    「就在这个地图下。」

    他的头朝向钉在黑板上的地图,安纽斯的地图,没有一点多余的部分。

    抄地图上划了一个椭圆,一个以银箭酒馆和治安署为核心的椭圆。弗雷恩之前提到,根据愚者的活动范围来看,他大概就在这里有一个据点。

    另外一提,他想要的,地毯式搜索的意图被萨尔瓦的父亲直接拦下。

    师出无名。

    他内心们知道的只是有一个人袭击了洛卡德,但洛卡德没有说出愚者的变化能力,所以他们对此也就毫不知晓。

    萨尔瓦一脸歉意的把这个结果反馈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说着的确动静太大了,很抱歉,就继续埋头到这里。让萨尔瓦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最后只得对着当时也在场的克蕾奥诺亚露出苦笑。

    克蕾奥诺亚能理解,却也帮不上忙。

    她收回自己的思绪,自己对着地图瞪了很久,不过光看着这个,显然没有办法发现愚者所在,更不用说托蕾。她注意到地图上五彩斑斓的记号,自己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没这个。

    「这是什么?」

    「样本记录。」

    弗雷恩甩着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看克蕾奥诺亚的表情似乎还是不理解,做着解释。

    「那些采集到的泥土,大概是出自这些方向的,过会方便对比。」

    「这个有用?」

    「如果需要一种科学的方法来形容,我宁愿说是存在显著性差异。」弗雷恩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总之,每个地方的泥土都有区别,而一个地方的差别不大,今天一天的工作不会浪费。这个有机会验证我的猜想。」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克蕾奥诺亚感觉自己的肚子被打了一拳。

    「你说验证?」

    「对,验证。」

    看到他淡然的态度,克蕾奥诺亚以为自己听错,或者理解错了意思。

    「验证?你已经有推论了?」

    「比起推论,不如说是猜想,而且还有许多需要验证,所以还不够,远不够。」他摇摇头,语气消极,「而且也就是泥土能够确定的那种程度而已,不算精确,也没什么意义。」

    「那你可以让他们搜索的范围小上很多……」

    「你是让他们现在去下城晃荡吗?」

    看向窗外,天色阴暗,即将入夜。

    「有问题吗?」

    「仔细想想吧,下着雨,再加上一个喜欢瞄准人心脏的疯子?」弗雷恩的动作极慢,「再有人死亡的代价太大了。」

    克蕾奥诺亚不得不同意:「的确。」

    「还是明天吧。」弗雷恩的语气听上去不甚愉快,「我也不想这样,要不是这天气太差,也是越早越好。所以我想在晚上先花时间用泥土验证一下,好让明天行动的时候不出岔子,也彻底不用再管这回事,彻底扑在这上面。新的一天,新的方向,新的开始。」

    「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吧?」

    「你可以去问洛卡德」

    他明显是在推诿,嫌麻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