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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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几乎所有人都从她身边走过,但有些难记清具体的时间和次数。
要确认是否有危险很简单,只要用手。但提出这件事反而让人开心不起来,仿佛是要说自己不信任别人。
不,自己和利奥是最有优势的,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一直在死死地护卫着自己,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也要一起确认自己一个人所至之处,安全没有别人,他才会警惕地在很快能反应过来的位置待命。
所以自己和他的立场最安全。
克蕾奥诺亚看到萨尔瓦张开嘴已经准备要说些什么。
「啊,完成了。」
阿萨特把一叠记录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堆,长长地呼了口气,满意地眯着眼。他的表情就像享用着木天蓼的心满意足的猫咪一样,嗯嗯唧唧的。
「终于整理完啦,别的怎么看都是随便拿的,你们需要的就是这些?真累人,今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可以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趴在文件上,朝四边看了一圈,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他,他的嘴部动作没有停下,坦白来说,他不算饶舌,但说的话在这个情境下就很……突兀。
「你们这么沉默啊,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唔,两个新人。不,肯定不能算新人。啊,想必你就是他们常常挂在嘴上的弗雷恩吧,我一直想要见你,听上去你干了很多事,很厉害的样子。」
他兴高采烈地朝着弗雷恩的方向走了过去,伸出手:「所以,你就是弗雷恩吗?很高兴见到你。」
他的脚步越过门口弗雷恩,手对准维纳德的方向。
维纳德恍惚地摇了摇头,不知所措。
克蕾奥诺亚刚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利奥就生硬地挡在维纳德面前,朝着弗雷恩努努头。
「不是这家伙,是他,他才是弗雷恩。」
克蕾奥诺亚看到萨尔瓦堆出来的笑脸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她自己想必一样。
阿萨特却毫无知觉地转过头:「啊,这样吗,那么,很高兴见到你。」
他直接把手伸向弗雷恩,脸上是纯粹的笑容。
第98章 中转者(四)()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克蕾奥诺亚看见弗雷恩调整一下呼吸,久久用力握住阿萨特的手,方才松开。
他脸上打量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是错觉。
「我会不辜负你的期待。」
表情热忱,却探究似地看向克蕾奥诺亚。至于语气,却很难听出来,很敷衍。但阿萨特没有被他的态度感染,笑容灿烂。
看着灿烂的笑容,就连克蕾奥诺亚自己,都忍不住萌发出股罪恶感。
「回到刚才的话题。」弗雷恩松开手,抬高视线,「也没有必要在每个人身上都浪费太多时间,至少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克蕾奥诺亚心乱如麻,她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正在盘算要不要及时止损。
「对。」他点点头,「你们猜想的最糟糕的情况不会发生,除非愚者打定主意,想要束在我们身上,捆在一起,又有绝对自信不会被发现,不然就是找死和失去自由……风险太大了。」
「有这种手段吗?」
「也许有。现在不能用。」
「好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刚才的那股惊惧芒刺在背,还是扎的人很不舒服。她看向利奥的方向。
「而且这样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
弗雷恩张开口,与克蕾奥诺亚对视一眼,眼神参杂着责难和询问的情感。
他知道了,克蕾奥诺亚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在配合自己的做法,演一出戏。
「出去慢慢谈,慢慢检查吧,你们先在这里继续整理。」
弗雷恩示意克蕾奥诺亚跟他一起出去,利奥也跟了上,回到昏暗的楼梯间。弗雷恩的一只手搭在墙上,朝下看向地面。
这间房间在最角落,再加上其他治安官都在四处忙,没什么人接近。
「九次。」
「什么?」
「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你往利奥身后的那个角落看了九次。你们没有碰过,但我不相信愚者也没有碰过。」他边叹着气边说出自己的推测,平视着她,「所以呢,是有窃听吗?还是有些别的什么?」
一针见血。
「对,是窃听的魔法阵,所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而不是别的什么?」
「运气罢了。」
「利奥,别打岔。」她挥挥手,「怎么回事?」
「因为那边的经验,我那边随便画了点什么,愚者的第一反应是不是窃听,却又没给出别的猜测,也就是说,他对这方面了解最多,我就猜,如果他在这里做什么手脚,也就是窃听。看来对了?」
她回想起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一团乱,但这时候……
「你说过,这种时候需要优先注意嫌疑人的遗留物。」
弗雷恩一副费力回忆自己有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的样子。
「所以我就注意到了那个没被碰过的角落,在别人来之前,先去检查那里,然后就看到了。也没告诉他们,法伊和阿萨特演不好,萨尔瓦进进出出太多次,很难切换过来反应时间。」
不过她或许知道,所以才寡言少语,克蕾奥诺亚不是很确定。
最微妙的时刻是利奥一起跟出去的时候,如果他也不在,如果那边泄露了什么信息,就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但萨尔瓦那时候在,多少令人安心些。
「我开始认为,这个连着那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可以追踪,但一直无法确定时机,所以不确定有没有危险……」
「总之,很有可能是愚者的。」
「对,很有可能。」她不知道弗雷恩确切的态度如何。
现在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结果,而说话又处处受制。弗雷恩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也才绕开了最致命的信息,但也一直存在某种程度的危险。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理性上知道应该怎么办,但好不容易留到了现在……
「怎么办?」
「你们会在这里待下去吗?档案室」
「不会。」
克蕾奥诺亚坦诚,却又不服气地回答。
她知道答案了。
「那就行了,这个楔子留在这里没有用。」
「听上去像我白费力气了。」她有些悲凉地转过头,刚好看见利奥的表情,他狠狠地瞪着弗雷恩,仿佛后者不说出什么好话,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没必要吧,就算你这样,他也不可能……
「也不至于。」
「唔?」
她讶然回答。
「至少他这样浪费了很长时间,不然我不会赶在他之前过去。到的时候也许只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就和另外两三具一样。」
克蕾奥诺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我倒希望你能够去的晚一点,不要试图打硬仗,你的身体素质不强,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但是……」
「就是这样。」
她为这番争论划下句号。不行,弗雷恩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如果不把他的注意力引开的话……
「既然你觉得这个已经没用的话,先叫法伊分析一下吧,说不定还能够发现些什么。」
她迅速低下头,弯下腰,闪身进入房间,公布了自己的发现,阿萨特一副回忆自己有没有管住自己嘴巴的样子,但光靠他自己,肯定回忆不起来。
反而是法伊,有些兴奋,准备凑过去研究个透,弗雷恩动作慢了一点,正好赶上房间里陡变的气氛。
「我不太懂这方面,所以只能凭借自己的印象。」
「印象也够。」
「那好。」法伊清清嗓子,挽起袖子,推推眼镜,「这种窃听的干扰很严重,只能放一个,而且能用的次数有限,一次听的时候,另一边要站在原地不同,并且接连不断地灌入魔力,缺陷很多……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在听我们的话,就只能用这个,不会有备用计划或者混淆装置。」
她看到弗雷恩的微笑,才察觉到自己跑题跑的太远,猛地往回拉。不过她恐怕误解了。克蕾奥诺亚觉得,弗雷恩和自己的想法恐怕一样——你不是懂的很多吗?
「会是治安署的吗?」
「应该不会。」
「我需要确切的答案。」
「我这就去问。」
克蕾奥诺亚听见萨尔瓦打开门,又搭上。
「很好,还有先手。」他默念几句,又加大音量,「不用太担心了。我无法算准确切的时间,但法伊你刚才说,如果要听的话,他一定要在原地不动,而且注入魔力吧?」
「对。」
「也就是说我们被窃听的时间是固定的。」
「理论如此,但是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咳。」维纳德不干不脆地咳了声,「我想,该我了吗?」
反应过来之后,大家一瞬间忙碌起来,七嘴八舌着参与着,比划着,讨论着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萨尔瓦告诉他们,其他人都确定那个窃听的魔法阵不是治安署的杰作时,他们已经七嘴八舌地拉出了一张时间表,划出了一段范围。
法伊不止一次抱怨,要不是诺艾尔不在,这个效率还能快生很多。
凭借几个人的印象对出来的结论,愚者能够听他们对话的时间不多,仅限于他们刚刚开始整理,以及最后落荒而逃,这一头一尾。
拜此所赐,阿萨特才终于能够确认,自己没有说漏什么。「简单来说,谈的大多是关于愚者,关于托蕾的没有多少内容。」
对,就是这样,克蕾奥诺亚想,和她的记忆大致相同。
「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
萨尔瓦问。
「接下来,如果你们确定是托蕾的住处有问题,就叫些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些秘密出来。如果无法确定的话,就去找当时负责这个的治安官。这么恶性的,没有解决的事情他们肯定也会留些印象。大致方向,这样没错。」
「大致方向。」
克蕾奥诺亚看见法伊的动作一僵,一种嗅到麻烦的气味。
「其他的话,还有两点,恐怕要多麻烦你们。」他的语气带着些许歉意,「首先的话,根据刚才的时间,以及愚者的动向,他应该会在这里和银箭之间的那片区域有个据点,从你们的时间表来看,他用的时间不会很多。」
「银箭?」
「是间酒馆。」萨尔瓦回答,「不算太远。」
「而且是我碰到他的酒馆。」阿萨特补充到,「所以你是觉得……」
弗雷恩下了断言:「他不太可能把这些资料就近烧掉。」
很有道理。克蕾奥诺亚想。
「所以……」
「所以,还是麻烦治安署了。」弗雷恩神色同情,「除了一个个排查,我想象不太到什么其他的办法。」
萨尔瓦叹着气点头,似乎又要去找人周旋,但比克蕾奥诺亚以往的经验简单的多。
「然后,就是托蕾拿走的墨水,能画哪些魔法阵,这就托法伊你研究了。」
法伊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对了,还有,到底戈尔那件事情是谁负责的?这个你刚才没提。」
克蕾奥诺亚和萨尔瓦对视一眼。
「洛卡德。」
「谁?」
弗雷恩又问一遍。
「洛卡德,就是那个洛卡德,其他人都说他对这件事怨念最深,你要找人打听,还得问他。」
第99章 中转者(五)()
和今天一样,那天也下着雨。
我没有背景,也没什么认识的熟人。所以也只能算个苦力,工作也就并非与那些行会交涉,协调,不是那些轻松的活计,我要在他们覆盖不到的区域巡查。防止那些死角出岔子,处理那些能让人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原以为这只是自己年轻,需要多学些手段,历练一下才能干些别的,不过后来才逐渐意识到并非如此,直到现在,我的职责仍没什么大的变化。因此我一年内见到的尸体,可能比其他人一辈子见到的还要多。不过补篓子,我也习惯了。
那时候,我从刚刚能够独当一面,理论上,我只要叫个人一起,就有很多可干的。不过几乎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现在也一样,我只能随时做好求援的准备,一人行动。
我那时候年轻,也天真,想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些什么。但要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那片区域是整个从根子里烂掉了,你走过去的时候,衣着光亮一些,那你就看不到什么人,他们谨慎而默契地绕开,让你觉得这里也就是有些脏,有些乱,不用在意,急匆匆地走过看过,什么都不会留下。
但当你换上破旧的衣服,或者停下脚步,在阴影里等待一会,你就会发现,不是这样,你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着你。你想着是否要改变他们的生活状态时,他们也在判断,怎么把你从这种不安定的状态中拔除,怎样让你接受他们的那部分,怎样让你反过来习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自己可能都没认识到这一点,但都在这么做。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够摸清底线,知道怎样在不对自己造成危险的时候,尽可能清晰地传达自己的意图,又怎样配合他们,给上面造成安静的假象,让大部分人都满意。
不过我当时还做不到这些,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模糊的边界,只是单纯觉得我不了解那里,觉得有些东西自己弄不明白,所以我想要尽全力去了解,这处在城墙内的,被称为贫民窟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介意多过去走走。
都是为了工作。
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天气却仍然很潮湿,整个空气都黏糊糊的,骚热的要命,延绵的雨没让天气爽快多少。我没有擦自己的护肩,尽管可以沿着屋檐避雨,让它亮久点,但那里还是淋上些雨,压的人走不动路,再怎么爱惜也白费功夫。
少数几个愿意陪我去那里转转的人,那天都不在。我揉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