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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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这是,这是弗雷恩喜欢的做法,他喜欢知道别人在干什么。还有呢,你还有什么在意的?」
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克蕾奥诺亚问问自己,别人在干什么,回答逐渐清晰起来。
「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现在在哪里。」克蕾奥诺亚说,「我们一直在行动,他也一直在行动,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没法回答,
两人都静默不语,卫兵的交谈还在继续,这个时候变得大声,扎耳起来。
「说起来,刚才那个乞丐,你还记得吗,不是长得很丑嘛,根本不该在这里出现。」
「活脱脱是从贫民窟中跳出来的,怎么搞到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迷路了吧?」
两个卫兵在哄笑,她没有,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阶梯,也许自己应该重新回去了。
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怎么了?」
「不,没什么……刚才有人在听我们说话吗?」
她抬起头,指向楼梯口。
利奥瞥了一眼:「我想没有,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而没什么别人会往地下窜。」
「的确,的确,那些人都能信任。」
克蕾奥诺亚咕哝着,她内心愈发不安。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看紧我。」
「没问题。」
第95章 中转者(一)()
「我讨厌下雨。」
「讨厌下雨?」
维纳德坐在地上,小心地避开门口那片区域。那里无人走动,而弗雷恩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所以那些治安官从其他的方向来来去去,让维纳德倍感疑惑。
弗雷恩俯下身,跟他说话,语气和和气,但是从他刚才使唤那些治安官的态度来看,他和平易近人四个字毫无联系,就算现在在和维纳德自己抱着闲谈的语调开口,维纳德仍然无法无法掉以轻心。
稍早前,他眼睁睁地看着有很多人听到猫草的尖叫,想要过来凑热闹,但看到这么多治安官的时候,头都不敢冒,就匆匆地缩了回去,随之是一片死寂。
这种态度……自己还是和盘托出来得好,不然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因为下雨会冲走很多东西。」
「冲走什么?」
「冲走一切。」
他看着屋外,视线下垂,刚才还是小雨,现在变大了些,地面开始变得泥泞起来,能够看到外面的人踏下的脚印。弗雷恩毫不客气地让他们从棚屋中破拆出另一条小路,从中进入这间破旧的棚屋。
而那个老头子的抱怨尤为凄惨。
不过弗雷恩无所谓,只是礼节性的,淡漠的通知他,一切都在会稍后恢复。这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但那老头子又不敢发作,只是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反而显得很滑稽,滑稽到他有些想哭出来。
维纳德缩了缩比鼻子,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难受。
这天气冷得太突然,让维纳德的膝盖隐隐作痛,他以前跑了太久,一旦下雨,就难受的要死,导致自己走路的姿势都连带的别扭起来——尽管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有什么能被冲走的吗?」
维纳德咳了几声,想要借此驱散裹挟在自己全身的黏糊糊的感觉。
「很多,他穿着什么,他走过哪里,他曾经碰到过谁。这些细节,以及留下的痕迹,就随着这些雨水,一去不复返。」
他对着坑坑洼洼的泥地看着出神,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头,打量而诚恳地看着维纳德:「除非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这样吗?
维纳德想,他做了那么多,有用无用的铺垫,最后说到底,无非就是这种话,不过那些铺垫真的听不懂,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很帅气,也很厉害,让他依旧不得不抱着敬畏的态度。
「告诉你什么?」
「很多,从他是怎么见你的开始。」
「从见到我开始,这可真是麻烦……」
维纳德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件事听上去就要花很多时间,但他又四处看了看,有不少治安官还在屋子里来回看着,找那个老人打听着,或者调查着什么。就算自己不讲,也逃不掉。
所以他只得尽可能吞下心中的不满,徐徐开始讲述,他还记得很多细节,但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细节串起来,所以到最后,也不过是毫不出奇的,絮絮叨叨的流水账。
他讲着自己怎么在酒馆投骰子看热闹,自己的老板又怎么拉着一个生人找到他,他怎么对自己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带他下路,又怎么莫名其妙地绕到那里停了一会看看一堆治安官忙来忙去,怎么在无人的小巷深处一个人用多种声音交谈,又怎么最后到了这里,然后砰,遇上这种危险。
弗雷恩没有打断他,等他的叙述告一段落之后,沉吟了好一会:「哪间酒馆?」
「银箭。」维纳德看向窗外的雨幕,「好像是谁喝多了,发酒疯看着暴雨取得名字,他听着雨声,盯着锅盖,大喊冲锋,不要被敌人的银箭吓怕了。」
弗雷恩没有笑出来。
「好吧,这件事挺有意思的,至少他们都会笑……」
「银箭在哪里?」他皱着眉头问。
「去问他们吧,他们都知道。」维纳德大概对他想要干什么有些想法,「你现在去的,也许还能遇上我的老板。但我不保证你能够在那里遇到什么收获,我的老板神出鬼没,而且兴趣也很不稳定,也许这时候正在哪里的角斗场摔角。」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人。
「这要我自己去判断……还有呢,他是在哪里停下来的?你刚才说,他停了好一会。」
现在雨不大,人又有些多。
「没多远,要现在我带你过去吗?几条街外?」
仿佛以此为契机,雨毫不留情的倾泻而下,打在这间破旧棚屋屋顶上的声音,真有些像银箭。
「没多远,要现在我带你过去吗?」
维纳德重新往里缩了缩,免得自己被地上的飞沫溅到。棚屋的地板称不上平整,他换了个相算高的位置。免得混着泥土的污水将自己的坐处彻底浸湿——尽管现在也难称得上干净,但总比彻底毁了好。
「这种天气……算了吧。」
「我想也是。」
弗雷恩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但没有结束话头的意思。
「好了,现在来帮忙,我们一起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
他边开着口,边小心翼翼地绕开最中心的区域,站在一边,对着门附近指指点点:「你们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当时……」维纳德含混地咕哝着,「当时我们从外面的这个方向进来,他走到门口,正打算推门,我制止他,开了门……」
「你开的门?」
「对,因为如果方法不对,声音会很吵。」他瞥了老头,刚才起他就一直缄默不语,无声地抗议,「我上过当,所以主动开了门。」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一会,「也就是说,在你冲上来之前,他差点要自己开门,被你抢过了动作?」
「也可以这么形容吧。」维纳德不太明白的这两个说法有多少差别。
「知道人这个多少?」
「没有很多。」维纳德回答,「会来找这个老家伙的人很少,我也只是很久之前来过一次。所以我还记得……」
弗雷恩一只手捏住门板的底部,来回晃了几下,虽然也有点吱呀声,但是那些猫草在刚才的呼叫中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只有很小的,偶尔的尖叫——这些尖叫足以勾起维纳德不好的回忆。
「不,我是在说,知道不能随便开这个门,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看着他灼灼眼神,维纳德方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维纳德感觉自己都站不稳,自己的老板按着他的头一边灌酒的回忆一口气扑了上来,当时呛得他太难受了,也害得他一直讨厌那股刺鼻的酒味。
「不少。」
维纳德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鼓起勇气回答:「有人在这上面闹过笑话,所以知道这边不能随便动的人,很多,至少酒馆里都传遍了。」
弗雷恩没有深究到底是谁出了丑,这让维纳德如释重负:「我知道了,然后呢,你们打开了门……」
「然后。」维纳德记得,自己应该是直接站在了一边,看着他们无谓地交谈,「我就一直站着,基本没怎么动过。」
他指向自己刚才坐下去的位置:「就是这个位置」
「很好,继续。」
「他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朝着门外瞟了好几眼,我有机会与他对视,也记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非常的……有一种时时刻刻都在控制自己的感觉。」
「压抑自己?」
「对,就是压抑。」弗雷恩觉得这个形容虽然有些拗口,但很贴合他的感觉,「你是怎么拿得出这么确切的描述的?」
听到这个问题,弗雷恩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顺其自然吧。紧接着发生什么了?」
「然后就是交谈,你应该在下面听到了吧?他应该是……完全被你挑衅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像知道」
他点点头,示意维纳德继续。
「他去那边的画里翻,就是他……」
弗雷恩突然打断他,他打量自己的胸口:「他带着手套吧?」
「带着。」
「好像没什么区别,我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区别……算了,我现在听着没意义。」他摇摇头,「他把我的那个涂鸦烧掉了,对吧?」
「对,用魔力,不困难,就是很浪费。」察觉弗雷恩疑惑的眼神,维纳德决定解释一下,他艰难地集中注意力,随着自己的情缘达成,手上蹭地窜出出了小火苗,「你,你看,我也能做到,就是很累……」
「有多累?」
「唔,这种一张纸还好,如果是一堆东西的话,会很显眼的,也很麻烦。」
说到这里,弗雷恩的眼神又飘向远方,捕捉到了什么。
「他带着包吗?」
「什么?」
「我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不记得他带着包,你呢?他之前见你的时候有带了很多东西吗?包那种东西?」
这个问题很模糊,弗雷恩像是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或者刻意把他想要问的问题模糊化。
「我没有在酒馆里看到他的包,大概没有?你可以去问我老板。」
维纳德有些慌张,也就只能给出模糊的回答。
「很好。」
弗雷恩点点头。
第96章 中转者(二)()
「雨真大。」
弗雷恩站在门口,朝门外望了着,雨势依然不小,维纳德随他一眼看去,没见什么人,只有空巷。
他摇摇头,咕哝着:「我想想,要怎么开始继续。」
「什么怎么开始?而且是继续?」
「说不清楚。」
弗雷恩不耐烦地敷衍,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在老者面前停下,后者依旧大大地瞪着双眼,面对弗雷恩,茫然无措。
维纳德察觉到,他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
其他治安官都避开了他的行动范围,眼神既称不上友善,也称不上有敌意,在淡漠的尊敬和畏惧之下,有些不屑,有些好奇,也有些别的维纳德暂时无法捕捉到确切含义的情感。
但总之,弗雷恩和那个老头谈了起来,其他人都合适地远离,一边拖延,一边看着热闹。
弗雷恩侧过头,顿了一会:「我们上次讲到哪里了?」
老者没有答话,焦虑不安地左右看,像是要找人求助,但没人伸出援手。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弗雷恩的声音平淡,「我只是在找你确认结果,没什么别的意思。就算你没有见过托蕾,也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我只需要一个答案。我只要答案。而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也知道我自己没法控制,所以也不会怪罪于你。你最后一次见到托蕾是什么时候?」
他没死心,负隅顽抗,张开嘴,只是支支吾吾地发出含混不清地声音,呜呜咽咽。
「如果你能帮上忙,报酬会很合适。」
「我……」
「愿意说了吗?」
老人依旧强烈地忌惮着,他抖动着深吸一口气。
「不是报酬的问题,但我的安全……你保证?」
「说过很多遍了,我保证。」
那个老头朝着维纳德的方向看了眼,两人刚好对上视线,维纳德看不出他浑浊的眼神里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而看着自己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我有几周没有见过托蕾,所以我真的什么都帮不上。」
弗雷恩以一种鼓励性地口吻开了口:「几周?」
「好几周。她确实向我学过些东西,但我能教的早就教完了,所以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而已,没什么背的意思。」
回答夹杂着落寞与自嘲。
「你去找过她吗?去外面见过她吗?」
「没有。我这腿脚完全走不动路。」
维纳德这才意识到,角落里那支奇形怪状的枯木指,对这个老头而言,是拐杖。
「是吗。」
弗雷恩的语调完全没多少同情,他只是单纯地切换到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弗雷恩站起来,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细细端详起来,声音还很大:「她给你怎样的印象?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对着什么笑过,又对着什么流过泪?」
很奇怪,问题看上去也没什么意义。
「唔……」这个问题让老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个,我很乐意和你谈谈,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
弗雷恩打断他:「只用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
「只用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态度坚决,语调坚定。
「好吧。她很实际,果断,成熟地不像那个年龄的孩子。」老人不耐烦地长吐一口气,把千言万语浓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