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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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什么呢?」
维纳德的新跳的很快,因为少年的眼神冰冷,太冷了,自己仿佛被看了个明明白白,一览无余。
「你以为我不会杀人?」声音有些嘲讽,「收起你的妄想吧。要是配合,你还能死的痛快些,否则我也必须要用极端的手段处理。记得洛卡德吧?也记得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空气一下子冷却下来。他听到自己的雇主吞了一口口水的声音。还有就是,那个疯老头的不断嗫嚅。
「还在沉默什么?等待什么呢?找到反击的机会吗?希望你的向导帮你找到破绽?别想了,他的命比你高贵,他没有必要为了你这种人被送死。」
虽然像是在夸奖他,但他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些什么东西被践踏到了地底。
配合着老人时断时续的呜咽,从天花板上不断弹回,让人更加心烦。
「你就这么有自信吗?」
他的雇主突然开口。
「第一次。」少年回答,「我的忍耐也有限度。三次机会,之后就直接射穿你,刚才的挑衅是第一次。」
表情像是在说,他绝对没有在开玩笑。尽管如此,这句话本身让他脑海中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异样感,仿佛一层薄纱,遮挡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要拂开的时候,又格外困难。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他的雇主夸张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真。
「很好,这才是你应该配合的态度,你的名字。」
「这不重要。」
少年的表情很不满意:「第二……」
「这真的不重要。」他听到自己的雇主不耐烦的声音,「我是说,我没用自己的真名,所以人们也不会用自己的真名称呼我。你想知道的是这个不是吗?还是说,你连我现在用的假名都打听不到?」
在维纳德听来,还是挑衅,不过这个挑衅高级些。少年没有对着这个答案大发雷霆,而是冷静地切换到了下一个问题。
「第二,你的据点在哪里。」
短暂的迟疑,真正的迟疑。
「没有据点。」他的雇主回答,声音犹疑而让人不安,「我打算一口气完成掉,结束掉,没打算在中间的什么据点上浪费时间。」
「那么,这是第二次,你有异议吗?」少年的态度略微有些嘲笑,「即使你在一个人行动,肯定也有地方好进行整备,而不是一个人到处乱跑。就算你说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除非连夜,不然……」
少年又在后面几个字上加重了音:「所以,你的据点在哪里?不肯说吗?还是担心说了之后会暴露,让你全盘皆输?」
他厉声说出最后一句话,同时将整个视线移向他的雇主,不在注意维纳德,就这样盯了好一会,才冷冷地笑了一句:「看来我没猜错。」
这是耍诈。维纳德判断,那些老千也是一样,会在赌桌上尽可能的虚张声势,期待自己的对手露出破绽,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借用这种形式来确认自己的方法而已。
这种态度很不利,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没有再看这边。
维纳德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腐朽的木板,缓缓抬高脚,避免自己的脚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又往门边挪动了一步。
现在是四步。
「你跳跃的思维荒谬到可笑。」
「那你当时就应该反驳,而不是现在。」
他的雇主也没有丝毫退缩:「也就是说,你对你现在的推断也不怎么有自信吗?」
两边依旧在这边陷入漫长的焦灼,没有注意这里,那个老人的位置也被挡住,看不到这里,所以维纳德又小心地挪动了一步。他希望自己的动作不要引起什么糟糕的结果。
糟糕的结果……
之前一直笼罩着的淡淡的违和感突然一口气消失殆尽,维纳德猛然发觉,很多东西都可以得到解释。
那个威胁他们的人,武器是手弩,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可以射出一发,但第二箭的就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才没有威吓设计,就像那些拷问的人用自己的武器划下一些些小伤口一样。
他也存在弱点。
把这一点纳入考虑之后,维纳德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更多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他没有直接把自己的雇主射个半死——可能是担心自己无法以一敌多。没有威胁自己的雇主放下武器之后,用近身武器威胁他——可能在担心,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打不过。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可以畏惧,有反击的机会,他的雇主应该也在伺机寻找反击的机会,所以才一次次地在挑衅的边缘起舞。
然后,维纳德第一次正面观察少年拿着手弩的姿势,有些外行,下盘不稳,手也抓的不紧。距离是技术,是技巧,可以短时间内学习到,但动作不是,动作时经验,除非经过千百遍的练习,不然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忘得精光。
问题在于,即使是外行,拿着手弩,照样危险,照样足够置人于死地。不能兴奋,不要冲动,不要为一时的判断搭上自己的姓名。
他们两个还在继续,这些话都听不懂了。
维纳德需要时间仔细思考。
自己不是目标,始终不是。所以自己逃走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会放过自己?自己直接出去之后远走高飞吗?
对,很好,有机会,也有可能,维纳德这样鼓励着自己,于此同时,一个微小的可能性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浮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不得不预防的地步。
少年也有可能,用手弩直接贯穿自己雇主的咽喉,然后,追上来,赐给自己第二发弩箭。
需不需要承担这个风险?
「酒馆里?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但事实如此。」
机会,很好的机会,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而再注意自己的时候,可能就会勒令自己离酒馆的门远一点。
「下一个问题……干什么?」
维纳德左脚用力一蹬,直接冲到门外,一个急转身,视线又朝里看去,他的手抓住了歪歪扭扭的木门。
里面的情景出乎维纳德的意料。
自己的雇主趁着少年大喊的瞬间,伏着身子,向前突刺。少年之前指着喉咙,动作慢了半拍,他在压低自己手弩的时候,自己的雇主的动作已经突进到极限,左肘紧紧叩击少年的手腕,手弩朝着一个方向偏离,弩箭咻地一声刺入墙壁之中。
真的是一眨眼。
武器也在同时被夺下来,自己的雇主用膝盖猛击少年的胸口,同时将其向后推去,其摔在地板上,声音很响。
「现在到我问你了。」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被尖利的声音打断。
维纳德合上门,用用力从外面将其推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尖锐的刮擦声唤醒了在旁边睡着的猫草,发出刺耳的尖叫,合唱。此起彼伏,虽然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维纳德的确不想再听一次这种刺耳的声音。
肯定很多人都会注意到这里。
他的雇主面色一变,骂声该死,从少年的身上爬了起来。握紧拳头,便直突突地朝着门外突刺。
维纳德刚想要说些什么,看到他,意识到他的脸色不好看,才没有撞上他。
这救了他的命。
他看到匕首的刀尖泛着寒光,下意识地后闪,但这样一来。他依旧脚步不稳,最后重重跌坐在地。当他好不容易重新拾取其方向感时,看到的只有远去的影子。
以及伴随着的,很轻的喧闹声。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他大惑不解。
维纳德坐在原地,等着猫草的尖啸渐渐从自己的耳边消退,才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维纳德。」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但扭过头,才意识到俯下身的是那个少年,他的表情不再有那么冰冷,反而很疲惫。
「维纳德吗?好名字,很顺口。」
他站了起来,揉揉自己的膝盖,看向他的雇主消失的方向:「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看来功过相抵了,没错吧……但真的这么慢吗,后发先至……太危险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关系,你会明白。」少年朝他伸出手,「你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你带来的那个人物很危险,然后,你还差点害死你自己……最后那一下。啧啧。」
「那你是……」
他接过他的手,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现在自己的大脑仍然发着懵,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刚才吗?真的很危险,我本来就觉得我很难射中。」少年艰难地笑道,但仍然有些怨气,「我没意识到他来的比我晚,发现的时候你们几乎要堵在门口了,但我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不,两个人也不行。所以才会叫人去搬救兵,不过那些人真的来的太迟了,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理会依旧在状态外的维纳德,少年仍喋喋不休。
「他估计也看透我拖时间了,但不敢赌,赌错了的代价太大。你刚才的行动太鲁莽了,不过声音这么响,却没有人来看热闹吗?真有意思。」
「这是猫草。」维纳德愣愣地回答,「虽然没有人来,但他们会注意这里,会知道这里有人来……」
「这就是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朝着屋内回望一眼,又对着外面挥挥手,「他以为这是暗号,也可能以为他们马上要过来了,总之,这把他吓到了,不过他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绝对赶不上了。」
有几个人影朝着这边接近。
「这到底是……」
维纳德打量着少年。
「啊,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你可以叫我弗雷恩。」
弗雷恩眨眨眼。
第93章 伏击者(三)()
差一点。
自己差一点就失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涌上,他也从无比紧张的状态下放松下来,刚才那是个诱饵,是个精心的诱饵。
他不明白维纳德是怎么与那些人通上气的,又怎么反水。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在探听治安署那里的情况时一个人带得太久,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那时候自己是一个人,意味着他也是一个人。
不过,这可能吗?他们有可能这么善于利用时机,抓住时机,一招杀敌,一击致命吗?
不可能。
维纳德的面孔从他的脑海中消退下去,长得什么样子,也完全想不起来。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踝关节,不知道是不是走路的姿势问题,特别吸引人的注意。
然后,他在那边做什么手脚,发出连片的刺耳的怪声时,也有奇怪的表情,但自己记不清了,完全记不清了。
剩下的只有脚踝,很奇怪的姿势。
那一瞬间,自己明明已经占据了上风,如果自己的动作足够快,不会给他留下反击的机会,只要一两秒,就足以从正面刺穿他的心脏,从正面将人击杀比从背面容易的多。背面有肋骨环伺,要找准角度,从中间插入。而正面的空档,则要大上许多。
但在他犹豫的时候,最好的时机已经随着自己的心跳溜了过去。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决意逃脱。
事后想来,飞也似地逃离那间棚屋的时候,走在路上,他看到一堆治安官朝着那个方向迅速考虑。
效率极高,比他印象中,其他地方的治安官高上许多。也就是说有重要的人,而那个引诱自己继续下去的人,也非同小可。
他与领头的那个治安官还打了个照面,他装出一副少年的,傻愣愣的好奇的眼神,于是对方没有在他这里多做停留,向前疾走,不然的话,跟在他身后的那么多人……
险些功亏一篑。
这个身份也不能用了。
他随便换了层身份,对了,是谁来着?面孔很模糊,只有手感和渐渐停止的心跳记忆犹新,想不起来,从他身上的衣服,也就是自己身上的衣服来看,也是社会的底层。
啊,对了,罗圈腿。
他彻底放慢了脚步,这里走着的人比跑着的人很多,他长得很平凡,很不起眼,只要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不会吸引无谓的注意。
附近的人很多,多到过头,让他很不自在,他没法关于每个人的体态都做出细致的观察,很浪费,很失望,很烦躁,自己不应该到这个地步,不应该落后这么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抱怨天气,有人议论感情,也有人谈及刚才那些朝着一个方向匆匆奔去的治安官,猜测着他们要干什么。
他当然知道最后的答案,但是不会与他人评述。
手扶着墙壁,掌心里全都是汗。他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出汗,只知道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汗,热了会出汗,冷了会出汗,运动过后会出汗,紧张的时候也会出汗。
自己现在就在出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自己刚刚运动过。
平稳了紊乱的呼吸,他回过头,后面没有人追来,那些人似乎还要在那边忙上一阵,不会顾及到自己,也没有现在追来的迹象。
之后要反思,和每一场解剖过后一样,井井有条的记录下来,察觉自己的不足,然后反思,下一次要做到更好。
首先,为什么没有料到那是陷阱?那些人是治安官,不是军队,不然的话,这么喧闹肯定会闹翻天,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到的问题。所以自己本来可以,理应可以捕捉到他们的动向。
治安官的动向不是一瞬间就可以安排完成的,一定会有先导,有调停,有及时的调动。因为他有能力知道治安署那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本来也应该有能力察觉到那里的异常迹象才对。
链条断了吗?
他花了几分钟确认。
没有断。
那些追查自己的大部队还在地下室的档案库,讨论完几份可能的文件之后,又进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