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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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带刺的回复。
「我知道你可能有别的手段,但我保证,我们来的一定会比别人快。」
他罕见的,有些自信的口气让洛卡德目眩,他眯着眼,看着宝石,吞下口水:「我听说过这个,新的研究吗?不是我们用得起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我不在乎这些。」弗雷恩满不在乎摇摇头。
「你给我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值得,很有必要。」弗雷恩顿了顿,「你现在是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我不记得我被调动或者……威胁」洛卡德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大够用,他几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自己自始至终都在深深的迷雾和不信任中,不知目的何在,「还是说刚才你们把托蕾给……」
他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虽然他不觉得这些人真的会这样做,但目前他,想象不到别的可能,只能用这种稍显极端的做法继续施压。
「这样的话,我必须回去报告,我会给你们一些时间逃跑。至于多少时间可以再说。」
「不,不,不是这回事。」弗雷恩的语气颇有不屑,「不如说恰好相反,我们要找机会追上她,然后保护她,然后,你也一样,赶在别人找她麻烦之前——我们已经落后了。」
「你要找我?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不,后者,保护你。」
「为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要确认你安全之后。」
安全在这里的定义,怎么听怎么像陷入牢笼,但洛卡德依旧觉得,自己依旧无法反驳,因为客观来看,他的说法恰巧是正确的。
面对着这个年轻到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洛卡德抑制不住地想要骂脏话——他的情绪很少这么激动,但是看到他认真冷冽的眼神,一切想法都烟消云散。
力不从心,又如堕云雾。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也许是真的老了。不是能否适应的问题,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也看不透他想要干什么。
他只能沉默的由她继续。
「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也有危险,但分不出人来保护你,所以先这么办。晚些时候,你应该会接到别的通知的。手续很干净,没有破绽,你的家人也不会担心。」
「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就在刚才,是的,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弗雷恩重重点头,「这有助于维护你的安全……你不像是想要和我们能一起走的样子,你不太喜欢那里,我看得出来。」
尽管最后语焉不详地咕哝着,但一听就明白是进去搜查。
想都别想。可能是自己下意识地抗拒反应被注意到了,才让他这么说……但是为什么。
「不一起走?」
「算了。」他摇摇头,「对我来说,治安署更加安全。」
「不远吧?」
「还好。」
「也罢,说太多别人会注意到,我先回去,你也小心。」
弗雷恩丝毫不顾及自己安危,转身往回。
没来得及等洛卡德做出反应,弗雷恩就朝着自己的来路往回跑,背影渐渐消失。
托蕾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和贵族的家事有关吗?他听说过不少版本,但都不靠谱,唯一有印象的,是有人说过托蕾的父亲是他所见到的最差劲的贵族之一——甚至连恶人的野心都没有。这样一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又有谁会要他的命?又会怎么牵连到托蕾,怎么牵连到自己?
这些人大多是异邦人,所以大概和本地无关。
解释不多,他却能想到一个,最近王都有点新闻,可能是那件事激起的余波。
算了,先不管这个。
洛卡德下蹲,捡起地上放着的护身符,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护身符摸上去也湿漉漉的,很黏手,差点滑下去。
护身符,他听说过这种用法——捏碎即可。本质上也是报讯的魔法,不过更加私人,也更加紧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用呢?他也不是没有办法通知治安署,手边上的那个魔法印记经过漫长的训练,已经成为他本能的一部分,如果真的要选,也会优先选择那个,而不是这个可疑的,需要慢一拍才能够使用的东西。
自己肯定反应不过来。
但拿起来也没有坏处,如果要害自己,短期内应该有更直接的办法,而长期的话——他从来没有叫自己把这些事情隐瞒下去,从来没有。一边考虑着,他挑起护身符,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朝着自己的来路往回走。
仍旧是自己熟悉的街道。
装神弄鬼,你看,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洛卡德虽然想这样告诉自己,但不详的预感还是更重。
经过他的发言,预感又无限扩大,仿佛在走出巷口的那一瞬间就会有人跳出来,给自己当头一棒一样。
他在走出小巷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贴着一侧的墙壁,看向另一侧,确认没有人躲在视线死角,才换了个方向,从另一侧出去。
无事发生,除了这里的人稍微有些少,都很正常。
洛卡德甚至想的得出,靠着墙的流莺现在在他身边,看笑话似乎的吐出一口烟。
自己的这个动作太傻了,虽然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嘲笑别人傻。
他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疑神疑鬼有些可笑,太滑稽了。面对戏谑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当然,不会脸红。他要迅速回到分署,他想要确定那几个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
砰。
洛卡德脚步踉跄一下,脸部着地,后脑勺火辣辣的痛。
大脑的思考开始迟钝,放缓。
第76章 执法者(四)()
世界闪烁了一下。
他伸手向腰后抓过去,而另一双手臂将他的警棍扒开。洛卡德的身体被压在下面,腹部有重压感,背部也绷不住,胃部的酸液翻腾着上涌,几乎倒灌进入食道,眩晕感,无法抑制的眩晕感,天昏地暗。
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被彻底压制住。
头部又挨了一下,手用力不稳,在扭扯中,警棍咣当落地。
它在眼前打转,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下,双手被压在背后,没法做什么小动作。
背后有人压在身上。
「怎么回事……」
「一件事,我只有一件事要问你。」
女性的声音从身后向自己迫近,几乎位处自己的头顶,洛卡德想要抬起头,用后脑勺狠狠地撞她一下,但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后脑勺就被手用力死死按住。她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手腕上。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你知道你自己的处境吗?」
这个问题让他卡壳……因为他知道。
洛卡德缓缓回答:「什么问题?」
洛卡德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宁死不屈,留下什么名声,他有妻子,也有小孩。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表现的足够好,对面的表现——而非行动——足够凶狠,对面的问题也足够无关紧要。要是这样,他可以丝毫没有负罪感地把答案说出口,之后,就可以简单的活下来。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反抗?不可能,从自己的脑袋被按住的那一瞬间开始,姓名就不再自己的手上了,所以一定要是自己可以回答的,足够简单的问题,这样一来,自己的内心能得到些微平静。
又或者,自己配合,才能够到反击,或者挣脱的机会。
「星陨剑在哪里保管?放在哪里?要怎么拿到?」
心一凉,他无法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或者从字面上理解了,却无法承认,也不想承认。
「你说什么?」
「星陨剑。」
「你不会,不会在说那个童话吧,那个不存在的童话?故事里的武器。」
而女性的口中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说法。
「我知道,那个武器的确有,就在这里。」
洛卡德无法做出回答,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只有沉默。
而女性误解了他的沉默。
「是吗,不愿说实话,那也没办法吧,那么哪根手指最不重要?」女性自言自语,「无名指,对吧,尽管连接着静脉。但挥剑的时候,往往跟小指绑定,不会单独拎出来。而无名指也象征着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过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吧。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作用了吧,特别是左手的?你看,我很仁慈,非常仁慈。」
「你没法要求我说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我没有办法骗你。」
洛卡德艰难地咕哝,他觉得自己喉咙在灼烧,四肢却冰冷,思考变得更加艰难。
「左手的无名指,然后是右手,再下面是中指,小指,拇指,食指。我的时间有限,耐心不多。我很抱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我的错,是你不配合。你瞧,我不以折磨别人为乐,我喜欢有效率的说法。」
手腕上的呼救方式被第一时间卸除,无法呼叫治安署的支援,别的方法,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弗雷恩刚才给的护身符,自己刚才应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只要捏碎就好,虽然复杂的方法没法用,但如果只是捏碎,仍有机会,不能放弃。
够得到的话。
「你瞧,如果真有那个,我也不一定知道吧……我是说,一定会做些包装,你是要知道这个吗?是吗?对吧?没错吧?」
洛卡德啰嗦不堪,语气惊恐。
「所以呢?」
「所以……」
该说实话还是该扯谎?洛卡德费力地琢磨,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她不可能带自己过去,自己的这身服装还是明晃晃的有些显眼,要长驱直入治安署,大不可能。有没有可能一个人看住他另一个人去确认?不,也不太有机会,自己只是例行巡逻,刚才又已经耽误了这么久,很可能会被注意到。
而且,还有个不太好的结论,他方才反应过来。
她立刻切断了自己的求救流程,也就是说,对自己的工作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当然知道不能把他在这里放置太久。
同时还有两点。袭击者只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女性——不可能有人凭空冒出来。因为大大方方,反而掉以轻心,这是其次。要点在于,她对自己袭击她这件事毫无顾虑,没有面纱,没有蒙住眼睛,也没有别的。即使现在不许他回头,但总体来说……
「快点。」
「我想不到别的,只有城西的武器库,有人一直说有地下的一层,如果要有什么的话,可能就在那。」
撒谎,她没法揭破谎言,而且自己没法给出什么真的确切的实话——都是同等程度的流言。而那边比较远,方便进一步反应,提供周旋时间。
「你刚才没说。」
「你也没问……」洛卡德窥伺着破绽,「而且这个我也不确定,所以只能这样告诉你……」
「是吗?」
趁她松开的那一瞬间,洛卡德猛地把手往自己臀部一压,刚才那个护身符应该就被他收到了那个位置。
她没有及时拉住。
但手触碰到那里的时候,也没有打碎的触感,扑了个空。
「有趣的尝试……你在做什么?」
女性转而用膝盖压住他。他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扒拉着,手指,被摸索着按住。
「我的身体冷,冷的厉害……」
洛卡德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微弱。
「是吗?这个能让你暖和起来。」
左手的无名指变得灼热,火辣,虽然没有断,但也差不多。渐渐加深的疼痛感吞噬了他的理智,几乎无法思考。
他咬住嘴唇,才没有叫出来。
「我不喜欢别人撒谎,很不喜欢。」女性有些生气,声音如同一个半月前的寒冬,「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然下次就不会……这么仁慈。」
不,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坚持下去。
「我不知道那个武器,真的不知道。」他的语调绝望,近乎尖嚎,「如果有的话,那也不会让我们知道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法者。」
「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没有了?」
「对……」
还有什么机会吗?
「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能放弃希望,不然自己真的要疯掉,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绝望,已经要疯掉了。
「的确没有,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相信……」
「眼见为实,是吗?」
虽然不能动,但身体开始发烫,热到几乎无法呼吸。
只因为他听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不是女声,是另外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脑袋上压着的手松开了,虽然后脑勺依旧很痛,身体也变得更加软弱无力,整个后脑勺都温热而黏糊糊的,但挣脱了点束缚,可以转过头,所以他这样做了。
不然她为什么要松开?
自始至终,敌人只有一个。
然后他看见了,完全压住自己的人,身形并非刚才压制自己的流莺,虽然衣服不变,但也只有衣服还是那样。其他的都变了,头发,表情,瞳色,体型,都变成了自己的样子,比他在自己的铜镜里看到的还要清晰。
他看见青色的瞳孔嘲讽地对准自己,虽然得意。配合身上的紫色长裙可笑,非常可笑,滑稽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洛卡德自己的自制力几乎燃尽了,他现在真的想要笑出来。
眼前的人腾出一只手,把护身符被她着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这样啊,你在找这个吗?」
中年男性瞪了好他一会,声音低沉粗犷。洛卡德只是忍着,动用全身的自制力,才自己不要笑出声来。他看向护身符的眼神流露出绝望不甘的意味。
对,差一步,就差一步,一切不应该是这样……
「你瞧。」男性把护身符夹着,举过他的头顶,「真的用不着,为了这个消磨我的耐心,现在又要赌上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