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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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魔法控制别人的心智,这是最简单的动作,自己的视线,道具,对象,三点一线,不怎么实用的魔法,对付野兽比较多——但野兽也不会有这种玩意。」
诺艾尔右臂前伸,虎口夹住银币,做出瞄准他的姿势。
「啊。」弗雷恩小小地呻吟了一声,不意外,他一点也都不意外。
早该想到,那个花里胡哨的动作。
「然后,要让这个动作看上去自然些,就要像这样。」
诺艾尔看他消化的差不多,动作顿了顿,将硬币高高抛起,银币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落入手心,她以牙齿咬咬,才一脸无趣地任由它溜进自己的口袋。
「明白了吧?」
语气有些要强的炫耀,是要强吗?
「我明白了。只不过你觉得他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大概会怎么对我?」
「我还没有想过,但是这种控制术也往往只是一时的,察觉到违和感之后就会……」
他记得自己最近在哪里听说过这个理论。
「不是的。」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按照常理来说,精神控制的确只能造成小范围的改写,往常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但我从一开始,就是例外。」
「因为你免疫?」
弗雷恩不得不将这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关键重重点出。
「因为我没有记忆。」
诺艾尔小小地啊了一声。
「你们说,精神控制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在于与原有的记忆矛盾,对我而言,这一点危险不存在,所以可以做的手脚喝多,非常多,你明白了吗。如果他当时真的要控制我,恐怕不仅仅是有点好感的问题,恐怕会用些更深的影响。」
诺艾尔忙不迭地反对:「但是短时间内的信息量不可能那么大,最多几个画面……」
「几个画面就够了。」
弗雷恩的掌心在桌子上松开:「熊熊燃烧的村庄,可能是像你们提起过的,威克星顿惨案中那般血腥的景色,又在废墟之中,茫然地看着被烟熏成灰黑色的天空,再加上向自己伸出的援手,以及笑脸,这几幕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就确定了自己的盟友,也确定了自己的敌人,而且这种影响和记忆,完全是本能上的,生理上的。不会造成什么额外的影响,至少昨天一天,有很大的机会按照他们的安排行动,甚至于在晚上演一出戏,用一些戏法代替召唤,也有可能。
即使重新寻回记忆,也很难避免被这几幕刺激性很强的画面影响到。
「一些触感,一些画面,一些气味,都不用太多,我只会认为是自己不愿去回想而回忆不起,这些事情时有发生。而下一幕,就是在这幅惨剧之中,对我伸出手的,发自心底的微笑的脸。」
弗雷恩的说话的声音不怎么乐观,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没什么感染力。尽管如此,诺艾尔听着他放缓的讲述,也没说些什么,视线很渺茫,似乎是不想赞同他有些恶意的忖度,但总是在思考之后,露出勉强同意的表情。
「只需要这样。然后我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无论是谁。」
「但这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总会有破绽……」
「我不觉得他们会放弃利用这个机会,而且我也不会完全听他们的摆布。不会公开,也不用太久,只要时机合适就好……」他看向门口,「这种技巧永远都是时效性的,看的都是在短时间内是否能够达到需要的效果。」
弗雷恩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把这句话说出口:「你也是牺牲品。」
诺艾尔以一副早知如此的,悲伤的表情回答:「我不怪你,但是……」
「不,你应该责怪我,必须责怪我。这与你的情感无关,这是我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
他也只能表达到这一步,剩下的想法都在内心打转,无法说出口。
「我不会责怪你,但是你必须……补偿我。」
诺艾尔中间的停顿拉得很长,但听到最后几个字,反而让弗雷恩一阵宽心。
「怎么补偿。」
「你要带我一起。」
「当然,但这……」
诺艾尔打断他,脸贴的离他很近,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表情也非常认真,参杂了同情和失落:「这就够了,你身上会发生很多事,从来不会无聊,我失去的,最多也就是一部分的人生经历,而我想,你能够补偿我。」
「失去人生经历?」
「我还没死,还没有死。只要你需要,我随时能够出现,以你两倍的速度行动,虽然你不注入魔力什么都碰不到,但我也能看到我自己应该看到的。单纯论死亡而言,我并不认为这是死亡……至少和我的父亲比起来。」
弗雷恩想要反驳,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吧,好吧。」
他觉得诺艾尔的表情不那么沉重了,但是他自己还是脱不开泥淖,泥潭正在把他往下拖。
「对了,雷吉纳有什么外号吗?似乎在很多人眼中都很有名气?」
弗雷恩这样提问的时候,有人推开门。
「棋手。」
格兰特调整下姿势,在他对面坐下。
第64章 末着()
「你全听见了吗?」
「怎么可能,我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恶趣味,刚好撞上了最后一句而已。我想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格兰特态度旁若无人,他拉着椅子坐下之后,揉揉自己的腰。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他被叫做棋手,弯弯绕,非常弯弯绕,但也是个好人,是这批魔法师里最接近政治,也最接近国王的一个人。立场始终不变,众所周知。」
语气颇感怀。
「这样的人,会被别人排斥才对吧?尤其现在似乎一堆人都打定主意要把克蕾奥诺亚他们一路怼到底,如果他是死硬派的话,不会被……」
「这个问题,可以从两方面回答,一方面他脑筋转的很快,很难抓住什么破绽,另一方面,他真的是个正直的人。虽然大部分人不将他视作盟友,但也不好意思去彻底打压他,没有根本矛盾的话……」
「也就是说,还没有胜利,所以也没有到清算的时候。」
弗雷恩说出的这句话让格兰特愣了愣,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抚掌大笑:「有趣,这个说法真的非常有趣,当然,也没错。」
弗雷恩只是局促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他觉得现在也是时候重新戴上自己的头盔,感觉又要出去了,格兰特很有可能就是趁着这个时间进来的。
「你总不会是进来跟我为雷吉纳说情吧?」
他重新戴上头盔,又把诺艾尔叫了回去,接下来诺艾尔应该都帮不上什么忙,或者说,他也觉得既然格兰特都进来了,别人进来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还不到暴露她的时候。
「也没错吧,我看他的表情,像是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看来他想做的事情也暴露了。不过在我看来,没有那么严重。尽管对你们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所以他需要对你道歉,还有诺艾尔。我也希望她能听到。」
弗雷恩忽视了道歉,反而是后面的名字让他更在意,他努力一个人系好头盔的后延,现在多少习惯一个人做。
「你知道她的名字?」
「雷吉纳昨天下午来找我诉过苦,他只是说有人意外死了,对我来说,把一切联系起来。」
弗雷恩皱着眉头,表面上是在陈述,实际上是在暗示他,雷吉纳的确为诺艾尔流过泪。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都会让弗雷恩觉得非常不快。
「你真的不是来帮他当说客的?」
「当然不是。好吧,虽然我也的确不太忍心看到他被太穷追猛打,彻底抽干净。」格兰特耸耸肩,「在是一个将军,一个特里奥帝国的将军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敬佩高尚的人,是人之常情。」
高尚?
「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我也讨厌不起来。」弗雷恩点点头,「但我还没来得及考虑。我不觉得他能够在昨天和今天的那些事中全身而退……煽动他们在场上……」
弗雷恩又在脑中迅速计算了一下,如果下午的行动雷吉纳的确参与了而进取,自然是免不了严重的责罚,但会这样吗?依照格兰特的说法,其中大有余地可做,只要自己不主要提起,就有压下来的可能。
那么,以弗雷恩的情感来看,又是怎样。不,即使雷吉纳不趁这个时候挑起来,他觉得那些人也一定会找别的机会,而且以当时的布置来看,雷吉纳已经做到了最好。克蕾奥诺亚远离了危险源,弗雷恩自己也被第一时间拉开,即使是利尔斯国王也大概没事——并非唯结果论。
那个主持自己召唤的魔法师,他始终挡在利尔斯国王身边,不像是演技。至少从实际的表现来看,他对利尔斯很忠诚,那么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理所应当的,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前提是自己不表态,彻底的不表态。
这不困难,虽然格兰特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但他也不可能是传声筒。只要在这些问题上保持沉默,不让他们受到自己立场的影响就好。弗雷恩觉得自己的立场没有严肃到可以直接影响别人的立场,但反过来,一旦表态,就要抱着和别人为敌的风险。
不表态符合他的立场,也符合他的想法。
就是很难做到。
「煽动……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回过神,看着眼前引出这个话题的格兰特,「只不过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表态。」
「明智的选择,但很难。」
格兰特点点头。
「不过你只要在这里,也免不了表态,你需要尽早从王都脱身,最好还是从斯坦普斯王国脱身,不然总还是躲不过去的,会有人来谈你的口风。」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态度还挺认真。
弗雷恩很讨厌这段话,非常讨厌这段话背后明显的意思,更讨厌的,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段话基本上没有大的毛病。
说到底,克蕾奥诺亚没法给自己提供庇护,所以在这里太危险。最好还是去个只有一方独大的地点,只要讲明利益,挑清楚底线,不会有在这里这般危机四伏,在社交场合上步步为营,被迫站队。
「帝国啊……」
「对,特里奥帝国。」
一家独大,不难想象。
短暂的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伸手接过格兰特递过来的橄榄枝:「不过,还是算了,这种明枪暗箭哪边都躲不过的。而且如果我现在直接跑过去,岂不是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被你发现了。」
他一脸轻松地承认了这个非常严重的结果。
去斯坦普斯内其他贵族的领地,也多少会有个积极的信号,但直接跑去其他国家,就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回事,相当于直接声明,国内的其他地方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和在外交上宣战没什么两样。
相比之下,其他国家也对这种结果有所准备,不会感觉被冒犯。
「那么果然要逃到其他地方去……」想到这里,弗雷恩终于找到了联系,他觉得自己可以用完全不干涉雷吉纳的处理为条件,换取接下来自己的自由安排。虽然仅仅是两天,但他彻底感受到了自上而下的步步为营,单纯的信息不透明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而且人多眼杂,而且按照这个架势下去,自己似乎要继续在这里隐姓埋名下去,至少戴着头盔,要这样掩藏自己的身份掩藏很久,想想就很麻烦。
但如果去小地方的话,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不过这些也都是眼前的人引导着他往这个方向想。
「那么我要说正事了。」
「说正事?」
「那些匕首是我给格兰特的,操作的过程很小心。」他说出来的内容让弗雷恩一时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也说得通,想要不沾染魔力,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来处理,很困难。
「所以呢?」
「我本来不打算收回,抱着送给他做实验的打算。」格兰特仿佛察觉了弗雷恩视线里的指责意味,「只不过所有计划彻底毁了,所以我们的约定也不能算数。」
「那么现在……」
「我听说克蕾奥诺亚让你带着了,所以你现在身上有两个才对,一个寄宿着诺艾尔,还有一个没用上,不过现在应该也在你这里。」
弗雷恩点点头。
格兰特朝他伸出手:「那么,现在还给我吧,把诺艾尔让你拿着的那柄,给我。」
他的手对准了弗雷恩。
「原来如此。」
弗雷恩轻轻感慨。
「唔?」
「原来一开始是这么回事。」他的手又伸进自己的口袋,握住两把相似的匕首,「最后一个问题,一开始就抱着这个目的。」
格兰特挑挑眉毛,没有答话。
「刚才雷吉纳说,灵魂的容载量很大,非常大,一般的方法可能都无法传输,哪怕记忆都没有办法,那么诺艾尔为什么会……寄宿在上面。」
「这的确是个意外。」格兰特态度坦诚,「一开始他们的研究目的不是这个。」
「对,你暗示过我,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记录,当然是记录。我大概能够猜得到这些记录有什么用,里面又会包括我的什么呢?我的性格?我的行事方法?以及我的记忆?就如同现在这里的诺艾尔一样。然后,还有两个我吗?」
他希望能够用这种态度表达自己的愤怒,但似乎不怎么成功。
「原先要给我的匕首,被我用来……」弗雷恩动作很小地摇摇头,「而另一个,就趁着那次塞给我。你在知道这把匕首之后,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去向。所以任由我揭开雷吉纳的目的,又让克蕾奥诺亚把他拦下来。然后来这里找我。」
格兰特静静地听到这里,终于又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你有时候很敏锐,但在某些地方又意外的迟钝,你应该记得住,只要你无意,那些魔法道具都没什么用。」
「诺艾尔那里,为什么我会……」
这也和理性,预想,假设都有所矛盾。他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