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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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弗雷恩记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知道我们在那里,一直在那里,而通知你的时间……只有一会,他仅存的缺席的一会,没有告诉别人,而是告诉了你和布鲁图。那么……」
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说的话,是让自己知道的,是自始至终都想让自己听到的话,用一种,符合他之前扮演的,有些恶劣的固有形象的拙劣的表演,他要告诉自己的只有一点,自己晚上见到克蕾奥诺亚时,要装作完全没有见过。
自己照做了。
「对,这就是动机,你们两个在怎么处理我上出现了分歧。」
坦白讲,弗雷恩不认为自己说的这句话命中了红心,他只是判断这种话能够最大程度的刺激到雷吉纳说出实话。
如果这条路都没什么反应的话,那么就需要考虑一些别的方法。
果不其然,雷吉纳只是一种以内疚的态度缓缓开口:「真的是……无端的猜测,他听到了会很伤心,我听到了也很伤心。不过,这几天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原谅你的胡思乱想,对吧,公主殿下。」
弗雷恩看到克蕾奥诺亚僵硬地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丝毫不满。。
对了,这就是弱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你们两个没有绑在一起。」
「什么?」克蕾奥诺亚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是怎样的连坐法系,不,应该不连坐。」他想起白天处死的那个人,有了初步判断,「我也不连坐,我不会因为你的部下出现了失败的计划,同样对你抱有偏见,尤其是,在他的计划也连你一起蒙骗的情况下。」
「我不明白……」
「说实话吧。」他觉得房间里没有外人,「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知道了。现在说实话,没问题,你早上为什么要去王城外……见我。」
她瞥了一眼诺艾尔,拉回视线:「为了与你拉近关系。」
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这个答案时,弗雷恩还是不得不尽全力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抵触:「你是说,你为了与我拉近关系去那里见我。」
「对,没错。」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他不想去看雷吉纳,他从后者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是的。」
犹豫一会后,公主点了点头。
「那么,谁帮你去安排的?」
「当然是……」
她挤到这里,住了话头,看向雷吉纳的方向。
这个态度让弗雷恩无比焦躁。
「你不必庇护他。」
「我没有庇护他,我……」她露出的笑容有些凄惨,看了看雷吉纳,又看了看诺艾尔,「我并没有庇护他。」
弗雷恩深吸一口气,坐回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连串思绪如同闪电般击中他的脑海。
「这就说得通了。对,说得通……应该我负责,由我负责。」
有人沉默,也有人感到疑惑。
「这是……」诺艾尔问。
「是因为她,对吧?是因为你们看到我和她的尸体在一起,所以就算雷吉纳那时候这么说了,你也不能完全信任我?还是说他告诉你要警惕我?又怎么相信我的,还是直到现在怀着嫌恶地态度接近我的吗?」
在连珠炮的发问后,弗雷恩补充一句:「我不是在愤怒,我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
弗雷恩觉得自己理应感觉愤怒,或者失望。但并没有,情感被抽空,已然干涸,只能以一种漠然的,镇定的情感反问着。就算想要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负面情感,他觉得自己也做不到。脑海中的第一想法,是自己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克蕾奥诺亚有着顾虑。因为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错了,就出现了问题。
即使嘴上笑着说相信,内心的纠葛并不能简简单单地带过去。
冒出的第二个想法,是自己应该表现的愤怒,自己应该表现的失望,应该因为不信任而受伤。并不是说,现在没有这种情感是坏事,不应存在的。
而听到他的质问,克蕾奥诺亚的的态度游移不定,最后才下定决心。
「公主殿下……」诺艾尔微微叹息着。
「不,你没有说错。」克蕾奥诺亚说,「我当时的确判断你有危险,所以需要保持一些距离。所以也没有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没有执行原本的计划,为此,我很抱歉。」
比预料中还要狡猾一些的回答,他想。即使她当时信任了自己,也不会把一切和盘托出。但这份道歉……
「你不用想太多。」
弗雷恩只能这样回答,现在他的确唤醒了些许负面的情感。
「但是……」
「我不是说我就此原谅了谁,而是说最应该负责的人不是你。我的错误更多。」
全貌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过一切让人难以接受。
「你到底是说……」
「我觉得我有最大的责任。」他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一开始就在想,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到底会怎么样?然后我把自己的反应速度放慢一半,行动力也砍掉一些的话,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这大概是从一开始,出现的,最根本的问题。」
从最开始就全错了,一塌糊涂。
弗雷恩还没有机会把自己的经历系统的讲讲,而他觉得,变成现在这样,自己的因素最重。因为自己所有人相聚,因为自己所有人制定了计划,又因为自己,所有计划被彻底撕碎。
「但那又……」
「这只是推测,但我想跟你想的会不太一样,一切会这么发生。」他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不要生出什么波澜,「布鲁图的袭击还会来,但可能会找机会把我放跑,又刻意把我引向其中一个方向……」
「要怎么引导?」
「站位,而且完全可以在那附近放跑,选择一个合适的追击方向。」他感觉自己终于走上正确的方向,「总之,我大概会遇到诺艾尔,她照样会奄奄一息,但如果不是情急之下让我了结了她,又不是我在那个时候真的冷静下来,可以用理性思考,又真的直接顺着她的思考,答应她的请求。绝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只能够手足无措吧,或者不会动手。」
诺艾尔一愣:「这不是……」
「退一步讲,如果布鲁图还在,他也可以用劫持的方法强行控制住局势,而诺艾尔,你当时已经彻底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所以即使被他勒住脖子,也不会发生任何危险,这可能发生,很有可能发生。」
「我还没有……」
弗雷恩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诺艾尔,只能不予回答:「我不打算采信雷吉纳的说法,在混乱之后,只能这么解释。原本出现,可能是抱着把你救回来,顺便把我拉回去的打算,一切就从这里开始乱了套,彻底发生了变化。」
弗雷恩在此时采用了没有那么阴暗的说法。他睁开眼,看向雷吉纳,后者一言不发。而他实在是不想去看诺艾尔此时的表情,无论是什么表情,都会让他揪心不已。
「从这里开始就全错了,全都错了。所以之后你们才会这么紧锣密鼓地追击我,小心翼翼地确认我是否可以信任,甚至一遍又一遍地采用备用计划,想要直接调取我的人格,却不慎直接搞到了诺艾尔?对吧?但你们还是要确认,必须要谨慎……」
一时无人回答。
第63章 棋手()
到了这一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似乎都没什么所谓。
毕竟,一切彻底清晰了起来。
弗雷恩自己的出现,使得一切从根本上偏离,如果他不那么果断,容易受到暗示和控制,再或者多向别人求助一点的话,一切本不应这么发生。
指出这一点时,只剩下令人揪心地沉默。
克蕾奥诺亚彻底死了心,没有再隐瞒什么,她说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打算复写他们的灵魂。去图书馆也是想查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还吵了一架,但是没有成功。
因为一切已经成了这种局势。
所以晚上才会装作不认识自己,希望自己的小动作不被戳破。
她所知道的,是叫人改写召唤阵,好在白天先一步见面,是诺艾尔带着弗雷恩与自己碰面,在上午加深联系。但当她过来,看到诺艾尔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彻底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便被雷吉纳主导了局势。
虽然死亡对他而言,也完全出乎意料。
只不过,一旦开始,一切并停不下来,为了弗雷恩的安全,必须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没有别人会发现的地方。一开始说的三时,是估算的,能够把弗雷恩的灵魂彻底复写下来的时间,但是容纳了诺艾尔自己的灵魂之后,这个时限也失去了意义。
再加上弗雷恩从本能上排斥,或者无法接受魔法、灵魂和使魔的存在,所以在他眼中,诺艾尔的存在感无比稀薄,要不是最后的契机,也什么都无法得到。
雷吉纳一下子发现,自己原本准备的备用计划迫在眉睫,必须要立刻回收这个匕首,好确认弗雷恩是不是安全的,可以信赖的人,而且时限也很紧迫,必须要在晚上之前,不然这个匕首露出来,会解释不清楚,也会很麻烦。
但布鲁图看到诺艾尔的时候,这也失去了意义,只有不甘心的拼死一搏,然后就是顺其自然地疾走,展开。晚上找机会偷袭收回,又在白天创造单独见面的机会试探态度。
用克蕾奥诺亚的替身,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也只在第二天的白天出现,无论是她,还是别人,都不能够完全确认弗雷恩是安全的。
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之后,只会让人觉得疲惫和无谓,深深的感到疲惫。自己失去记忆可能也是因为改写的副作用,但是他们都没有提及这一点,也可能是认为在第二次召唤的时候就回收了,弗雷恩自己也无法多说些什么。
「必须要有人因此负责。」
弗雷恩看向久久无言的诺艾尔,又回过头,叹了口气。
「负责?」
「今天下午那一团乱,是你们的原因,我想,没什么关系。但是布莱克和诺艾尔,他们两个身上发生的事情必须要有人负责。」
布莱克重伤,诺艾尔宣告死亡。
「布莱克受了些伤而已,估计很快就能够康复……至于诺艾尔。」
「从技术上来说,诺艾尔并没有死亡。」雷吉纳的视线移向一边。
「是吗?」
「她现在的状况,和精灵没什么区别。」他没有正眼看弗雷恩,仿佛光是说出这段话,就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灵魂被这个匕首囚禁,你带在身上,就能够带走她。而对外界的刺激能够做出同样的反应,同样能够学习和思考……我想都不难。」
「匕首的信息量这么大吗?」
弗雷恩忍不住端详一眼匕首,宝石颜色深邃,很吸引人。
「本身是照着复制来的,所以没问题。」
「也许吧。」
他没有细究,只不过一切结束之后,他感到由衷的,发自心底的疲惫,想要找个人为自己的窘境负责,但是发现为此负责的,也很有可能是自己。单纯的从理性上来讲,自己在他们的立场上,很难不做出同样的决定。
只不过,这种态度是也不正确,自己应该感到愤怒仇恨,或者应该觉得茫然和失措。但是这些都没有,只有一切情感被抽空之后深深的疲惫和冷淡。
「我需要一个人休息一会。」
克蕾奥诺亚拖着雷吉纳离开,后者没有正眼看弗雷恩一眼,但眼眶里总有泪珠打转。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诺艾尔。
虽然诺艾尔看他的目光很温柔,也参杂了些许别的体会不出的情感,但是他始终感到有些承受不住。
自己不应该得到原谅,从不应该。
「所以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
诺艾尔从空中的位置低垂,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两人间的气氛,在他看来,有些尴尬。
「诺艾尔,你有什么想法吗?」
「问我?」
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弗雷恩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他终于国家,非常忠心,就是想得太多,所以不得不对你防着一手……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最保险……」
弗雷恩静静地品味着这三个字,从自己的口中传出来的时候,别样苦涩。
「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恐怕在看到你真的就这样把我杀了的那时候,真的是手足无措。恐怕谁都会这样想,是召唤出现意外,把敌方召唤出来了吗?有理性吗?可以沟通吗?要用什么方法确认?他在其中选择了一条比较危险的道路吧,想要尽可能的,尽快的控制到你。」
「有风险。」弗雷恩觉得,完全看不透自己。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提前把你控制起来,但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但需要时间,永远的需要时间。因为你的出现,让他们的很多布置都不能用。需要重新花时间准备。无论是自己在警备队那边的人脉,还是别的什么,都相比仓促。因为他最重要的手牌被浪费掉。」
诺艾尔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快而跳脱,像是刻意要让弗雷恩振作起来一般。
「不能用是说……」
「你没注意到吗?」
「注意到什么?」
弗雷恩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理解,虽然隐隐约约有着预感,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诺艾尔看到他摊开手,明显有些吃惊,她挥挥手,在空中投出幻影——魔力的凝聚体。
「看得见吗?」
「看得见。」
他点点头。
看见那个形状的时候,弗雷恩模糊的想法逐渐成型。
只因为那个形状——一枚银币。
「如果要用魔法控制别人的心智,这是最简单的动作,自己的视线,道具,对象,三点一线,不怎么实用的魔法,对付野兽比较多——但野兽也不会有这种玩意。」
诺艾尔右臂前伸,虎口夹住银币,做出瞄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