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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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对此也自然不排斥,别人也没什么意见,大多专攻很小的一部分,也没有给彼此下绊子。
大概是因为纵观历史,每一个异邦人都在各行各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个世代的第一个异邦人带来了农业的研究,划时代的卫生系统和对古代遗物的考察。即使如昙花一现般短暂,并没有发挥出其全部的威力,但从结果来看,也并非一两个人能够完全接下。其后的人也差不多,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达成某种默契,各自分掉一部分,各自负责一部分,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到底能够在哪方面开花结果,全靠运气。
这本来是个不错的安排。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够闻到其中的撕裂感,最后详谈的要求和会面的地点,落在了两个公馆,艾伊斯公馆和麦安德里公馆,而且每出现其中一个,后面一个名字也就紧接着跳出来,仿佛竞价拍卖一般。
对抗的感觉,藏的了头,藏不了尾。
所以他也只能有一个最稳妥的回答。
「我会考虑的。」
在第十五次做出重复的答复过后,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饿了。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不老不死是怎么回事,但自己仍然有进食的需求,不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感到肚皮空空。
而其他人大概也没有指望他立刻松口,等到他该听的都听得差不多,便渐渐停了下攻势,说着日后详谈,现在先把这件事暂且放一放。便陆续散开。
弗雷恩这才注意到,围上来的人都是斯坦普斯王国国内的贵族,而其他几个国家的话,格兰特那边是有了默契,而另一方则是在早上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不至于在此时再来自讨没趣。只不过还有人看着自己,在这里吃也不太合适,好歹有麦秆式的管子可以帮他吸点水。
之前的人实在太多,就连克蕾奥诺亚也有些疲惫——尽管她实际上并没有说些什么,但这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对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不过好歹留下了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弗雷恩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见克蕾奥诺亚接近他,又欲言又止,有所顾忌,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他自然地握住他的手,稍一用力,把她整个人牵到自己身边,让她顺着坐下。
「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想起了布莱克,你来之前我去看了看他,他恢复的情况很不乐观。」
这不是她的心里话,至少不是她刚才在想的问题。
不过弗雷恩没有多嘴,他现在才意识到布莱克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遇到的另外几个人也可能确有其名,鲁提雅先不说,说不定是王女的替身或什么类似的,而雷吉纳就很值得玩味了。
他会用自己的真实名字吗?弗雷恩无法确定,也无法冒险。
只不过刚才的人就算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也没有看见那家伙。
「下午来的人,都到了吗?」他问,「我是说,有没有中途离开的?」
「应该没有,大多都来了。」她有些发愣,「不是我负责,但我没听说有人退场,或者放过这个机会,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整理一下。」
「那就麻烦了。」
弗雷恩沉默以对,还在思考。除了没看见的人,看见的人也很麻烦。其中的大部分人言简意赅,生怕被别人打断,但也有几个人人则言辞繁复冗杂,却也没有人去招惹他们,恐怕有一定的身份,如果只是一两个还好,但人一多,也就自然冲淡他的印象。
到现在,他能想起的只有「确实有一两个狠角色」这回事,也能大致回想起他们的条件和优势,但再往细想,说不出来。
说到底,最让他在意的,还是没有雷吉纳,他身上应该也有钥匙才对,依据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来看,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对昨天那回事不知道什么,也肯定会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到弗雷恩身边来凑凑热闹。
现在却没有。克蕾奥诺亚在旁边招呼着别人问那些人的细节,弗雷恩却看着有些无聊。
「我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有些困。」他闷在头盔里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小,「哪里比较方便?」
「如果你是要擦拭一下领带上的污渍的话,我带你……」
「你恐怕很累了吧?而且也不太方便,很快就好。」
克蕾奥诺亚真的很累,至少远比弗雷恩来的疲惫,让她也一起跟去,也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克蕾奥诺亚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坚持,而是指向一旁的侧门,又详细地陈述着出了具体的位置,虽然会有其他禁军跟去,但至少他也要知道在哪里。
弗雷恩离开宴会厅,里面的人还是一样地多,只不过格兰特也不在这里。顺着走廊向前走了两三个房间,弗雷恩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盥洗室,黄色的门框,门板上却没什么花纹,在一处走廊拐角。盥洗室里面没有人——理应如此。
让禁军等在门口,弗雷恩走进房间,旋即皱起了眉头——里面没有味道。
而是因为有人等在里面,格兰特,他贴在门的那一侧,没让别人等在外面,示意有人占用。
看到弗雷恩走进来,格兰特只是直接伸出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游戏结束了。」
第56章 对将()
「什么游戏,在说什么?」
弗雷恩走进房间的时候低着头,所以没有,也没法看到格兰特。他突然浮现在自己视野里,让弗雷恩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但比起他的突然出现,反而是语气更让人在意,让人一瞬间真真切切地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
想要转过身,去开门,但手腕被扣住,使不上力。他想靠近门的动作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必定无法成功。
「结束了,要接触的人都接触过了。」
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语气非常不妙,而胳膊上的手腕也如同卡钳一般,即使想要用力也纹丝不动。
所以也只能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听他往下讲。
「和克蕾奥诺亚公主闹拉开了点距离,倒是省了不少事,现在就算不辞而别也没有什么异常。」
内容也很糟糕,除非向自己的同谋交待计划,不然在这里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只意味着一个结果——他不太担心这些话会透露,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情况相当不妙。
「那些门口的禁军……」
「很好解决,又一次袭击而已。」
格兰特把弗雷恩用力往内侧一拉。自己堵在门后,竖起耳朵。弗雷恩想要反驳他的这个说法,毕竟是禁军,而且是是克蕾奥诺亚那一支的话,理论上并没有那么糟糕,即使不出于利益,大概也有公道存在。
但又有谁会出来?他不禁自嘲,今天下午那么热闹,还不就是因为很多人想要借这个势力重新打乱这方面的布局。即使现在意识到弗雷恩可能会落到其他国家的手里,那么之前的布局也就全打乱了。
即使真的对格兰特的行动有所抗拒,会不会从幕后走到台前,也很难讲,而且会不会被格兰特抓住弱点,拉拢,或者反击,也很难讲。
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如何抉择,不能把自己的命运系在他人抉择之上,如果自己因为有价值被他人出手相助,那也会因为失去价值而被他人无情舍弃。
不过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不能表现出束手就擒的样子。弗雷恩顾虑着这些,而外面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争斗,只有死寂。
这让弗雷恩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不会相信的。内部的事情和外力干涉是两回事。他们应该也不会介意顺手递上一份人情。」
他回忆起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克蕾奥诺亚的战斗意志需要重新评估。这应该是一个有力的,不容忽视的砝码。
「如果连我也不在她那一边,她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如果失去一切,那才最需要注意。」
弗雷恩含混地吐出一口气,格兰特虽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过多纠缠。
「时间耽误的太久了,你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冲动。」弗雷恩穷追不舍,死咬不放,外面安静到反常,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你说了不算。」
格兰特只是以微妙的语气施加着威压,但从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来看,他恐怕远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气。
哪里存在弱点,可能存在着致使合理性全盘崩塌的弱点。
「你一个人控制不了我。」
弗雷恩现在还穿着铠甲,所以格兰特的动作只是扯着他半边身子无法用你,但也仅此而已。而且还有不死作为底牌,就是弗雷恩无法确定,格兰特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弗雷恩对此深表怀疑。
「我要压制你还是没问题的。」格兰特的目光闪烁,不是说他心虚,恰好相反,从他的重心和身体的倾向来看,他应该已经做好了随时用手腕锁住自己喉咙的准备。
格兰特说出这句话,是来真的。
「那你又会不会下手过太重?」弗雷恩的反问被墙壁完全吸收,「你肯定不会想带着一句尸体回去吧?」
「如果是两个人,让你昏迷不算难事,用不着魔法,也用不着什么药。」
「两个人?」
「布鲁图就在门口。」
听到这个名字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弗雷恩不感到丝毫的意外。而打开门,看到他出现在门边,满脸抱歉似地看着自己时,也并不让人意外。
现在,无论是谁出现在面前,都不会让弗雷恩感到意外。其他特里奥帝国的士兵都隔得很远,被清开了一段距离,不知道是在用什么理由,但什么理由也都有可能,他记得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也有几个士兵的确在一段距离外就停了下来,再结合盥洗室里虽然华丽,但无心注意的装潢,可能就是会把人隔开而已。
这段空间内,只有一言不发的他们三个人。
准备勉强算得上充分,那么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因为让人下不来台,而不得不顾忌一下。而格兰特的反应虽然强硬,但对他而言,却也不一定意味着最坏的结果。如果他的确是认真的建议自己与他人保持距离,又该怎么做?他没法考虑到这一步的结果
无法确定,但唯一有数的只有一点,就是不能仍由他占据主导权,否则不利于接下来的交涉。
那么应该……
绕过拐角,当弗雷恩看到在另一侧严阵以待的人时,的确没有感到意外,但并非所有人是这么想的。
至少布鲁图的表情明显出现了破绽。
是雷吉纳,单枪匹马,却在腰间拴着武器。
雷吉纳抱着自己的胳膊,斜靠着墙,揪着自己的头发,吹了口气:「格兰特将军你就这么接待客人?」
态度不怎么友善,和昨天看到他的时候很不一样,不过在提到客人两个字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弗雷恩。
眼神友善,从这个眼神中,弗雷恩就完全可以确认,他认出了自己。而这个眼神被他捕捉到之后,稍纵即逝,之后就是一副对准格兰特的,严肃的表情。
「权变,雷吉纳卿,这里太危险。」
「危险?」
「下午都发生了那种事,所以现在再保护的严密一点,也是应有之意。」
雷吉纳没有接受这种说法。
「是对你危险,还是对他?」
「当然是对他,我在这里的立场是最大程度的为他考虑。」
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弗雷恩觉得格兰特在紧绷着的外表下,相当紧张,他的每一句措辞,都经过了悉心的思考和雕琢,说出口的话,也扼要而精确。
要形容的话,就和下午看到审判一样,而且磨去了表演的部分,磨刀的感觉更甚,随时准备挥砍出去。
「但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你应该也明白吧?」雷吉纳也不绕弯子,「我很不喜欢你们对他的这个态度,很不合适,太……武断了。」
「武断?」
格兰特佯装不知。
「当然武断。」雷吉纳挥着手,打断他,「我刚才看到那些禁军被拖走,这就是你们移交的程序吗?我要是出来的话,会不会遇到一样的危险?」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说出这句话时,依旧平平淡淡,不带丝毫语气,按兵不动。
「当然不是,把这种事情汇报上去也是我的义务。只不过,阻止这里闹出大的乱子也是我的责任。我正在为选择哪一边苦恼不已。」
听起来像是他真的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似的,即使是以贵族的说话方法,这番话也称得上相当直白。
「这并不矛盾。」
「怎么会不矛盾。」雷吉纳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滑了下去,另一只手仍然搭在武器边,「怎么看这都和已有的做法和法律相悖。」
格兰特义正辞严:「他们身体不舒服,我们送他们离开。」
「不舒服?因为你们?」
格兰特没有回答,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不过在这上面纠缠太久也没有意义,两边都知道这一点。
而雷吉纳也就换了个角度发动攻击。
「那么,退一步说,你们得到了这位客人的同意了吗?」
「有的。」
格兰特立刻做出了回应。
雷吉纳皱着眉头看向弗雷恩,后者久久没有反应。这里的反应不是说他的面部表情如何——没人看得见。
感受得到的,是他久久陷入沉默。
「不是被你吓怕了吗?我需要在你不在的时候,跟他单独确认一遍——没问题吗?」
雷吉纳弯下腰,仿佛要从换气孔看到弗雷恩的眼睛——自然不可能。
「他是这种人吗?因为别人在面前就吓到不敢说话?」格兰特说,「他会是这种面对挑战退缩的人吗?」
不知道雷吉纳是想起了今天,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