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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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对我有成见吗？」萨尔瓦悲伤地低声啜泣，一副假哭的样子，「我有哪方面不合您的意吗？」

　　　　「当然不是，如果同等条件下，您当然是我的首选合作目标。」

　　　　他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向别人正面表示，自己不是能被随便说动的，这种冷静并非仅仅是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同时，也不是克蕾奥诺亚的傀儡。

第54章　掩护（）　
弗雷恩几乎听得见克蕾奥诺亚在自己背后的叹气声。

　　　　不仅是她，包括面前的萨尔瓦，其他人的态度也有所松动，在他身上分配的注意力，少了一点，更多地转向了她。

　　　　虽然克蕾奥诺亚收起了那种阴阴沉沉的，让人不敢上前攀谈的气氛，但上前走了一步，直接走到弗雷恩身旁，半转过身。

　　　　「您不介意我帮您参考一下吧？」

　　　　「当然？」

　　　　只要克蕾奥诺亚还黏在他身边，那么他身上的之前粘住的这个派系标签就暂时无法摘下。而从克蕾奥诺亚的态度来看，他不会轻易放手。

　　　　萨尔瓦好奇而无辜地侧过头：「克蕾奥诺亚王女殿下，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嗯，不用在意我，你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不为这一情况困扰，但别人不然，她身上的压力只会更大——虽然不会是现在。

　　　　即使有什么方法又迅速把克蕾奥诺亚打压下去，也并非朝夕之功，像昨天和今天这样，把所有安排和计划压缩至短短的两天，已经几乎是人力的极限。而现在，又需要重新评估克蕾奥诺亚。

　　　　需要重新评估的并非只是她的实力——对于禁军的清洗几乎已经不可避免，即使下午格兰特有所包庇，绕开了这件事，利尔斯暂时不说话，也一样。但等到一切暂时告一段落，肯定会有人就这这件事重新发难，彻底把她的派系清扫出去。

　　　　这种做法似乎并不少见。

　　　　现在即使有他一个人帮忙，也并不会让她的实力就此有多大提升，至少与深深扎根在王都，势力盘根错节的另外两方相比，相差甚远，那边已经与王都本身扎根成为一体。

　　　　弗雷恩在来之前向法伊确认了一遍，按照她的说法，王都以外的姑且不论，王都以内的绝大多数势力已经割裂开来，两边各占一方。而禁军的一部分和所谓的地方驻防，多少靠着所谓的荣誉感和忠诚，艰难地在其中维系着平衡。虽然日常生活暂时没有影响，但很多人也心知肚明，彻底决裂是迟早的事。决裂之后，克蕾奥诺亚的影响力也远远不足以弥合其中的伤口。

　　　　政治并非唯一的战场，知识、教会乃至商业种种都有自己的影响力。不过眼下因为其他国家在前冲锋，所有人也不想把纷争扩散到全部领域，所以迄今为止，他所能够见到的人相当有限，而且大多在这个政治的游戏框架下活动。但即使是这个局部战场，为了求胜，克蕾奥诺亚已经是兔子蹬鹰，使出全力。而剩下所能做的，其实相当有限。

　　　　就算现在，弗雷恩用一句话暂且将自己和克蕾奥诺亚解绑，也没有更多的人凑上来。虽然这种场合直接加入对话多少需要点合适的步骤，但也没有多麻烦，至少昨天，他就没有少遇到这种事，谨慎透露出来的一句话，恨不得有四五个人要接过话头，争先恐后。

　　　　而现在，在旁静静看着，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一边竖起耳朵的人，也不在少数。比起顾虑他，那些人顾虑更多的似乎是克蕾奥诺亚。

　　　　需要重新评估的，是她的战斗意志。

　　　　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意志可谓是相当强韧。这种第一手的信息他人自然也无法知道，但无论是直接把别国的格兰特将军直接拉进来，还是像现在，用一种过于亲密的距离接近弗雷恩，也体现的三三两两。即使是接待工作，也不是说需要时时刻刻陪在身边。他记得格兰特将军身边也几乎时时跟着几个身着斯坦普斯王国军服的官员，并不会离开太远。

　　　　现在不然。

　　　　他看向那边，印象中的确会有一个拘谨的中年人，但不在格兰特身边，而站在有些远的位置，似乎被酒呛住了，他的同僚满面通红的拍着他的背。他虽然之前就被支开了一点，现在离的更远。

　　　　那么几乎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身边的克蕾奥诺亚，真的是出于接待的需要吗？似乎不然，和捕食者圈定自己的领地，似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就像现在，她依旧用自己「王室」的身份强行插入对话。

　　　　不过，就算想明白了这些，弗雷恩也没有再做些行动的打算，的确，站在弱者的一边算不上安全，但这也不啻于一种平衡，除非他能够跳出王都，不然总会有必要和克蕾奥诺亚的两个哥哥交涉，而维持中立比落入一边还是稍微安全一些。

　　　　在他已经展现出自己实力的情况下，不至于将他视作心腹之患，也应该不至于当做蚂蚁踩上一脚。

　　　　「您的说法有些让人意外。」

　　　　萨尔瓦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她搭在桌子上的手举起酒杯，小酌一口。

　　　　「什么？」

　　　　「一般来说，这样当面询问其他人的条件，算是婉拒。即使真的还需要考虑，也会模糊的推脱。」她为难的表情虽然可爱，但也没有多少色气的成分，不如说是在以自己的外貌优势，在弗雷恩面前削弱她的戒心，「虽然可能文化圈不同，我的表现实在是太失态了，还请见谅。」

　　　　说起话来倒也是一等一的直接。

　　　　「这不是你的错。」他摇摇头，「既然你是第一个的话，迟早会遇到这种情况。」

　　　　「您的意思是？」

　　　　弗雷恩不打算改变这一点，当然，他不会直接把想法简单粗暴地说出口：「如果您是后面几个人来的话，可能就会听说我和其他人之间发生这种误解。但如果这样的话，您也自然不会得到我优先合作的允诺。」

　　　　优先合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明白了，您真的非常的坦诚，不过有没有考虑我瞒报或者贬低他人？」

　　　　「我没什么经验，而这也很有可能发生。」他倒也不讳言这一点，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音调提高了些，「但总有其他的办法去验证。而出于对自己产品的自信，还是处于自卑贬低自己的竞争对手，其中的差别不难听出来，大不了就是去确认一下。比起收益来说，风险太大。」

　　　　如果要趁机下点眼药，自然也有被戳破小心思的风险。他在别人面前再去问一遍，小心思就一览无遗，而如果本来也有互相打口水仗的打算，也不会因为他不问竞争对手，就对一切避而不谈，该发生的一切还是会发生。而为了担心别人泼脏水，即使是后来者也肯定会把自己的长评澄清一下。

　　　　克蕾奥诺亚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从后面以一副探询的语调问：「如果都要去确认一遍的话，那么又为什么需要找第一个人确认？」

　　　　弗雷恩总觉得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还是耐下心来解答。

　　　　「有个整体的了解，一定要通过对比……尤其我还是个外行。」

　　　　这也非常好理解，比如说绘制魔法阵吧，这个魔法阵绘制的好不好？光看一个魔法阵是看不出来的，自然需要其他的魔法阵加以确认，最好是同类型的。对比施法材料，占地面积，持续时间，实现效果，学习难度，冗余度和绘制时间。都需要通过比较才能够得到结论，好，还是不好。

　　　　虽然他对魔法道具的生产不了解，但想来也一样。

　　　　萨尔瓦倒也真的迅速把态度切换了过来，娓娓道来。

　　　　「那么，在国内，我们雷斯特领生产出来的魔法道具，效果即使和其他福偶家相比，也是最强劲的，而且制作体系相当成熟，对于已有技术的理解和吸收都很丰富，虽然有些昂贵，但对您来说，价格应该不成什么问题。而国内的竞争对手确实被我们稳压一头，这个不成问题，事实上，王家除了极个别专用的魔道具，几乎都是我们的领地生产的。」

　　　　弗雷恩转过头，朝克蕾奥诺亚确认，后者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特里奥帝国……」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朝着格兰特那边看过去，又迅速收回，「他们皇室主导的的军用魔道具研制很出色，同时也不断进行着新式魔道具的研发，前者虽然朴实但量产化导致可定制性不强，后者虽然有很多有趣的功能，但威力很弱，也不太稳定。」

　　　　「也就是说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但这样的试制品我也能拿到手吗？」

　　　　「对。」萨尔瓦点点头，眼神有些缥缈，「虽然是试制品，但很多时候用强大的魔导石强行弥补设计上的缺陷，如果可以的话，我非常想就其中的不少进行改良，不过没有合作的机会，想必会更有商机……」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把这件事和格兰特探一探，但自己提起匕首时，就像踩到了钉子上，应该是没什么机会的，而现在，他必须强行把话题拉回来，不能让她太注意格兰特：「关于试制品的话，可以拿到吗？」

　　　　「虽然是试制品，很不稳定，但很多时候的确能够实现独特的功能。他们在魔法阵到魔道具的改良上非常下功夫，所以有时候，如果有特殊需求的话，必须要找他们帮忙。」

　　　　倒也还算客观，弗雷恩想，至少没有把那边最大的优势避开，勉强算得上坦诚。

　　　　「还有呢？」

　　　　「还有的话……」萨尔瓦犹豫了一下，「就是精灵了，不过他们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外人接触，而且他们的技术更多涉及的是关于大型魔道具的。比如这座宴会厅的照明，基本上就由他们主导设计的，所以除非有什么大型的工程，不然和他们无关。」

　　　　她听到弗雷恩一言不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并不是认为您没有这方面的意图，但暂时来说，您必须自己也对魔法有着较深层面的理解才能去找他们。」

　　　　自然，她完全误解了。

第55章　残局（）　
弗雷恩并不记得有精灵这种说法，法伊好像提起过，又好像没有。

　　　　所以听到这个词语突然蹦出来，他有点意外。

　　　　「精灵吗？」

　　　　「啊，抱歉，请容我解释一下。」萨尔瓦这才察觉，他似乎不知道精灵是怎么一回事，花便花了点时间，把精灵这个概念进一步解释清楚。简单来说，精灵与其说是一种种族，不如说也是人工造物，也是很久之前的造物，只不过他们的主人早已消失，也无人可以掌控他们，自然，他们也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随着年岁的增长，机能也会随之劣化。和传统意义上的成长和老化有所区别。

　　　　虽然老化的速度很慢，但就算是最后的精灵，也是在这一代国家建立之前就早就存在的，也就是说，现存的所谓精灵都颇为年长。而他们虽然冷漠。却没什么恶意，再加上能够极有效地记载和传承传承知识，也被不少国家倚重。也有人试图继续创造出精灵，不过到现在为止，也就没什么结果，毕竟这是造物的特权，涉及灵魂，而要把人的灵魂记录下来，并不是多简单的事。

　　　　「所以……」弗雷恩弹弹桌子上茶杯，他觉得自己嗓子发干，「精灵也是一种使魔？」

　　　　「或许。」萨尔瓦楞了一下，「你可以这么说。有一种说法是，最初的精灵就是异邦人的造物，只不过他们的自尊心很高傲，加上能够役使他们的主人早已远去，所以这种称呼当面说出来，会有些太冒犯。」

　　　　她的语气虽然还毕恭毕敬，但没有之前体会出来的生疏感，与弗雷恩的长时间交谈——即使是单方面的陈述——也着实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少最后一句话，比起提议，更多是带有的是规劝的语气。

　　　　他有点感兴趣，但别人不然。因为在这里的谈话有些冗长，对别人来说又不怎么新鲜，周围虽然聚了些人，也就围在周围，没有靠近，无法确定是还在顾忌他，还是不想卷入到这么无聊的话题里。

　　　　「那么，您会考虑我的提议吗？包括这方面的优先合作？」

　　　　看着时间差不多，萨尔瓦不死心地追问一句，想得到明确的答复。

　　　　「如果您所言非虚，恐怕我也只能找您进行合作。」弗雷恩谨慎地编织着自己的措辞，「因为恐怕我最需要的，大都是定制品。不过现在我也无法与您做出确切的约定，因为王都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关心。」

　　　　虽然用语勉强算是没什么破绽，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底牌连同目的一同亮了出来。

　　　　在这边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之前，他不会走的。至于需不需要他们来帮忙尽快解决这回事，解决这件事又会不会给他留下好印象，另当别论。说实话，他觉得眼前的人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意愿。

　　　　结果只能是一切向后推迟。

　　　　意思应该是传达到了，萨尔瓦眨眨眼，便开始与他聊起别的话题，不过依旧是介绍为主，介绍这个国家，介绍他们的领地，介绍他们的得意之作。虽然目的还很明显，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排斥。

　　　　克蕾奥诺亚也参与了进来，既没有贬低和岔开她，也没有对卡塔罗斯家的魔道具做出夸张到过头的赞美，感觉很和气似的。以此为信号，有更多人慢慢地加入话题，同时裹挟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在最中间的弗雷恩不能算一言不发，也称得上惜字如金，他只不过会偶尔对一些概念提出问题，然后就会有「最适合」的人作出解答，顺便夸耀一下自己的家族和领地在这方面获得了多大的成就。如果有需求，应该优先找他们。昨天的推销虽然直接，但被直接的拒绝也有些丢面子。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

　　　　按照他刚才的说法，他会向第一个可能的合作对象询问所有整个方面的概况。

　　　　反过来说，把一项产业的大体告诉他，也就变成他会第一个考虑的合作对象。他本来也没有这么想，但当一个个人抢着向他介绍，而且不容别人打断的时候，即使是傻子，也大概会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对此也自然不排斥，别人也没什么意见，大多专攻很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