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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第九张牌-第3部分

小说: 第九张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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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愿意在这种伦理问题上纠缠太多,迅速跳到了执行的环节,只能告诉自己,之前已经是既定事项,是不可阻止的,不可改变的既成事实。

    该怎么做才能够尽可能的减少痛苦?心脏?咽喉?大脑?口腔?什么姿势,直刺?斜刺?他到底是会尽快结束她的痛苦,还是扩大她的痛苦,或者说,由他来结束合适吗?

    无人回答,无法回答,无从回答。

    他就维持住这样的姿势,将她抱住,这是他所能做到的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事。她亦无声地依偎在怀中,久久无言,原本干下去的嘴角又有些湿润起来,是血吗?还是眼泪?是谁的血?又是谁的泪?

    无声地啜泣了一小会,她的动作有了变化,稍稍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重新让自己的后背靠着石头。在向后倒去的时候,双腿也终于支撑不住,一软,猛地跌坐到地面。

    他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视线和她平齐。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黏糊糊的,让人发自心底的不适——往自己的胸口拉了过去。他拔出匕首,顺着他的动作往里刺。只不过她使不上力,他也使不上力。所以匕首的刀刃只是抵到胸前,都没有刺开衣服,划了一道而已。

    他连忙收回手,免得留下伤口。

    放轻松点,自然,不要紧张,也不要有负罪感,你看,你之前对待那个青年也直接打了过去,没什么不一样的,没什么不同的。这是你的愿望,这也是她的愿望,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你只能,只能够这样做,除非你能够提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理活动写在脸上,深吸一口气,露出心意已定的样子:「这里对吧,我知道了。还有,你的名字是?」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同时,说出了一句话,恐怕是最后一句话:「愿地母神的庇护伴你左右。」

    声音微弱,近乎耳语,也被麻痹的,移动不便的舌头所影响,含混不清。最后听到的,只有轻柔而含混的声音,但的确是发自真心,让人仿佛能够瞥见神明。

    但如果真有神明的话,也显然太残酷了些。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回答,不过犹豫半晌,也只能仿照着她的口吻,一字一顿地,笨拙地挤出一句:「愿你死后得以安宁。」

    她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微微错开了点,穿过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没有对准。

    不能再拖下去了。

    意识到这点,他缓缓抬起沉重的右手,发着抖,又用左手扣住右手腕,一并抬起,免得自己再度脱力。一边收回匕首,一边将手腕向外转了转,让尖端对准她刚刚带着自己指向的位置。

    然后,他屏住呼吸,将整个身体扭动着,右半身向前,左半身向后,将匕首用力的向前推。

    他没有闭上眼。

    虽然没有闭上眼,但眼前发湿,发烫,看不清她,也看不清自己的手。只是,他用力捅过去之后,又像碰到开水一般,很想迅速抽回,因为指间也热的厉害,匕首也发热的厉害,忍不住想放开。

    不过最后也他没有松手,而是加大力气刺到了底。

    或许那股热量不是错觉,而是血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左手拭去泪珠。

    她的眼里,最后一抹生命的气息也缓缓消散,变成了纯粹的,均匀的灰色,手耷拉着下垂。

    一如沉沉睡去,只是沉沉睡去。

    身体也变得冰凉。仿佛徘徊的灵魂也得以挣脱这幅躯壳。

    他的身体也被抽空,一样站不稳。他绕开她的身躯,靠在石头的同一侧,重重喘气,努力让自己接受事实。

    活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你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要那么多愁善感,等你活下去之后,自有时间思考,有时候为她做些什么的。现在,先活下去,逃离险境,尽快到某个安全的地方。

    他说服自己,重新起身,扶着墙干呕了一小会,回到她的身边——避开她的身体不看,取下挎包,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现在用得上的东西。以及能够帮助自己记住她的东西——他在心底补充。

    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很有用,一件能把人整个盖住的斗篷,没有大小之分,少量像是银币的玩意,罗盘。当他看到装的满满当当的,没被动过的水囊时,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喝了两口,很凉,很爽口。

    背后刮起了大风,能够听到枝叶的窸窣声,自后方,自头顶而来,刷刷,刷刷,刷刷地向前传播过去,如同雨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虽然实际上并未降下冰雨,但脊背仍不住发寒。

    他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铺开在地上,拎着空空的背包一角,抖了抖,背包是匀质的,重心也在形状上的中点,即使真的有什么暗袋,最多也就装了些小东西,不会有什么重的玩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还是把小包的边缘仔细摸一边,以免其中真的暗藏玄机。

    毕竟,越难发现的东西往往越有价值。

    当他顺着碰到内侧的夹层,钥匙形状的物品时,背后的声音突然变大。

    似乎之前不仅是风声。

    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刹停,蹬着地面。

    他回过头,看到一把正瞄准自己的十字弩,以及十字弩后冰冷的眼神。

第4章 进军() 
「我只说一次,不要动,手放在外面。有其他武器的话,也丢在地上。」

    「但是……」

    「照我说的做,我耐心不多。」

    音调紧张亢奋,却有些生涩。他稍稍安心了一点——至少现阶段看来,他和那个冲着自己扔匕首的家伙不是一伙的,不然就直接就会扣下扳机。

    他依照指令,缓缓将手放下,微微垂着头,抢先作出解释:「她让我做的。」

    「这和我无……你说什么?」少年的脚步渐渐逼近,但还是隔了几步远,远到如果他真的要扑上去,也会挨上一击,「她让你做的?认真的吗?」

    「……是的。」

    「我没理解错的话,」少年压低武器,又愤怒,又怀疑,他对眼前的情况理解的出乎意料的快,「你是说她让你杀死她的?」

    他转过头,抽抽鼻子,颓然看着少年脚下的那块地面:「我也不想……你可以确认一下,我是真的,没办法。」

    他有些想继续思考了,就由别人去吧,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的求生欲所狠狠压制下去,还不能放弃,他必须行动起来。

    少年评估的视线打量他半天,最后才得出了个结论,他的头侧过一半,将信将疑地向后大喊了一声:「鲁提雅?」

    「不用了,布莱克,我来看吧。」他现在的斜后方——也就是躯体那边——不知什么时候传出了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他用余光看到是个青年——凌乱的红发过耳,装束和少年类似,给人的印象也像是哪里的猎人般。

    「所谓的公主就是要被呵护好才对,不是吗?」

    「哼,所谓公主啊,你就这么?」

    「我的想法不重要。」他没往下继续,而是看着接近地上的遗体,凝重了些,「重要的是发生了什么,他要做了些什么,啧,真惨。」

    青年左手扒开少女的脸,右手拨开眼皮,对着瞳孔瞪了好一会,又凑上去嗅了嗅嘴里的味道,才松开手。他的眼珠来回跳动了好一会,才僵硬地转过头,以发自心底的不快语调问:「这情况……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给两个人插嘴,或者提出更多问题的机会,一口气往下说,只不过声音渐渐小下去,也渐渐放慢,「我们有一会没有见到,再遇上就……我不该这么任性的,都是我的错……」

    红发青年看向他的表情颇为复杂,确认他没什么想再说的,便收回视线,点向她趴在地上的遗体,左手扶着额头:「要是我们能够早点晃到这里,早个十分钟的话……可能还有的救,这话只能在这里说。」

    「雷吉纳,认真的吗?」

    「我知道我这方面了解不深,肯定比不上她。但我敢打赌她也会做出一样的判断,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毒,但的确是没救了。」雷吉纳凑近他,自后面压住他的背,脑袋从他的头左边窜了出来,把他整个人盖在下面,安慰似地开了口,「对他警惕点不算错,但也没必要把箭始终对准他吧。没必要那么有敌意。让我们听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吧。即使是杀死……即使是杀死……」

    雷吉纳的力气大到夸张,再加上他的脚步始终发虚,站不太稳。

    他向前滑了两三步,险些摔倒。缓缓放下颤抖着的手,哽咽着说出借口:「……假如我能够想办法让她多撑个十分钟的话。」

    虽然声音不大,两个人倒明显都听到了。

    布莱克朝旁边厌恶到露骨的吐了一口唾沫,而雷吉纳也站了起来,露出了一副完全笑不出来的表情,视线也不自在的左右游移着,也有些困惑。

    「的确,不能怪你。」现在听起来,雷吉纳的口音也有些奇怪,「布莱克,即使你真的对他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你也要相信这方面的判断,的确没什么选择。只能这样给个了结而已,至少他当时是只能够这么想的。」

    「哈,了结啊,治疗师,就把病人杀了?」

    「他不像是治疗师,也不像是药师。」雷吉纳停顿了一下,「你也就不能这么要求他。」

    布莱克似乎还想要不满的反驳,却没有继续,他的耳尖一跳,回过头,朝着后面挥了挥手:「结束了,没什么问题,除了的确有个死人……你们想看就看吧。」

    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另外三个人相继出现。分别是表情轻柔的蓝发少女,在中间,她的气场有些特别,导致两边的人都不怎么起眼。人真多,他想,自己究竟又会被怎么样,看不清前路。

    蓝发的少女顶着他人带有阻拦意味的视线,朝着这边靠近过来:「是他下手的吗?那你们怎么……」

    语气不像是责备,哀恸的同时,更多的是困惑。

    雷吉纳先一步回答:「没错,鲁提雅,他很无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这是慈悲一击,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既不慈悲,也不是一击吧。」布莱克仍然表情不爽地呛道,虽然在雷吉纳的牢骚下,他最后还是收起了武器,但敌意仍不加收敛。他没有回话,右手揉成拳,轻轻揉搓着自己的眼背。自己的手背是湿湿的,还没有干。

    总觉得眼泪应该流干了才对。

    「好了,布莱克,适可而止吧。没必要这样。虽然你说了算,但也不用这么紧张。」雷吉纳一边按着他的头,一边又以轻佻的声音劝告着。

    「啊哈,啊~哈。你也知道是由谁做主啊?」布莱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惊悚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稍稍靠近了一点雷吉纳,至少在这里,他对自己似乎好感最高。

    「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啦,但你能稍微劝劝他吗?」雷吉纳瞥瞥他的动作,一脸啼笑皆非地对着鲁提雅提高音量。

    后者还是困惑地微微怔着,仿佛就是回答。她的视线还是盯着了地上的尸体,发着愣。

    「哼,没人管得了我。」布莱克轻蔑地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张开口,声音很小。

    「我没听清……你不会真的是哪里的通缉犯吧?」雷吉纳微微侧着头,视线在他和布莱克之间来回跳动,「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他那么恶趣味,肯定会让我亲手羁押你,对吧?」

    布莱克表情讥讽,没有应声,嘴角倒是翘了一下,一脸被说中的表情。

    「别怕。」雷吉纳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动作驾轻就熟,「来吧,大点声?」

    「弗雷恩。」

    「弗雷恩,弗雷恩是吧。」雷吉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剩下的人也一样。

    他确认这个名字不算奇怪,感觉释放松一点:「对,弗雷恩。」

    「好的,那么,我也不知道弗雷恩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是应……」他顿了顿,张开嘴,在他和地上的尸体之间停留半天,最后还是嫌麻烦似的没有向他问名字,「她的要求这么做的,我想,这对他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对着你们信仰的神明起誓,是不是这样?」

    「咕。」布莱克勉强地点了点头,「表面看上去当然是这么一回事。」

    「表面上?」

    「我还是不能信任他。」

    「虽然临时雇来的我说有点那个啦,真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这种紧急情况不处理好的话,不也是会在女士的心中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疤吗?你自己给人的的印象分也会降低些。」

    雷吉纳打着哈哈地在摆着手,他一边向旁边挪动了一点,挡在鲁提雅和那具尸体之间,鲁提雅便也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之前看着尸体,导致脸颊发白,血色尽失。

    她的表现的确非常动摇。

    「你恐怕什么也不懂。」布莱克依旧是不耐烦地说,语调尖酸,「我完全不懂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和那家伙一样谎话连篇。还老张嘴就来。」

    雷吉纳还是居中斡旋着,但他的脸色也明显不耐烦起来:「虽然我也明白你被他的使魔袭击很不愉快,不过也没必要时时刻刻把这种不愉快的情绪写在脸上吧?那么弱小的动物又伤不到你,最多也就是把你吓一跳而已。」

    布莱克像是被击中了软肋一般,摆出一副苦瓜脸,没有呛声。

    「说不定他把我们也认作敌人,或者认为现在这个不好让别人打搅呢?这个怎么理解都行的。真没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他又向着弗雷恩套近乎,「你也是的,关于那个使魔认个错,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使魔?弗雷恩听到一个让人很在意的词语。

    「我没有关于这家伙的的使魔生气。」布莱克不爽地大声嚷嚷着,非常烦人,「即使你真心实意的认错了,我也不会,绝对不会接受。」

    「他都这么说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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