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你的建议我就记在心上了。」
格兰特只是看着这样说的弗雷恩,没有说话。
时间流逝,但他还是沉默,让弗雷恩有些发毛。
「你真的明白了吗?」
弗雷恩也沉默以对。
但格兰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摇着头,叹着气离开了房间,那副灰色的瞳孔仿佛在警告他:「我尽力了。」
出乎弗雷恩意料的是,克蕾奥诺亚没有进来,他们似乎一起离开了。房间内只留下弗雷恩一个人。他跳下床,正想要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行动的时候,才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先前的不适感和不习惯到底是怎么回事。
匕首,自己带着的那个魔道具的匕首,现在不见了。
第34章 失子()
弗雷恩的手心一下子汗涔涔的,但冒出的汗水又如同润滑油,卡住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如果他们真的拿走了这个,自己又应该做什么或者,退一步说,能够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他下定决心行动,想要开门,但手碰到门背的时候,又一下子往回缩。不,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似曾相识的举动有心理阴影,只是因为那些禁军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不起来。
即使门关着,他也能听到,对面房间传出一阵来自对面房间的骚动和喊叫。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找到了什么,但这个效率,让人放心不起来
那么现在,自己叫他们找这个匕首,能及时得到什么结果吗?答案并不乐观。只不过,不能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他们,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别的选项。他花了几秒调整呼吸,才把内心深处压着的迷惑,和在浅层压着的急迫感一并扫除出去。
把手向外伸出去,触感冰冷。朝里拉开的时候,正好看见克蕾奥诺亚裹在睡袍外的浅蓝色斗篷,格兰特将军微微高大的影子,在一段距离外,与灰色的走廊几乎融为一体,而金边一边抖动,一边逐渐变小。
弗雷恩虽然微微感到心安,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格兰特将军植下的怀疑的种子,他的视线忍不住在所有卫兵的脸上巡游一圈,捕捉找到他们在面部蒙上的阴影,以及面层下的阴影。
如果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解决外面的人,也应该能悄无声息的解决里面的人。
「我正想去找你。」
克蕾奥诺亚听到身后的动静,又强撑出一副稍显公式化的笑容,她似乎是真的累了。
「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我们谈了些什么?」
「猜也猜得到。」她把话题往回收,持续向他施压,「但他也说错,一个人在房间里真的很危险。真的不用侍从在房间里候命?」
克蕾奥诺亚的这个想法,引得弗雷恩一阵下意识的感到不适,他连连摇头:「不,光想想我就不自在,而且,真有用吗?」
「比没有好。」
克蕾奥诺亚尴尬地移开视线。
「没什么用的话,就算了,我一个人比较自在。」
「但是在王宫里,这么大的地方,总归会有不便,留一个人照看总归方便一点。」她的语气虽然没有那么强硬,但还是想往他的身边多塞几个人。
「那等到我感到不方便了再说吧。」弗雷恩拖长了音,「或者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的不是侍从,或者,照料生活方面的侍从。」
克蕾奥诺亚仍然在走廊上,眼睛一闪一闪,有种钓到鱼的感觉,「不是侍从?那你要什么?一些比较特殊的服务。」
弗雷恩只是觉得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挑起这个话题不太合适:「要说特殊,有点特殊。我想尽早学习文字。」
弗雷恩把自己戴在脖子处的项链拎出来,在克蕾奥诺亚面前晃了一下,略显沉重的触感压着他的脖子,有些喘不过气。一旦意识到自己还带着这个,一切交流都要通过这个项链才得以成立,就感到浑身不适。
「现在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项链:「不能学吗?还是说全然自动翻译?」
「不,可以。」克蕾奥诺亚摇摇头,「不会很困难,而且学习单字很简单,但语法学起来肯定会一团乱。」
「我喜欢学习,学习是一项终身事业。」
「老说喜欢在晚上学习……你真的是想要学习语言文字?」
弗雷恩不免有些诧异,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他第二次听到克蕾奥诺亚公主口中蹦出不太上得了大雅之堂的词语,而且也不以为意。还是说这边的性观念和自己印象中有些不大不小的差异吗?
「当然是语言文字,如果说我想亲耳听到你说话,你会信吗?」
弗雷恩尽可能让自己的口气温柔一点,在空中挑了克蕾奥诺亚的下巴,但也隔了很有一段距离。克蕾奥诺亚听到他的玩笑,又浅浅地笑着提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表情却有些发僵,嘴唇不自然地颤动着。
还好,不是认真的。
「那我就虚位以待了。」
这个反应让他忍不住口不择言的迅速切换话题。
「好的,那么,说正经的。我现在的确还是有些睡不太着,可能是下午睡得太死了,你知道,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我现在还很精神。」弗雷恩发现辩解控制不住地从自己的嘴中不断流出,这是在撒谎的表现。
他清了清喉咙,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总之,我想在确定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之前,清醒一阵子,也许能够正好撞上他们。」
在克蕾奥诺亚的注视之下,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所以你要一个……能力比较强的?」
「不,一个耐心的,镇定的,而且能够保守秘密的人。」他在克蕾奥诺亚提出什么意见之前,紧接着补充,「毕竟,你们也不希望今天这件事闹得太大吧?应该不至于明天就传的满城风雨?」
弗雷恩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走廊深处。
「不用担心格兰特将军,这关系到你对她的印象,没有问题。至于你的要求的话,我本来应该是最佳的人选……」
「公主大人。」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性突然规劝到,声音让弗雷恩觉得耳熟,应该是在哪里听过。
「不巧的是,我不像你一样,睡了一下午。而我明天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就让我帮你找几个人聊聊天吧,毕竟在学习这些东西之前,了解风土人情和语言文字更重要吧,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一边廓清自己的想法,弗雷恩一边看见克蕾奥诺亚抬起了手,在她胳膊上一只白鸽逐渐成形。虽然是半透明的,却仿佛有着重量,让她的手臂微微向下弯曲,很有……真实感。
很难说这让他想到了诺艾尔,还是想到了国王在那个召唤他的场所做出的动作,还是说两者都是。
「要求?」
「呃,比较年轻,能熬夜,我感觉我要很折腾一会才能睡。而且要会保守秘密,知识尽可能越渊博越好。」他局促地提出自己的条件,而克蕾奥诺亚微微弯着身子,对着自己胳膊上的白鸽低语。
他很想分辨出其中的言辞,但徒劳无功。只是尴尬地沉默着。
确认他不再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克蕾奥诺亚的胳膊一震,白鸽也随之穿透房间,朝着不知何方飞去:「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外表上的要求,比如年轻貌美之类的。」
「如果做不到呢?」
她又开启了玩笑——也有可能是认真的:「那就只能用幻术了,不对,幻术对你也没有用,那你见到的只能是长着白胡子的糟老头。」
就像那个老魔法师一样?
「那么,我希望,这是今天晚上最后一次见到你……希望你能够饶恕我的直接,那么在我去睡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弗雷恩的心声如出一辙,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白天,加上一个上午,他觉得经历的意外和糟糕时间可能比自己失去记忆之前,一个月的遭遇加起来还更刺激。
他只希望着今天晚上不要真的再遇到什么意外,只要平平安安过去。
「没有,没了,一切顺利的话,明天见。」
「明天见。」
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具体怎么样,他也没有兴趣去问,正要转身回房间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又被打断。
「等一下。」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反问克蕾奥诺亚:「怎么了?」
「你要找的人选来了。比想象的要很多,马上过来。」
「可靠吗?」
「虽然很年轻,但很可靠。」她言及此处,又突然没了底气,白鸽在她的胳膊上咕咕咕咕,她微微垂着自己的头,徘徊了一会才抬了起来,「应该吧,我想。她的担保人我认识,所以她应该问题也不大。」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脸上表情狐疑,也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安心吧。如果真的出了问题……」
那就晚了。
他小声咕哝。但克蕾奥诺亚没有听到的反应。
「那我只要处理担保人就够了,不会有人有这么做。想必她也不可能被所有人授意,对你下手吧?」
这种说法只能让人徒徒胃痛。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明白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等吧。」克蕾奥诺亚又侧过头。但弗雷恩还是觉得,让这位公主——虽然没多少实权——陪着自己纡尊降贵这么久,还是不舒服。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希望不用在打扰您了。」
「那么晚安。」
在克蕾奥诺亚带着一大队人离开的之后不久,他看到了朝着这个方向徐徐走来的身影。紧接着,脑中涌现出了奇妙的庆幸情感,这并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无法在公主面前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担心的,是对方忍不住,在看到法伊瞠目结舌的表情时,他很少见的为自己明智的判断而有些得意。
第35章 仿照()
在其他护送她到这里的卫兵的监视下,法伊开了口,但她说的话并非弗雷恩想听到的:「你是……」
在法伊做出进一步反应前,弗雷恩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连带着将她的反应一起按在她的肚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些卫兵在自己和克蕾奥诺亚对话时缄默不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自己的上官面前汇报时也会一样噤口不言。
法伊总算没有太笨,扶扶自己的眼镜。眼镜反着光,看不清表情,干咳了一两句:「当,当然。」
「我长得有那么让人意外吗?」
「很像熟人,不,很有研究对象的价值。」
法伊的真心话漏了出来,引得弗雷恩不禁苦笑,表情迅速收紧,他用手拉住法伊的衣服,有些粗暴地把她往房间里面拽。
虽然很想看那些卫兵是什么表情,但现在去确认反而让人生疑。
「那,进来吧。」
她没说话,进入敞亮的房间之后,目光在空空如也的书架上扫了一圈,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正,表情乖巧。
但与其说乖巧,不如说心不在焉。
漫长的沉默佐证了这一点,即使弗雷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要等着她先开口,仍徒劳无功。
「怎么回事?」弗雷恩打破了沉默,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说话,法伊就会这样一言不发下去。
听到他的发言,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猛然抬起头来:「啊,好狡猾。该我问你才对吧?一会不见就变成了座上宾?真好啊,真好羡慕,不知道多少研究资料室保留在王家书库中的,虽然国立图书馆也有些就是了……」
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好在,这把他从丢失匕首的阴霾中稍稍拉出来了一点。
「说正事。」
「不应该你先讲你这边?不,算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法伊打了个寒颤,她的面色迅速阴沉下来。弗雷恩猜想,克蕾奥诺亚在下令的时候,一定会对保密相关的事情三令五申才对,即使法伊之前深深地卷了进来,知道了不少事,但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法伊没有随便开口询问的立场。
「我可不想被布鲁图给……」
口中蹦出的那个人名还是让弗雷恩稍感到意外。
「谁?」
「不,没什么。」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手杖,紧紧地握在手中。顶着弗雷恩狐疑的视线开始简略的陈述。
只要不讲和她的兴趣有关,她的陈述还算得上精要,也很好懂。
而且内容大致也很符合弗雷恩的预料,法伊怎么被布鲁图带着杀出重围的啊,她怎么在晚上去找自己师傅讲述的啊,她的师傅怎么带着她连夜往王城赶的啊,然后她们两个又是怎么样在王城被扣在门外的啊。
她那个有些神神叨叨又爱关心人的师傅算得上形象鲜明,让人微微有股怀念的情感。不过怎么听,她之后惹上的这一堆的麻烦都和弗雷恩关系匪浅。
只不过,他看到法伊眼中「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闪闪发光的眼神,决定自己不要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走:「你被叫了过来?不是你的师傅吗?」
法伊虽然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头,还是原原本本的回答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她有些……」
眼看着要和自己的目的越来越远。弗雷恩意识到自己又选择了一个不太明智的话题,在她再次打开话匣子之前连忙打断:「就算你跟我说,我也不会想明白,我可不想在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她憋着一口气,嘟着嘴,露出了与自己年龄相衬的,不畅快的表情表情:「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才对吧?你就不能问些有趣的问题吗?」
「没必要。我不是叫你来干这个的。」
或者说,这种小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头大,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已经很多,没必要再来一点。
「果然还是要那个吗?」她嘟囔着,有些沮丧,「那个?特殊学习?」
弗雷恩只是感觉更加头大,二爷不难想到谁是那个始作俑者:「公主到底发了什么命令?」
「啊,玩笑,应该是玩笑。我知道你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