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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第九张牌-第24部分

小说: 第九张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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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对话,或者交涉,弗雷恩会习惯性的坐在棋盘的一边,运子,进攻,在不断的拉扯中,得到真相,对方的立场,棋子,以及可以得到的利益。

    但现在不行。

    弗雷恩没有给出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在房间里换上衣服,穿上了睡袍。衣柜里的其他衣服,明显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穿得好的,一定要有侍从在旁协助。

    只有这件除外,一穿,一裹,就能让人在床上打滚而,而不必顾及自己的形象。

    虽然弗雷恩远没有这个打算。

    虽然诺艾尔的视线有些扎人,但是他还不打算立刻给出回答,他需要权衡一下。

    不是她讲的内容理解起来很困难,相反,光是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她所陈述的一切,很简单。

    因为她所提及的,不涉及到魔法,或者什么失落的,未知的技术。全都是弗雷恩已有的知识。

    阳谋,以及暗算。

    其中唯一的难点是把其中的人物和现实建立其联系,对弗雷恩而言,最困难的莫过于把他们提及的计划中的主人公,选召者,与自己联系起来。他觉得自己除了勉强算是冷静,没什么其他的,值得用一个特殊称号来陈述的特性。

    充斥着不真实感。

    不过那些贵族拼命巴结着自己,想要从自己的嘴里撬出哪怕一点点的弱点。那么,这番叙述中残留的些许的梦幻气息和不真实感,也随之消散。

    他意识到,诺艾尔所提及的那一部分,即使并非全部真相,也是相当一部分真相,或者说,她眼中的真相。

    当她开始说的时候,弗雷恩还在内心抛硬币,要不要把诺艾尔提及的内容照单全收。精确的说,是认为她没有刻意撒谎——尽管很有可能被自己的成见所误导。

    但这也没有意义。从法伊和诺艾尔的说法来看,她的生命现在的确是与自己紧密联系,再加上,再不相信她说的话,也没有意义,那是自己唯一的信息源。

    在这里还继续攻击叙述者的动机,未免有些挑三拣四。

    不过这也并不会意味着自己会照单全收。他看到诺艾尔有些紧张的面孔逼近自己,意识到自己已经沉默了太久,已经到了必须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我想,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这句话从内容上分类,姑且是在表达信任,但并非最让人满意的回答。

    诺艾尔应该是嗅到了这种气氛,一瞬间有些沮丧,但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凝视弗雷恩。

    认真,他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所以你真的在听吗?」

    「当然。」

    他当即回答,快步,走到桌子前,看看摊在桌子上的纸和笔,拜访的位置有些刻意,仿佛呼唤着他在上面写些什么。

    对着月亮,能够写清。

    所以弗雷恩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坐在椅子前,拿起大小趁手的笔,开始说话:「那么,你不确定的话,我就精简一遍。」

    同时他也在写,不过写下来的内容和他的口述无关。因为他不想留下任何文字记录,一定要这样做的话,也必须要是在确定自己写的东西没人看得懂之后。

    现在还太早。

    「简单来说,有人刻意设计出第一次的召唤失败,并且把地点改写在森林里,让你能够跟我接洽,最后好提升我对你们国家的印象?」

    他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措辞比较谨慎,以免自己脑海中不雅的想法漏出来。他瞥了一下诺艾尔,后者也有些害羞,耳根发红,但表情依旧冰冷。

    「这是必要的手段。」诺艾尔的语气远没有这句话本身听上去那么坦荡荡。

    他在思考着要从哪些方向开始进攻。

    「首先,我不觉得我有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的意义;其次,如果要骗我的话,为什么要把去那种荒郊野外,而不是直接一点,控制起来;最后,你们具体打算使用怎样的手段,如果一切,真的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

    与此同时,他放下了笔看着自己面前的文字,忍不住开口微笑——这是一份礼物清单。而且是狮子大开口,以那些人稍早前和他的交涉来看,能把一个公爵家的领地掏空的那种。不计其数的宝石,钱,领地,女性……依照他的想象力,也只能吧那几个比较优越的条件起来,这种程度而已。

    如果要是有人读懂了这份礼物单,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是会觉得自己的食量太大,还是觉得自己终于露出了弱点,可以尝试交涉?

    「我不知道。」

    弗雷恩一下子怀疑他把自己的心声说出了口,又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是诺艾尔对他提出的问题的干脆回答。

    他把视线投了过去,直愣愣地盯着她。

    「好吧,除了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计划……」

    弗雷恩拖长音调,引诱他往下说。

    「但我只是计划的执行人,而不是制订人。」诺艾尔的表情稍稍有些苦涩,「我应该跟你说过,很多事情都是我现在自己的猜测。」

    「什么意思?」

    「我不像你这么聪明,这么冷静。不,你脸上的表情不用这么诧异,像是我在开玩笑,如果说你身上真的有什么可贵的,又难以替代的品质,那一定是这两个。」诺艾尔摆出一副略略有些受挫的表情,「光是想清楚我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并且为了让被好奇心,不,合理化所吞噬的你感到满意,得到答案,让我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弗雷恩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很刺耳。

    「所以呢?」

    「所以我不确定我的结论会不会对你造成误导。」

    这个托词听上去很委婉,也不无道理,但是再委婉,再有道理的托词,也终归是托词。

    「只有,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她小小地退让了一步,虽然这种程度的退让不能够让弗雷恩感到满足。

    「如果一切顺利的的话,我大概会把你带到同一个地方,然后随便帮你读点什么你感兴趣的,聊聊天,和你待上一下午,让你为晚上的事情做好准备,仅此而已。」

    他反复咀嚼着这段话,因为内容太少,一下子挑不出毛病:「听上去很普通。」

    「是很普通,因为你在下午没有必须要见的人,不如说为了让你和别人在晚上的表现自然一些,遇到的人越少越好……」

    诺艾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看到她的表情,弗雷恩也一下子警觉起来。

    「有点,不对劲……应该发生了什么。」

    「听到的吗?」

    弗雷恩的听力算是不错的,但他没有听出什么。之前外面有多安静,现在就有多安静。

    「也许。」她困惑地点点头。

    在他听来,没什么变化。

    「那你先……要怎么让你消失?」

    「你想着把我收回宝石里就行。」

    诺艾尔迅速摆正脸色,正是这种在明白自己非同小可状态的前提下,临危不变的态度,让弗雷恩很不满意。他还是觉得,自己正在被逐渐掌握主导权。

    「我明白了。」

    他让诺艾尔消失,现在让别人看到她肯定会起一场大风波。不仅是因为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自己有了使魔,而且诺艾尔本身也曾是禁军的一员。

    也许会认出来。

    确认房间里没有别人的气息,他把匕首塞回自己的衣服,又把摊在沙发上带着血的毛巾也在沙发上折好。

    空空如也的,还没有动过的床铺,让他止不住地叹气,想要摆脱这一团乱。

    埋着脚步靠近门,门的那一侧依旧是静谧无声,透过门缝,依旧能够看到浅浅的光斑……

    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光明正大的确认就好了,他敲敲门背,打算说自己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想要吃点东西,喝点东西,或者做些相反的事。

    没有反应,也可能是自己的动作太小,以为是噪音,没有注意。

    他敲门的声音重了点:「有人吗?」

    没有脚步,没有应答。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按捺一下子涌起,又一下子消散的情绪,站在门边,贴着墙壁,侧过头,盯着门缝,同时用左手将门稍稍往里拉了一点。

    只有敞亮的走廊,别的都看不清。

    小心的把门拉到半开,也只有走廊和对面的门,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门框很厚,导致门是否开着看的很清楚,而对面那扇门,明显就虚掩着。

    回到自己这边,本应有士兵守在自己的门口。

    没有看见,至少没有看见右侧的,往下看,他也没有倒在地上。

    那么另一侧呢?

    他贴着门板站到另一侧,朝着走廊的另一边看,也没有人。

    理应发生了什么。

    弗雷恩觉得自己不能够束手待毙,便弓着身子,往外迈出了一步,他不太记得克蕾奥诺亚的房间在哪里,但应该是……

    头部传来阵痛。

    后脑勺。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如果对面的门框很厚,那么自己的这边也一样。

    厚到足以站人,或者站些别的什么。

    他怦然趴到了地上,足以骄傲的思考逐渐放缓,变慢,在大脑里挤占了其他思考。

    一样冰冷。

    视线开始充血,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有一个。

    他把自己翻过来,朝着一个方向拖了过去。

    刚才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了吗?还是没有,但还在拖着他,应该只用了一只手,也就是……

    弗雷恩觉得自己无法继续思考下去,眼前的一切都有了重量,沉沉的往下坠落,离他远去。

    他被拖进房间,走廊上的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不见。

第32章 机遇()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克蕾奥诺亚被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冒出的,就是这个不快的想法。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看来今晚也一样。

    本来,她还因长期缺乏睡眠而想睡个回笼觉,不过当布兰达说,弗雷恩那里出了状况时,刺骨的凉意让她的倦意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繁杂的情感,害怕,担忧,焦躁,以及恐惧。

    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在侍女的包围下换上简单的衣服,一边问布兰达。

    「怎么回事?」

    「呃……说不太清楚。」

    布兰达语焉不详,不自在地看向一边。

    当她到了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高大人影的时候,很快明白过来为什么布兰达在摇醒她的时候,是一副困惑的,欲言又止的憋屈样子。

    因为现在的状况,的确说不上愉快。

    稍早前,来回巡逻的卫兵发现弗雷恩的房前,没人守着,而他的房门虚掩。一推就开,摸进去的时候,发现弗雷恩在床上平稳的呼吸,他身上没发现什么异常,房间里也没有别人。

    如果只有巡回的卫兵自己在,可能会通知长官,在不打扰布兰达的情况下,选用几套备选计划。但很不巧的是,他国的使者在半夜睡不着,他的属下找水的时候很不巧地——他们是这么说的——迷了路,刚好撞见卫兵推门检查的那一幕。

    那么,这就不能简简单单的一笔带过。事实上,特里奥帝国的格兰特将军在知道这回事之后,饶有兴趣地赶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横插一脚。

    即使她换上不那么消极的说法,抑制住负面的情绪来形容,他的态度仍称得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现在就是一样,所以克蕾奥诺亚不得不在弗雷恩的卧房门外,看着他们对弗雷恩的卧房继续搜查,与特里奥帝国国的格兰特将军打着口水仗。

    他的衣服都没有换。

    「不用了,我想,我们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

    克蕾奥诺亚强行撑出的笑容在此时不太起作用,不然,她也不用第三次重复这一说法——虽然措辞并不完全一样。

    「但克蕾奥诺亚公主,这并非是您的内政问题,我也无意干涉贵国的内政。这位,弗雷恩先生的问题,是我们几个国家所共同要解决问题,不是吗?」

    格兰特将军虽体型高大威猛,颇具压迫力。克蕾奥诺亚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但他的第一句话,还是让克蕾奥诺亚公主的笑容差点裂开。

    不想干涉内政?那么为什么那些家伙最近又跋扈了起来?如果自己还小个十岁可能还会相信,但现在,不可能。

    「但个中的界限实在太微妙,只要您采取行动,必定会被认为是对我国的干涉吧?这恐怕会有损于贵国的名声。」

    所以,多次推诿不成后,她这下的陈述比较直接,不再继续兜圈子。

    对面是邻国的格兰特将军,在克蕾奥诺亚的印象中,他在战场上驰骋的时间,远多于在宫廷里参与政事。她本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特里奥帝国会选择他来这边参与召唤的相关事宜。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格兰特将军只是挑挑眉毛,表情非常的凝重,眉间仿佛能够挤出水来:「是吗,我想,我可以代表特里奥帝国向您保证,我们并不会在意这些许恶名——只要能够保证弗雷恩先生的安全。」

    克蕾奥诺亚一时有一股有晕厥给他看的冲动。

    她差点就这么做了。

    事实上,光是听到这句话,她的脚步就有些不稳。这句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的话不是别人说得出来的。

    俯瞰整个特里奥帝国帝国,能够毫不犹豫地把这种话直接说出口的,可能只有这一个人。克蕾奥诺亚咽下内心的动摇和焦躁:「我想,关于这方面的一切安排,事先已经协商完成。如果在此强硬的插入,留下不好印象的,恐怕不只有我们国家。」

    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以另一个国家作为威慑,他们迟早会得知这一切。同时,同时虽然斯坦普斯内部的两方在各个问题上相持不下,在他们也不想看到,留给他们瓜分的国家话语权一下子下滑。

    如果她的确把这个话题上纲上线的话,的确有这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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