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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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蕾奥诺亚打了个哈欠。她思考这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前,少见的熟面孔大多都在这里,让她安心了些。
安心,也就意味着困意会同时上涌,她的确有些困乏,眨眨眼睛,想要让自己再精神一点。
「您没事吗?不去早点休息?」布兰达有些关切地问。
克蕾奥诺亚闭上了嘴,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事,我还要把刚才的谈话记下来,才能够休息……去书房。」
「希望公主还能够早点休息,明天恐怕您也会麻烦缠身。」
「这不是你身为禁卫应该提出的事情。」
克蕾奥诺亚轻轻敲打了她一句。
提出自己安排的应该是自己的侍从,而非禁卫。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布兰达的这句提醒问题也不大,毕竟现在没有侍从跟在自己身边。
可以想见,明天弗雷恩在和别人见面时,自己一定,不,是必定要在场。他们不会觉得有自己在场就觉得束手束脚而放慢推销的攻势,相反,自己必须要为时刻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解围。
毕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种需要高度集中的事绝对对自己的精神是一种折磨。
「我明白了,但真的请公主早点休息,即使有有妆容,还是能够依稀看得清黑眼圈。」
「有这么累吗?」
她一边按着自己的眼眶,一边叹息地来到书桌前,把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戒指掏出来,摆在桌子上,注入魔力。这种戒指有加强记忆的功效,能够让人比较清楚的回忆起戴着戒指时,佩戴者自己的经历。
这是她在进入弗雷恩的房间前,在弗雷恩的视线死角换上的。
刚才与弗雷恩交流的一场景,又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不过要把这些话语转换成为记录在纸上的文字,需要一番苦工。
也就是说,对于其中会谈的内容,她需要仔细思考其中的每一句话才能记下来。
但一边想着自己的发言,她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红,发烫,笔都有些要拿不住,灯光也随之摇曳一下,投下阴影。
一直都看着她的布兰达轻轻开口,仿佛害怕自己的发言打断她的思绪:「公主殿下,不用把自己逼迫的这么紧……」
她也没法提出什么别的建议。
一般来说,这种文书工作,会有其他的侍从代劳。但从克蕾奥诺亚并没有带人进去,就和弗雷恩交谈来看,交谈的内容,显然不是寻常的侍从能够知道。
所以由她口述,由其他侍从下笔的方法显然不可行。不过,克蕾奥诺亚觉得,自己不想让别人浏览一遍自己的发言,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是自己太害羞了。
她很想提起自己的衣领挡住自己的脸色,但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张扬,几乎肯定会被取笑。又小小地抬起头,离自己最近的布兰达是脸上比起取笑和逗趣,更多的是关切。
看来她还没有看出自己的窘迫。那种交浅言深的,对于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人泛泛而谈的窘迫。
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凭借如此短暂的交流,就急匆匆的想要就他人的本质下定论?
「公主殿下真的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不过有些累了,我把这件事处理完就去睡。」
她克制自己的情感,回想起他在房间里对着自己有些冷淡的态度,才把那种羞耻感给稍稍压了下去,觉得自己有那种想法,又忍不住把这种有些失礼的想法当场说出来,刺激刺激他,非常好理解。
他对自己的出现几乎毫无反应,没有看到异性的欣喜和害羞——她对自己的女性魅力还有自信——也没有警惕和蔑视,而是纯粹的漠然。
甚至,在她自己有些冲动地,把自己当时的想法一气说出口的时候,他没有恼怒,也没有反问。反问自己的说法居然是,克蕾奥诺亚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长一段话?
面对这个回答,克蕾奥诺亚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甚至一时有些继续向下追问:「就算我是为了接近你,而接近你又有什么关系吗?和我谈话,或者我一个人说些什么,就让你这么不愉快吗?」
虽然弗雷恩大概不会否定,但大概也不会肯定。他肯定,不,一定给出更加让人生气,让人恼怒的回答。
写下最后一行字,她又从头到尾跳读了一通,确认自己没什么遗漏。而写下的也都差不多干了,最后几行虽稍微有些潦草,但也还算看得清楚,她拿起纸,呼了一口气,对折,准备归档。
自己应该去休息了,那么,他睡了吗?还是说这必定是一个漫漫长夜?
第30章 出击()
弗雷恩把玩着匕首,他的脑中不自觉地回荡着克蕾奥诺亚临走前的指摘。他还是有些想不太明白她说那些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纯粹让自己心烦意乱吗?
这说不通。也没有道理。
虽然自己的嘴上说着很困,想要早点去睡,但即使到了现在,皎洁地圆月升到夜空的最高点,标志着现在时值夜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困意也没怎么涌来上,还很精神。
确切的说,是头有些痛。
也可能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东西太多了,导致思维比身体更加疲惫。
弗雷恩叹口气,从房间里的衣柜里拿出几叠毛巾——收拾的很整齐。坐在沙发上,又把毛巾铺在自己的大腿上——如果血滴在了床上,或者其他的家具上,会让他觉得有些困扰。
把匕首放在手边,他摸索着寻找指头上的疤痕。他不想在同一道伤口上划第二遍,这样一来感觉会很痛,而且这样也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但一下子找不到。
印象里,先前的动作应该划破了自己的左手的食指,不过在记忆中的位置找不到结痂,也找不到哪怕一点裂口。不只是是左手的食指,别的手指也是一样。大概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
唯一的光源来自床边的魔道具,其上盖了一层布,让房间里的光线状况,怎么也与敞亮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再加上这层布是半透明的紫色的,给这个房间的气氛总体来说,显得有些隐秘。
可能这大概并非魔道具设计者的本意。
如果嫌亮,大概可以盖上第二层,如果嫌暗,也只能把这层布撤下。不过现在在床边,距他现在的有些距离,他有些懒得过去调整。加上,也没什么必要。
同时,门底下有一道浅浅的缝,虽然不至于外面的人听清楚他们刚才的那番对话——他的措辞还算谨慎,让人听去了也无所谓——但他们看不看得见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则是另一回事。
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做出什么吸引注意的事情。
弗雷恩朝着自己左手无名指小划一道,这跟指头日常很少使用,即使有些疼,也影响不大,不过比起食指,这次划出的伤口小了很多。
他把渗出血的指尖按在匕首柄的宝石上,但只用力了一瞬间,又迅速放开。
但已经有了效果。不多久,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光点就在空中凝聚成形,最后变成了那个闭上眼睛的少女——应该还是她,与之前一次相比,身形却不太清晰,感觉她压根没有什么情绪。
自己的第一顺位着猜测大致没错,魔力的传输和出血量有很大的关系。于是他一次只往上面撒一点血,尝试着把握住魔力从自己身上流失的感觉。
如果不想要每次把她都叫出来,都来上这么一遭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不过,这一过程也不是太过困难。他稍微摸索到了一点诀窍,多试了几遍,大概掌握到了注入魔法应该是如何一种感觉。
这种做法仍然不是最优解,他一边尝试着输出魔力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如果一次流失的魔力太小,可能会完全把握不到,保险的做法应该是第一次肆意的流失魔力,直到自己能够掌握到确实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之后再以极小的功率微调,直到改变。
回过神来的时候,毛巾显得惨不忍睹,倒不是出血量蔚为可观,只不过自己不断调整伤口的位置,又在匕首上多按了好几次,血撒的很开,看起来很吓人。
实际上,流血不多。
「所以……你掌握到魔法的流动了吗?」
少女突然出声,她的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清晰起来。以弗雷恩的看法来看,清晰到反而有些过分。
他看向门口,门口没有反应,哪怕一点点的脚步声也都没有,也就是说自己的这点小小行动,应该没有被人发现。
「我想没有。」弗雷恩说,「我只是知道怎么注入魔力,或者说,我只是想交出你。」
自己的这番话有点像告白,但实际上远非这样,他的眼睛一酸,有很多顾念的,考虑的,想要摸索清楚的事情,却一时理不清头绪,只好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
「你是叫什么名字?」
「现在应该时间很多,诺艾尔。」少女迅速回答,「斯坦普斯预备禁军之一……我一直以能在克蕾奥诺亚殿下工作作为自己的目标,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无法实现了。」
弗雷恩不知道亡灵——从法伊白天的说明对于使魔的定义来看,使魔这种死后才能由人役使,明显该归于亡灵的范围——能不能进入禁军。
如果不能,并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而她提起克蕾奥诺亚公主的时候,口吻如同提到自己的偶像。语气充满敬佩和崇拜。但她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神色黯然。
「我很遗憾。」
他只能这么说,一想到自己——虽然情非得已——但内心深处的一种潜藏的内疚就有些无法抹除,连同着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不过这样下去,可能手腕也会粘上毛巾上的血,他把毛巾收起来,折好,放进柜子深处。
「不,你没什么好遗憾的,你目前做的都很不错……以我的立场来看,但你到底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
诺艾尔的性格比弗雷恩想象的还要性急躁一些,急躁地跳过铺垫,之后就单刀切入最核心的话题。
某种程度上,和克蕾奥诺亚还有些相似,都会以不经意的态度直接切入核心问题,谈起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时候,和谈论明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
又或者,这就是有神观的国家,人们已经习惯了谈及彼此的信仰。
而弗雷恩自己,却还不是特别习惯。
「我的立场?」
「对。」诺艾尔摊开自己的两只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仿佛在空中掂量着什么东西的重量,「所以你现在行动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公主而行动吗?」
他想想今天晚上莫名其妙对自己唠唠叨叨一大堆的克蕾奥诺亚,有些头痛。要说自己目前做这么多是为了她,并不准确。
所以他只能摇摇头,对她的这个书佛啊表示否定。
诺艾尔倒不感到意外,:「我想也不会是为了那群只见到过一面的贵族吧?」
「肯定也不是……」
她接下来的内容,在弗雷恩,反而有些刺耳:「那么是为了你吗?」
「不,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立刻开启了自己的防御模式,反问她,「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诺艾尔的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一副看不明白的眼神,她的眼睛在弗雷恩身上转了几圈,才缓缓开口。
「如果主人出现了什么问题,作为使魔的我……好吧,我还不太习惯。」她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微妙,「如果我的役使者死去了,那么我肯定也活不长。」
弗雷恩还是觉得她的样子还是半透明的,没什么发声器官,所以对她后面补充的那些话的内容,一时有些反应不太过来。
不过注意到之后,她又微微诧异于她的镇定。
「你不会不习惯吗?」他还是对诺艾尔这种镇定到有些不自然的态度很不舒服,她对现状充分的理解,然后在此基础上,能够展开有计划的行动,而面对着这种剧变,却没有丝毫的不习惯。
「我过了半天,已经初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诺艾尔的位置依旧在空中,居高临下,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态度非常认真,「而且,你是整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是吗?」
「当然。」诺艾尔挥挥手,「总之,我为什么建议你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没什么好疑惑的了吧?」
看着诺艾尔有些洋洋得意的感觉,弗雷恩一时非常的不甘心,但他仔细思考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她追究自己目的的理由,非常自然。
而他也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迟迟不愿面对的问题。自己从内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得到的这个答案却又太荒唐无稽,自己都无法接受,说给别人听的,更显得可笑。
「我不知道。」
他不住轻叹,手背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我觉得我关心你的理由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才对。不,还是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的确不知道。」
弗雷恩冷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自己先前的所有行动都是在顺势而为,自己在被追击的情况下应该做什么,在被跟踪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在有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过去时能够做些什么。
但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是在一团迷雾上绕的团团转。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有些强硬的切断了话题,「那么,我们来谈谈别的吧,在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我无法感到心安。」
诺艾尔很是犹豫了一会,像是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不过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弗雷恩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看来现在不得不把这件事说出口了,根据我现在的判断,我早上去那边,就是为了能够在别人面前,抢先见你一面。」
第31章 对峙()
「那么,你相信我所说的了吗?」
如果是对话,或者交涉,弗雷恩会习惯性的坐在棋盘的一边,运子,进攻,在不断的拉扯中,得到真相,对方的立场,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