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使者们-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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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宋茜一听到李言的呼喊为之一愣，给予潜行者最后一击的魔法卡就这样呆呆地捏在手中，没有释放。
大难不死的潜行者也一脸懵逼，苍白的鬼脸迷茫地望着来势汹汹的剑士，下一刻，剑光一闪，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它的世界。
“还差一个。”
李言惋惜地摇了摇头，还是没能赶上，要不是他从巴泽特手中抢下了一只，现在可就差两个了。
随着绷紧肌肉的舒缓，那种手心发热的玄妙感觉也随着而去。
他举着长剑一抖，遣散了上面的魔力，虽然敌人很没水准，但是魔力依然支持不起消耗，这短短几分钟他就已经被掏空了。
“不对劲。”
尼斯特突然说道。
倏然，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漂出一团团灰白的气体，朝天上飞去。
不知何时，一张溢着七彩光泽的巨大石盘隐隐约约浮在乌云中央，那古朴的造型纹路千回百转，共同指向其中间的玉石。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诡异的情况连见多识广的巴泽特也摸不清头脑，看来只能指望和这气体格格不入的新晋主教来发言了。
“是死气，又名万物终焉之气，是邪神信徒所钟爱的污秽之物。”
尼斯特拿出衣领下的十字架吊坠，口中振振有词，随即一股金芒包裹出潜行者们的尸体将其化为乌有，灰白气体的传输由此中断。
可不止这一处，来自整个城市的死亡气息犹如一朵朵灰云飞到空中，其规模根本不是这里能比的。
“维罗肯尼亚还有这么多人吗？”
李言疑惑道，他望着又阴沉几分的天空表情有些凝重。
看来这个东西就是复活魔神柱的关键。
“不止是人类，”俊美的紫发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动物、植物、建筑和这座城市都在哭泣，悲着毁灭的到来。”
喂喂老兄，你靠太近了。
李言不动声色向后挪了几步，之前在学院里碰到的教廷中人的作派如今还历历在目，像这种自我催眠的信仰游戏参与者还是少接触为妙。
“你到底想干什么！？”
怒气冲冲的红色人影流星大步地横在两人面前，那倩眉冷竖，面若寒冰的模样倒有了几分女人味。
她没有将逆光剑收回，反而是摆出战斗的姿势：“说出你的目的，主教先生，不然我觉得我们没有同行的必要。”
“目的。哈哈哈……”
下文是无意义的低笑，仿佛是站在高楼大厦上嘲讽着巴泽特接近地心的智商。
“你！”蓝色的光剑猛然拔出。
眼看又要打起来了，李言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好了两位，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间。”
他忌惮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石盘，接着说到：“主教……先生？既然魔神柱需要死气，那有什么办法能阻断死气的运输呢？”
“严格来说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为什么要去解决，死气作为魔神柱活动的温床，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我们也可以形成拉锯战。”
尼斯特白了李言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极了不良男孩。
他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恶魔召唤阵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手指在纹路上划拉着改变了符文。
“明月先生，我和摩西没有找到特殊的足迹，倒是发现了这个。”宋小姐愁眉苦脸地递过来一枚弹壳，应该是爱拉留下的，不过据她所说只找到了这一枚。
“只有一枚吗？宋小姐快带我去捡到弹壳的地方看看！”
李言跟着她来到了一面倒塌了的广告牌旁边，他闭上双眼，所剩无几的魔力艰难的挤出：“魔力追踪！”
银色交纵的钢筋废墟中立刻浮现出一双成年男子大小的脚印，并没有交错的痕迹，仿佛只是走过来，在原地留下一丝丝魔力粉末便消失不见了。
“利用魔法阵逃走了么。”
李言托着下巴思考着，魔力枯竭的樱花魔纹“咻”的一声暗淡了许多。
虽然他不知道雷夫将尼克和爱拉抓走是为了什么，但眼下的目的显然又多了一项。
回到原地后，却发现只剩下摩西一个人，巴泽特和尼斯特这对冤家反而是不见踪影。
还没等他开口，小黑哥就已经解释道：“胜利大教堂遭到袭击，他们去查看那边的情况了。”他的语气无喜无怒，仿佛已经将仇恨放下，不再记挂。
……
大概半个小时后，李言等人来到了大教堂，原本光辉靓丽的西式建筑物此刻已经支离破碎。
在那夹杂着昂贵红木家具残片的废墟上，他们看到了尼斯特和巴泽特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
李言看着眼前走向毁灭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那座天使之像也没能挡住袭击么？难道是魔神柱亲自出手了？
绝对不可能是雷夫的杰作，不是他自大，在领悟了绝之后，他有近百分之百的信心击败对方，而面对天使之像时却有一股浓重的无力感。
更何况现在恶魔召唤师失去了其立命之本的两只恶魔后，本身的能力比同阶级的魔法师还要弱上一些。
杂乱的建筑废墟中一具具干瘪的尸体还保留着生前的恐惧，那深深陷下去的眼窝以及没有光泽的眼珠都说明临死前看到了怎样的地狱。
“巴泽特小姐！”李言呼喊道。
站在天使之像原址的红发丽人正抱着手臂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李言注意到她已经使用这个动作，心理学上来说似乎是一种没有自信心的表现。
沉思中的巴泽特沉沉地看了尼斯特一眼，锥形的耳钉随着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摇摇头：“我没事，明月先生。只是……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单独谈谈？
李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朝小黑哥摆摆手，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跟随在较近的位置，随时可以出手相助。
“巴泽特小姐，你可以说了。”
两人渡步到摩西的家里，应该具备了单独的条件吧，不可思议的是，下一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死死抓住李言的左手，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了一般。
“巴泽特……小姐？”
湿润的小手触感十分舒服，但那棕色的冷漠眸子却像是收刮着什么，不断搓揉着桐小姐留下的樱花魔纹。
冷冰冰溢出的杀意简直就是台杀人机器，在核实完后，巴泽特完全将这股寒意释出：“明月先生，我想问问你，这枚魔纹从何而来。”
“是一个友人的馈赠，怎么啦？”
李言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只要面前的红发恶魔再有一丝不轨举动，摩西就会闪亮登场。
“友人吗？听我说，明月先生。”
巴泽特意识到了有些不雅，俏丽的小脸上浮上两片红霞，她严肃地说：“给你施加魔纹的是个女性对吗？而且是霓虹人，拥有魔法专精天赋对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此之前，你听说过魔女么？”
第95章 篝火旁的谈心（）
魔女么，和神乐小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提起过，似乎是一群拥有魔法专精天赋的中二少女组织。
“有些了解，有什么问题吗巴泽特小姐？”李言老脸一红，居然有些回味。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奔三的三无青年，被女性主动牵手的次数还真是稀罕，更何况还是一个非常符合自己审美观的成熟女性。
巴泽特单手叉腰，左眼下的美人痣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她拿出自己的魔能手机划出一栏血淋淋的照片，无一例外，全是一对中年男女遇害的场景，墙上还画了大量怪异的咒语和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小人。
“魔女是极其邪恶的生物，属于天生就被刻进灵魂的罪之载体，而她们正是起源于霓虹国的神乐氏。”
语不出不惊人。
李言实在无法将笑脸嫣然的神乐小姐跟残忍杀害父母的邪恶少女联系在一起。
不过就算如此，那跟樱花魔纹有什么关系，也不能因此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吧。
“巴泽特小姐，我觉得这件事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关系。”他冷冷地回道。
或许是冰冷的语气让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封印指定者想起了什么，略微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明月先生。”
抱歉，明月先生，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上报给协会，由会长们来定夺。
看着言论莫名其妙的红发丽人，李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后，两人回到了胜利大教堂的遗址。
其实他对于魔女理论是弃之以鼻的，充其量就是一群还没有完整世界观、仗着觉醒了魔法天赋就胡作非为的罪犯，更何况……
根据《魔界恶魔图鉴》上的记载，魔女是直属于十三女神之一的“全知全能女神”伊莎露可的部队，本身就是混沌善阵营，也不是彻底反人类的生物。
废墟之上，尼斯特正和宋茜一合力搬举着一块投影魔石，脸色十分凝重，看到他们回来将其中保存的影像重放了一遍。
几般折射之后，雷夫故作优雅的恶心姿态从中显现出来。
他嘲讽一笑，本就刻薄的面容显得更加尖钻：“中午好啊各位。很荣幸教廷和魔法师协会的大人物能光临诺尔斯玛。可惜的是来者是客，可我却不能用上等的宴会款待二位了。”
微微欠身，仿佛在为自己的无礼道歉，露出身后灰蒙蒙的一片天地，其中刻着一座魔法阵，三个阵眼的位置分别躺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变成了干尸，只剩下一个神色萎靡的制服女人。
“不过现在我，雷夫·贝拉塔尔伯爵，正式邀请你们来我的宴会，一同观看这座城市的毁灭。”
雷夫拍拍手，犹如傀儡般的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他身旁单膝跪地，正是尼克和爱拉，只是邪恶的黑雾游荡在他们身上，一点点蚕食其生气。
他单手一挥，一团流动的鲜血漂浮至无形的杯子中，一饮而下，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维罗肯尼亚唯一的活物们，千万不要拒绝我的邀请，来参加这场饕餮盛宴吧！”
说罢随即化为一团乌光，消失不见。
李言心里一咯噔，最可怕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有了两个人质的雷夫绝对会想出各种阴毒的招数埋下陷阱来对付他们。
“时间不多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一旦第三个阵眼到了盈满的境界，魔神柱就可以以完全状态降世！可怕的灵魂使者侏诺利安就会化作精神风暴抵达人世。
赤红一片的天空，一张笼罩住半个城市的石盘吸收着无数死气，缓缓转动着，不同于早晨，其中心的狰狞鲸鱼闪动着红、黄的光芒，只要三色合一，就能打开限制。
“看来明月就是决战了……”
李言望着贫民区通天而起的光柱，不禁喃喃，是生是死，是胜是负就看这一次了！
他转过头，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好好休息，真正的终焉之时绝对不能拖着疲惫上阵。”
“明月先生说的没错，面对这样的敌人，绝对要轻装上阵。”
宋茜一附声赞成，毕竟大家这一天除了吃了一点饼干之外什么都没进食，早已饥肠辘辘，无论是生理还是精神状态都需要补给。
回到摩西家里，找到了一些面包和罐头，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饱餐一顿还是足够了。
收集了些旧报纸点起了篝火，黑通通的窗外仿佛坠落到另一个世界，几个试图与权利斗争到底的勇者正报团取暖着。
围坐在篝火旁的巴泽特恶狠狠地撕咬着面包，仿佛要将对面的紫发男子一齐吞食到肚子里面，消化殆尽。
“小……摩西，你要不要再吃点三明治？不多吃一点可是会长不高的哦。”
及时将爱称藏在肚子里的李言递过一块速食三明治，看后者乖巧地接过后，又看了一眼尼斯特：“主教先生，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喝点蔬菜汤？”
“明月先生，我还略微有些饥饿。”
巴泽特不由分说地抢过罐头，咕噜咕噜就将整瓶喝了下去，在她脚下已经密密麻麻摆了一地的空罐子，实在是有些骇人。
“巴泽特小姐也太能吃了吧。”李言感叹道。
咔嚓！
时间仿佛冻结了一般。
深知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李言哭丧着脸，回头却看到了笑容可掬的红发魔鬼，他颤颤巍巍地身子在这莫名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对……不起，巴泽特小姐……”
俊朗的主教摇摇头，为说话不经大脑的某人祷告两句，之后便一头栽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算是看出来了，原还以为是魔法师协会的新秀，没想到只是个用剑的乡下魔法师，实在是辜负了期望，明明还想一网打尽的说。
好在吃饱喝足之后的巴泽特还算讲道理，并没有掏出抢来的冰魄一枪崩了这个无的放矢的男人。
她齐眉的额发遮住了完美无瑕的右脸，火焰精灵随着她的呼吸摇曳着，不一会竟然陷入了沉睡，只是看她警戒的姿势，一旦遇到危险立刻就能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小黑？”
李言不知何时靠近了摩西，搂住他的脖子，询问到：“该不会是在想心仪的女孩子吧。”
心仪的女孩子？
愣了足足有几秒的傲娇小鬼头一把扯开李言的手，深色的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李言扶着其双肩，暗自感叹了句搁手，摆出监护人的姿态，“明天的战斗，我希望你不要参加。”
“为什……”
“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发过誓，一定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么？”
两人凝视了许久，突然，摩西一个转身将自己裹在被子中，空气中残留着他满满的反抗和不妥协。
哎。
现在的情形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明天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而他……说实话，没有一点信心。
成败的关键点就在巴泽特和尼斯特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