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风流-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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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跋蟆
……好大的气势。
众神司心里都惊道。
远处被惊动的圣者和先天也都惊怔了。
这真的只是进阶大圆满?
……
三月初七,萧琰在极地冰川突破。
进阶持续了漫长的三个时辰……让人瞠目。
直到铺天盖地的狂风一静,漫天飞卷的暴雪一清。
天地突然在狂暴中宁静下来。
便见一道白色光柱从冰屋中腾起,带着从容不迫,却难以阻挡的气势,映上天穹,笼罩整个中央冰川的永夜被照成了白昼!
白光温暖,让人感觉到一种纯净空明。
……好光明的气息。
明处暗处的圣者和先天们都默默望着天空。
无声,无言。
真的是启明的晨星吗?
真的是启明光辉!
反天启派和天启派或悲或喜的心情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寂静无声。
白光明辉,无尽光明。
慕容绝忽然一笑,笑声如冰川之水潺潺,又如星空高寒明净。
“来。”
身如血色流光射出,转眼便近冰屋三十丈内。
一道十丈长的血色剑光如杀戮的血河,劈向了三十丈外的冰屋。
“好。”
一声笑,纯净温暖,从冰屋透出。
冰屋哗然四碎开去,人影冲天而起中,一道白色如十丈匹练的刀光劈了出去。
“铮!”
血色剑光与白色刀光在空中交汇。
两道交叉的光亮同时冲上了星空。
一鲜红如血,一白辉光明,却有着异样的和谐,交相辉映了永夜的星空。
只是……在雪地上扑打的两个人实在不和谐。
神司们都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两个人已经收了刀剑,换了拳头,都是干脆利落的拳风,每一拳不躲不避,拳拳到肉,听到“砰砰砰”连击肉。体的声音,神司们都有点牙酸。
众神司都微笑起来。
用这般凶狠的方式,快速稳定刚刚进阶的修为——估计七杀进阶大圆满的时候,两人也是这般凶狠的打了一架吧。
当然神司们不知道,之前在海底两人是先动了拳头,后动了刀剑……十分的凶残。
这会儿也……十分的凶残。
两人到后面简直就是鼻青眼肿,浑身青紫,没一块好的了。
神司们都默默拧头,不忍直视了。
多漂亮的两个孩子啊,打成这样。
……七杀和晨星的感情真的很好?
不是互相嫉妒对方长得好吧?
【这就是相爱相杀呀!】一道深沉的、饱含着感情的吟叹声调响在众神司的脑海里。
一位金发俊美的白袍男神司拿出纸笔,刷刷刷,文思如泉涌。
众神司:……
好嘛,不久之后,想必神庙中就要流传七杀与晨星相爱相杀的诗篇了。
***
“啊——”
萧琰敞开双臂,向着极地冰川大吼一声。
声音隆隆,震得正在冰面开凿口守捕海豹的北极熊都哧溜一声仰跌了,正在逡巡狩猎的一群北极狼呼的一声转身跑走了,还有一对□□的雪狼也吓得一个震跌。
萧琰神识放开去,哈哈大笑。
“应该离开了。”
她喃喃道,回头看一眼慕容绝。
慕容绝已经扭头而去,表示不想跟她做这种啊声大吼道别的傻事。
萧琰哈哈笑着追上去。
两人并肩立在东部冰川的边缘,慕容绝冷寒清静的声音,“跳?”
从这里入海,比她们来时的南部北极海更深。
萧琰明净的笑声,“跳。”
两人同时掠出,在四十丈外落海……垂直下降。
来的时候是走进来;去的时候当然也是走出去。但这次,她们要尝试从更深的海底走过去。
……
六日后,两人从一千丈的海底走出来。
这是一片僻静的冰雪海岸,四周空寂无人,几只白色皮毛的狐狸在两人出水时就已经警觉的窜走。
两人踏上冰层,湿衣贴在身上显露出流畅起伏的肌线,下面又隐含着强大的力道。
慕容绝低头扫一眼自己凹凸毕现的身材,抬头看萧琰:【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
萧琰一掌拍下去。
……很好,湿衣干了。
慕容绝:“……”
真气瞬间干衣,很不错的技能。
强大,实用。
最主要是……
“你练了多久?”
“从你拿着冰镜说‘我觉得自己很不错’那天起。”
萧琰平静的声音,然后哈哈哈的笑出声,往前疾奔。
还边跑边说:
“我是绝对不会被你色。诱的!”
慕容绝呵呵,清静冷静的……拔剑。
血色剑光劈了过去。
“啊——”
萧琰作声惨叫,捂着心口,摇摇晃晃,转身指着慕容绝:
“学长,你好狠心。”
慕容绝凉凉淡淡的,“我剑劈的是你后背。”
你捂着心口做甚?
“噗!”
一声爽脆笑音。
却不是萧琰发出,当然也不是慕容绝。
汪汪的犬吠声音中,八头红棕色的健壮雪橇犬拉着一辆加长雪橇车从冰雪岸上的稀树林中驰出来。前面的车座上坐着一位白色军服的女子,栗发褐眸,英姿明朗,远远的“嗬”一声将雪橇车停下,一步跨出来,身姿颀秀,长腿矫健。
棕色的军靴踏着雪,利落而至,行了一个军礼,道:“殿下。”
慕容绝挑眉。
萧琰扬眉。
殿下?
第二七二章 亲爱的?()
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些微的雪花。
两人从冰雪海岸坐着雪橇车出来后,便一路南下,往中央领行去。
一眨眼,三月将去,四月将临……
来乌古斯居然快要一年了,时光真是快。
萧琰骑在马上心里感慨着。
慕容绝穿着一身簇新的白色右衽单袍,策马行在她的旁边,冷寒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怎么?”
萧琰一脸深沉的看她,“我在感慨:时间是苍狗,岁月是金梭。一眨眼,你就成殿下了。”
她语气正经,声线却是微扬。
“一眨眼”,怎么听都有种调笑的意味。
慕容绝一笑,声音冷寒冰澈如雪水,声线却也上扬,“那你是不是考虑和我……”
“停!”萧琰立即止住她。
一脸的沉痛,“我错了。”不该拿殿下来调侃你。
咱能不能别说交合这事?
千山殿下严肃的表示,“为了大道,必须锲而不舍。”
萧琰捂着心口,“让我死吧。”
“哈哈哈!”女军官爽脆的声音又笑了起来。
两人前后左右是几十名身穿红色铠甲、头戴黑熊皮头盔的近卫军骑兵,均是一脸冷峻肃穆,两只耳朵却都竖了起来,心中不无遗憾的想道:殿下今天又失败了。
乌古斯人对待性。事热烈奔放,男女看对了眼就能携手上床,不怕冷的还会幕天席地,让大地做床,星光做被……虽然殿下邀请的是一位女性,但美得让人心荡神驰又是一位大圆满圣者,那肯定是、绝对是,不要含糊的上啊!
这队近卫军是护送萧琰二人上京的队伍。
统领这队骑兵的正是坐着雪橇车去接她们的英姿明朗女军官如罗英狮,出身乌古斯剑道世家如罗氏,是皇帝陛下新任命的近卫军师将,一位千夫长。
在这位师将率军护送下,两人上京谒见皇帝陛下。
是的,皇帝陛下——一个月前刚刚率军入京平逆的格索尔大公,按皇位继承序列,继位为乌古斯大可汗。
当然,新的大可汗还没有正式登基,但已经诏告天下……五月初九就是神庙大祭司星卜出的登基日。
按乌古斯的国策,国教是不能干政的,但逢国家重大吉日和重大祭祀日,都是由神庙星卜给出日子,像皇帝登基这种大日子当然不能例外。
毕竟,乌古斯皇帝称为“大可汗”,而“可汗”在鲜卑语中的原意就是“神灵”、“上天”,“大”是至高无上、伟大——“大可汗”就是上天神授的、至高无上的皇帝,既然是神授,上天当然要显示神意,神庙根据星象得出的“帝星正位日”就是一种“神意”的表现,当然是很重要并且不可缺少的。
不过之前的“莫沃汗”寔楼莫沃的登基日并不是神庙给出的——神庙表示第一、第二继承人都攻讦对方谋害先大汗,双方没证明自己清白前,神庙不会给任何一方卜吉。
所以,莫沃坐上了汗位却是不让人服气的,尤其是乌古斯中下层军民,对萨满神教的信仰虔诚,心里难免嘀咕:新大汗没得到国教承认那是没有“神意”?也因为如此,当寔楼莫沃被定罪诏告为谋害先大汗的罪逆,除了他的死忠外,乌古斯汗国中下层的军民都有种“难怪”的释然感——难怪大祭司拒绝给吉日,原来星象就没有显露帝位日,因为不是帝星啊!
当然了,“神意”这种东西,只能糊弄下层百姓,最多再糊弄一下中层百姓,越是有权有势的越不信,因为很多“神意”就是他们弄出来的——有实力,就是神意。
一起被宣告为“谋害君父罪逆”的,还有太子寔楼明雷。
这对兄弟为了皇位斗了三十多年,各种明争暗斗,最后扩大到内战,三十万军队打得如火如荼,最后却被“痛心谴责二兄发动内战不顾帝国臣民死活”的寔楼丘给摘了桃子,两兄弟一起被打成了罪逆,可谓一对难兄难弟了。
当然“摘桃子”只是一句话,事实上远远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的过程是惊险的、曲折的,经历了纵横捭阖,波谲云诡,鲜血和背叛,站位和抉择,等等,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往往只是表面的真相——胜利者想让别人看到的真相。
不过先大汗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个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真相,就是强者的战戟。最重要的是,这个帝国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如何抢夺、分配利益大饼,才是胜利者和投诚者关心的事。至于失败者,乌古斯不需要弱者,弱者没有道理,失败就是最大的罪。
对于大唐帝国来说,乌古斯老皇帝是怎么死的更不重要,朝堂上关注的是,这个凶狠如狼的邻国将迎来一位新的统治者,而这位统治者的统治风格,将决定这个“北极狼”帝国的走向。
萧琰的重要任务,就是“看看”这位大可汗——这位新统治者是什么样的人:会成为大唐的敌人?还是未来道路的同盟者?
虽然肩负着这样的任务,但上京的行程却走得不快,一天也跑不了一百里,这对精锐的近卫军来说,简直相当于绵羊跑了。
有着“英武狮子”之名的近卫军女师将很明白的表示:大可汗陛下登基前肯定忙得要命——咱们慢慢走不急。
萧琰也不急,正好沿途看看乌古斯的风土人情。
这一“不急”就走了两个月……见山就停驻,见河就扎营,见城就入住,能不慢吗?
如罗英狮哈哈朗笑说:“多亏了来接殿下和无念圣者,咱们这一队人才得了这游山玩水的机会。”
左右的近卫军骑兵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相处熟了之后,这一队严肃冷峻如钢铁的近卫军也表现出了北地男人的豪迈爽朗。
所以一路上并不枯燥,萧琰不仅和近卫军骑兵们谈笑,还有了闲暇欣赏乌古斯的北国风光和奇趣地貌,让她大长见识,对于沿途偶然见到的农庄也挺感兴趣……当然她问的问题都很普通,并不逾越,也没有抱着打探敌国机密的心思,只是寻常的好奇,关心乌古斯农民怎么在这恶劣的自然环境下生存,怎么能在严酷寒冷的土地上种出农作物来,这种态度得到了如罗英狮的好感——整队近卫军中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位“千山殿下的至友”是有着“大唐皇帝特使”的身份。
这一路也是安全清静的,有皇家近卫军团的旗帜开路,一路上都不会有不长眼的匪盗撞上来——乌古斯汗国的匪盗也是狠戾的,有些地方领主军队护送的贡品队伍都会被打劫——当然这些匪盗没有撞上来是他们的幸运,逃过了一个死劫。如今对萧琰和慕容绝造成生命威胁的唯有先天,但这一路上都有先天宗师护送,虽然从未出现但二人的直觉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至少有两位。……有的先天来了又走了,或许只是来看她们一眼?
二人只作不知。
萧琰暗中调侃慕容绝:【他们肯定是来看你的。看中了就想诱拐你将你留在乌古斯。唉哟学长,你可不能抛弃我呀。】——她可是要将慕容绝带回去的,不能让寔楼女王,哦不,寔楼陛下拐走大唐的千山。
慕容绝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交合吧。】
萧琰:……
有道理跟交合有一文钱关系?
【当然没有。】
慕容绝挺奇怪的看她。
我只是表达交合的意思。
萧琰:……
呵呵卷袖子,“打一架。”
凌身扑出,拳头就挥了过去。
近卫军骑兵纷纷拨马闪开,兴奋崇敬的目光看向两人。
这一路对于萧琰二人来说都是轻松闲适的,不用应对圣者队伍和先天的追杀,也不用紧迫着自己挑战极限,虽然每天的习武是雷打不动的,但比起之前“被狩猎”的日子,简直就是悠闲的田园生活。但两人在习武之外,新增了一项活动:用淬体拳互殴,拳拳到肉。因为两人发现这种方式对于锻体很有好处,比起两人单练淬体更有效果。但这种凶残的互殴竟然奇异的得到了所有近卫军骑兵看虎狼一样的敬仰目光,让萧琰再次深切的体会到:这是一个崇拜拳头和暴力的国家。寔楼丘以暴力摧毁了她的兄长们,便赢得了乌古斯人的崇敬,理所当然的成为他们的皇;而她只要永远有这样的武力和暴力,乌古斯人就会忠诚的跟随她,暴力的摧毁阻挡他们前进的一切。
这是一个……狼的国家。
……
行程再慢,也终有抵达的时候。
五月十一,萧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