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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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你还记着她几分。”胤禛目光微微一缓道:她倒没事,只是看守别院两个下人被烧死了。”
听得这话,那拉氏抚住胸口欣然道:那妾身就放心了,虽说妹妹当时一时糊涂犯了不该犯事,但妾身与她好歹姐妹一场,实不愿见她出事。至于王爷说别院破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改明儿妾身让人去修缮一番就是了,妹妹管已经是庶人,但好歹是从咱们雍王府出去,不好太过亏待。不知……”她不动声色地睨了胤禛一眼试探道:礼了这么久佛,妹妹身上戾气可有化去一些?”
听得这话胤禛顿时一阵苦笑,椅中坐下抚额道:你放心吧,她此刻连一丝戾气都不会有。”
“如此说来,妹妹为佛法所感化,倒不失为一件事呢,可是为何王爷看着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样子?”
迎着那拉氏不解目光,胤禛沉沉道:不是佛法感化,而是她……疯了。就数日前,突然发疯,认不得人也分不清四季,只日日抱着一个枕头,将它当成那个早夭孩子。唉,我让狗儿明天去请徐太医过来,希望他能有办法医治。”
那拉氏檀口微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哀恸地道:想不到妹妹境遇如此凄惨,唉,妾身是失去过孩子人,知道那种痛楚,当年若非有王爷身边抚慰劝说,妾身也几乎撑不下去。唉,说到底还是妹妹当时年轻气盛,见不得他人得宠,一时冲动而犯下弥天大错,才会落到今日地步,往后就让她别院里好好养着吧。”
她抹了抹眼角湿润,想到胤禛后半句话,心中略有些不安,小心道:妾身听说疯病是无药可医,徐太医会有办法吗?”不跳字。
“不论有没有总要试试。”沉沉说完这句话后,胤禛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很晚了,福晋早些睡吧,这鞋子晚个几日也不打紧。”
见胤禛要走,那拉氏忙起身相送,待胤禛走远后,她脸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低头盯着铺有西洋进贡来软绒缂花珊瑚桌布上,那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主子……”翡翠刚说两个字就见那拉氏狠狠将桌布扯落,桌上那些个茶盏皆摔得粉碎,至于那个白玉提梁茶壶,则被三福眼疾手给接住,不曾落得与茶盏一个下场。
“钮祜禄氏!”那拉氏攥着手里桌布,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愿提这个名字,却被迫一次次提起。
当三福来告诉她,钮祜禄氏已经如她所愿发疯时候,她以为终于可以让这个名字从脑海里彻底消失,不曾想胤禛又来提起,别院失火去看她也就算了,现竟还要替她请太医,胤禛,果然对钮祜禄氏余情未了,实可恨!
三福将茶壶放到桌上,小心地道:主子消消气,其实王爷愿意让太医去看就去看好了,据奴才所知,这疯病是医不好,等治了一阵,王爷没那耐心后自然会放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忘了瓜尔佳氏?!”那拉氏冷冷吐出这句话,“弘晖虽然是被李氏所害,查若非钮祜禄氏教弘晖放什么风筝,弘晖又怎会去蒹葭池,从而给狼子野心李氏可趁之机?!此生此世,我不想再见到钮祜禄氏出现雍王府中。”
康熙四十六年,她种瓜尔佳氏身上噬心之毒发作,可是号称三日之后无药可解噬心毒居然没要了瓜尔佳氏命,只是让她床上躺了半年。
自钮祜禄氏被废黜至别院后,从未见胤禛提起过这个名字,今夜却一再提起,这样态度令她害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发()
“主子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翡翠眼里闪着幽冷光芒,“太医始终只是太医,不是神仙,如果疯病可以治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疯子了。再退一步讲,即使王爷真心软,放弃追究从前事想让钮祜禄氏回府,可是她已经疯了,您觉得府中那么多福晋格格会同意一个疯子入府吗,何况还有德妃娘娘呢,她又怎会眼见着王爷将一个疯子放身边,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不跳字。
翡翠话令那拉氏渐渐冷静下来,不错,疯病是无药可医,这一点陈太医也说过,当初瓜尔佳氏之所以可以熬过噬心剧毒,是因为她身上毒被徐太医用药减轻了大半,再加上又身王府,有人参等名贵之物保着性命,所以才让她活了下来。
“希望如此!”说出这四个字后,那拉氏身子晃了下脸色煞白,却是头痛病又犯了,翡翠忙扶她坐下,又让三福赶紧去外面倒了杯茶来,喝了一盅热茶后,那拉氏脸色才稍有好转,让翡翠扶自己到内堂卸妆梳洗。
替那拉氏将盘起头发放下来时,翡翠手抖了一下,这个轻微动作并没有逃过那拉氏眼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翡翠摇摇头,正要拿起象牙梳子替她梳发,却见那拉氏将头发拨到胸前细细地看着,忽地目光一滞,手指颤抖着从漆黑如墨长发中挑出一根银白如雪发丝,白发……她竟然已经有了白发吗?可是她才不到三十岁啊!
用力将这根白发拔去,还未来得高兴,她又黑发中发现了第二根、第三根,怎么也拔不光……
“翡翠,我是不是老了?”许久,她停下手,盯着掌心数根白发问。|
“主子您风华正茂,怎么可能会老。”翡翠蹲下身柔声安慰道:定是您这些日子太操心,睡得又晚,所以才生了几根白发出来,没事,明儿个奴婢煮一盅芝麻核桃粥给您,白发很就没了。还有奴婢听说宫里有一种叫菊花散秘方,每日敷头发上,哪怕到了七老八十,头发依然乌黑亮丽呢,宫里娘娘都用这法子,正好奴婢有个姐妹宫里做梳头宫女,改天奴婢去找她将这法子问出来。”
“不用了。”那拉氏逸出一丝苦笑,挥手将那几根白发飘飘落向地上,神色哀伤地道:即使一生发乌如云又如何,王爷始终不肯多看一眼,你瞧他刚才走多急,根本没想要留下来过夜。王爷说钮祜禄氏疯了之后抱着个枕头当做孩子,可他何尝又知道,每次我一个人躺床上时都抱着个枕头当成是他。从大婚到现,除了每月十五之外,他来含元居过夜日子屈指可数。翡翠,你知道吗?每天夜里,我一个人都好冷,哪怕盖再厚被子,依然好冷!以前还有弘晖盼着,可是现……”睫毛颤动,泪珠轻轻滑落脸颊,“连弘晖也不了,他走了那么多年,可是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以为他还。”
“奴婢知道!”翡翠紧紧握住她一直颤抖十指垂泪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虽然世子不了,可您还有时阿哥和灵汐格格。”
那拉氏摇头道:那不一样,弘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是我唯一孩子,即使十个弘时也抵不了;至于灵汐不提也罢……”她露出嫌恶之色,“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到李氏那个贱人。我宁愿放弃一切,哪怕是嫡福晋尊位,只求弘晖能回到我身边!”
“主子,过去就让他过去吧。”翡翠含泪劝道:不管怎样,这府中只有主子您膝下有一子一女,论福泽这雍王府中没有一人能及得上您,奴婢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您不要再伤心了。”如此又劝了一阵后,方才服侍情绪好转了些那拉氏歇下。
只是,这夜,终究是无眠了……
翌日一早起来,狗儿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匆匆持了胤禛令牌跑到太医院,找到了正去给某位贵人问诊容远,听得是凌若发疯,容远忙不迭将问诊事交给旁太医,自己即刻背了药箱往宫门走去,那急切模样看得狗儿一阵发愣,他怎么觉得徐太医比自家主子还要关心钮祜禄氏?呃,不过徐太医身为医者关心病人也是应该。狗儿摇摇头不再多想,匆匆跟上容远脚步一道乘马车来到别院。
看到容远,凌若眼中掠过一丝隐晦激动,他们说要把脉时候并没有拒绝,顺从地将手伸了过去。
刚一将手指搭上腕脉,容远眉头就皱了一下,脉像正常,跳动有力,并无丝毫紊乱之状,不像是发疯者脉像,难道……他抬头看了一眼正朝自己傻笑凌若,难道……
正自揣测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用手指自己背后写了两个字:假疯。
容远心中一凛,他身边只站了一个李卫,不用问,这两字必是他所写,若儿果然是装疯吗?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是否与前夜里那场大火有关?
“徐太医,娘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机会?”那厢,狗儿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容远轻咳一声,收回手道:娘子她是因心情抑郁忧思而引发疯病,若说医治……我看娘子病并不是很严重,应该可以治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刚才停顿刹那,他看到凌若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明白她这是要借自己手医好“疯病”。
听得他这么说,狗儿悬着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这心情一松,饿了半天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让他甚感不好意思。
墨玉见状连忙到厨房拿了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丝来,“狗哥儿,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将就着吃些吧。”
狗儿正饿得慌,顾不上说话,抓了馒头就往嘴里塞,刚吃几口就给咽住了,那里难受地直瞪眼,把李卫端来一大碗水都给喝下去后才舒服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发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发*
第一百七十章 以谎乱真()
“狗儿哥你吃这么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墨玉一旁道。
狗儿将咸菜夹掰开馒头里后道:墨玉你是不知道,跟咱四爷身边啊,重要一条就是!做什么都得,连吃饭也要比别人,因为四爷随时都可能有事交待下来,若到时候你还那里磨磨蹭蹭吃饭,还怎么去办事啊,要是误了四爷事,那可是拿脑袋都赔不起。”
说到这里他又皱了下眉毛,咂吧着嘴巴睨了已经空碗道:我上回不是拿了一盒黄山毛峰来吗?为何还用那些涩苦茶叶。”适才只顾着将噎喉间包子顺下去是以没意,待回过味来后才发现嘴里一股涩意,全无茶叶甘甜清香。
李卫苦笑一声,指了正玩自己头发凌若道:之前倒是泡过一壶,主子喝了几口说这些茶很香很好喝,要留给四爷,不许咱们再动。无奈之下只得再泡这些苦茶。”
狗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情地道:想不到娘子待四爷这般情深意重,即便人疯颠中也依然记着四爷,希望她病能些好起来。”
“咱们主子待四爷从来都是好,可是换来又是什么?是被废黜为庶人囚禁这与废墟无异别院中,无人理会!”每每想起当年事,墨玉就一肚子怨气,“就现住这几间屋子,还是咱们几个一起修缮过了,要不然根本住不了人。”
听到这里,狗儿亦没了吃东西心思,“你们也别怪四爷了,他根本不知别院破败成这样,否则……”
“否则怎样,他就不会将主子废黜到这里吗?”不跳字。墨玉一顿抢白,其实还有很多话她不便明说,只能憋心里,语带哽咽地道: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四爷不信主子,才会害主子受这么多苦。!”即便知道主子此刻是装疯,但想到这些年主子所受苦难,依然忍不住悲从中来。
狗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相信娘子这样心善人会谋害佟福晋,倒是佟福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还是忍住了,侧目道:对了,李卫,当时除了娘子与佟福晋以外,便只有你,事情经过究竟如何?”
李卫飞地睨了凌若一眼,郑重道:狗儿哥,我李卫可以对天发誓,主子绝对没有推过佟福晋,甚至连碰也不曾碰过。一切都是佟福晋自导自演一场戏,目就是为了陷害主子!”
石破天惊一句话惊得狗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正低头写方子容远神色平静如常,甚至连执笔手都不曾抖一下,他从来都是相信凌若,既不曾疑又何来惊?
狗儿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嘴巴哪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意思是……是佟福晋她自己投入池中?那,那佟福晋那里那耳坠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她借着二小姐事来找主子,还劝主子去兰馨馆将二小姐接回来,主子因挂心二小姐不曾多想就随她一道去了,途经蒹葭池时,佟福晋说主子耳坠歪了,替主子取下耳坠时候她谎称不舒服,我本想去找人来将佟福晋抬回兰馨馆,但含香说她去就行,让我留着照顾佟福晋。就含香离去后没多久,佟福晋就推开我手投入池中,紧跟着含香就领着人到了。之后事狗儿哥也知道,主子早产,我去兰馨馆就求见四爷,却被含香带人一阵毒打。佟福晋说她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含香自作主张,但是狗儿哥你信吗?”不跳字。狗儿虽是胤禛人,但因为阿意关系,也可算半个自己人,适才李卫睨那一眼就是征求凌若意见。
听完李卫叙说,狗儿很长时间没说话,神色阴晴不定,从私心上讲他是相信李卫,何况也实找不到李卫骗他理由。
佟佳氏……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没想到心机这般深沉,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亦够狠;怪不得可以越过数位资历比她老、出身亦比她高庶福晋,坐上雍王府侧福晋位置。
待容远写完方子出去后,狗儿方才咬一咬牙对李卫还有墨玉道:你们记着,从这一刻起,没有人推佟福晋,她没有自己投池。一切都是意外,是因为蒹葭池边湿滑难走,佟福晋才会不甚摔下去,却因过于慌乱而误以为有人推她下去,至于耳铛……”他低头想了想道:是娘子想去救佟福晋时不甚被扯下来。”
“为什么?”天色放霁,冬日浅金色阳光从窗缝间照进来,令人生出一种暖意,不论是墨玉还是李卫都不解狗儿这么说用意,唯有低头玩头发凌若眼中略过一丝精芒。
狗儿望着两人道:如果娘子病好了,你们是希望她继续待这荒凉别院中终老此生还是回雍王府?若想回去,就一定要这么认为。”见他们犹有不解,狗儿叹了口气道:当年事四爷心中一直是一个死结,虽然四爷现态度有所松动,但不解开这个结,娘子就不可能回去。可是这个结不能按常理去解,这些年佟佳氏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但四爷给予恩宠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已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