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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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氏望着站中间凌若,也不叫起,只是抚着光滑整齐鬓发一字一句道:“熹妃回来了,好,很好!”
同样一个好字,从温如言与太后口中说出来,却完全是两个意思,凌若心中一沉,微微攥紧了手中绢子,太后对她不满似乎比预期还要盛几分。
年氏一旁翘了弧度优美唇角道:(索“六夜言情”“皇额娘,熹妃可是好不得了呢,不止让皇上亲自去接她回来,还从大清门而入,这等殊荣,可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曾享有过呢。”说到后那句,带着些许兴灾乐祸眸光从那拉氏脸上扫过。
钮祜禄氏这一步,可算是狠狠掴了这位皇后娘娘一巴掌
那拉氏眼皮微微一跳,神色却依旧沉静如水,唯有她自己晓得,隐袖尖十指正因为愤恨而不住颤抖。
“钮祜禄氏,你可知罪?!”乌雅氏盯着凌若骤然发难,声音冷冽如数九寒风,刮过凌若耳畔,有刀刮般刺痛。
凌若慌忙屈膝跪下道:“臣妾知罪,求太后饶恕。”
乌雅氏怒哼一声,道:“大清门那是什么地方,紫禁城正门,历来除却皇后大婚、状元及第之外,就只有皇帝可进出,你身为后妃,明知这是犯了大忌,却还从大清门回宫,钮祜禄氏,你眼中还有哀家,还有皇后吗?”
“臣妾罪该万死!”凌若连忙伏地请罪,“但是臣妾绝不敢对皇额娘与皇后娘娘有丝毫不敬。”
温如言看到这一幕,连忙跟着跪下,“皇额娘……”她刚要替凌若求情,乌雅氏森冷目光就横了过来,毫不客气地道:“哀家知道你与熹妃要好,但这慈宁宫没有你插嘴份!”
被乌雅氏一句打回来,温如言不敢再出声,只能一旁暗自着急。瓜尔佳氏低了低头,终是没有说话。
其实这大清门是胤禛下旨让凌若入,虽说与宫规不符,却也不能将错全怪到凌若头上,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太后分明是受了皇后与年贵妃唆使,有意斥责。除非皇上出面,否则谁也求不了这个情。
乌雅氏盯了她半晌,缓缓道:“哀家问你,静太妃是不是你bi死?”
一时间,慈宁宫变得静默至极,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这样令人胆颤寂静中,凌若磕了个头,强自镇定道:“臣妾与静太妃自**好,雍王府时又多蒙静太妃照料,试问臣妾怎会忘恩负义去bi死静太妃,且如此做对臣妾又有何好处,还请太后明鉴!”
年氏轻哼一声,出言道:“你休要砌词狡辩,静太妃那封书信,本宫是亲眼看到,你与徐太医苟且,怕被揭发,所以合谋bi死静太妃。”
凌若直起身,定定地望着年氏道:“敢问贵妃,这封信现何处?”她记得当日,年氏将信交给了胤禛,所以断定她此刻根本拿不出来。
果然,年氏面色微微一变,“本宫早已将这封信交给皇上,当ri你就场,何必再明知故问。”
“是,那封信臣妾也看过,臣妾与静太妃相识多年,对她笔迹也有几分认识,当日那封信……”唇角扬起,一字一句道:“并非静太妃笔迹。”
“你胡说!”年氏一听这话,豁然起身,精心修饰过指尖用力指了凌若恨恨道:“那信明明是侍候静太妃人交给本宫,岂会有假。还有,你若没与徐太医苟且,何以一听得他有危险,就出宫相救?”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并无任何虚假,静太妃骤然离世,臣妾心中也是万分难过。”凌若低泣着对沉脸不语乌雅氏道:“至于徐太医,臣妾与他相识不假,却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苟且二字。臣妾当年能平安生下弘历,也多亏得徐太医,所以他有难时,臣妾又怎能袖手旁观。”
“你!”年氏听得她一直避重就轻,绝口不承认当日事,心中气恼不已,又不敢乌雅氏面前发火,只得转而道:“皇额娘,您听听看,熹妃当着您面前还一直满口胡言,可见她一点都没将皇额娘放眼里呢!”
一直端坐于椅中那拉氏终于开口了,“熹妃,你说你不曾逼迫静太妃自,那她何以会突然抛下二十三阿哥自,且还是你去见过她之后,若要说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实令人难以信服。皇额娘以为呢?”
乌雅氏徐徐点头,看着凌若肃然道:“静太妃事姑且不说,只你私入大清门一事,便是坏了祖宗家法大错。去,到外头跪着,没哀家许可不许起来。”
“是。”乌雅氏发话,凌若不敢再争辩,正待去外头跪着,身后忽地传来太监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那拉氏与年氏连忙起身,朝大步走进来胤禛行礼,胤禛随意摆一摆手,走到乌雅氏身前,躬身垂目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
“免礼。”乌雅氏神色冷淡说了一句,自上次争执过后,她与胤禛之间关系愈加恶化,所谓母子之间亲情,疏远几乎可以不计。
胤禛直起身后,目光扫过尚跪地上凌若,轻言道:“儿臣适才进来时,听到皇额娘说要罚熹妃去外头跪着,不知熹妃说错了什么惹皇额娘生气?”
“她没说错,却做错了。”乌雅氏冷冷说道:“熹妃身为后妃,却从大清门入,坏了祖宗家法,理当受罚。皇上莫不是觉得哀家无权处置熹妃吧?”
胤禛连忙欠一欠身道:“儿臣不敢。只是昨夜大清门一事,是儿臣让熹妃入,熹妃曾数度推辞,是儿臣坚持如此,所以此事错儿臣,与熹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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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维护()
看到胤禛如此维护凌若,年氏与那拉氏心中都不甚痛,只是再不痛都不敢当着胤禛面表露出来,唯有沉默以待。
乌雅氏看了他半晌,沉声道:“你是皇帝,哀家本不该说你,但此事,实太过荒唐,不管你再如何宠爱熹妃,都不该忘了祖宗家法。”
“是,儿臣知错,请皇额娘责罚。”胤禛态度恭谨应着。
见胤禛一力揽责于身,乌雅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虽为太后,身份无比尊贵,但论及一个权字是万万不如胤禛,真要是对峙起来,绝对讨不得什么好,何况还有一个十四阿哥胤祯。
胤祯已于四月时还京,始一还京便被卸了兵权职务,软禁十四贝勒府中,不同于其他兄弟避讳时仅只改胤为允,胤祯两个字皆给改了,由皇帝赐名为允禵。
乌雅氏意莫过于这个小儿子,如今允禵生死皆掌于胤禛手中,她也怕自己真把胤禛bi急了,会危及允禵性命。所以从上次对峙后,她虽态度冷淡,不假颜色,但却是未再与胤禛起什么大冲突。
“皇帝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此事哀家也不再追究,只是皇帝以后当谨记此次教训,以后万不可再犯了。”说完这句,乌雅氏眸光一转,落凌若身上,漠然道:“熹妃,此次虽说是皇上意思,但你身为后妃没有规劝皇上,终归有错,哀家就罚你回宫眷抄宫规一遍,三日之内呈给哀家过目,你可有意见?”
凌若清楚,这个结果已经是乌雅氏看胤禛面上格外开恩,哪还有什么意见,连忙磕头道:“臣妾谢皇额娘开恩。”
“谢皇额娘开恩。”胤禛同样如是说道,虽说宫规繁长,抄起来颇为累人,但总好过之前无休止罚跪,停了一会儿,他又道:“还有一事儿臣要向皇额娘禀明。”
“什么事?”乌雅氏抚着额头道,说了这么许久话,她精神已经有些不济。
“是关于静太妃。”说这话时,胤禛目光瞥过年氏,令后者有种莫名不安,不敢与之对视。
胤禛目光一扫而过,并未年氏身上停留过多,继续对乌雅氏道:“当日年贵妃确实呈给朕一封信,不过朕仔细辩认过后,与静太妃以前所留下笔迹略微有所不同,应是有人刻意仿造而成。”
听到此处,年氏面色大变,眉目间有难掩骇意,“皇上,臣妾冤枉,那信确实是小春子交给臣妾,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其中做任何手脚。”
“朕没有说你。”胤禛睨了她一眼道:“朕已经查清楚,是小春子这个狗奴才仿造静太妃手迹,蓄意陷害熹妃,朕来之前已经命人杖毙。”
“竟有这等事?”乌雅氏疑惑地看着胤禛,静太妃那封信她并不曾看到,否则倒能辩认一二。
胤禛微一欠身,静声道:“是,儿臣已经查明,确是如此,熹妃并没有迫害静太妃,是静太妃因思念皇阿玛过度,哀恸难平,才会自殉葬。至于说熹妃去看过静太妃之后,静太妃就自,那不过是巧合罢了,不曾想会被小春子那个狗奴才拿来陷害熹妃,连贵妃也受他利用。”
那拉氏眸色微扬,带着些许疑问道:“恕臣妾直言,看春子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与熹妃无怨无恨,为何要设这么大一个圈套去陷害熹妃?这对他而言,并没什么好处。”
“想是因为熹妃以前训过他几句,怀恨心。这事朕也是这次去接熹妃才知道,否则仍然被蒙鼓中。看胤禛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那拉氏身子微微一颤,垂目看着自己裙裳间以暗绿色掺银丝绣成牡丹纹不再言语。
乌雅氏深深看了胤禛一眼道:“既是这样,那此事倒真是冤枉熹妃了。往后,静太妃事,宫里哪个也不许再提。”不等胤禛说话,她又道:“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额娘好生歇着,儿臣改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随着胤禛话,那拉氏等人也纷纷告退。
到了慈宁宫外,胤禛很自然地握住凌若手,微笑道:“朕陪你一道回承乾宫吧。”
之前太后面前,胤禛一味帮着凌若说话,已是令年氏心中不,如今看到一幕,是酸意直冒,忍不住道:“皇上待熹妃妹妹这般好,可真是令臣妾羡慕。”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胤禛听到这句话,驻足回头,带着几许笑意道:“若贵妃也出宫为大清祈福半年话,朕同样会待你如此好。”
年氏涨红了脸不敢接话,胤禛也不理会她,转而对温如言与瓜尔佳氏道:“如言、云悦,你们也一道来吧。”
“是。”两人欠身谢恩,跟随着胤禛脚步一道离去,直到一行人走得不见踪影后,年氏方恨恨地一跺脚往翊坤宫行去。
她身后,是面色看似平静如常那拉氏,许久,她转身一步步离开,犹如来时一样。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她每一步都比平常迈得大一些。
忽地,一道冷风平地而起,吹起她华美宽大裙裳,飞舞这初冬清晨中,犹如巨大翅翼。
这样平静,一直维持到踏进坤宁宫,宫院中有一个小太监等那里,正是小宁子,手里还提着一只鸟笼子,同是一只颜色鲜艳鹦鹉,看到那拉氏进来,他忙迎上去打了个千,一脸谄媚地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他话音刚落,笼中鹦鹉就跟着拍翅跟着叫,“主子吉祥”
“哪里来鹦鹉?”那拉氏蹙眉问道,上次那只鹦鹉已经被她呈送给了太后,怎宫里又来一只?
小宁子讨好地道:“上次那只鹦鹉送去了慈宁宫,奴才怕主子闷时无聊,恰好内务府那边还有几只鹦鹉,所以奴才去讨要了一只来。这只鹦鹉比上次那只还要聪明,奴才只教了它一天,它就会叫主子吉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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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奴才()
昨日他那拉氏这里讨了个没趣,又没三福训了一顿后,心有不甘,寻思着怎么讨那拉氏欢心,唯有入了那拉氏眼,他才可以出人头地。而他现能拿得出手,也就一手驯鸟活着。
苦思之下,决定还是从这方面着手,不过内务府那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主,哪是讨要就能得来,这只鹦鹉是他咬牙拿以前得赏来一只白玉鼻烟壶换,换了这个后,他身上可真是连一件值钱东西都没有了。小宁子将鹦鹉拿回后,整整一夜都对着它叫主子吉祥,叫得嘴都酸了,不过这番辛苦倒是没白费,今儿个这鹦鹉就模仿着会开口叫主子吉祥了。他欢喜之下,迫不及待得就拿来讨那拉氏欢心了。
那拉氏静静地听他说着,待得他说完方才含了一缕笑意道:“你倒是很会揣摩本宫心思。”小宁子刚因这句话而有所高兴时,就听得那拉氏声音骤然一冷,“不过本宫什么时候允许你个狗奴才揣测本宫心思了?”
小宁子听着不妙,赶紧跪伏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偏那鹦鹉不知趣,还那里使劲叫着“主子吉祥”“主子吉祥”,鹦鹉嗓子本来就尖,此刻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那拉氏听来是刺耳不已,耐性是此刻达到了极点,寒着脸对三福道:“去,把这只聒噪扁毛畜生给本宫埋了,还有这个奴才,也拖下去杖责三十。”
小宁子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三十杖足以要去他半条命了。那拉氏看也不看他,径直扶着翡翠手进去,留下三福处置小宁子。
“福总管,饶命啊,求您帮奴才跟主子求求情,饶了奴才这回吧。”小宁子扯着三福绣有蟒纹衣角求饶。
三福并没有因他求情而露出任何不忍之色,那拉氏身边多年,一副心肠早已锻练冷硬如铁,莫说一个小宁子,就是十个百个同时跪他面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三福摸了摸还有些肿脸颊,弯下腰拍着小宁子惨白如纸脸,道:“小子,主子心思不是那么好揣摩,下次再讨好主子之前先想想怎么样才能既讨了好又不让主子反感,不过依我看,你怕是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宫中不止那些主子娘娘们争斗不休,底下那些个奴才同样为了出人头地而互相倾轧,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一切皆只是为了权势荣华。
从近几件事中,三福看出小宁子是一个有野心人,这种人,太过危险,他是绝对不会给其机会往上爬。
扔下那句话,三福不再与他纠缠,直接叫人将他拖下去受刑,至于那只鹦鹉也被埋到了后院树下。
待做完这一切后,三福方才进到正殿,对正喝茶那拉氏道:“主子,已经处置妥当了。”
“嗯。”那拉氏淡淡地应了一声,将白瓷描金茶盏往桌上一放,手中过大力道令得茶盏碰到桌面时溅出些许茶水来。
从这个动作中可见她心中依然惊怒难平,自然这份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