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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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弘历真如他之前所言那样,让她一辈子都只做一个宫女?不,她不想这样,她不要做宫女,付出了这么多,她一定要得到应有的回报!
这个时候,唯一能帮她的就只有愉妃,是以她趁着一日闲暇,悄悄来到咸福宫,愉妃在教永琪对弈,她进来的时候,永琪正好因为落错一子,而被愉妃杀得一子不剩。
永琪嘟了嘴,埋怨地道:“额娘,您就不能手下留情,给儿臣一条生路吗?”
愉妃在收了最后一个棋子后,凉声道:“知道你为什么败吗?”
见愉妃脸上没有笑意,永琪有些惧怕地低下了头,道:“因为儿臣学艺不精,所以败给了额娘。”
“你虽才学了一年,但你生性聪颖,连师傅也常夸你,至于本宫,棋艺并不精,只是勉强过得去罢了,你我水平当在伯仲之间;可是你心慈手软,几次明明有机会置本宫于死地,都放过了,你当本宫看不出来吗?”
永琪轻吐着舌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额娘;但是……儿臣觉得,只是对弈罢了,又何必一定要置人死地。”
愉妃肃然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你若是连一局棋都狠不心来,将来人生路上,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
永琪心中虽有些不认同,但他不敢违逆愉妃,低头道:“儿臣知道了。”
看着她,愉妃摇头轻斥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小心慈手软,本宫与你说了多少次,也不见你听进去。”说罢,她叹了口气,道:“本宫是你的额娘,自然会为你留生路,但若遇上你的敌人,他们会给你留吗?记着,一旦占了先机,就一定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一旦给对方留下机会,哪怕是再微小,别人也可借势反扑,岂不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会谨记额娘的教诲。”见永琪这样说,愉妃颔首道:“行了,回书房去吧,本宫晚一些问你师傅今日教的功课,不止要背诵如流,还要明解其义。”
莫看永琪年纪小,在他两岁之时,愉妃便已经教他习字识文,永琪也极是争气,不到三岁,便已识字数百,诵诗多首;四岁开始,正式随师傅学习,研读四书五经,不过两年功夫,已是几乎赶上永璋五六年的进度。
在永琪下去后,愉妃把玩着玉石制成的棋子,打量着魏静萱道:“本宫听说,这几日皇上一直未曾翻过绿头牌,可是由你在侍寝?”
魏静萱连忙垂目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第七百五十二章 猜测身份()
愉妃笑道:“看来,本宫很快就该改口称你为妹妹了,看皇上对你的喜爱,一个常在之位应不在话下,指不定还会封你为贵人呢。”
听得这话,魏静萱神色苦楚地道:“恐怕奴婢没有这个福气。”
愉妃神色一动,疑惑地盯着她道:“何出此言?”
魏静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述了一遍,随即跪下道:“看皇上之意,怕是真打算让奴婢当一辈子的宫女,娘娘,这可怎么办?”
愉妃蹙眉道:“想不到皇上对你成见如此之大,明明已经临幸数次,却始终不肯给予你正式的位份。”
魏静萱苦涩地道:“奴婢已经想尽办法讨好皇上,但每次皇上都让小五端药给奴婢喝,不留龙种,也不记入敬事房的册子之中,奴婢知道娘娘已经帮了奴婢许多,实在不该再来烦您,但……奴婢实在想不出法子来。”
“本宫明白,不过皇上这个样子,恐怕不易说服,且本宫若是说得多了,指不定还会遭皇上斥责甚至怀疑,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愉妃的言语令魏静萱心中一沉,道:“这么说来,就是没法子了?”
“法子……”愉妃轻敲着棋盘徐徐道:“如今,唯一可以让皇上承认你身份的,只有一个法子,就不知你是否可以做到。”
听得有法子,魏静萱心中一喜,连忙道:“奴婢愿闻其详,请娘娘指点。”
“龙种!”愉妃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只有怀上龙种,皇上才会看在子嗣的份上,赐你应得的身份。”
她的话就如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浇灭了魏静萱刚刚升起的欢喜之意,黯然道:“娘娘所言,奴婢何尝不知,但奴婢刚才也说了,皇上根本没有留下龙种的打算,小五又一直盯着奴婢服药,奴婢怎么可能怀上龙种。”
愉妃睨了她一眼,凉声道:“事在人为,只要你有心,何事不能成?不过你若是还未做就想着放弃,那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跪安吧。”
魏静萱哪里肯就这么离开,连忙道:“只要可以达成所愿,不管什么事奴婢都愿去做,还望娘娘明示。”
愉妃微一点头道:“小五看着你服药并不要紧,因为关键不在小五,而在于那碗药,明白了吗?”
魏静萱稍一思索,试探地道:“娘娘之意,可是指换了药?”待得愉妃颔首之后,她思索片刻,为难地道:“但是小五打自端药进来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奴婢,奴婢实在寻不出机会换药。”
“那样自然换不了,要换也是在御膳房里换。”这般说着,愉妃道:“罢了,本宫就再帮你一回,药你尽管服,本宫自会寻机会换了对你无害的药;不过在此期间,你万万不可在皇上面前露出任何异色,尤其能让他看出你不甘于宫女之位,这点必须时刻谨记。”
就算愉妃不提醒,魏静萱也绝对不会在弘历面前露出丝毫不甘之意,若是连这么一点苦都忍不了,又如何敢言将来。
她是一个宫女,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路比寻常人要难走,不过,只要能够达成所愿,再多的苦,她也咽得下。
“奴婢知道,多谢娘娘提醒。”如此谢恩之后,魏静萱退出了咸福宫。
往后的日子,一切如常,弘历仍是夜夜召魏静萱侍寝,但又日日命小五端药给她喝,以免她留下龙种。
尽管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然弘历整整七日不传召妃嫔侍寝,终还是引起了宫人诸人的怀疑,除却明玉薨逝那段日子之外,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诸人不敢问弘历,皆去了瑕月面前打探,然瑕月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自然回答不了。
在将众人打发回去后,瑕月抚一抚额,对齐宽道:“本宫让你去养心殿打听,可有消息?”
齐宽垂目道:“五公公他们嘴很严,不论奴才怎么旁敲侧击都不会说,不过奴才倒是意外知晓一件事情,原本五公公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御膳房煎药。”
阿罗惊讶地道:“煎药?难道皇上龙体有恙?”
瑕月当即道:“若是这样,太医院那里肯定会有记录,但本宫昨日才传召过周太医,并未听闻此事。”
阿罗疑惑地道:“那可就奇怪了,不是皇上会是谁?”
齐宽言道:“奴才曾求御膳房一个关系尚好的人取来药渣,随后请御药房的人看过,他们辩出这个药的方子,主子必然知晓,是防着怀孕的方子。”
瑕月神色一变,凉声道:“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养心殿侍寝?”
齐宽躬身道:“是,除此之外,奴才想不到其他可能。”
阿罗蹙眉道:“不对啊,敬事房那边一直都没有记录,皇上更不曾传召哪位主子娘娘去养心殿,到底是谁在侍寝?”
瑕月缓步走着,徐声道:“敬事房不做记录,再加上皇上不愿留下龙种,此人身份必然极低,没有资格为皇上诞下子嗣。”
阿罗接过话道:“但就算是位份最低的常在,一旦侍寝,也必然被敬事房记录在侧,难不成,此人身份比常在更低?但宫中并无人居答应一位。”
齐宽试探地道:“或许……此人根本不是主子,而是一个宫女,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宫女……”知春喃喃说了一句,突然骇声道:“该不会是魏静萱吧?她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幸于皇上。”
阿罗看了瑕月一眼,见她面有不豫,轻斥道:“胡说什么,皇上对魏静萱一向不喜,怎会突然宠幸于她;再说,养心殿的宫女又不止她一人,真不知你怎么在想。”
知春嘟囔道:“养心殿宫女是多,但论姿容论心思,又有哪个能及得上她,怎么都觉得她最有可能。”
“你还说。”阿罗瞪了她一眼,对瑕月道:“主子,您别听知春胡言,皇上怎么着也不会看上魏静萱。”
瑕月轻叹一口气,道:“知春说的没错,论姿容与心思,莫说是养心殿,就算放眼整个紫禁城,魏静萱都是头一份;不过皇上……”
【作者题外话】:昨晚失眠,今天只有三更,实在熬不住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失望()
齐宽急忙接过话道:“一定不会是魏静萱,当初若不是看在死去皇后的份上,皇上根本不会让魏静萱去养心殿,更不要说是宠幸到这个地步了,所以……”
“行了。”瑕月抬手打断他们的话,道:“本宫无事,倒是夏晴那边,在这件事未查清楚之前,不要让她知道,以免她一时激动,闹出什么事来。”
待得齐宽他们记下后,瑕月起身道:“走吧,扶本宫去养心殿。”
阿罗扶住她道:“主子,您昨儿个夜里睡得不好,刚才又应付了几位娘娘那么久,想必有些疲乏,要不然……还是改日再去吧。”
“本宫没事,再说,与其一直悬着心事,倒不如设法弄个清楚明白。”说到此处,瑕月眸光微眯,凉声道:“若真是魏静萱,本宫倒想知道,她究竟用何手段,将皇上迷惑到这等地步!”
见瑕月心意已定,阿罗等人只好扶着瑕月来到养心殿,弘历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去见过瑕月了,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瑕月,魏静萱一事……总是令他有种对不起瑕月的感觉。
他是皇帝,宠信妃嫔、宫女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从未觉得对不起谁过,可是这一次偏偏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在他心绪未宁之时,瑕月已是来到殿中,恭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弘历走下来,亲自扶起瑕月道:“免礼,皇贵妃突然过来,可是有事?”
瑕月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多日未见皇上,甚是想念,这会儿看到皇上精神一如之前那般的好,臣妾就放心了。”说话之时,目光微微一转,落在安静站在一旁的魏静萱身上,试图从中看出什么来。
弘历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抬手抚过她鬓间的珠花,温言道:“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朕一切皆好。”
瑕月感觉着自脸颊缓缓落下的手,柔柔笑道:“其实不止是臣妾,诸位妹妹也很思念皇上,盼着皇上何时去她们宫中坐坐。”
弘历神色微微一冷,道:“怎么了,她们去烦你了?”
瑕月摇头道:“没有呢,不过这些日子,一直未见皇上涉足后宫,臣妾思念,诸位妹妹自然也是思念得紧。”说罢,她故作不经意地道:“恕臣妾多嘴问一句,何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独宿于养心殿,是否臣妾或是诸位妹妹们做错了事,惹皇上生气?”
弘历摇头道:“与你们无关,是朕自己的事,朕想……”他有些心虚地道:“一个人静静。”
瑕月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道:“但是以前从未见皇上这个样子过,臣妾……实在有些担心。”
“朕没事。”如此说着,弘历微微一笑道:“这样吧,朕今夜去你宫中,如此你就不必担心了。”
瑕月脸颊微红,啐道:“臣妾与皇上说正经的,皇上却拿臣妾开心,好生过份。”
“哪有,朕也与你说正经的呢。”弘历握了她的手道:“这么多天没见你,朕也很是想念。瑕月,相信朕好不好?”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令瑕月一怔,疑惑地道:“皇上要臣妾相信什么?”
弘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相信朕向你许下的诺言,此生此世,除却明玉,再不会有人越过你!”
他的话令瑕月心中一暖,笑道:“臣妾一直都是相信的,倒是皇上,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呢!”
弘历失声一笑,道:“是啊,朕怕事情太多,忘了与你的诺言,到时候被你拿来取笑。”说着,他将瑕月揽入怀中,感慨地道:“不过,朕想……这个诺言朕会牢记一辈子,不会有忘记的那一刻。瑕月,有你陪在朕身边,真好。”
瑕月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她不知弘历为何一直不肯提魏静萱之事,但既然弘历不愿说,她也不便勉强去问。
魏静萱将他们之间的一切看在眼中,指甲在掌中掐出一个又一个的深红色印子。弘历宁愿将温柔给予那么一个韶华渐去的女子也不愿给她,反而要她受尽委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可以,她不可以一辈子这样,更不能当一辈子的宫女,一定……一定要怀上龙种,那是她唯一的出路。
虽然与瑕月一起,并没有魏静萱带给他的那种犹入云巅的感觉,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是魏静萱无法比拟的,再加上弘历有些淡忘魏静萱,之后的接连几日一直宿在延禧宫之中。不过,瑕月却是有些失望,几番打听,终于证实之前侍寝于养心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静萱。
这个处心积虑,等待了八年的女人,终于如愿爬上了龙床;瑕月的失望,并非是因为多了一人与她分享恩宠,而是失望弘历,明明他是那样的厌恶魏静萱,为何又会受了她的引诱,且还一次又一次,真是有些想不明白,究竟……弘历在想什么?
瑕月越想越觉得烦燥,推开长窗,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借此平息心中的烦闷;抬头望去,天上黑漆漆一片,莫说是明月,就连星子也不见一颗,看这样子,明儿个的天气不会好。
在接连几日的留宿后,今夜一直等到现在,都不见弘历过来,阿罗亦问过敬事房,说弘历并未翻牌子,看样子,他又打算召魏静萱侍寝了;想到此处,刚刚平息些许的心情又再次烦燥起来,不知自己到底该否与弘历捅破这层窗户纸。
正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