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0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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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说是有了消息,所以奴婢想出宫一趟,请主子应允。”
瑕月惊讶地道:“竟有这样的事,本宫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阿罗道:“彩绫当时说让她表叔帮奴婢在京城找找,但奴婢没抱什么希望,只当随口一提,所以没有告诉主子,怎知眼下竟然真的有了消息。”
瑕月点一点头,道:“当真找到你母亲了吗?他们在哪里找到的?”
阿罗有些激动地道:“彩绫说根本奴婢描述的体征容貌来看,确实有些像,但究竟是不是,还要让奴婢自己去辩认。至于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主子,奴婢可以出宫吗?”
瑕月拉过她的手笑道:“自然可以,若真是你母亲,本宫也替你高兴。不过如今天色不早,怕是时间不够,还是等明日一早再出宫吧。”
阿罗想想也是,逐点头答应,短短七八个时辰,对她来说,却无比漫长,一个晚上都没有阖过眼,不住想着出宫之后见到的人,会不会真是母亲。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洗了把脸,正要去为瑕月梳洗,齐宽走过来道:“阿罗,主子刚才吩咐过了,你不必过去,直接去敬事房领出宫的腰牌即可。”说罢,递了一张纸过来道:“这是主子给你的手谕,上面已经加盖金印。”
阿罗感激地点点头,接过瑕月的手谕赶去敬事房,到了那边,意外发现彩绫也在,走过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彩绫眸光微闪,道:“我昨天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姐姐的消息,以为娴妃娘娘不让你出宫,心下着急,想着来敬事房看看,能不能讨得一个出宫的腰牌,可是白公公他们根本不理我。”她与阿罗相处久了之后,彼此以姐妹相称。
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阿罗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地道:“没有宫中主子的手谕,他们怎么会给你腰牌。”说着,她将手中的东西扬了扬道:“你看,这是什么?”
彩绫拿在手中仔细看过后,惊喜地道:“是娴妃娘娘的手谕,她同意姐姐你出宫了?”
“主子一向待我亲厚,如今我有机会找到母亲,她怎么会不让我出宫。之所以没有昨日就出宫,是主子怕来回不够时间,你啊,真是想多了。”
彩绫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哪里会知道,既然有了娴妃娘娘的手谕,姐姐你快去领腰牌吧,记着我昨日告诉你的地址,去了那里就能找到我表叔。”
阿罗应了一声,示意她赶紧回内务府做事,然彩绫却坚持等送阿罗出宫后再回去,阿罗拗不过,只得由她。
出宫之后,阿罗按着彩绫给的地址见到了她的表叔,姓江,阿罗称他为江叔,经营一家小小的茶叶铺子。
在一番简单的交谈后,江叔带着阿罗七拐八绕,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妓院,指一指里面道:“那个人就在里面,阿罗姑娘你确定要进去吗?”
阿罗长这么大,还从没来过妓院,一时间有些犹豫,但想着母亲可能在里头,最终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江叔在与一个老bao模样的人说了几句后,带着阿罗来到后院,指着一间平房道:“就是那间了,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多谢江叔。”这般说了一句话,阿罗心情复杂地推开掉漆的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待得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后,她看到有一个年约四旬的女子坐在椅中。
阿罗正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天光,极力辩认着这个女子的模样,女子突然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新来的姑娘吗?”
“你……”阿罗极力想要记起母亲的模样,可是母女失散时,她才六岁,只能记得一些大概,再加上过了十七年,印象已经非常模糊,无法确认,觉得像又觉得不像。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道:“江叔来找过你,你说你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是不是?”
“江叔……”女子喃喃重复了一遍,道:“不错,我与我女儿失散了整整十七年。”说罢,她盯着阿罗道:“你认识江叔?”
“是,是我托江叔寻找失散多年的母亲,很巧,我与母亲也是失散了十七年。”阿罗的话,令女子神色一变,紧紧盯着阿罗,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罗,是我母亲取的名字。”就在阿罗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女子,陡然从椅中起身,抓住阿罗的手激动地道:“你说你叫什么,再说一遍!”
“我叫阿罗!”当这四个字清楚明白地从阿罗嘴里说出时,女子一把捋起阿罗左手的袖子,露出她臂弯间的一颗痣。下一刻,女子松开手,紧紧捂着嘴,泪水不断从眼眶中落下,但不管眼泪落得如何凶猛,她的目光都一直落在阿罗身上,不肯移开,亦不肯眨眼。
她的眼泪令阿罗心里很难受,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哭?”
“因为……”女子哽咽地道:“因为我失散的女儿也叫阿罗,左手臂弯里同样有一颗痣。”说到此处,她又哭又笑,“想不到……想不到我有生之前,竟然还能见到失散了整整十七年的女儿,真是上天庇佑!”
第八十八章 母女重逢()
“你说我是你女儿?”阿罗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一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清楚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六岁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根本无法清楚记牢一个人的长相。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我乃齐门王氏,十七年前,家乡受了旱灾,我们一家三口逃了出来,结果你父亲在途中病死,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我却被人卖入妓院,从此与你失散,甚至不知道你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阿罗眼中滴落,一样……完全一样,是母亲,真的是母亲,她真的找到母亲了。
“母亲!”阿罗扑入女子的怀中,一遍一遍地唤着这个被生生压抑了十七年的称呼。
王氏用力将她抱紧,泣声道:“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母亲每天做梦都在想你,若不是想着再见你一面,我早已不愿再苟活于这个世间。天可怜见,终于让你我母女重逢。现在,就算是立刻要我死去,我也无憾事了。”
阿罗用力摇头,泣声道:“母亲不会死,母亲会长命百岁。”
王氏止了泪,抚着阿罗湿润的脸颊道:“不哭了,告诉母亲,你这几年都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阿罗连忙道:“好,女儿一切都好,虽然被卖入大户人家为婢,但主子待女儿很好,犹如亲人一般,从不苛待女儿。”
王氏欣慰地点头道:“那就好,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母亲还记得你梳垂鬟的样子,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母亲都认不出来了。”
阿罗抹了眼泪,哽咽道:“我也是,我也认不出母亲来了。”她抚着王氏露出老相的面容,心疼地道:“母亲,您这些年过得很苦是不是?”
王氏握住她的手道:“今天这么开心,不说这个了,最重要的是你安好。对了,你现在住在何处?往后母亲也好去看你。”
“这个……”阿罗犹豫片刻,道:“不瞒母亲,女儿的主子是宫中的娴妃娘娘,女儿随主子住在紫禁城中,今日是禀了主子才能够出宫的。”
“竟然是宫里的娘娘。”王氏惊讶之余,又伤感地道:“那岂非很难看到你。”
“母亲放心,女儿会经常来看您的。”这般说着,她扶了王氏的手道:“江叔就在外面,奴婢扶您出去见见他可好?”
王氏点点头,在见了江叔后,她屈膝欲跪,江叔连忙扶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王氏感激地道:“这次若非江先生,我岂能与女儿相聚,江先生实在是我与女儿的大恩人,这一拜,您受得起。”
“原来你们真是母女。”江叔感慨了一句后道:“你们能够重聚,我也替你们高兴,这一拜就免了吧,否则可就是折我的福了。”说罢,他又道:“对了,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阿罗抢先道:“江叔,我想将我母亲接出去,暂时租一个小宅子给她安身。”
“你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可是你母亲……”江叔欲言又止,王氏道:“江先生,我自己与她说吧。”
待得江叔点头后,王氏叹着气道:“当年,我被卖到妓院,从开始的反抗到后面的麻木,这一晃眼就过了十七年,如今的我年老色衰,被老bao赶到此处,但仍不是自由身,有卖身契在老bao手里,根本不能离开这里。”
阿罗疑声道:“母亲当年是被拐卖到此的,哪里有什么卖身契?”
王氏苦笑道:“是他们强逼着我按得手印,可就算是这样,只要老bao手里有卖身契在,到了官府那里就必然赢。”
阿罗思索片刻,道:“若是赎身,得要多少钱?”
江叔在一旁道:“这个可说不准,少则几百两,多则几千两。”见阿罗不说话,他道:“要不然我去找老bao问问?”
阿罗自然求之不得,当下道:“好,那就麻烦江叔了。”
王氏目光从江叔脸上掠过,对阿罗道:“老bao心黑,哪里会肯轻易放人,还是算了,左右我已经习惯了,何必浪费那个银子呢。”
阿罗坚决道:“不行,女儿之前不晓得便罢了,如今晓得了,哪里还能再让母亲受苦,女儿心意已决,母亲不必再多言,除非母亲希望女儿做一个不孝之人。”
见她这般说,王氏只得由着她去,江叔去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回来道:“我与老bao说过了,她说至少得要这个数。”说罢,他张开一只手,王氏试探着道:“五十两?”
“五百两。”听得江叔说出这个字,王氏惊呼道:“她将我买来的时候才花了几十两,而且这十多年来,我也替她赚了许多,五百两……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江叔叹了口气道:“我帮着你们说了许多好话,但她就是不肯松口,我也没办法啊。”
阿罗虽然跟在瑕月身边多年,得了不少赏赐,但手头上也没有五百两现银,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凑银子,母亲,你且等我几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王氏拍着她的手道:“母亲说过,母亲怎样不要紧,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到哪里去凑啊。”
“这个母亲不必管,女儿自会想办法。”这般又说了几句后,阿罗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刚刚相认的王氏,在与江叔一起走出去时候,江叔轻声道:“彩绫与我说过,阿罗姑姑是娴妃娘娘跟前的红人,您不妨与娴妃娘娘说说,五百两银子,对娘娘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阿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回到延禧宫后,瑕月关切地道:“如何,那个人真是你母亲吗?”
阿罗低头道:“是,是奴婢失散多年的母亲,奴婢终于找到了她。”
瑕月打量了她一眼,将她招手唤到近前,轻声道:“找到了母亲该是一件喜事,为何本宫看你眉带忧色,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第八十九章 噩耗()
阿罗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后,道:“奴婢算过,只有一百五十几两现银,剩下的三百多两,奴婢不知道去哪里筹。()”
瑕月想了一会儿道:“本宫这里还剩下六百两银票,明儿个你拿五百两去,替你母亲周身。”
阿罗急急摆手道:“这如何使得,主子被皇上罚了半年的俸例,能动用的,就只剩下这六百两,若是给了奴婢,主子可怎么办。”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宫身在宫中,又没什么地方要花银子的,再说你也说了只是罚俸半年而已,如今已经过了四个月,剩下那两个月很快便到了。”
“可是……”阿罗还要再说,瑕月已经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阿罗知道,虽说宫里吃的用的皆不用银子,但并不是说就真的不用使银子,瑕月不像高氏她们一样,宫外有人时不时的送银子来,她有的只有那些个俸例,往后再来宫人或是太医来,她甚至连打赏的银子都没有了,非得被那些跟高踩低的宫人笑话不可。
阿罗红着眼圈,跪下道:“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奴婢都要侍候主子。”
“傻丫头,起来。”瑕月笑着拉起阿罗道:“除了皇上之外,你就是本宫最亲的人,你有事,本宫岂有不帮之理。”
“不管怎样,主子的恩德,奴婢会一辈子铭记于心。”阿罗执意在说完这一句后方才起身。
瑕月笑道:“明儿个就去办这件事吧,本宫看你也等不急了,接出来后,你再请那位江叔安排个住处,可以先租着,等以后有了银子再买一处小宅子。总之,别委屈了你母亲。”
阿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力点头。翌日一早,她带着银票出宫去寻了江叔,请他领自己过去为母亲赎身。
在听完阿罗的话后,江叔迟迟没有动身,只是用一种怜悯地目光望着阿罗。许久,他道:“不用过去了,去了也没用。”
阿罗不解地道:“为什么?我已经带够银子了,不会是那个老bao又想要更多吧?”
“不是,是……是……”江叔重重一叹,道:“罢了,这件事你早晚也会知道,没必要瞒着你。就在昨天夜里,你母亲所在的那间妓院走水,烧了好些屋子,还有一个人被烧死了。”
“被烧死?”阿罗心一紧,连忙抓着江叔的手道:“是谁,谁被烧死了?”
在等待江叔回答的时候,她不住在心里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是母亲,可事实往往就是那么残酷,越不想发生就越容易发生。
江叔面带不忍地道:“未及逃出的人……就是你母亲。”
阿罗愣愣地站在那里,连眼都不懂得眨,许久,她尖叫道:“不会的,我才刚找到母亲,她不会就这么离开我的,她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
江叔叹然道:“唉,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你们母女刚刚才相逢,可事实确实如此,阿罗姑娘,你节……”
阿罗倏然打断他的话,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