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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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忽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楼扶芳的思绪,他看的目光自卫成泽那微红的双颊上扫过,眉头轻轻地皱了皱,起身将敞着的窗户给合上了。
近些日子以来,于卫成泽不利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四处都出现了不少打着为天请命的旗号作乱的贼寇,更是搅得天下片刻不得安生。可偏偏,还有些贼匪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就好像只要顶着这个名头,无论犯下什么事,都是正确的。
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卫成泽究竟顶着如何巨大的压力,便可想而知了,也无怪乎他会在这儿睡着。
“下回睡觉,记得将窗户关上。”犹豫了一会儿,楼扶芳终于还是将这句提醒说出了口。
卫成泽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近些年来因为劳累,身体就愈发的差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自然也就更加畏寒,要是稍微保养不得当,说不定又会如上次一样病倒。
若是换了从前,楼扶芳定不会说出这种不符合自己臣子身份的话来,可如今与卫成泽相处得久了,便是他,有时也会忘了对方帝王的身份,只将其当做……当做什么?
楼扶芳忽地一怔,惊觉自己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若不是君臣,他们……又是什么呢?
这么想着,楼扶芳竟忘了收回视线,就那样愣愣地望着卫成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
卫成泽的年纪与楼扶芳相同,可他那精致的容貌,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再衬着他身上所披着的大红色貂绒披风,那样子,看起来竟多了几分孩子般的稚气。
察觉到楼扶芳眼中的神色,卫成泽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会替我关上的。”言语间,似乎还带着些许委屈。
楼扶芳一愣,心下不由地有些懊恼。这确实是他疏忽了。
方才他看桌上的奏折看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卫成泽是何时入睡的。
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奏折,楼扶芳的面上滑过一丝愧色。在这些方面,他本就不是什么细致的性子。
“这确实是我的失职,我……”然而,不等楼扶芳将话说完,他的唇上就多出了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
与女子的温软如玉不同,卫成泽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的温度因体弱而稍低,也正因此,在唇上的触感分外鲜明。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道歉的。”卫成泽仰着头,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楼扶芳的下颚,带起些许异样的痒。
心脏不由地重重一跳,楼扶芳的身子僵了僵,后退了两步避开卫成泽,沉声开口:“陛下请谨言慎行。”
——又是这样。
分明不想做出这般疏离的举动,可身体却仿佛总是比脑子快上一步,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见到楼扶芳的反应,卫成泽略感无趣地收回手,眉梢带着少许的戏谑:“这回不说‘自重’了?”
看到卫成泽的模样,楼扶芳的心中一松的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终究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逗弄罢了。
胸腔中翻涌的滋味有些复杂,楼扶芳略微侧过头,避开了卫成泽的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稍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本该是陛下的工作。”
这些原本应该放在帝王案上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他的房里,本就有些不合情理。
“恩?”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歪了歪头,卫成泽顺着楼扶芳的目光看过去,眼中浮现出恍然的神色,“你说这个?”他双眼微微弯起,笑得煞是好看,“这当然是你的工作!”他说得理直气壮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里头有什么错处,“这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事情不是吗?我放过楼氏夫妇,你替我批阅奏折——虽然那两人最后还是死了,可这个约定还是算数的。”
楼扶芳:……
看着卫成泽,楼扶芳顿时不由地有点头疼起来。
虽说他确实应下了当时卫成泽的要求,可却从未想过,卫成泽会如现在这样,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地交给他——这与将一部分皇权交到他的手中,又有什么区别?然而卫成泽就是这样,没有丝毫顾虑地就做了,甚至还为了堵住卫修容与其余官员的嘴,将楼扶芳给提拔为正一品太保,司监护与辅弼国君之职。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对此诟病不已,甚至在此番情况下,将之指责为卫成泽的失当,更有甚者,直接指着卫成泽的鼻子大骂“正是因为你做出这种事,上天才会降下如斯惩罚”的官员。
当然,现在那位在朝堂之上辱骂圣上的老司马,正在天牢里面蹲着呢。卫成泽护着楼扶芳的心由此可见,自那之后,再也无人敢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可楼扶芳为了避嫌,却一直称病在家,不再入宫去替卫成泽批阅奏章。
然而他却着实没有想到,卫成泽竟会直接让人带上奏折来他的府上,没有丝毫迟疑地,就将这些天来堆积的奏章,全都堆到了他的书桌上。
见楼扶芳半晌没有说话,卫成泽微微眯起双眼,面上的神色带上了些许危险,“或者说,爱卿想要反悔?”
楼扶芳:……
卫成泽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让楼扶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当初的那件事情过去好些年了,他对此也早已释怀,可那到底是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父母,就这样把它说出来真的好吗?
揉了揉额头,楼扶芳不由地有些无奈。
不过……若是他未曾知晓那件事的始末,想必即便过去再多的时间,他也做不到这样轻易地释怀吧?
若是没有阴谋,当初又何必将宫中的皇子掉包?若是没有野心,又何须与已经坐上帝位的卫成泽相认?总归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当时的楼扶芳却被愤怒所迷惑了双眼,只是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卫成泽的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
“你……”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太过无礼,楼扶芳改口道,“陛下——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卫成泽眨了眨眼睛,眼中浮现出茫然的神色,显然并未听明白楼扶芳的意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告诉过你的,”扁了扁嘴,卫成泽的表情很是委屈,“可是你不信我。”
——何止是不信,甚至都不愿意见他一面。最后还是他自个儿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跑到楼府来,死皮赖脸地拖着对方为自己效力。
楼扶芳自然也回想起了这些事,心中不由地有些好笑,又有点微微地泛疼。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卫成泽这般重视?而他又是何其有幸,得以遇见卫成泽这位明君。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说这话的时候,卫成泽的面上还带着些许病容,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双如墨玉般纯净的眸子里,掩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期盼。楼扶芳有些无法想象,当时的卫成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是以何种心胸,将他收揽于麾下。
“更何况……”并不知道楼扶芳在想些什么,卫成泽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便那个时候的楼扶芳对卫成泽有着千万般的不满,但若是卫成泽真的想解释,却也并非毫无办法,毕竟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没有人能够继续坚持原先的想法。
然而卫成泽却并未这么做,而是认下了杀害楼氏夫妇的罪名。一方面,卫成泽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而另一方面,若是楼扶芳知晓了杀害他父母的人并非卫成泽,定会想方设法地揪出幕后的凶手,如此一来,两人的罪行必然会无法遮掩,而楼扶芳的名声,也定然会因此受损。
更何况,那幕后主使隐藏得太过成功,及至如今,他们也未能发现与他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如若那时候楼扶芳大动干戈地调查此事,非但不会有任何进展,反倒会打草惊蛇,让本就不多的线索彻底断掉。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做这般无谓的事情?倒不如从一开始,自己就担下这个罪名,于他而言,名声早就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虽说在一些事情上无比迟钝,可楼扶芳究竟不是傻子,在某些方面,却也敏锐得可怕。
看着卫成泽的目光有些复杂,楼扶芳一时之间也有些辨不分明,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被自己所追随的君王所重视的喜悦?这自然是有的,可除此之外,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什么——一种陌生的、无法形容的触动。
“这个家伙绝对喜欢上宿主你了。”盯着楼扶芳看了半天,5438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连5438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卫成泽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目光仿佛不经意似的扫过楼扶芳,卫成泽的唇角微微上扬:“所以?”
“所以……”5438顿了顿,语气顿时变得悲愤了起来,“为什么还是拐不到气运啊?!!”
真的不怪5438崩溃,实在是这楼扶芳太油盐不进了。
分明对卫成泽的好感度都已经快达到满值了,可那周身的气运,却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罩子给罩住了似的,除了卫成泽在将原本应该成为楼扶芳的下属的人,招揽到自己的手下的时候,那一部分气运会逸散开来,其他时候,压根就是连根毛都捡不到——就连当初知道了真相,明白自己误会了卫成泽的时候,特么的居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气运溜出来啊!
5438觉得,他都快绝望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卫成泽为什么要在之前弄出那样一出,还非得这样费力不讨好地将楼扶芳的好感度刷到满值——总不至于是为了向5438证明,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正确的吧?卫成泽可不是这样无聊的人,额……应该不是吧?
看了坐到一边,歪着头盯着继续批阅奏折的楼扶芳的卫成泽一眼,5438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太确定地想着。
将双手放到唇边哈了口气,卫成泽眯了眯眼睛:“你猜?”
5438:……
#突然好想揍宿主一顿怎么破#
#每次想做点什么总是怨念自己没有实体#
#我和宿主相爱相杀的日常#
身为系统这一弱势群体,5438表示,他实在是很心累。
没有在意5438那每天都要发的牢骚,卫成泽将注意力转移到正皱着眉头的楼扶芳身上来。
入冬已近两月,这恶劣的天气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倒愈演愈烈。严寒,饥荒以及动乱,让这个前些年在卫成泽的手下刚有所起色的国家,再度动荡了起来。这些日子递上来的奏章,十份当中有九份说的是这事,而剩下的一份,则是如何应对此种状况。
在来这里之前,卫成泽倒也翻开几本看了看,但只看了几句,就被他丢在一旁了。
通篇的歌功颂德,夸夸其谈,字里行间透露着为己谋利的心思,还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少数真心想要为民百姓办实事的,所提出的方法也丝毫不切合实际,空泛而无用,顶多就是几句“开仓放粮”,再多的,却没有了。唯有那几个卫成泽近些日子提拔的,本该为楼扶芳所用的人提出的一些看法,才稍微让人有那么点眼前一亮的感觉。
也不知对着这堆东西,楼扶芳究竟是怎么看下去的。
“该说不愧是给主角准备的手下吗?”想到那些虽稍显稚嫩,却比起那些所谓的朝廷重臣的言论要有意义得多的提议,卫成泽歪了歪脑袋,忽然对5438说道,“好单纯毫不做作哦,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呢!”
5438:……宿主,这种时候你就别卖萌了成吗?
对于自家宿主的恶趣味,5438表示很无奈。
这场一直持续到来年春季的大雪,在没有卫成泽到来的“剧本”中,也是一个固定事件。只不过,与卫成泽这般尽心尽力地为国操劳不同,原主那绝对是嫌事情不够大的类型。别想着他会忧国忧民了,只要不在后面拖后腿,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说得好像你心怀天下一样……”5438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虽然原主总是不停地折腾这个苦逼的国家,可是卫成泽明明也善良不到哪里去吧?
“你在说什么呢?”卫成泽微微一笑,用仿佛咏叹一般的语调说道,“我可是一言一行都为了天下百姓考虑的,最为完美的‘国君’啊。”
5438:……
5438突然发现,有的时候,“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的效果,和“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是一样的。
……特么的敢不敢要点脸?要!点!脸!
“怎么?”看到楼扶芳放下奏折,抬手捏了捏眉心,卫成泽开口问道。
楼扶芳闻言扭头看了卫成泽一眼,眉头深深地皱起,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于雪灾?”无需楼扶芳开口,卫成泽便问道。能够让楼扶芳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唯有这件事。
楼扶芳动作一顿,沉默着点了点头。
“哦,那些能臣怎么说?”卫成泽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少许讽刺。
“一派胡言!”楼扶芳眉峰一扬,给出的评语毫不留情。
光是见到这些奏折,就能够想象那些人在上朝时,会说出怎样的话来,也怪不得卫成泽总是以身子虚弱为由不去上朝。
“不过……”楼扶芳顿了顿,从一堆奏折中抽出几张放到一旁,“这几人的看法,倒是有值得一看之处。”
目光在那些奏章的名箓上扫过,卫成泽并无多少意外地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名字。
原·楼扶芳的头号小弟,原·楼扶芳的心腹,原·楼扶芳的军师,原·楼扶芳的猪对手……恩?
视线停留在一本奏折之上,仿佛担心自己看错了般,卫成泽将那上面的署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伸手将它拿起来扫了一眼,才终于确认,这就是在“原剧情”中,被采纳并实施的意见,也是原主少有的被称为“英明”的决策,更是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