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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破谍-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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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知瑜没想到她会突然作此提议,愣了一愣。

    “走吧,车就停在那边。”怀瑾牵着她的手。

    晚上傅秋生做东,请这两个曾经最为亲密的战友喝酒,也给董知瑜接风。

    两人从怀瑾的住所步行往酒楼走,慢慢悠悠,只当散步。嘉陵江的江风吹了过来,带来了一阵傍晚山城的烟火气。而渝陪就像一口参差错落的獒齿,不管大街还是小巷,不是在向上爬,就是在往下顺,想看到十米之外的风景,你得再往前走个五米,路还不是直的,停停转转,寻寻觅觅,这一番情巧万端,欲语又还休。

    就想一直这么走下去,忘了身份,忘了时局,忘了责任,有的只是脚下这一丈宽的青石路和触手可及的温度。

    “在想什么?”怀瑾问。

    “我有一个奇怪的心理习惯。”

    “嗯?说说,有什么我尚未发觉的怪癖。”怀瑾将她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

    “说起来有些太过多愁善感总会有一些平淡却踏实的场景,当时不曾留意,可在我往后的生命中,却常常忆起,忆起当时当地的气味、声音、感觉突然会很想回到那个场景里去,见到当时的那个人、那些物。”

    怀瑾停了下来,街巷边不知谁家的矮凳忘了收回去,抑或本就是让行人休息的,她拉董知瑜坐了下去,西天边的红霞从几座吊脚楼的间隙中呈现出来,美得像一幅画儿。

    “跟我说说,你都怀念哪些过往的场景?”

    董知瑜望着天边那尚还滚烫的霞光,“小时候,爹娘还活着,有天下午,其实还蛮冷的,我娘在前堂和董叔絮叨着什么,我是不会管的,我在院子里看兰妈晒绸缎,手里还拿着个桔子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只剩我,每次周碧青他们一提搬走,我就不肯,我也不晓得是不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在那宅子里生活。”

    怀瑾将她揽过,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还有一年夏天,我已经在沪都姑姑家生活,那天忘了因着什么事,她罚我练了一下午钢琴,却任表姐玩,我觉得姑姑偏心,一个人闷闷地恼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姑父回来,问清了事由,笑呵呵地给了我一些零钱,让我去买冰激凌吃,那时候街上有家意国人开的店铺,奶油冰激凌特别好吃,表姐也馋了,跟姑父要钱,姑父不给,说知瑜用功了一下午才能有冰激凌吃,我一下子气消了,便带她去买,我们两个手里拿着冰激凌,在那个夏天的傍晚边走边吃。现在想来,姑姑是真把我视为己出,才有底气厚此薄彼。”

    “还有呢?”怀瑾轻声问了一句,她成了这个“怪癖”的忠实听众。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有一天教课的那位先生没有到,我们就在草地上读诗,青草的清香在阳光里升腾,多情的诗歌唤起每个青年学生心中的悸动,那一年我尚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和什么人去做,懵懵懂懂,只觉未来有很多很多可能。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午后,现在却常常忆起,当时一起读诗的同学们,现在早已‘云深不知处’。”

    “瑜儿,你很怀念小时候吗?”

    “你再听我说,八年前,也是过新年的时候,我和旧时的同学去礼拜堂,回家的路上居然在城隍庙看见了你,就像心心念念想着一个人结果那个人突然就在你面前出现了。后来你认出了我,可那太过浓烈,我却想念那天礼拜堂的弥撒,想念后来的那顿年夜饭”

    “那这几天我们可以把每天的饭都吃成年夜饭。”怀瑾轻声说着,却突然意识到,彼时饭桌上的人,除了自己,都已天各一方。

    她心疼起来,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些回不去的过往,而幸运是什么呢?幸运是当你出奇思念一段过往和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立即找到他,叙一叙往事,聊一聊当下。可董知瑜所思念的人,都已触不可及。

    董知瑜听见怀瑾刚才的那句话,领情地笑了一笑,她顺着怀瑾的脸庞看去,傍晚的霞光瞬息万变,天与地接壤的地带此时已变成了深灰色,红霞落在了那里,很快便没了温度。

    待她将视线收回,却看见怀瑾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悲,她伸出手,抚着她的脸,像要借此去温暖她的双眸,不让她们随着天边的红霞跌入深渊。

    “瑜儿,”怀瑾的眼眸果然回了温,冲她闪着点点星光,“你并没有太过想念和我的某个片段,因为我还在你身边,即便我们相隔千里,你也知道,只消你一个电话,我就可以来到你面前。”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安慰董知瑜。

    董知瑜听了这话,拼命地点了点头。

    “你看,这个傍晚纵使多么美丽。”怀瑾像是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收住了音。

    “也不会成为将来的我拼命思念的某个片段。”董知瑜接道。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坐着呢?”不远处忽然传来响亮亮的一声。

    两人抬起头,原来是今晚的东家,傅秋生。

    “怎么?怕我今晚招待的饭菜不可口,不敢去了吗?”傅秋生笑道。

    怀瑾站起身来,“走到这儿,刚巧看见吊脚楼间的日落,便欣赏了一会儿。”

    “好有雅兴,”傅秋生笑呵呵的,看到了董知瑜格外高兴,“小董什么时候到的?累了吧?”

    “下午到了,还好,一路都是坐过来,就当游山玩水了。”

    “哎呀,我们三人聚到一起,就是我现在最开心的事了!”傅秋生感叹着,一边随两人往酒楼走,“我知道小董是吃得西餐的,可那玩意儿太矜持,我啊,带你们去当地人最为推举的一家川渝菜酒楼,我订了包间,咱们喝个痛快!”

    怀瑾和董知瑜相视一笑,想起上次傅秋生喝多的窘态来。董知瑜只要来趟渝陪,傅秋生都搞得像过年一样。

    他平生最为珍惜这两个昔日同条战壕里的战友,有些话,也只能对她俩一吐为快,玄武承载着他的青春和信仰,苦熬到了抗战胜利,他却被发配到了渝陪。

    “那家酒楼确实不错,上次陪老傅来喝酒,觉得菜肴都挺可口。”

    “傅老板还是少喝些酒吧,伤身。”

    傅秋生对董知瑜一摆手,“怎么还没开喝就劝上了,扫兴!今天我高兴,你们谁都不能扫我的兴!”

    说着就到了酒楼门口,到年关了,酒楼里也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刚踏进门,小二便小跑了上来,“傅爷新春吉祥!包间给您准备好了!”

    原来傅秋生在这渝陪城中也混出了点名堂,董知瑜冲怀瑾看了看,怀瑾也对她眨了眨眼。

    包间设在二楼,傅秋生对董知瑜做了个“请”的姿势,“今天给你接风,你自然是上座。”

    “有你俩在,我怎么敢上坐?还是傅老板请吧。”

    “你跟我这么客气,我还真不高兴,这么些年了,也只有看到你和阿瑾,我才觉得这个世界上尚有亲情可言。”

    “好好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董知瑜对傅秋生的伤春悲秋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妥协。

    待三人坐定,傅秋生边给董知瑜斟茶边叙道:“听说前两年这里原是个茶楼,还有个戏台子,却因戏台子上抓着了一个女赤空党,戏班子散了,原先的茶楼也做不下去了,改成了现在的这个酒楼。” 2k阅读网

    

230 第二二四章 货船() 
“女赤空党?”董知瑜谢过傅秋生; 边啜了口茶边搭腔。

    “赤空党的渗透能力还是很强的; 上到党政军,下到市井巷陌。”傅秋生又给怀瑾斟了杯茶; 这原本是店里小二的活儿; 他却坚持包揽。

    怀瑾拿指头轻轻敲了敲杯子以示感谢; 她的整颗心都在傅秋生的这些话里。

    “阿瑾; 你在渝陪,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往南岛和香港运输货品的船只,常常被赤空党拦截闹事,大船小船都有出事的; 小船几乎都是征用的民间船只,这些赤空党真是无孔不入!”

    怀瑾笑了笑,“论搞破坏; 谁能搞过赤空党?”

    “这还不足为奇,”傅秋生一拉开话匣子便合不上了,“那些秘密运输的真金白银”

    “老傅; 今天不谈国是吧。”

    怀瑾听他说起党国机密,骤然制止。

    傅秋生愣了一愣; 随即圆道:“对对对,今天高兴; 又给咱们小董接风,说这些确实挺糟心的!”

    董知瑜也笑了笑,她明白怀瑾制止他的原因; 却也不在意,这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自己前阵子在鹭城也不过就是为了这桩事情。

    “不过小董,”傅秋生想想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你们玄武和沪都的银行机构里,肯定藏着很多赤空党。”

    怀瑾听他提到银行,心下一惊。

    “傅老板是指这两地的罢工事件吗?”董知瑜问道。

    “岂止这两地,南边的鹭城,前阵子闹得可凶了,不是银行里的人里应外合是什么?我们的船一到鹭城码头,那边的赤空党就像早有准备似的。”

    正说着,小二敲门进来送菜,先是一批凉菜,傅秋生客气道:“就按这包间的规格让后厨看着上了,都不是什么珍肴,吃个口味。”

    “哎呀,我已经食指大动了 ”

    傅秋生和董知瑜闲聊着,怀瑾没有作声,她想自己是在渝陪窝得太久了,外面很多事情都已不太清楚,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董知瑜去鹭城可能另有原因?

    她觉得这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当初费心费力将董知瑜调离政府机构,又将周碧青从机要处转到总务科,为的就是尽力让她俩远离情报中心,既保护党国,也保护她俩本身,可若是别人有心去做一件事,身在何处都能做成吧。

    “阿瑾阿瑾?”傅秋生将她的思绪唤回,“怎么发起愣了?尝尝这道青椒皮蛋,别看菜品普通,这里的皮蛋质量上乘,青椒是他们自己腌制的,别的地方没有。”

    “哎,好。”怀瑾举箸轻轻夹起一小块。

    董知瑜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早已猜到几分,定是刚才傅秋生的话让她对自己生了疑,机警如她,恐怕这份敏锐早已渗进她的血液里,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放松,而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她笑了笑,“别说,越简单的菜品越看出火候,这青椒皮蛋可真爽口。”

    傅秋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余光却瞅着怀瑾,她有心思,这逃不过傅秋生的眼睛。

    董知瑜见傅秋生拿眼角扫了眼怀瑾,知道傅秋生也觉察出她的情绪了,便叹气道:“傅老板你看,我们就不该说那些不开心的,说得怀瑾郁郁寡欢,她对党国还是心重。”

    怀瑾听了这话,明白是董知瑜给自己的提醒,便摆了摆手,“哪里?不提了,吃饭事大。”

    “怪我,怪我,我自罚三杯。”傅秋生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怀瑾拉住他,“老傅,都是自己人,悠着点儿。”

    三人推让了一会儿,各自两杯酒下肚,这局也就热络起来了,傅秋生放下筷子,“小董,我那老地盘,夜金陵,现在怎么样?”

    “那场子啊,”董知瑜也跟着放下筷子,“咱们撤了以后也是几易其主,现在的老板是玄武市警察局局长的人,我也没再去过了,听说酒水差了些。”

    “唉”傅秋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想我们啊,阿瑾,”他转头对怀瑾道,“旧国二十八年就奉段老板之命盘下那场子潜伏了下来,后来小董加入进来,从盘下那地方开始,咱们在那刀头剑首的玄武一干就是六年,六年啊!”

    “也算我们命大,六年都活了下来,今天还能聚在一起下馆子。”怀瑾道。

    “可不是命大么,要说,那会儿最安全的还是我,你和小董,直插敌人心脏地带,真是九死一生啊!”

    “说不好听点,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存在谁危险些谁安全些。”

    傅秋生摆摆手,这个问题不争也罢,“只是那时候再危险心里都是愿意的,还挺高兴的!有任务的时候都觉得死了也要完成,哪像现在”

    一时冷场,傅秋生端起杯子,“来来来!”

    再放下酒杯,傅秋生脸上便乐呵起来了,“小董,我记得那年春天”

    此时舟山近海岸一艘不大的货船上,也摆着一桌酒菜,酒菜粗淡,桌边围坐着三五个男女。

    船老板一脸胡茬邋遢,看样子在船上漂了有些天数了,粗看像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细细看过去,若是没了胡茬,面皮也没被海风吹得如此黝黑的话,倒有个不错的底子。旁边坐着个女人,女人头发有些散乱,脸上涂着层胭脂,身上穿着条夹棉旗袍,式样有点老旧了,料子倒是不错,刚制成时定也不便宜。一同吃饭的还有两三个男人,大约是船老板的弟兄。

    “妈的!在船上把脸擦得跟猴屁股似的!给谁看??”船老板一杯酒下肚,看到身边的女人,破口大骂起来。

    女人本能地想要顶回去,却忍住了,只将筷子往桌上一掼,站起身忿忿地走了。

    “你还神气了?有本事跳海里去,还省我一口饭!”

    “叶老大,叶老大,别这样,嫂子也是想讨你欢喜”一旁的弟兄劝道。

    “什么嫂子!这种买来的货色叫什么嫂子!她是讨我欢喜还是去勾搭那几个搬货的瘪三??”船老板也将筷子一掼,对船舱外喊道,“妈的!再让老子看到你跟那些瘪三搔首弄姿的老子把你剁了喂鱼!”

    “哎呀妈!别气别气,”手下赶紧来劝,“不过一个女人么,上了岸什么女人没有?来来来,喝酒!”船上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刚才还满口叫着嫂子来劝和,这会儿这女人已是他口中最最廉价的东西。

    船老板又拿起筷子,还没骂尽兴似地嘟囔道:“想给老子戴绿帽子!没门儿!”

    “是是是”旁边的几个男人一连附和,拉着他继续喝酒。

    没喝一会儿,那女人又哭哭啼啼地折了回来,将手里什么东西往桌子上一扔,原来是一方帕子,从帕子里呖呖啷啷滚出来两样物什,不过是一副翠玉耳坠子和一双银手镯。

    “姓叶的!”女人哭道,“你就拿这点东西买的我?老娘当年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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