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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爱妻如命,首席要复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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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梓杨就这样被推出了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宁语昕苍白的脸,失神的眼,颤抖的身体和已经冰冷的心。

    郑大姐进屋后,帮忙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宁老太太的干净衣服,然后打来干净水,让宁语昕帮宁老太太净身。

    因为宁老太太早已被宣判了死刑,宁正帆他们也事先有所准备,殡葬公司接到电话之后,立刻派人来处理。程梓杨来叫来公司的人帮忙,一时之间,宅子里人来人往,但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中午才搞了一个大型生日宴会,程氏家族该来的人都来了,好好的喜事突然在傍晚就变成了丧事,宁氏父子一一通知之后,由程梓杨公司的人负责安排他们食宿,然后,他们开始在宅子里布置灵堂。

    所有人都在忙碌,就连一直吊儿郎当的宁正帆和宁海涛也突然变得老练起来。他们忙里忙外,全然没有平时的痞子样,程梓杨见花有容跑走了,一边派人去找她,一边跟着打理宅子里的事。

    很快,天黑了。郑大姐随便炒了两个菜让他们填饱肚子之后,也没有回家,帮忙收拾宅子。

    宁语昕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郑大姐端进去的饭菜,原封不动的又端了回来。郑大姐进来陪她,她也不理郑大姐,甚至连看都不看她。郑大姐不敢打扰她,只是守在她旁边,怕她想不开会做傻事。

    从下午开始,宁语昕就一直坐在宁老太太的身边,替她净身,换上干净衣服之后也不离开。她像具僵尸,僵直着身体,一脸茫然,但口中念念有词,和宁老太太说话。

    郑大姐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宁语昕魔怔了,有点神经错乱。

    郑大姐担心出事,悄悄的出来找程梓杨,把宁语昕的情况告诉了他:“程先生,宁小姐这个样子怕是连今晚都撑不下去……你们去劝劝她吧。唉,生死病死这是规律,总有离开的一天。现在宁老太太走了,如果宁小姐也……唉……”

    程梓杨在门边徘徊许久,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宁语昕在房间里和宁老太太说话,足足说了五个多小时。

    现在是炎炎夏日,尸体放久了会发臭,但宁语昕一直坐在房间里面不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如今,宅子这边的灵堂已经设好,火葬场那边也都准备好的,殡葬公司的人急着要把宁老太太放到冰棺运到火葬场去,才能收工。

    “宁丫头,我进来了……”程梓杨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了一声之后,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外面月光印在水面上,破碎成斑斑点点,随着河水流动,反射到房间里,无序的投射在不同的地方。

    宁语昕坐在黑暗之中,程梓杨在门边站了一会才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他眯起眼睛,试着找到宁语昕,刚抬脚想向前走一步,突然感觉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扔过来。

    程梓杨本能一躲,只听到身后哐咣一声,原来是个茶杯。

    “宁丫头……”程梓杨试着又喊了她一声,房间里除了他,只有她是活人。那茶杯,一定是她扔来的。

    程梓杨不怕她扔东西,他宁愿宁语昕大哭大闹砸茶杯摔手机,只要她肯哭,肯发泄出来就好。可是,宁语昕从头到尾都不再哭泣,也不跟他们说话,甚至不肯出来见他们。她躲在只属于她和宁老太太的世界里,依依不舍,她不肯放手,势必会生出要跟宁老太太一起离开的想法。

    程梓杨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宁语昕会这样想。

    现在,宁语昕肯摔茶杯,就说明她已经到了自己不能承受的时刻。她需要宣泄,需要一个渠道,把心中的悲痛全部都倒出来。

    程梓杨愿意成为她的宣泄口,实际上,他也愧疚的认为,宁老太太是被他害死的。他愿意做任何一件事,来弥补这个错。

    程梓杨继续向前走了一步,这次,他没有再叫宁语昕。

    乒乒乒三声,又是三个茶杯摔了过来。这次,程梓杨没有躲,有一个砸在他的身上,另外两个则扔歪了,砸在墙上,碎了。

    房间里总共只有四个茶杯,是下午宁语昕端进来的。现在全扔了,程梓杨心里渐渐的舒坦了些。没茶杯扔了,可以扔桌椅板凳,只要宁语昕能扔过来的,他全都受。

    “不许过来!”突然,宁语昕大叫一声,声音悲凄如鬼魅,沙哑如最粗糙的砂纸,她痛苦的嗓音已经变得不像她,就连宁语昕自己听到了,都吓了一跳,过了几秒才缓过劲来,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对着程梓杨用力喊:“不许过来!你会吵醒妈妈的!妈妈恨你,我也恨你,你给我滚!”

    “宁丫头,我会滚,但你要跟我出去。”程梓杨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竟说不下去。从宁老太太去世到现在,他都没有哭,甚至连眼睛湿润都没有。

    不是他不伤心,而是他太愧疚,愧疚得连他自己都恨自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为宁老太太的死伤心。

    程梓杨努力回忆过去,他记起自己确实曾经醉过一次,是花有容送他回家。他很肯定,自己和花有容没有发生关系,但那luo照就是如山铁证。

    他现在就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没有用,宁老太太已经过世,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向宁老太太解释,告诉她,他对宁语昕心是真挚的,身体是干净的。

    他不想失去向宁语昕解释的机会,他要她平安无事,要她冷静下来,熬过这段伤痛之后,他自会给她交待。

    只是,看到这房间熟悉的摆设,看到静静躺在chuang上已经成为尸体的宁老太太,看到已经近乎半疯半癫的宁语昕,程梓杨心如绞痛,生不如死。

    “宁丫头,妈妈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程梓杨残忍的重复着这句话,是痛,真实的让人痛不yu生。

    “啊!……不要说了!……”宁语昕抱着头大叫起来,她叫得语无伦次,就像在逃离森林深处一场大火的动物,从内心深处惊骇的恐惧,化成声音冲口而出。她的音贝高的刺耳,程梓杨的耳膜生生的疼痛,但他没有捂着耳朵,他在笑,一颗透明的泪,随着他的笑意,无声滑落。

    突然,宁语昕冲了过来。程梓杨借着河面上破碎的月光,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把剪刀。闪闪亮亮,如闪电般从黑暗中蹿出来,如灵蛇舞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扎进了程梓杨的胸口。

    就在离心脏两寸的地方,有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冒血。

    “宁……丫头……别怕……”程梓杨趁机紧紧的抱住了宁语昕,她的手里,还拿着剪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尖锐的剪刀头刺穿了衬衣,听到那皮肉被刺开的声音,感觉到温热的血喷涌到她手上和身上的温度,她发了疯似的大哭大叫,挣扎着要跑出去,但程梓杨没有放手,他所有的触感只存在在拥抱宁语昕的手臂上,他痛的闭上眼睛,身体倒下时碰到桌子,半跪在地上,撕裂的痛感让他的大脑变得异常清醒,他抱着宁语昕,听到她的哭声,摸到她流出的泪,他笑了:“好好哭,宁……丫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你的事,咳咳……是我错了,我……是不是太晚了宁……宁丫头……对不起……”

    宁正帆和宁海涛正在院子里搬东西,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嘶吼声,紧接着便是宁语昕歇嘶底里的哭喊声,当下觉得不妙,扔下东西就往房间里跑去。

    打开灯一看,程梓杨倒在血泊之中,宁语昕被他抱住,全身沾染了他的鲜血。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霎娜 ,宁语昕看到浓稠的血从他胸口涌出,程梓杨的脸惨白如纸,身为凶手的她正紧握着那把剪刀,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深深的插在他的身上。

    宁语昕疯了,她真的崩溃了,她抱着头在程梓杨的怀里痛苦的大叫起来。宁正帆和宁海涛何时见过这种场景,他们呆在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快让开!”郑大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利索的从医药箱里找到镇定剂,手脚麻利的给宁语昕打了一针。

    宁语昕的哭喊声骤然止住,身形一滞,然后软软的倒下。

    还尚存一点清醒的程梓杨看见宁语昕突然晕倒,担忧的抱着她不肯放手。

    郑大姐见状,急忙解释:“只是镇定剂,不碍事的。你快放手,我送你们去医院,否则两个都会没命的!”

    程梓杨这才宽心的笑笑,放开了手。他看到宁海涛抱起宁语昕往外面去,疲惫的闭上眼睛喘了两口,然后拉着郑大姐的手,对着宁正帆说:“剪刀是我自己……咳咳……刺进去的……是我想自杀,跟宁……宁丫头无关!”

    宁正帆双手捂着脸,将流出来的眼泪全部藏在手心。他们明明看见是宁语昕紧握着剪刀,发疯似的乱喊。他们都知道,宁语昕承受不了宁老太太被luo照气死的现实,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程梓杨身上去了。

    这一剪刀,会不会要程梓杨的命,谁也不知道。但到了这个时候,程梓杨到还拼命的维护宁语昕,怕会影响她,这样的情深,宁正帆都感动的不能自己。

    郑大姐抽了抽鼻子,抹了抹泪花,心里难过。她活了几十年,像他们这样的小两口,真是第一次见。

    “你躺好,压住这里,千万别睡过去!救护车马上就来!还好位置偏了,否则……”幸亏郑大姐做了多年看护,懂得急救,刚才没有救回宁老太太,这次,她一定要把程梓杨救活。

    宁语昕和程梓杨都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宁正帆让宁海涛和郑大姐在医院里守着他们两个,自己带着马律师,在外面东奔西跑,忙宁老太太的后事,还有其它善后的事情。

    住在宾馆里的亲戚朋友们听说程梓杨住院了,都要来看他,全部被宁正帆挡了回去。宁语昕打了镇定剂,一直在医院里熟睡,宁正帆担心她醒来后还会疯狂,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将出殡安排在三天后。

    三天后,如果宁语昕还不能平静下来,他们准备不通知她,悄悄的把宁老太太的后事办完。

    程梓杨住院后,马律师立刻封锁消息。公司有制度,程梓杨几天不出现也不会影响公司动作,但假如出现负面消息,则会影响公司的股票以及许多业务。

    所幸,宁语昕个子矮力气也不大,剪刀再尖锐也只是把剪刀,程梓杨只是受了皮肉伤,并没有伤其内脏。血是流了不少,他身强力壮,缝针之后,第二天他就下了chuang,急着找宁语昕。

    “你姐姐呢?”他问宁海涛。

    “在高级病房。昨晚半夜醒来之后,不停的哭,吵着要回宅子守着姑姑。医生怕她又会崩溃,让她吃安眠药休息。”宁海涛手里拿着医院的病号饭,放在程梓杨面前:“家里现在一团糟,我爸和马律师正在善后,也没人做饭,我就去医院食堂打饭来了。“

    程梓杨根本没有心思吃饭,他推开饭盒,让宁海涛带他去了高级病房。

    药效还没有过去,宁语昕正静静的躺在那里睡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单和被子,宁语昕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被这些白色包围着,犹如旋涡,深陷其中。

    程梓杨要推门进去,宁海涛拉住他:“姐夫,你别进去,万一姐姐醒来……“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下去,程梓杨也明白。宁语昕刚刚借着药物平静下来,如果这个时候他再出现,刺激她,只会引得她再次疯狂。

    程梓杨关上门,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不走了。不守着宁语昕,他根本睡不着,吃不下。现在看到她在睡,哪怕是守在门外,他也心安。

    宁海涛见程梓杨已经能下chuang了,估摸着伤口问题不大,这才问他:“我姐……拿剪刀刺你是不对,她也是生气。姐夫,你怎么能跟花有容……那个……“

    关键时刻,到底是一家人最重要。别平时都是程梓杨拿钱接济宁海涛,到了这个时候,宁海涛的心里还是护着宁语昕的。

    程梓杨看了宁海涛一眼,突然笑了。

    他这个小舅子,都二十二了,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像样的话。这两天他守在医院里,看到了宁语昕因为宁老太太去世而崩溃的样子,也看到了程梓杨受伤的情形,似乎也有所触动,总算是长大了,说了句人话。

    “手机呢?“程梓杨问他。不用想,他住院这几天,宁海涛肯定拿着花有容的手机好好的研究了那张照片,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果然,宁海涛在口袋里摸了两下,摸出一只手机来。

    程梓杨打开来看了看,里面全都是他和花有容的luo照。他抬头望着宁海涛,问他:“这两天,你研究出什么来了?“

    “一看这些照片就知道,全是花有容自拍的角度。姐夫你当时一脸醉意,应该是酒后肇事!”宁海涛说到后面突然声音小了下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了。”

    程梓杨难得的没有生气,他说:“没有!我很肯定。这些照片应该是上次你姐姐跟我吵架后,我去酒吧喝醉的那次。我醒来后花有容已经走了,我去洗澡,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海涛,男人说酒后乱xing,那是还没有醉透!醉透了,是不可能做得了那种事的。”

    “那她没事拍这些照片做什么?还专门弄了一个手机来放照片,好像每天没事要欣赏欣赏似的。”

    程梓杨苦笑,花有容暗恋他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趁他喝醉拍luo照,收藏在私人手机里没事偷着乐,也是可以想像到的。只是,好好的,怎么会被宁老太太发现。

    “这手机,我记得妈妈是从礼品袋里拿出来的。那礼品袋是花有容带过来的。宁丫头也说过,花有容找不到她的私人手机,所以用公司的手机打了这个号码……妈妈听到了手机铃声,才拿出来看的……”程梓杨小声呢喃:“怎么会这么巧,肖薇闹事的时候差点出卖了她……她下午来的时候拿着礼品袋,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直到跟宁丫头去厨房才把袋子给妈妈……海涛,马律师呢!”

    “马律师正在殡仪馆,帮忙处理后事。”

    程梓杨拿来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马律师的电话:“帮我把花有容找出来!”

    “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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