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之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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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受不了这种绝望,自杀了,只有少部分人活了下来,即使是这种黑暗也不能阻挡美好的爱情,不久之后第一个小生命诞生了,这是天父地母给予我们的恩赐!是无尽苦难中唯一的光明。”
“后来那些可恶的法师都不见了,又过了许久我们才逃了出来,这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都惧怕我们,厌恶我们,驱逐我们,还有些同伴被残忍地杀死。没有人愿意救助我们,无论怎么祈求,无论怎么解释,无论怎么乞讨,没有同情与怜悯,慷慨和博爱,有的只是偏见、冷漠、鄙视、厌憎。最后我们实在活不下去,逃到了这片没有人烟的苦寒之地,也许这也是我们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天父地母啊!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我们要得到这样的刑罚,为什么我们会失去所有的关爱,为什么天地之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为什么我们连做人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任何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诅咒那些没有人性的法师,诅咒纵容一切的权利者,诅咒残忍对待我们的人类。”
“人类不容许我们,我们也不要做人类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兽人,就是一支全新的种族。”
艾尔艰难地读着,字里行间透露着溢出的愤怒与悲伤,痛苦和绝望。字很细小,却又沉重,艾尔的声音都为之颤抖,名为“悲哀”的情绪包裹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人不得呼吸。
作为第一个进入兽人部落的人类,艾尔站在这里,仿佛代表着全体人类接受拷问,耳边尽是兽人的灵魂杜鹃泣血般在哭泣,在咆哮,在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人类啊,这就是人类这种矛盾的、复杂的生物。
可以如此美丽,又可以如此丑陋。拥有所有的美德,又拥有所有的恶德。可以残酷冷血得难以置信,却又将珍惜守护的善良藏于心中。能够友爱热情地对待同胞,却能毫不犹豫地向同类举起屠刀。能够发展让世界更美好的科技,却又能制造更高效,更恐怖的杀人武器。
清军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家家素缟,户户白衣,”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此时的清军与野兽又有何异?
日军南京大屠杀,**掳掠,无恶不作,以屠戮为乐,以不杀为耻,城中尸骸遍地,哭嚎震天。此时的日本人哪有明治维新时标榜的进步和文明?表现出来的只是兽性,野蛮,暴力,将自身的“恶”体现得淋漓尽致。
美洲大地上针对印第安人的大屠杀,整个大洲的土著都被杀绝。血腥贪婪的黑奴掠夺与买卖,每一点金钱都浸透了泪水和血汗,那条贸易航道难道不就是一条死亡之路。为了金钱不但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更是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人的尊严,贩卖他人的生命,又哪有现在道貌岸然的“自由”和“人权”。
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不仅进行种族灭绝,更可怕的是他们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合法的,正义的,神圣的。认知被扭曲,道德被蔑视,那不是一个人的丧尽天良,而是一群人,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疯狂和病态。
……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很多。翻开人类的历史,那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掩都掩不住,盖都盖不上。那就是一部血泪史,战争史,杀戮史。
我们人类,远比我们所能想象的更为残酷。
第四十五章人性()
刻在骨块上的字并不多,但是艾尔读得很慢,很慢,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读完了最后一字,劳累的感觉像是刚刚参加了一场激斗,身心俱疲。
长老又极为小心地把骨块放回箱子中,盖上毛皮,示意格鲁希把箱子再度埋好。
“将生命中兽人的历史雕刻在骨头上,这是兽人长老最重要,最神圣的使命,这个使命代代传承,每一代长老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遗忘历史的种族是无法创造历史的。”,长老看着格鲁希将箱子埋入地里,盖上石板伪装好,意有所指地说道。
艾尔哑口无言,刚才一脸不屑的美狄亚也闭上了嘴巴,无话可说。
愣了半响,艾尔朝长老深深地鞠了一躬,“您是兽人的长老,可以代表兽人。而我却没有能力代表整个人类,只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向兽人表达诚挚的歉意。”
维杜姆哼了一声:“以你个人的名义,那有顶什么用?轻描淡写一句道歉就想完事?我们兽人所受的苦难和羞辱,必须血债血偿。”
美狄亚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的骄横和强硬,她挑了挑眉,“血债血偿?你们杀的西境人还不够多吗?我不介意再次让你们有去无回。”
维杜姆怒吼着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单手拎起随身携带的巨斧想要和美狄亚拼命,要不是顾忌在场的长老和格鲁希,他就要当场发作了。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果然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我只恨人类杀得还不过多,总有一天,每一滴兽人流下的鲜血都要一百个人类的性命来偿还。”
“住手。”艾尔和长老同时喊道,总算制止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只不过两人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看样子是恨不得从对方身体上咬下两块肉来。
艾尔转身面对维杜姆,相比于那巨大的身躯艾尔的身形显得是那样矮小,可他如同山岳般稳稳地站在那里,挺直的腰板没有丝毫软弱。
“你的意思是,将来有机会兽人还是要侵略西境吗?”
“什么叫侵略,这是你们人类应得的惩罚,这是人类欠我们兽人的,你们忘记了自己的罪行,我们兽人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和紧握的武器去讨回公道,去夺取本来是我们的容身之处。”维杜姆不依不饶,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艾尔,充斥着心灵与灵魂的火焰要将眼前的人类燃成灰烬。
艾尔转身面对长老,原本有些迷惘的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澈,那灰色的双眸仍然如铁般坚毅和执着。
“我刚才说过,向兽人表达诚挚的歉意。如果能够偿还一点兽人,我可以对着每一位兽人鞠躬致歉。”
“兽人的祖先在记载里写到:希望有人能知道并记住这段惨绝人寰的悲剧和罄竹难书的罪孽。我保证会将这段历史铭记在心,至死不忘。”
“现在的我还办不到,但我会竭尽所能,把这段尘封的历史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去了解,去研究。”
“我还会全力以赴致力于让人们消除对兽人的偏见,避免悲剧的再度发生。”
“我可以尽我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弥补,偿还兽人,因为我也是人类的一分子,祖先所犯下的罪孽自血脉流传至今,背负在我的身上。”
“但这不代表兽人侵犯人类,杀戮人类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
“因为人类的祖先对兽人曾犯下罪行,所以兽人就可以对无辜的人们随意施加暴力,残害生命?这样的你们与曾经犯下重罪的法师们又有什么区别?又与你们鄙视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模样虽是野兽,但只要保持着人心就仍然是人,但如果连心灵都堕落成了兽性,那就彻底沦为了野兽。”
“所谓兽人,外表是兽,心灵是人。我想,这也是你们的先祖起名的含义吧。”
“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去施行邪恶的暴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卑鄙的事情了,罪恶就是罪恶,用着再美好的口号或者再高尚的理由层层包裹,罪恶的本质也不会改变。就好比黑色的颜料滴入水中,混入再多的水进行稀释,纯净中的那抹黑色也永远无法消除。”
艾尔又向长老鞠了一躬,拔出腰间的铁剑,举在胸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承认人类之中有很多败类,这些人犯下了许多难以饶恕的罪恶,不仅是对兽人,还有许多人类也同样深受其害。”
“这些罪恶是如此丑陋,如此黑暗,足以让知道的所有生物对人类感到悲观,对人性感到绝望,觉得人类再也无可救药。”
“但我想告诉您,告诉所有兽人,我曾经见过人间地狱,体会过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无望。但我也很幸运,见过一些美好的人,看到过一些美好的事,所以仍然对人类保存着希望。”
“诚挚的友情,炽热的爱情,温馨地亲情,善意的怜悯,平等的仁慈,坚守的正义……”
“总能看到一些人身上这些品质如钻石般璀璨发光,不是神圣者的唯一,不是高贵者的独有,不是力量者的专享,而是许许多多,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平凡人偶尔闪耀的光辉、他们身上有数不清的的缺点,也时常犯一些过失,但他们仍然辛勤努力地生活,实实在在地活着,又爱着的人,也被人爱着。”
“我也是其中一员,也有必须守护的人或事。所以,如果兽人还会入侵,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在雪要塞时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这是我从未改变,也绝不改变的意志。”
长老静静地看着举着铁剑的艾尔,略带浑浊的目光似是有点惊讶,又有点迷茫。
“小家伙,放下剑吧,你说人类还有可取之处,至少在你身上,我稍微看到了点。”
他怅然地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搞不清啊,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啊。”
艾尔收起铁剑,反问了一句:“兽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人性本善?
人性本恶?
人性本是自我的选择。
第四十六章转转()
好与坏,善与恶。无论是重生与穿越的艾尔,还是老于世故,历经沧桑的兽人长老,都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们谁也无法将对方说服,所能做的也只能像一个政客一样打个哈哈,把话题扯开。
人只有一双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不到百米的距离,看不了那么长,看不了那么远,也看不了那么清。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摸索着,希望能在看到的范围之外多做一点,有所作为,仅此而已。
至于是非成败,还是留给后人评说吧。
长老完成了交易,艾尔自然也就信守承诺。在与长老约定交割地点后,留下了点吃食,就让美狄亚驾着篷车先返回雪要塞,组织人力把兽人的遗体送到指定地点。
“我能在你们的部落里转转吗?”,艾尔向长老提出了一个请求。
“打探我们部落的虚实,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安好心。”,维杜姆仍然对艾尔保持着敌意,语气不善地质问。
“好了,维杜姆。”,长老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我曾经教导过你,男人的胸怀要像雄伟的山岳般广阔,要像澄净的天空般清澈。”,接着,他下垂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再说了,我们的部落有什么打探的呢,小家伙去逛一圈就会对我们兽人失去兴趣吧。格鲁希,你带着小家伙在部落里转转吧。”
格鲁希点点头,转身朝帐篷外走去,艾尔犹豫了一下,又朝长老鞠了一躬,紧随格鲁希而去。
“长老,您太大度,太便宜这小子了,几乎对他有求必应,这又是何必呢。”,维杜姆对艾尔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长老罕见地没有解答他的疑问,他怔了半响,皱着眉叹了口气,满脸的皱纹似乎都纠结在一起,那面孔上的道道沟壑崎岖不平又一团乱麻,宛如兽人一族的命运,坎坷又迷惘,不知走向何方。
“怜悯是强者予以弱者的施舍,现在的我满心想要求取这份同情,又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在他面前喝五邀六,不屑一顾。”,长老的话里满是萧索,可语气中却是坚定不移,那是不顾一切的挣扎和执着。
艾尔的出现无疑在兽人当中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和激烈的反应,就像是火焰点燃了兽人原本平静地生活。许多兽人神情激动地围住艾尔,看他们不怀好意的表情,哪怕是百个、千个艾尔也别想安生走出去。最后还是格鲁希好说歹说,又厉声呵斥,才把聚集的兽人轰散,只是他们走时,盯着艾尔的眼睛满是浓浓的怀疑与好奇。
艾尔认真观察着这些兽人,几乎所有兽人都是面黄肌瘦,因为体质的原因看上去还没到瘦骨嶙峋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就是那些强壮的兽人战士看起来都是前肚皮贴后背心,显得脚步虚弱,眼袋浮肿,看起来是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路上匆匆忙忙的兽人倒是很多,特别是那些身强体壮的年轻兽人,不仅要忙乎自家的事情,还得东串一户,西进一门,给各家忙不过来的帮把手,特别是那些家里死了男人的,更是帮得勤快。
艾尔看着他们收拾家什,搬运行李,拆除帐篷,心下不解,“难道他们是要搬家?”,后来还是格鲁希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片地方已经找不到食物了,我们得迁往哭泣山脉的另一个山头,据打猎的战士说,在那里发现了山羊群。”
在各家帐篷前,还有人席地而坐,直接在面前铺了一层毛皮,上面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希望着在迁徙前处理掉一些杂物,换取家里有用的东西。
艾尔仔细看着,突然“咦”了一声,走到一家小摊子前,端详了起来。摆摊的是一个一眼就看上去未成年的女兽人,身子骨还未长开,眼里带着还未被生活磨灭的羞怯,看见艾尔这个人类竟是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辛亏格鲁希跟在旁边,她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引起艾尔注意的是厚厚一摞摆放着的毛皮中有一片显得格外漂亮,他拿起这片放在手里慢慢揉捏,手感柔顺光滑,就像缎子一样,没有一点地方扎手,手指微微一用力就陷进毛里,像是天鹅绒般温暖、舒适。将这片毛皮摆放在阳光下,没有一点杂色的毛发上流淌着银光,看起来既不张扬也不朴素,那是一种低调的奢华,雍容的典雅。
艾尔有点好奇,看样子既不是冬狼也不是雪熊、雪豹的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