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之灾-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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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摆在暗精灵们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要么就是进攻北境，从人类那里掠夺粮食。要么就是横穿整个人类领土，从北境到达南境附近的银月之森，从他们的近亲精灵那里获得救济。又或者是击败矮人，抢夺矮人所占据的荧光麦。
然而无论哪一种，所伴随的注定都是火与血，伤痛与死亡，而暗精灵一族也会在这漫长的战斗中走向衰弱，哪怕他们逃过缺乏粮食这一劫，未来的下场也定然不会好。
古人云：好战必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暗精灵们在灭族危险的刺激下，更可能会歇斯底里地发狂，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
更何况艾尔也不想再见到暗精灵与人类，再一次惨烈的厮杀了。他也不想看见更多的鲜血，将这天地染红。
“不对，荧光麦肯定是有其他途径，可以进行培育的，只是你们暗精灵没有找对方法。”，艾尔果决地说道。
“真的？”，夜莺有些怀疑地看向艾尔，不是她不相信艾尔。只是一个人类信誓旦旦地，要在植物方面解决精灵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总让她难以置信。
“这荧光麦又不是孤零零一两株，所以无法断定是否可以培育。无论是在你们暗精灵的领地，还是在矮人的领地，都有荧光麦生长，这说明荧光麦在一定条件下，肯定是可以繁殖、培育的，不然无法在地下世界散布这么多。”，艾尔分析道。
他倒不是从植物知识方面，而是基于普遍的逻辑进行推测。
“却是是如此。”，夜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我们暗精灵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无法成功，这荧光麦的生长条件肯定很苛刻吧。”
“能生长那么多，就说明并不苛刻，只是你们暗精灵想不到而已。更何况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就是再苛刻也要办到。”，艾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将刚才自己的分析讲给了夜莺听，夜莺也吓了一大跳。一开始见到荧光麦的根系被破坏，小妮子也是被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冲昏了头脑，还没有认识到暗精灵一族将要面对怎样的危机。
她连忙拉起香兰草，匆匆忙忙地去寻找她的母亲，商量对策了。
而艾尔则留在原地，一边观赏这荧光麦，一边思考。可怜他无论是在地球，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都是十指青葱，没干过农活的。别说是干了，就是见都没见过。
因此艾尔并不认为他在农事上，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更何况以他浅薄的农业知识，根本比不上与植物打了成百上千年交道的精灵一族。
艾尔只能以逻辑推理的方法，进行分析。
第三百六十五章分析（）
“最快的方法是分析比对法。”，艾尔暗暗想到，“将其他几处生长荧光麦的领地的泥土收集起来，放在一起分析比对。它们之间的共同之处，可能就是荧光麦得以生长的关键了。”
这样想着，他动手将一株荧光麦附近的泥土刨去。艾尔的动作极其小心，温柔得就像是他正在为一位少女画眉上妆一般，尽量不碰到渐渐裸露出来的，原本深埋地底的荧光麦根系。
只是越埋，艾尔就越是惊讶，这荧光麦的根系盘踞在地底，错综复杂，而且占据的范围及其庞大，远看就像是散开的云朵一般。
而正是这可以称之为庞大的根系，支撑起了几株看起来孤零零、细长而又不起眼的麦穗。初看时颇有点怪异，然而细细想来，却不得不让人赞叹这种植物的坚忍不拔。
它的努力非同一般，因此才能在这非同一般的险恶环境中生存下来，并释放出自己的光明。
艾尔轻微地触碰了一下最外层的几根根须，感觉到了点点的湿意。
“看来这荧光麦的根系也是要不断吸收水分的，因此它们才长在这地下的暗河旁，只是不知道它们需要的水分是多少，是否必须要长在河岸边。”，艾尔默默想到。
艾尔用手指细细研磨着抓起的泥土吗，感受其质地。
“略有点粗糙，里面似乎颗粒较多，其他的与普通泥土好像没有什么不同。”，艾尔仔细分析着。他心里有点烦躁，自己又不是相关的专业人士，根本分辨不出这泥土到底有何不同。
他抓起一把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味。猛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点特殊的气味。”，他皱着眉又深吸了一口，仔细分辨却又分辨不出来。
“等会让夜莺来闻吧，精灵的五感远超人类，她应该能分辨出有何不同。”
这样想着的艾尔将土又仔细地填了回去，又走到暗河边捧起一汪清水，开始研究水质。
“可能会影响荧光麦生长的变量实在是太多了，水质、土地甚至是风向、空气质量等等，要想找出最关键的要点，实在是非常困难。”，只是有些事情虽然困难异常，却不得不做。
在生死的大恐怖前，无论是暗精灵，还是他，都没有资格喊上一声“难”。
正是因为如此，艾尔才横下一条心喝了一口。暗精灵能够饮用，但不代表人类也可以，甚至如果他出现了中毒反应，反而能更有利于判断水质。
味道有点发涩，还有种说不清的苦味。艾尔知道这是因为这条暗河流经许多矿石，之中不免地含有各种矿物杂质，事实上暗精灵能够饮用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了。即使他们是大自然的宠儿，也不可能免疫矿物质中毒和各种病菌。
“应该不是水质的原因，不然暗精灵们不可能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艾尔继续冥思苦想着，这种在自己不擅长和不熟悉的领域探求答案的过程，真的是异常的痛苦和烦闷。
艾尔有种回到大学时代，身为文科生的他正在面对高等数学考试的感觉。他认得那些数字和字母，可惜那些数字和字母不认得他，组合在一起就像外星文一样难懂。
他的思考痛苦而又漫长，时间也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夜莺过来喊他，艾尔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河岸边站了大半天。
夜莺用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傻乎乎站在这里干嘛呢？木桩子一样。”
艾尔往四周一看，路过的暗精灵们就像是看珍稀动物一般看着他，还时不时地低声交谈两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孩子问道：“那就是人类吗？怎么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艾尔这才知道，原来他无意之间就拉低了全体人类的“印象分”，他恼羞成怒地低声吼道：“还不是为了你们暗精灵，我想得脑袋都要裂了。”
提到荧光麦，夜莺连忙想起了正事，拉起艾尔就向族中的石屋跑去。“快跟我来，母亲大人要见你。”
正走着，艾尔不解地问道：“你刚才说我站了半天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你们精灵是怎么分辨时间的？”
夜莺指了指正在不断飞舞的萤火虫，“这些小家伙告诉我们时间，萤火虫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停止发光，一天中大概有四次，而且时间既规律又精准，即使是比起你们人类的时钟都不差。”
“时钟，你见过我们人类的时钟？”，话说出口他才想起来，跟前的这个小妮子可是胆大包天地在人类社会中混过一段日子，见过钟表也并不奇怪。
夜莺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递给艾尔。
“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宝物，我这就有一个。”，夜莺略带得意地说道。
艾尔借着萤火虫的微光仔细端详了一番，一支普通的铁质怀表，上边并没有任何的标识和繁杂精美的纹饰，一看就是路边杂货店里的便宜货。放在耳边还能听到“咔吱咔吱”的齿轮转动声，可以看出主人还是挺爱惜它的，运转状况十分良好。
“你身上怎么会有怀表的？我记得你们两姐妹走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啊？”，艾尔问道，他突然间想起，两姐妹走的时候自己曾经送给了他们一笔钱，做为路费，没想到这小妮子都用来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嘿嘿，我那里还有些有趣的小东西，抽时间给你看看。”，夜莺炫耀道。
“得了吧，别忘了我也是人类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那点小玩意儿算什么。等出去了，我想法送你一块名家制作的怀表，比你这块漂亮多了。”
夜莺眼睛一亮，“艾尔，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说话间，就走到了月光氏族中心处的石屋。原本以精灵一族的习俗，他们是习惯居住在树上，或者是灌木、草叶编织的房屋中，只不过在这地下世界，植物比任何宝石、金银都要珍贵，暗精灵们也只能用随处可见的石块搭建房屋了。
这间石屋与暗精灵其他房屋一样，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外表也没有任何的装饰，根本看不出是一位氏族族长居住的地方。
第三百六十六章火龙草（）
屋子颇大，刚进屋内，就看见风姿绰约的女族长坐在中间，另有几位暗精灵环绕着她而坐，一看就应该是几位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老。
艾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一共有七位长老，五男二女，倒是符合暗精灵“女尊”的传统。
“艾尔先生，您是客人，请坐吧。条件简陋，还望海涵。”，女族长开口邀请道。
艾尔点点头，只是心里对这位族长大人的兴趣越发浓厚了。她能开口说出“海涵”这样的词汇，说明对人类的习俗与文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能教导出夜莺、香兰草这样的“异类”，可不是一般女性能够坐到的。
只是艾尔看了看四周，倒是发现族长说的“条件简陋”并不是什么自谦，甚至简陋二字都是委婉的说法了。
整个屋内没有任何的家具，就是所谓的“椅子”，看起来那就是几块石块稍微“磨平”而已。艾尔随意挑了一块坐上去，凹凸不平，坚硬寒冷，确实很不舒服。
像是看出了艾尔的不舒服一般，女族长素手一挥，“请用茶。”，只见一杯石杯在清风的拂送下，似慢实快地飘向艾尔，期间整个杯子四平八稳，，没有一滴茶水漏出来。
光凭这一手，就能看出这位女族长对于魔法的操控，以及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艾尔心中微凛，连忙恭声道：“谢谢族长大人”。随即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微烫，入口极苦，也不像其他茶叶般回味甘甜，艾尔皱了皱眉，还是全部喝了下去。
谁知那茶水到了肠胃里，就好似龙入大海一般肆意起来，化作一线火蛇在几个呼吸间就游遍艾尔四肢百骸，转了两圈后在艾尔体内化作一团热量爆发开来，逼得艾尔全身毛孔都像鱼跃出水一般拼命呼吸，非得把这热气散出去不可。
艾尔深呼出一口气，一口白气从他嘴里喷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桑拿房里蒸了一天一夜，随后被冷风一激，说不出的通透畅快，酣畅淋漓。
“痛快！”，艾尔赞叹一声，随后再看杯内，只见清澈的茶水间，几缕黑乎乎，像是杂草一般的植物四散飘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有刚才那般的神奇之处。
“艾尔，你这家伙可有福气啦，火龙草就是我，也只能在祭祖的时候喝上一杯。”，跟在艾尔身后的夜莺羡慕地嚷了出来。
艾尔连忙站起身，向女族长行礼道：“族长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珍贵的事物，艾尔受之有愧。”
“哎，艾尔先生是月光氏族的贵客，刚才又发现了我族的大危机，区区火龙草不成敬意。”，女族长手一抬，一缕清风扬起，将艾尔行礼的双手抬了起来。
随即女族长瞪了夜莺一眼，“怎么能直呼艾尔先生姓名，大呼小叫的，不成样子。”
夜莺被母亲训得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瞪了艾尔一眼，又借着石凳为掩护，狠狠踢了艾尔一脚。
艾尔疼得一哆嗦，只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被族长发现了再度训斥，这小妮子今后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他呢。
就像是一条神奇的生物链，女族长对艾尔十分尊敬，却可以随意训斥夜莺，把小姑娘训得眼泪汪汪的。然而夜莺受了气，就把气撒在艾尔身上，艾尔被欺负得愁眉苦脸的，却是既不敢还口，也不敢还手。
“艾尔先生的看法夜莺已经全都跟我说了，不知先生还有没有其他见解？”。沉吟片刻，女族长沉声问道。
艾尔知道正事来了，他挺了挺身，很是思考了一会，说道：“对于荧光麦的研究，贵族已经逾越百年，短时间内我也不可能拿出新的方法。因此我不从培育方法下手，而是致力于研究荧光麦的生长条件，希望能从中找到契机。”
说着，他就讲自己的比对分析法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对于土壤、水汽、风向等等要素的诸多思考。
听了艾尔的话，在场的几位长老都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女族长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各种培育方法先人们都已经尝试过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方法不太可能。”
“只是你说的方法我们之前就尝试过，比如对于水的考量。我们之前就前往其他氏族考察过，甚至就连矮人那里我们都找寻机会探查过，荧光麦确实大都生长在河流边，说明它们对于水是有一定需求的。”
“因此我们定期会对这些荧光麦进行浇灌，可是在尝试了几十年后，发现没有任何的作用。”
“其实不光是我们氏族，就连其他氏族，也一定尝试过培育荧光麦，可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氏族成功了。”
听了女族长的话，艾尔心中倒没有什么失落、沮丧的情绪。所谓的比对分析法，也只不过是地球上的人们在长期的工作生活中，总结经验教训，提炼出来的研究方法。
而他也绝不会小觑这个世界上各个种族的智慧，就比如这暗精灵，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成千上万年，难道就总结不出来这种浅显的道理吗？只不过可能不成体系罢了。
“有可能是有些要素还没有比对到，也有可能是你们研究得还不够深入，对荧光麦施加的影响还不够。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再尝试几次。”
“我们人类中有句话，叫做死马当活马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