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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宿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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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就是,”美佐子喝下葡萄酒,说,“当他们问你白天在哪里的时候。”
    “噢,”他点头,“我回答在研究室里吃外卖套餐。店员应该记得我,没什么好怀疑的。”
    “哦。”她简短地应了一声,心想,和仓勇作却在怀疑你。
    “那种店里的东西好吃吗?是大学附近的餐厅,对吧?”
    “没什么特别。不过以价格来说,还算可以。”
    “其中有没有你讨厌的菜色?”比如蒲烧鳗鱼一目美佐子没说出口。
    “有时候会。不点那种东西就好——”晃彦说到这里,好像突然屏住了气。他一定是想起了昨天要的套餐和现在说的话互相矛盾。美佐子不敢看他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盘子。
    “你怎么问这个?”晃彦问她。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平常都吃些什么。再来一碗汤?”美佐子伸出右手,想,自己演得还真自然。
    晃彦也没有露出怀疑她的样子,以平常的语调回答:“不用了。”
    两人之间持续着短暂的沉默,只有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美佐子觉得,两人最近吃饭时交谈的话题变少了。
    “今天来了两个警察,看到其中一个,吓了我一大跳。居然是我以前的同学。”
    “咦?真的假的?”美佐子为晃彦斟上酒,脸露惊讶。这次的演技并不怎样,但他好像没发现。
    “他从小学到高中都跟我同校,很活跃,又会照顾人,总在班上大受欢迎。而且他是那种刻苦耐劳的人,念书就像在堆小石头一样,一步一个脚印。”晃彦放下刀子,用手托住下巴,露出回想往事的眼神,“正好和我相反。”
    “咦?”
    “他正好和我相反,我怎么也无法和身边的同学打成一片。我觉得每个人都幼稚得不得了,像废物一样,而且我对一般小孩子玩的游戏毫无兴致。我不觉得自己奇怪,反而认为他们有问题。”他将叉子也放在刀子旁,“他就是那种孩子的典型代表,带领大群同学,不管做什么都像领袖一样,连老师也很信任他。”
  “你……不喜欢他?”
  “应该是。我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不顺眼,可又觉得,我好像在透彻地了解他这个人之前,就已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怎么说呢?该说是我们不投缘吗?总之,我总会下意识地想排斥他,就像磁铁同极相斥一样。”晃彦将杯中剩下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像是要映照出什么似的,将玻璃杯举至眼睛的高度。
    “但不可思议的是我现在却对他有一种怀念的感觉。每当我试图回想漫长的学生生活时,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却总是鲜明地浮现出他——和仓勇作。”
    “因为你们是宿敌吗?”美佐子说出从勇作那里听来的话。
    晃彦复诵了一遍,说:“是啊,这或许是个适当的说法。”他频频点头。
   “不过,还真稀奇啊。”
   “什么?”
   “第一次听你提起小时候的事。”
    晃彦像突然被人道破心事般移开视线,说:“我也有童年啊。”
    他从椅子上起身。盘中的烤牛肉还剩下近三分之一。

    6
    须贝正清的书房和瓜生直明的正好相反,重视实用性甚于装饰性。房里连一张画都没有,每一面墙都塞满了书柜和橱柜。那张大得令人联想到床铺的黑檀木书桌上放着电脑和传真机。
    “那天……命案发生的前一天,外子一回到家就马上跑到这个房间,好像在查什么资料。”
    行惠淡淡地说。丈夫遇害才过一天,但一肩扛下须贝家重担的她,似乎已重拾冷静。
    “什么资料?”织田打开抽屉,边看里面边问。
    行惠摇摇头。“我端茶来的时候,只看见他好像在看书。那不稀奇,我也没特别放在心上,所以才没告诉警方。”
    “那是一本怎样的书?”勇作问。
    行惠以手掌托着颧骨,微偏着头说:“印象中……好像是一本像资料夹的东西。”
    “多厚?”
    “挺厚的,大约这样。”行惠用双手比出约十厘米的宽度,“而且感觉挺旧的。我当时瞄了一眼,纸张都泛黄了。”
    “资料夹……纸张泛黄。”织田用右手搓着脸,像在忍耐头痛,转而问站在行惠身边的男子:“尾藤先生,你呢?你对那个资料夹有没有印象?”
    “没有,可惜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尾藤缩紧了本就窄小的肩膀。行惠听到要调查正清的书房,于是把他找来了。
    “命案发生的前一天,听说你和须贝先生为了看瓜生前社长的藏书,去了瓜生家一趟?刚才夫人说她看见的旧资料夹,是不是从瓜生家拿来的?”
    “可能是。”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不,因为,”尾藤露出怯懦的眼神,“我跟其他警察说过好几次了。须贝社长说想自己一个人参观前社长的书库,我和瓜生夫人才一直都在大厅里。因此,我完全不清楚须贝社长对什么书感兴趣。”
    织田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勇作决定放弃从行惠和尾藤口中问出有效证言的希望,开始寻找行惠印象中的那本厚资料夹。巨大的书柜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但资料夹的数量并不多。环顾一圈下来,书柜中似乎没有他们想找的东西。
    “你先生在这里查资料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像是英文字典之类的?”织田查看过书桌底下和书柜里,表情有点不耐烦地问。
    行惠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勇作身旁的橱柜:“英文字典是没有,不过当我进来的时候,他从那里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那个橱柜有十层没有把手的抽屉。
    “我想应该是从最上面那层抽屉拿出来的。”
    勇作伸手拉抽屉。织田也大步走过来,看向里面,却没有看到笔记本。
    “里面什么也没有。”勇作说。
    行惠也走了过来。“咦?真的……”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瞪大了眼睛。
    “其他层倒是放了很多东西,这个橱柜究竟是怎么分类的?”织田一边陆续打开第二层以下的抽屉,一边问。
    “我不知道分类的方式,这个橱柜里放的应该是外子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须贝社长的父亲……是前社长之一哕?”织田问。
    “是的。”
    勇作和织田依序查看抽屉里的物品。果然如行惠所说,他们找出了一件件正清的父亲须贝忠清担任社长时的资料,包括新工厂的建设计划、营运计划等。或许这些是他为让儿子学习管理而留下的实用教科书。
    “你先生经常阅读这里面的资料?”
    对于织田的问题,行惠歪着头说了声“不知道”,又说:“外子曾说,这些旧东西虽然可以代替父亲的相簿,对工作却没有帮助。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常拿出来看。不过,他那天确实从这里面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那笔记本却不见了。”
    “似乎是这样。”行惠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尾藤先生对那笔记本有印象吗?”
    冷不防地被织田这么一问,尾藤赶忙摇头否认,“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橱柜的事。”
   “哦。”织田一脸遗憾。
    有两本资料不见了。
    勇作在脑中思考,一本是厚厚的资料夹,另一本是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共同之处在于,两本都是旧资料。它们为什么会从这间书房消失呢?
    “昨天到今天,有人进过这房间吗?”勇作问。
    “这里?”行惠夫人像歌剧演员般将双手在胸前交握,面向正前方,唯有黑眼珠看向斜上方,“昨天的场面很混乱……说不定家里的人有谁进来过。”
    “昨天在这栋屋子里的,只有你的家人和佣人吗?”
    “不,晚上还有几个亲戚赶来。噢,还有……”她轻轻拍手,“天色还早的时候,晃彦也来过。幸亏有他,不然只有我儿子俊和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晃彦……瓜生晃彦?”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勇作的心牵动了一下。但他并不意外。因为他相信,晃彦和这次命案脱不了干系。瓜生晃彦有没有进过这间书房?两本消失的资料会不会是他拿走的?然而,勇作完全无法理解晃彦行动背后的意义。
    “我们今天暂时调查到这里。如果你想起什么,请随时与我们联系。”织田为这次调查行动下了结论,动手关上抽屉。第一层的抽屉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法完全关上。
    “奇怪。”织田弯腰往里面一看,惊讶地扬了扬眉。
    “怎么?”勇作问。
    “里面好像卡了一张纸。”织田勉强将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夹在指缝间的似乎是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建筑物?”
    织田盯着照片,却不让勇作看,仿佛在说:那是他拿出来的,只有他可以看。他又问行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照片递到面前,她马上摇头:“我没见过。”
    织田又将照片递到尾藤面前,勇作总算看到了照片。尾藤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呢?从外观来看像是一栋旧式建筑。”
    “真的,好像一座城堡。”行惠也插嘴道。
    这两人都说不知道,织田似乎也不太感兴趣。不过,他还是说:“这张照片可以由我保存吗?”获得行惠的应允后,他小心地收进西装口袋。
    要是织田注意到勇作的表情,应该就不会轻易将那张照片收起来。
    勇作甚至觉得,自己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他从来没忘记过那张照片中的建筑——正是那所红砖医院!

    7
    美佐子半夜被噩梦惊醒。一个不知被什么东西追赶着的梦。照理说,她应该知道梦里追赶自己的东西的真面目,但一觉醒来,却只剩下满腹不快的回忆。她试着回想追赶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但总觉得想起来可能更不舒服,于是决定忘记此事。
    美佐子翻了个身,转向晃彦。身旁却是空的。
    她扭动身子,看了一眼闹钟。凌晨两点十三分。若在平常,这是晃彦熟睡的时间。
    他在做什么呢?
    美佐子不认为他去了厕所。一向睡得很沉的他不可能在半夜起床。她闭上眼睛。不知是否受到梦境的影响,心情还有些不平静。
    忽然,美佐子听见叩的一声,接着是低吟声。她睁开眼睛,声音依旧继续。她起身套上睡袍,穿上拖鞋。低吟声一度止歇,但她感觉到有人在走动。
    她来到走廊上,声音更清楚了。她听过那种声音,绝对是用锯子在锯东西的声音。为什么要在半夜锯东西?
    声音来自晃彦的房间。美佐子握住门把手,却没有转动,她想门一定上了锁。晃彦很少让她进这间房间。他不在家时甚至将门锁上,理由是房里放满了重要的资料,要是被人动过,他会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而且就算家里失窃,至少也要保住这间房里的东西。
    美佐子放开把手,敲门。敲了几下,刚才听到的声音就像有人关上了开关,戛然而止。
    隔了一会儿,门锁喀嚓一声打开了。门打开一半,睡衣上套了一件运动外套的晃彦现出身影,他的脸颊看起来微微泛红。
    “你在做什么?”美佐子一边瞄着房里的情形,一边问。她只瞥了一眼,看见锯子掉在地上。
    “做木工。”晃彦说,“我在做明天实验要用的器具。我忘得一干二净,刚刚想起来。”
    “是吗……家里有材料吗?”
    “嗯,勉强凑合着用……太吵了,让你睡不着?”
    “不是,没那回事,你要早点睡哦。”
    “好。”
    晃彦动手关门。突然,美佐子轻呼一声。
    “怎么?”
    “啊,没什么……你是为了这个,才带那管瞬间接着剂回家的吗?”
    “啊?”
    美佐子又问了一次,并从晃彦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色。他张开嘴巴,频频眨眼。美佐子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送我爸回去的时候,从你西装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轻舒一口气,歪着嘴角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我白
天在大学里用了那个,大概是随手放进了口袋,没什么。”
    “这样啊……”美佐子假装接受了这一解释,心里却充满疑问。
    “那,晚安。”
    “嗯,晚安。”
    美佐子转过身,迈开脚步,背部感受到晃彦如刀锋般锐利的视线。她却没有勇气再次回头。

    8
    回到公寓,勇作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用钢笔写在封面的字迹不觉间已变得模糊。辨读出来的文字是:

    脑外科医院离奇死亡命案调查记录  和仓兴司

    那个笔记本二十几年前就有了,记载的是兴司针对早苗死于红砖医院一案的调查所得。
    他翻出这个笔记本,是因为白天在须贝正清的书房里意外地发现了那张照片。
    为什么须贝正清会有红砖医院的照片?原本和那张照片放在一起的“黑色笔记本”究竟哪里去了?正清又在调查什么?
    勇作不明白红砖医院和须贝正清有什么关系。不过,对瓜生直明和红砖医院之间的关系,他已有所察觉——是早苗的那起命案。
    当年父亲调查那起命案时,家里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他和父亲长谈之后离去,不久,父亲便停止了调查。
    在小学毕业典礼上,勇作得知那位绅士就是瓜生晃彦的父亲。从此,勇作一直在想,说不定早苗那起命案对瓜生家意义重大。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须贝正清会对那起命案感兴趣一点都不奇怪。放着那张照片的橱柜里都是正清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这样,从时间上来看,不也和早苗那起命案的案发时间吻合吗?
    勇作再度将目光落在笔记本上。他想,如果这次的案子关系到早苗的命案,就不能假手他人。
    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笔记本,是在当上警察、正式分配后的第二年冬天,也是兴司死去的那个冬天。
    兴司常对勇作说:“我死后,葬礼从简,把奖状全部烧掉。”有时,他还说:“我死后,你要记得整理神龛的抽屉,里面有东西留给你。”
    父亲死后两个多星期,勇作才得空好好思考这一番话。他一一遵照父亲的嘱咐办理了后事。就算没有父亲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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