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神殿-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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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来吧。”
一道道誓言中，突然响起迥异的话语，声音的主人顿时成了注目的焦点。
那是个身上挂着残破不堪衣料的男学员，令大部分人疑惑的是，他们似乎并未在通天塔的路上见到过这样的人？！
是谁？
顶着一堆疑惑怀疑的目光，乌鲁却视若睹，他看着姬儿，断然道：“‘拉斐尔’毕竟不以攻击见长，就算你能安全地走到镇魂石的面前，却也很难破坏它。所以还是我来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融魂之血（）
“身负融魂之血，终究还是要用来破坏镇魂石，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半透明的根须携带着巨大的力量，一如蟒蛇一般冲击而来，乌鲁凭借着精神力扫描获得的全方位视觉，早能在差之毫厘时避开危险，再配合上“空间凝滞”的本命神术，他就像是一条游鱼般穿梭在根须的缝隙之中，一点一点接近那金字塔的塔顶。
白色的光幕环绕身周，那是神光普照的加持。
在这光幕之内，还有一圈笼罩全身的光焰，则是来自“拉斐尔之镯”的加持。
两者相加之下，勉强抵御着镇魂诅咒的侵蚀。＇
其实若是全面动用阿斯蒙蒂斯之眼的力量，乌鲁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抵御镇魂诅咒，然而阿斯蒙蒂斯之眼毕竟是死器，他的力量表现形式过于接近魔器，并不方便展现在神侍的眼中。
目前为止，最为幸运的是附在根须上的那些灵魂，反而被镇魂诅咒所消融，使得那些根须的威能大打折扣，让乌鲁轻松了不少。
站在入口处的学员们，此刻都提心吊胆地注视着乌鲁的行动，他们算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这陌生的男子身上了。
乌鲁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因为耶鲁神学院一年级学员的身份只会让他们更加放心不下来。
全部的压力一人担当即可，就算分给他们，也只会多出几个累赘。
凯瑟琳有些发抖，她紧紧抓着依耶塔的手，她对乌鲁的了解其实不够。从在学院相见以来。曾经善良单纯的弟弟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相信乌鲁的本质没有变。
即便如此，只会更加担心。
依耶塔的手被凯瑟琳抓得生疼，但她一语不发，因为她也需要这份疼痛来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冲出这防御结界。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再跟其他人发生那种关系，那在幻境中所经历之事，只要有一个对象就足够了。
姬儿站在众人中央。圣洁的脸蛋看起来很淡然，但那只是这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表情，不能跟他人表现出半点亲密，更不能表现得太过疏远，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才能让人敬仰，而非望而生畏。
圣女需要的是指引世人走向荣光，而不需要像殿主那般表现出绝对的权威。
但其实那淡然的表面下，隐藏着不逊色于凯瑟琳的担忧。她本以为成为圣女候补的自己，已经能够挺身站在当年那位少年的前方。而不是只能站在他的背后承受他的保护，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要一直处在他的保护之中。
“别死啊！”
众人的心思化为一致的祈祷，这祈祷虽未被神明感知，却似乎传到了乌鲁的心中。
乌鲁身躯下伏，一瞬间拔高了速度，前方扑来的根须几乎贴着他的背脊而过，激荡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遮挡视线的红色迷雾被骤然拨开，镇魂石残缺不堪的身躯终于出现在眼前。
镇魂石的自愈能力很强，但玛丽的攻击中带着玛门之戒的力量，那力量法轻易拔除，致使半日下来，镇魂石的伤势也没有多少好转，看起来依旧像个被啃食炲尽的烂苹果。
即便如此，它那只巨大眼睛中射出的目光，依旧凌冽比。
半日时光，足够让它想清楚很多东西。＇
通天塔有通天塔的规则，镇魂石虽然介入了这规则之中，但却法改变其中最基础的规则，比如每三年一开的规则，比如只有术法境内可入的规则。
因此就算将底下的学员全部杀光，那些想要讨伐它的人也只能在三年后再来，而且三年之后，那些期满了规则之力而进来的人，也最多是将它重新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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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反正以此重伤之身也逃不出通天塔，是否被封印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所以它对杀死底下的学员毫不忌惮，而且不但要杀，还要在绝望中虐杀！
一群蝼蚁，一群玩具而已，就算是眼前这不断接近，想要毁灭它的学员，也只是蝼蚁中的一员，就算深受重创，它也不认为对方能够对自己造成wexe。
带着十足的轻蔑之意，镇魂石的眼睛瞪向了下方的乌鲁。
拘魂之眼，摄魂之光！
全力释放的摄魂之力，绝对能将术法境内的任何灵魂剥离出躯体，之后便是尽情地折磨灵魂，使之不得超生！
有若实质的光柱陡然降下，那压力好似大山压顶，乌鲁直觉双腿沉重，竟是被压得半跪在地！
这种屈辱顿时令得阿斯蒙蒂斯之眼产生了暴动，那翻滚的力量传遍全身，形的威压冲天而起，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就被乌鲁强行收敛了下来，险些没有让阿斯蒙蒂斯之眼暴露。
然而仅仅一瞬间的威压，却让镇魂石恐惧顿生，它望着乌鲁，从他身上察觉出了与玛丽相似的味道！
便在镇魂石为之恐惧的瞬间，乌鲁动了。
腿上的肌肉绷紧、爆发，反作用力带着他一跃而起，然后他一把抓住了直直垂下的一根根须！
他的十指之上有血液溢出，每一抓都轻而易举地陷入了根须之中，坚韧的根须在他的血液之下变得脆如豆腐，一抓就破！
乌鲁一如灵猴，短短几息间就爬上百米，离镇魂石的本体越发近了，而经他爬过的根须，却一节节消失得影踪。
血液的味道渐渐扩散，镇魂石嗅到了血的味道，就像是镇魂诅咒爆发之下的人类一般，穷的恐惧升入心头，它终于是察觉到，自己到底面对这怎样的对手！
天生的敌人，天生的克心，在这血液面前，它本能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仿佛对方只要想，就能将它彻底毁灭。
过度的恐惧换来的是竭斯底里地反抗，镇魂石拼命地指挥根须和镇魂诅咒聚拢回来，甚至自断根须，试图逃跑！
但已经来之不及。
沾满血液的手指，抓入了镇魂石表面的鳞甲。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人五衰现（）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骤然响起，白色的光照耀天际。
发出恐惧尖叫的是镇魂石，而那白光则不过是乌鲁的小把戏用来混淆视线、扰乱精神探查，他可不想让人发现真正毁灭镇魂石的是自己的血。
镇魂石的体型很大，但乌鲁只是用精神力操纵着血液激射向它的核心，阻碍血液的皮肉和保护核心的内壳，都在jehu到血液的刹那间化为一缕缕白气。
在这样的血脉力量下，镇魂石毫抵抗之力。
血液组成的箭贯穿核心，射入天际，镇魂石的眼睛抽搐似的挣扎了一瞬，白色的浓浆就从眼睛内部涌出，逐渐扩散蔓延，令得整个眼眶都化为浓浆，并最终气化。＇
在镇魂石彻底死亡的瞬间，一道灼人眼球的白光挣脱封印的束缚，视了空间与距离，在飞射而出的下一刻，骤然消失在虚空之中。
“魔域与人界间的通道碎片么”
亲手破坏了镇魂石，让通道碎片脱逃而出，乌鲁心中震荡，只觉得神力翻滚、血液沸腾，整个人好似要爆裂一般。
一股不祥的预感逐渐笼罩心头，乌鲁强忍着突然脑子突然出现的胀裂，勉强召出恶魔之书，将那失去控制的镇魂诅咒吸纳了进去。
充斥着整个第九层的红色气息在镇魂诅咒的吸扯之力下，以恶魔之书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涡。
这过程足足持续了四、五分钟，才逐渐停歇下来，在这第九层中已经看不到一丝半点的红色气息。
而乌鲁。却是从空中降下。整个人跪趴在金字塔顶的祭坛上。两手死死地抱着后脑，一次一次地用脑袋撞击着祭坛！
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好似皮肉被撕裂，骨骼被碾碎的痛苦不断涌出，让乌鲁的思绪陷入一片混沌。
“恶魔给人间带来污秽，引人向恶，诱人堕落。
神明知性。懂人间疾苦，知人心不坚，故创此一法予人悔改之机，但神威严苛，一旦修此法，则再不可堕落，若有心智不坚者，妄借此法去腐臭、辱神性，便是迎来天人五衰之时。”
神净法门的开篇简介像是闪电一般划过脑海，乌鲁心头明悟。但转瞬间就被穷的懊悔填满。
因为并不是完全按照这片神净法门来修炼，乌鲁一度认为这所谓“天人五衰”完全与自己关。而且他从来未曾想到过，自己会有背叛神明信仰的一天。
就算是在前一刻，他也并未完全摈弃信仰。
在玛丽欲要破坏镇魂石时，他挺身阻止。
在决定破坏镇魂石之前，他会迟疑。
就算恢复了记忆，知道致使自己家破人亡的是诸神殿，是神明的代言人，他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信仰，也或者说他的主观想法中还是偏向神明的。
但是当他亲手破坏了镇魂石，目睹通道碎片破空而去的刹那间，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当想法化为现实，他心中，再一丝对神明的信仰！
于是终于引发了天人五衰的现象。＇
所谓天人五衰，其意指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但在神净法门之中，对天人五衰有着独特的解释，乃是指“五日之内度过一世光阴”，也就是在五天内完成衰老而死的全过程。
引发天人五衰的人将浑身抽痛，梦见一世中最为痛苦的回忆，在穷的绝望见证自己一步步走向衰老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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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是仁慈的，即使你背弃了她，她也不会直接夺走你的性命，而是会让你走完一生。”
这种拥有极大讽刺意味的说法，乌鲁已经屡见不鲜，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头上。
不断用前额撞击着祭坛，试图以这种表面上的痛楚来掩盖产自心中的撕心裂肺，血流下祭坛，聚成细流，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乌鲁紧紧咬着牙关，满嘴都是血腥味，就连习惯了右眼引发的剧痛的他，也被“天人五衰”带来的痛苦折磨得凄惨比。
唐纳德满脸不可思议地撤掉了防御结界，如果乌鲁顺利破坏镇魂石的事实让他们惊喜万分的话，那么这全然消失的镇魂诅咒就让他们震惊不已了，当然这震惊也难以掩盖更进一步的狂喜。
甚至短时间内让他们忽略了破坏镇魂石的罪恶感。
不但从死亡危机中脱离，还能充分享受这第九层的诸般好处，若非有姬儿这位圣女候补在场，他们几乎像那些市井小民一般欢呼起来。
带着各种各样的思绪，一群人向着金字塔走去，其中凯瑟琳和依耶塔一马当先，姬儿顾及身份放缓脚步，却也只在两人之后。
她们是想与乌鲁共享那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走得近了，她们终于发现情况有所不对。
尽管乌鲁极力压抑着不痛呼出声，但如垂死之狼的惨嚎声依然从齿缝中泄露而出。
凯瑟琳和依耶塔脸色同时变化，两人立刻向金字塔顶冲去，其中依耶塔便如一道红色闪电，转眼间就冲上了金字塔顶，站在了乌鲁的身旁。
她紧紧抱住因痛苦而抽搐的乌鲁，阻止他继续撞头的同时，各种治愈精神、修复灵魂的神术一股脑儿撒下，几乎倾尽自己可以想象到的所有手段，但完全看不到半点效果。
理智告诉她自己对乌鲁此刻的状态毫办法，但一道道神术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反复地释放、释放、再释放！
须臾后，白光从依耶塔后方出现，在绕过她的身体后缠上了乌鲁的身体。
第二个到达塔顶的不是凯瑟琳，而是姬儿，“拉斐尔”最主要的权能便是“治愈”，姬儿想也未想便将所有的力量释放了出来，尽管因为经历了涅重生的消耗，又帮助唐纳德维持了半天的防御结界，她的神力已经趋近枯竭。
释放出这道白光后，姬儿已经脸色惨白、大汗淋漓，这是透支精气神后的结果。
但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力量，却依然没有出现半点效果。
精神上的、肉身上的治愈都没有效果，慢了一步赶上的凯瑟琳，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愣了一愣，然后一咬牙，趋身上前从另一边抱住了乌鲁。
短短的时间内，乌鲁的脸上已经满是憔悴，甚至那乌黑发絮之间，也多出了几缕白发。＇
姬儿紧紧盯着那莫名出现的几缕白发，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涂上了一层死灰白的颜色，她颤抖着薄唇，低声呢喃着：
“该不会是天人五衰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仁慈与残忍（）
神净法门是姬儿亲手交给乌鲁的，对其中的避讳之处她当然不会不清楚，然而正如乌鲁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一样，姬儿也不认为一心向神的乌鲁会有背弃神明的这一天。
但事实就在眼前，已经法回避。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给他神净法门”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是我害了他么？”＇
垂手站在乌鲁身旁的姬儿，宛如干枯的朽木，散发出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气息。
“神净法门是狂信徒的修炼法门吗？那天人五衰又是什么东西？！”
依耶塔停止施法，将乌鲁放入凯瑟琳的怀中，然后忽然站了起来，她双手撑着姬儿的肩膀，仿若疯狂地吼道。
其实她和乌鲁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但看到意气风发、一举破坏镇魂石，从而拯救了所有人的乌鲁，突然变成了这幅惨样，她只觉得五脏六腑扭曲了一般，疼得她难以保持理智。
“天人五衰，五天之内历经人生所有痛苦，然后在衰老中死去。”
回答依耶塔的不是满脸死灰的姬儿，而是刚刚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