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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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白真对望一眼，都兴奋莫名，衣衫猎动，向前直飞而去。

　　　　那条缝隙渐渐越来越长，泄出的光线越来越亮，将附近的一丈以内夹峙的绿色山壁照得如同白昼。

　　　　两人飞近这条看上去形似峡谷一线天的缝隙，只见它最宽处仅仅一尺，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而过，从这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白雾迷茫，阻碍视线，无法远视。

　　　　“我先出去探查一下。”杨戬道。

　　　　白真摇头：“我是龙，应该我去。”说着一侧身子，就要从一线天处飞出去。

　　　　“不行，我临阵对敌经验比你丰富，我去。”杨戬拉住她，一跃而起，身形晃动一下子蹿出了一线天。

　　　　白真拦阻不及，忙也跟了出去。

　　　　外面虽是白昼，周围却被白雾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白雾浓如棉絮，似有形状，有许多处地方甚至可见各种漩涡，缓缓聚集转动，而后散开。

　　　　幸好白雾只在洞外盘绕，离一线天有两尺距离，两人虽然一前一后出来，却也不曾失散。

　　　　杨戬端详着四面八方的浓雾，默默思忖下一步对策。

　　　　以他对阵法的一知半解，所谓的空间阵，其实是以强大的修为硬生生从空气中裂变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这处空间里的所有环境都与所处地点一模一样，但并不影响到周围环境的存在。

　　　　也就是说，若这空间阵布在闹市之中，即便闹市之中站满了人，对这空间阵也造不成任何影响，眼前即便就是一个空间阵，一个正常的人也可以直直穿过这空间阵，视其为无物。空间阵，实际上就是一个与真实世界并行不悖的空间。例如一万年前的灭魔陷空阵，就是一个最有名最大型的空间阵。

　　　　他从高空堕下未曾落地，就在白真面前消失不见，难道这空间阵是布在空中的？若不如此，怎么解释这浓雾的存在？

　　　　想到此，杨戬有了主意，不如顺着这一线天的山壁向下，落到地面去看看。阵法非法阵，法阵阵眼可凭着布阵者的心意来定，不计上下左右均可，阵法因为要安放维持阵法的灵石，阵眼通常都在下方。

　　　　对他的这一番推论，白真表示支持，龙族天生神力，也有自己的修行方式，但对于阵法、符文这些需要动脑推敲的法术，却是一窍不通。

　　　　“这里四周都是浓雾，目不能视，我们可莫要走散了。”杨戬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去，白真楞了一下，随即会意，脸上微微一红，将手递了过去，放在他手心里。

　　　　握着她柔软微凉的手，杨戬心下欢喜而紧张，忍不住手中微微出汗发抖。

　　　　觉察到他的异样，白真也莫名忸怩，双颊绯红如霞，眼波荡漾如水，瞟了他一眼，“走吧。”

　　　　杨戬握紧她的手，应了一声，随即两人身形微沉，沿着一线天一侧的山壁向下飞去。

　　　　白雾渐渐变得稀薄，越往下，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不见，露出了下方大地上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绿色山脉。山脉之中，有几条河流穿梭奔流。

　　　　这一片广袤大地上，看不到半点人烟。

　　　　山脉之中，常有样貌奇特的飞鸟冲天飞起，鸣叫着四处翱翔，而群山之中，也不时响起不明猛兽的嚎叫，那叫声沉闷无比，与他们在洞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杨戬心下骇然，开始怀疑自己初时的判断。这处地方，方圆有百里，如此大面积的空间阵，那布阵者的功力该有多高？维持这样一个大得匪夷所思的阵法，需要耗费多少灵石？

　　　　身边山壁渐渐变得凹凸起伏，突兀乱起，山石嶙峋，如一座险峻山峰，不复平直。他们记下山壁位置，离开此处，漫无目的地四处飞了片刻。

　　　　杨戬注意到，有一处山脉的山谷之中，似有淡淡的黑雾盘绕，也不知他是不是眼花了，竟觉着那黑雾中似有细细颗粒浮动。

　　　　他心中一动，脑子里飞速的盘算起来。

第89章　窥探阵眼（）　
假设这确实是一个空间阵，一个巨大的空间阵，而且不是布了一日两日，最起码是一年两年，则维护阵法的灵石所需数量必然极为庞大，一年应该需要几万颗灵石，换成碎灵石，那就是几千万颗

　　　　师父当年说过，灵石矿脉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灵石并非取之不竭的东西。维护阵法所需的灵石，对于布阵者而言，该去哪里弄？

　　　　这方圆百里的群山，会不会有一两处灵石矿脉？布阵的那人能布下如此大型阵法，想必不笨，他若就地取材，将阵眼直接定在那灵石矿脉之上，自然就省去维护阵法的力气。连他这样的阵法入门水平都能想到这一点，想必布阵者也会想到这一点罢？

　　　　但如果这空间阵是为了在对敌时困住敌人，那自然又另当别论，必定会将阵眼藏在极为隐蔽的地方，但是不管如何，这片空间天地广阔，他和白真毫无可能一寸寸土地翻过去寻找阵眼，只能试着先找出灵石矿脉的位置，予以排除之后再定其他对策了。

　　　　至于如何找矿脉，其实杨戬自己也一窍不通。所幸他记得某本教史书上提到过，兽类虽然修行方式与人不同，但是对于灵力的需求与人一样强烈，而且，他们对蕴含了灵气和灵力的东西更为敏感。

　　　　越是那些修为极高极为凶猛的兽类，越是喜欢守在饱含了灵气或灵力的事物周围，将之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不容侵犯。

　　　　那山谷中的黑雾十分古怪，不像正常天气景象，必与其间的凶猛异兽相关。会不会它恰好守着的便是灵石矿脉？

　　　　“白真，你看那边黑雾。”

　　　　白真随着他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眉间微蹙，沉吟着道：“那边像是有一座山是灵石矿，黑雾下或许会有怪物守着，我们最好还是避开”

　　　　杨戬大喜，他倒忘记了，白真是龙，也是教史书中所说的兽类一族，自然对灵石矿也极为敏感。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敢说的，****之分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在白真眼里却极有可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还是小心别去惹她不欢喜为好。

　　　　当下他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白真虽是对那黑雾极为忌惮，但终究也迫切地想要离开此处，因此便不再坚持。两人晃动身形，向那处山谷飞去。

　　　　到了近处两人才发现，山谷之中黑灰之雾弥漫，阴气极重，山谷中树木上枝叶疏少，发黄萎靡。有许多黑灰之雾如布片一样挂在树枝上，灌木间。

　　　　山谷一侧，有一个高两丈宽三丈的洞口，不时有黑灰的雾丝和淡淡的膻气从里飘出杨戬惊疑不定，目光落在那枝条和雾片上。

　　　　这黑灰雾气何其眼熟，除了色泽和浓度有些偏差，那挂在树枝上的雾片，分明就与当日在南域角林山下密林中的黑雾如出一辙。

　　　　白真也注意到了那个洞口，退后一步，从上到下打量着洞口之上的整座山体，脸色凝重，道：“这座山，灵气四溢，是一座矿脉山啊，只是这洞里”

　　　　杨戬点点头，接口道：“有一只凶猛邪门的怪物。”

　　　　“那我们怎么办？你说的阵眼，会不会就在这座山中？”

　　　　杨戬皱眉，向前几步，走到洞口，顿觉膻气扑鼻，极是难闻。

　　　　这膻气分明与当日那只蛊妖虫母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自信绝不会在这一点上弄错。

　　　　不由心下忧喜参半。喜的是，当年师父重创蛊妖虫母，本欲当场将它斩杀，却被它逃走，时隔六年，竟被自己无意中发现，这也是天意昭昭报应不爽，忧的是，他与白真两个人加起来恐怕都未必是那蛊妖虫母的对手，要杀掉对方，破掉阵眼，又谈何容易。

　　　　换而言之，若这空间阵就是蛊妖虫母布下的，那他与白真又何来胜算？

　　　　见他迟疑思虑，白真便道：“你在这里等候，我化龙身进去看看。”

　　　　“慢着，”杨戬忙拉住她，摇头道，“这里头的怪物，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那只蛊妖虫母，它有万年以上道行，你斗不过它的。”

　　　　白真道：“我天生龙鳞护身，无惧蛊物，你不必担心。”

　　　　杨戬道：“不行，要进去也是我们俩一道，我不要你一个人涉险。”说罢又自嘲道：“除非你嫌我没本事会拖累你。”

　　　　白真脸涨得通红，甩手负气道：“我们龙族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就算你再没用，我也不会嫌你是拖累。”

　　　　见她如此较真，杨戬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那句话他只是自谦好么？难道在她心里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

　　　　“咳咳，”杨戬清了清嗓子，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如意藤来：“派个探路先锋去，我们随后跟随，若能寻到阵眼将之破坏，那自是上上大吉，若遇见那只蛊妖虫母，我们就立刻离开。”

　　　　白真展眉笑了，这主意确实不错。

　　　　杨戬当即握住如意藤，闭目沉思，一片淡淡的荧光从如意藤身上泛出，飘飞如絮，迎风轻轻旋转，渐渐扩大实化，拼出一个高大老者的轮廓来，白眉白须，一身宽大灰布袍，看着杨戬，眼神呆滞。

　　　　“师父，弟子有难，”杨戬撩衣下跪，恭声道，“有所冒犯，请师父见谅。”说罢，磕了三个头。

　　　　白眉老者听了杨戬的话，呆呆地弯腰扶起杨戬，却一言不发，依旧直视着他。

　　　　“请师父前行，弟子在后跟随。”

　　　　老者转身，大步向着洞里行去。杨戬白真二人托着碎灵石以做照明之用，远远跟在后头，与老者相隔了约十丈距离。

　　　　这山洞极为幽深通达，蜿蜒曲折，走了一盏茶功夫，依旧没有尽头，两旁常出现小径岔道，不知通往何方。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来越窄越来越矮，膻气也愈来愈重，两侧山壁上滑溜溜的黑乎乎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沾在上头，摸上去便是一手黑泥，不知是不是因为整个洞中都是膻味的缘故，连那黑泥都闻起来一股子扑鼻的膻臭。

　　　　渐渐地，前方有亮光出现，望去像是一处极大的洞穴入口。

　　　　老者继续向前走去，杨戬低声道：“一会儿若遇到危险，切不可力拼，师父与那怪物交过手，想来能吸引它的注意力，帮我们争取一些逃走的时间。”

　　　　白真道：“那阵眼怎么办？”

　　　　“再想办法。嘘，师父进去了”

　　　　说话间，老者已走进洞穴入口。杨戬全身绷紧，与白真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那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天然洞穴，有朝阳峰总坛的善练堂四分之一那么大，顶上一百丈处，是一个天然的圆洞，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将整个洞穴照得一览无遗。

　　　　在面对入口的一面山壁下，有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面卧着一只如同黑色巨石的怪兽，生了一个巨大的牛头，浑身如小草般的黑色尖刺，微微蠕动招摇，看上去十分可怖。更可怖的是，它肚腹之间，有一个洞贯穿至背，毫无血迹。

第90章　初试破阵（）　
杨戬记得，那应该是当日师父以焚天洞穿了它的身体留下的伤口，不知为什么，这六年过去了，却一直不曾愈合。

　　　　怪兽正双目紧闭，轻轻地打着呼噜，沉睡不醒，身下似乎压着一块像石头的物事。

　　　　老者站在洞穴正中央，静止不动，看着那怪兽，一声不吭地等待杨戬的命令。

　　　　杨戬皱眉思忖道，这蛊妖虫母究竟是正常的休眠，抑或是伤重未醒？这一路行来虽是蹑行潜伏，但也不能说一点动静都没有，像它这种修炼了万年的异兽，正常情况下想必早该有所发现吧？

　　　　难道它是因为伤势太重迁延至今？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考虑到当日击穿它身体的是异宝焚天，而且彼时通体火红，刚放过破煞金钢焰，烧毁它的内脏那是极有可能的。至于那被它压在身下的物事，或许便是阵眼所在吧。

　　　　杨戬挥手作势，无声地飞起，示意白真也与他一般离地而起，两人目视场内，戒备万分，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老者迈步向前，走上那平台，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依旧沉睡的蛊妖虫母，弯腰伸手，一把将它推开，露出了身下的物事。

　　　　蛊妖虫母被推到一旁，鼻端发出一声低沉的气息之声，依旧紧闭着眼，四肢无力而松软地蜷在一起。

　　　　杨戬大喜，领先飞出，白真忙也跟上前去，两人在平台上落下地来。

　　　　原先蛊妖虫母趴伏之处，出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石，石上镌刻着复杂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正中一条深深的凹槽，凹槽之中，有五彩波纹，闪着奇光。

　　　　“这果然是阵眼！我这便毁了它，破这空间阵！”杨戬压抑不住喜色，双手向上，呼喝一声，两手间瞬时出现一条粗如手臂的锁链，闪着金光，双手一合，锁链折成一条，金光大作，狠狠地向着那大石砸去。

　　　　“砰”

　　　　锁链与大石相撞，发出巨响，大石上一道耀眼青光闪过，刹那间，杨戬气血翻涌灵力四散，手臂像是砸在铜墙铁壁之上疼痛欲断，一道巨大无比的力量倒撞出来，将他的身子一下撞飞出去，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白真吃了一惊，疾奔过去扶起他来。杨戬难堪至极，悄悄将喉间的一口血咽了下去，可惜的是血红的脸色出卖了他此时的窘迫心情。

　　　　这下好了，在白真眼里，他真的成了一个没用的人，连一个摆在眼前的阵眼都破不了。

　　　　“你没事吧？”白真关切地问道。

　　　　杨戬微微摇头：“没事，休息一下便好，是我大意了，忘记这种高级阵法的阵眼必有防护手段，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破坏。”

　　　　白真跃跃欲试：“我来试试，你一旁看着。”

　　　　好吧，说不觉得丢脸那是骗人的，杨戬脸上热辣辣地，也只能默默点头。

　　　　白真飞身而起，清啸一声，身形幻化，现出龙身，挥出两只龙爪，向着那大石狠狠拍了下去。

　　　　刺目的青光闪起，白真的龙身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了一拳，倒飞出去，急如闪电，直撞到山壁才止住了去势，掉下地来。

　　　　杨戬大吃一惊，奔过去，白真变回人身，脸色惨白，嘴角噙着血丝。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回平台，默默望着那阵眼，一时无语。这空间阵本就出现得极为蹊跷，连阵眼都透着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