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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落菩提-第80部分

小说: 落菩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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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发现,在那口巨大的铜鼎下面,堆的尽是数斯一族死去多时的尸首,有他们化成原形的样子,也有尚在人身的样子。那些冰冷的肢体纠缠交错,连血都凝成了脏污的赤黑色,东夷人就将这些扭曲僵硬的东西接连不断地扔到大鼎中烹煮,再一碗一碗地盛出,贪婪地咀嚼吞吃。

    “走!”望舒一改先前淡然,强行扳着苏雪禅的肩膀,逼迫他离开这里,“你不能再看下去了,小心道心不稳,日后走火入魔!”

    他也不管苏雪禅愿不愿意,当下便化成一阵狂风,卷着他离开了被东夷人占据的广场,降落在建筑群落后的空地上。

    “他们他们在吞噬妖族的天赋能力!”甫一落地,苏雪禅就发出了急促的,近乎于喘不上气的怒吼,“极地凶兽就是风伯雨师杀光的!现在东夷人就和凶兽没什么区别,他们”

    望舒上前一步,手指猝然点在他的嘴唇上。

    “嘘!”他的目光冷静悠远,如同一盆冷水,哗啦浇在苏雪禅发热的脑门上。

    “慎言,小殿下。”他缓声道,“有些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

    苏雪禅不住喘息,神情中带着疲惫的痛苦,他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对不起,望舒,我”

    望舒道:“你不需要道歉,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恰恰相反,你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苏雪禅咽了咽喉咙,只是沉默着,也不说话。

    望舒叹了口气,走到苏雪禅身前,就像个亲切年长的哥哥一样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带着往前走。

    “你不是说要看看他们的水源地吗?”望舒道,“打起精神来,我能感觉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但不管苏雪禅怎么自我调整,先前的景象都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在千年前,他见过血流成河的屠杀场面,见过白骨千里,伏尸百万的悲惨战争,也见过妖族是如何被奴役迫害,沉默千年,可没有一个像今天这般,令他在作呕的恶心里感到无以名状的惊惧。

    望舒带着他,说:“也许应该让应龙神陪你来。”

    此时听见黎渊的名字,就如同在苏雪禅的心里乍然吹进一阵凛冽清新的海风,他舒了口气,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也勉力笑道:“他才不会答应让我来这种地方呢,他只会把我拘在宫里,哪都不许我去。”

    望舒笑道:“他也是担心你。你看,就像刚才,如果我不拦住你,你不是要打草惊蛇了吗?”

    说话间,望舒已经领着他到了一处水渠附近,旁边还有一口宽阔的深井。

    “这里就是数斯一族平日用来浇灌田地的沟渠吧,一旁还有取水用的水井。”望舒道,“方圆十里,就属这里水气最为浓郁。”

    苏雪禅跑过去,扒在深井边看了看,他见那井中水波粼粼,于是用法术引了一星上来,接在掌中,仔细闻了闻,接着又到水渠旁依样画葫芦,也这般观察了一番。

    “怎么,”望舒问道,“你来看这个做什么?”

    苏雪禅头也不回,道:“我怀疑幕后有人给他们的水源中下了毒,才能让他们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跑去挑衅东夷。”

    听他这么一说,望舒也来了些兴趣,他走到苏雪禅身边,问道:“那你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苏雪禅闻了闻手中的井水,又问了问水渠中的水,犹疑道:“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水有一股香气”

    望舒也俯身,轻轻嗅了嗅,一探之下,他立即起身,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

第99章 九十九 .() 
“落魂花”苏雪禅茫然;“落魂花是什么?”

    望舒左右看了看,沿着水渠挖掘的方向;朝杂草丛生的幽静处走去,一阵衣袍摩挲的簌簌声过后;他去而复返;手中捏着一朵新摘下来的花苞。

    “看看这个。”他将花苞举到苏雪禅面前,“闭着点气;别闻太多。”

    苏雪禅还未准备好;当即被那花的味道熏得晕头转向;呛得连打数个喷嚏;那花苞的颜色明明是极为素美的雪青色,怎的气味如此不堪艳俗?

    望舒忙拿远了些:“抱歉。”

    “没事没事。”他连连摆手,总觉得这花似曾相识,他抬眼看着望舒,只见他将落魂花举在胸前;那动作和熟悉的姿态;似乎之前也有这样一个人;手中也拈着一朵这般颜色的花;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是谁呢?

    头顶上的阳光灿烂;微风拂过;将遍地半人多高的水草吹得唰啦唰啦。仿佛陷进一潭粘稠的湖水中;望舒在耳畔响起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他头疼欲裂;瞳孔亦慢慢涣散,于恍惚中听见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奴知晓殿下对龙君情深意厚,奴告诉殿下的这些陈年旧事,也希望殿下不要说出去”

    满园春|色,繁花似锦,他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蓦地看到了辛珂温婉微笑的脸庞!

    “雨师!”恍若闪电霹雳,一道白光哗然劈开灵台,照亮他混乱无序的思绪,“就是他们!风伯雨师!”

    望舒放下手中的花苞,吃惊地注视着苏雪禅,道:“小殿下何以见得?”

    苏雪禅却不回答,而是咬牙道:“原来这叫落魂花它有什么用处?”

    “落魂花珍稀罕有,”望舒看着他,慢慢道,“原是生长在九黎部落的植株,世上少有人见。此花香气惑人,能与多种辅药结合,产生不同的效用,而其中最着名的,就是落魂。”

    “落魂?”苏雪禅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望舒点点头:“落魂夺魄,使人如坠梦中,身不由己。”

    苏雪禅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妖族会冒然挑衅东夷”

    望舒手指一松,任由那朵打蔫的花苞坠入水渠,随流水缓缓飘逝,他道:“小殿下又是如何一口咬定,此事便是风伯雨师的手笔?”

    苏雪禅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对望舒隐瞒了一部分实情:“他们以前也用过这种手段,我我听黎渊说过。”

    望舒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苏雪禅头疼道,“风伯雨师屠尽极地凶兽,又将它们的能力赋予东夷,使他们也能吞噬别族的天赋修为可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还要用落魂花造成栽赃妖族的假象?”

    望舒微微一笑:“不明白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风伯雨师是被赦免的无罪人,可东夷族民却不是,自然要师出有名,以免被天道追责。”

    “只是不知道”他垂下眼眸,目光逐渐忧虑,“天意和圣人究竟是怎么考量的,还打算让东夷存世多久。”

    苏雪禅没有吭声,但他知道,圣人心意已决,注定要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了。

    他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细微尘土,对望舒道:“我还想去下一个地方再看看。”

    “嗯?”望舒抬头看他,“你不打算回应龙宫吗?”

    苏雪禅用玉瓶盛了些被污染的水,起身道:“我想了想,只看过一个地方就断言幕后真凶,似乎有些证据不足,不如去下一个地方再看看,也能安心一点。”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连绵起伏的群山仿佛笼罩着一层织金的纱雾,将阴影覆盖在中央的建筑群落,犹如在其中蛰伏着一只蠢蠢欲动、择人欲噬的怪物。

    远方传来阵阵喧哗,望舒道:“想必他们已经发现那些士兵的尸体了。”

    苏雪禅当机立断:“那我们也该走了!”

    望舒微微一笑,平地里又无端刮起一阵大风,卷着他们升上天际。

    “下一个地点在鹿台山,是凫徯一族,”苏雪禅道,语气中难掩担心,“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们最好赶在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前到那里”

    “天就算黑了,又能怎么样呢?”望舒莞尔道。

    苏雪禅道:“天黑了,自然会看不清路”

    他的话头蓦地打住了,反而“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我差点忘了,你就是月亮啊!”他又兴奋又好奇,实在想看看望舒在黑夜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你会发光的,对不对?”

    望舒低低地笑:“是,我会发光。”

    苏雪禅骤然想起他是住在月宫上的仙人,一时间不由对那传说中清光照雪,玉容生辉的广寒三十三天神往不已,他期盼道:“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去月亮上看看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上去”

    此时,他们已经飞到了千里高空,身旁流云缱绻,映照着漫天昏黄的暮色,颇有一种颓艳的美感,而更远处的天际,云海生涛,白浪翻涌,当中掩着一抹明亮柔和的金红,仿佛世界缓缓闭上的一只眼睛。

    太阳要落下了。

    望舒笑道:“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坐着月车去广寒看一看,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上面有多美了。”

    说话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下去,望舒雪白的衣袍在苍穹中灿然生光,他们又向前飞行了一段路程,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前路一片迷茫,只余逐渐点亮的漫天繁星在银河中闪耀光辉。

    “那么,好像就没有办法了。”望舒轻叹一声,夜空万籁俱寂,唯有过往流连的风发出悠长的呼啸。他停驻在苍穹之上,凌空而立,墨发与雪衣一同飘渺飞扬,苏雪禅早已看得呆了,只见望舒轻轻抬起双臂,浑如在虚空中抱起一段柔软的风。

    他缓声道:“当有月来。”

    ——无限柔美的明光霎时便从厚重云层下丝丝淅出,射向无垠的天顶!

    苏雪禅惊得目瞪口呆,他眼睁睁地看着一轮巨大明月从漫天烟霞中破云而出,砉然将万顷波光流转向太虚膏壤,月光近乎实体,恍若从玉盘中涌出的滔滔不绝的剔透江海,轰然淹没了浩大人间。那月近得触手可及,又远得遥不可攀,所谓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苍茫失江路——苏雪禅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是月光,哪里是流云,亦或这一切尽是海天倒悬的奇景,实际他们都行走在银白如玉的的浪头上。

    “走罢。”望舒笑着拉起他的衣带,“这下可不怕黑了?”

    苏雪禅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不住抬头,去望夜空中升起的盛大明月。他在千年前的跟脚就是青丘白狐,以吞月为修炼根本,如今虽然投身菩提木,可那贪恋月色的本能还在,无论望舒如何笑他,他都难以移开目光。

    这般再走一段,望舒便道:“看看地图,是不是快要到了?”

    苏雪禅恋恋不舍地扭过头,从芥子袋里掏出地图打开,仔细对比了一番后,他点头道:“是,就在下面,马上到了。”

    望舒便带着他按下云头,自去寻凫徯族的领地不提,而黎渊那边,却是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自从苏雪禅化成人形,又与他心意相通后,两人便从未分离过如此之长的时间,黎渊自认不是一个为儿女情长所拖累的人,可他一想到那个小东西现在正在应龙宫眼巴巴地等他,他就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倒像把自己的一半丢在了外面。

    他又想起龙宫中的夜晚,他抱着他窝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就像一个舒适而安全的爱巢,似乎可以让他们在里面依偎到地老天荒。菩提虽然总忍不住想要亲近他,可好像又有些害怕那些太过亲密的举动,因此他只得忍着,就像一块肥肉,吞又舍不得吞,吐也舍不得吐,唯有含在嘴里宠着也就罢了。

    “龙君龙君?”虬龙部统领白释手中拿着一卷情报,唤了黎渊几次也不见回应,只好加大声音,再叫了一声,“龙君!”

    黎渊回过神来,看到几名部下都以揶揄的神情看着自己,这几个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了,说起话来自然也更随心一点,柳巡叹道:“龙君又在想念小殿下啦!”

    白释忍笑道:“哎,只可怜我们几个孤家寡人,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啊!”

    黎渊抬起眼睛,漠然道:“装什么在室纯情?四海那些龙女蚌精,也没见你们少勾勾搭搭。”

    被上司毫不留情地掀了老底,几个统领脸上的神情都是一噎,黎渊将手中的案卷匆匆翻了几下,正要出言下令,面色却遽然一变,猛地攥住了手中的纸页。

    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了一股遥远的心悸,混合着痛苦与惊惧,朦胧传递到他的灵台间,亦让他一下呼吸急促,警觉地按住了心脏。

    菩提!

    自己怎么会感应到他的这种情绪?黎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他在龙宫中受了伤害或者惊吓

    不,他随即就推翻了自己的设想,龙宫中的仆役早就被他下了死命令,没有人敢动他,至于惊吓,菩提的胆子一向很大,龙宫中能有什么会吓到他?

    他又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着印记的位置,也依然在宫里,没有移动分毫莫非是做噩梦了?

    这几日,他都有仔细探查菩提的行踪,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是不是还在龙宫里待着,好在每次都可以感应到固定的地点,倒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的神情突然沉了下去。

    等等,不对劲。

    为什么会是固定的地点?

    难道以菩提的性子,会甘愿整天都待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吗?

    他急忙将神识倾注于刻印之上,应龙宫里的确有一个鲜明跳动的标记,可若要再向下深究一点,就会发现另一个踪迹隐蔽的印痕,与龙宫相隔十万八千里!

    他陡然起身,目光中跳跃着不可置信的怒火,于喉间发出一声愤怒如滚雷的低沉咆哮。

    好,很好。

    菩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沉寂数日的应龙宫骤然炸起雷霆万钧的巨响,黄龙盘旋的身影从云层上方探出,轰然降落在空旷宽广的迎客台上,溅起一片纷扬的晶尘!

    “龙君!是龙君回来了!”

    “小殿下不是还在闭关?”

    “别说了,快去觐见龙君!”

    宫殿内的侍女奴仆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着去迎接宫殿真正的主人。

    黎渊面寒如冰,王袍在翻滚间发出凛冽的,抽打空气的响声,他径直走向寝殿前方栽植的菩提木,在经过梓戎身旁的时候,他蓦地停下了步伐,阴冷地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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