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道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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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师弟,可算是找到你了,看师兄来救你!”远方飞来一朵青云,其上站着个十一二岁的美少年,其面带紫气,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如不仔细去看,还当是谁家漂亮的女儿呢。
美少年人还未到,便抛出一物,似渔网般展开,覆盖到易凡身上,霎时间天旋地转,周围的风刀阳火统统消失不见。
易凡似被重物压身,一下子跌落云端,重回混沌当中,痛觉一消,脑中却不复清明,浮浮沉沉下,易凡的身体渐渐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云端之上,美少年心有余悸道:“幸得老师神机妙算,方才及时赶到,救了师弟一命。不过此子也当真是老师口中的天纵之资,竟然这么快就达到了神由心生,三魂合一的境界。不错,不错,就如老师所说,继续打磨这块璞玉吧。”
考场数里外的一间客栈中,一名在房内盘腿打坐的老者猛然间睁开眼睛:“大康王朝向来尚武,排斥念力,我方才怎么会感应到有人出窍?嗯?好纯净的念力,看来这次远游要横生枝节了。”
老者身披一件青色道袍,立于客房窗口向外眺望,那件道袍后背上,两个鲜红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天极。”
第4章 子不曰()
夕阳西落,乡试结束的钟声准时响起,众考生纷纷离座而去,观其面容,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失望落魄,易凡伸了伸懒腰,随着人流出了贡院。
行至事先约好的枫树下,却不见易夫人的踪影,他心中一惊:“若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母亲怎会先行离去?”想到此,他匆匆忙赶回家中。
推开家门,只见母亲与绮梦斋老板任长兴交谈着,易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却听母亲皱着眉头说道:“凡儿,快过来,出大事了。”
易凡瞄了一眼立于任长兴身边的任绮梦,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
“乡试完毕了?可有几成把握中举?”任长兴抬眼望向易凡,肃声问道。
“如是中第一名解元,只有八成把握,但若只是中举,便有十成。”易凡音调不高,但是中气十足。
任绮梦听闻他那信心满满的语气,原本略显灰暗的眼神骤然一亮,轻摇了父亲肩膀几下。
任长兴与女儿对视一眼,欣慰道:“如此甚好,现在梦儿的幸福全系在你中不中举之上了。”
见易凡脸生疑惑,任长兴继续道:“那天你买书走后,城主之子来过绮梦斋。”
易凡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询问道:“薛良?当日我就心有不安,难道那薛胖子为难你们了吗?”
任长兴面有难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易夫人接过话道:“那薛良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带了重金为聘礼,上门提亲去了。”
易凡闻言立即怒形于色:“这薛胖子定是知道我与绮梦有婚约,所以才有此举动,任伯父,你可决不能答应啊。”
“哎!”任长兴无奈叹道:“我怎会不知那薛良的品行不端,但却抵不过他的蛮横霸道,需知在这襄城里,对其有所违背便是活也活不下去了。”
“那就是答应了他的提亲了?”易凡的心不断地下沉,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这时任绮梦突然哭诉道:“爹爹也是迫不得已,易凡你尽可放心,我是不会让那薛良得逞的。”
见心爱之人梨花带雨,易凡怎会不心软,当即安慰道:“绮梦你也不必如此伤心,只要我高中状元,向陛下禀明此事,想必定能还我等一个公道。”
“我们也是如此想的。”任长兴站起身来:“况且你我两家有婚约在前,不管说到哪里都是我们占理。”
易凡点了点头,透过房门望向贡院的方向,喃喃道:“只等那发榜之日了。”
……
乡试一般都在同年初冬发榜,时间还长,任长兴便以身体不适,需要女儿照顾为由将与薛良的婚事一拖再拖,这期间绮梦斋也停止了营业,房门紧闭。
这日,易凡翻开那本《陆德心经》,想着当日之梦,啧啧称奇道:“那梦境竟是如同现实般真实,倒也多亏了这本书,让我明白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略在扉页停留了片刻,他拿笔在“由心而发”四字之下画了一横,以示重要。
通读了几页,易凡这才发现这是一本道家修炼之书,开篇阐述了文应修念,武应修身的道理。
何为念,人之思想也,文人饱读诗书,道理通彻,最适合修炼念想之力。当念力达到一定程度时便可通晓阴阳,造化万物,此之谓一念万象生。
何为身,人之根本也,武人锻筋炼肉,体魄强大,最适合修炼本身之力。当身体强到一定程度时便可内生气机,力拔千钧,此之谓一力山河碎。
读到精彩处,易凡已是被深深吸引,自言自语道:“这本道门经典虽与儒家思想相悖,但也颇有意思,既然它说可以修得神通,我只有试过方知真假。”
修念力的第一个境界便是“三魂合一,神由心生”,通俗讲就是人有三魂七魄,锻炼它们便可增强念力。
这一境界达成的标准是将三魂合为一元神。三魂即胎光、爽灵、幽精,又称天地人三魂,它们单独也可出窍,但敌不过外部环境的侵蚀,片刻间便会魂飞魄散,所以将三魂之力合一,那元神就强的多,可以直接脱体生存。
人在无意识中最易出窍,可清醒时受大脑制约,将魂魄死死束缚在体内。《陆德心经》的出窍法门为自然之法,就是幻想自己与周遭自然融为一体,随心出窍。
易凡轻闭双眼,感受自然,很快便有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这也是归功于他日日用功苦读,心志专注,毫无杂念。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易凡的三魂随风而起,而后轻而易举地融合在一块,形成一个元神的雏形。
这元神与易凡长得一模一样,其口中念叨着:“这便成了?怎么会如此简单?”他有所不知,那《陆德心经》本就是道家极高深的圣典,而他又得前辈高人两次点化,方才有如此成就。
“凡哥,凡哥?”一小男孩尝试着从窗户爬进书房,却见易凡一动不动地呆坐于书桌前,不禁出声喊道。
易凡的元神将此看得真真切切,随即三魂归窍,睁开眼道:“虎生,怎么又从窗户爬入。”
生怕那小男孩摔着,易凡连忙扶着他落下地面,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骂道:“再不从正门进,我可要告诉你父母了。”
虎生撅了撅嘴,委屈地说:“我特来告诉你发榜了,却挨了训,真不划算。”
“恩?”易凡听后惊道:“此时还未到中秋,怎会如此之快,莫不是你在说谎。”
虎生立马急道:“本次乡试第一名出来的太早,朝廷特批提前放榜,你若不信,随我去看看便知。”
易凡与虎生来到贡院,此地早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墙壁上长长的榜单显得十分耀眼。
“当真是发榜了,为何无人前来家中报喜,难道没有中第一名?”易凡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挤进人群,向榜上看去。
“解元,薛良。”易凡念着榜单姓名,心中怒道:“怎么这不学无术之徒的文章也能得第一,真是乱弹琴!”
“亚元,李某。经魁,张某……”把榜单从头念到尾,唯独不见他易凡的名字。“我竟然落榜了?怎么可能!”重新念了一遍,还是找不到。
虎生在旁看着易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榜单,轻声劝道:“别念了,找不到就算了,无需如此在意的。”
“怎能不在意!”易凡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这张榜单寄托了他太多的希望,一朝破灭,便如天塌下来了一般。
“这不可能,我要看那薛良的文章!”联系起考前发生的种种,易凡猛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他不顾一切地冲进贡院,却被几名卫兵拦住。
“贡院重地不得擅闯!你想人头落地吗?”一名头领模样的卫兵大喝道。
“让我进去,我要确认清楚!”易凡热血上脑,竟是无视卫兵的阻拦也要硬闯此地。
“找死,将他就地正法!”卫兵头领冷冷下令,同时抽出腰间长刀。
“何人在外喧哗?”贡院内传出一声问话,随后一名考官模样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
说来也巧,这男子正是当时批改易凡考卷的荒字号副考官,只听易凡大喊道:“我是城南易家,易凡!要求观看解元考卷。”
“易凡?”副考官听之熟悉,心中暗想:“是那个神速考生?难道他没有中榜吗?”
“这是今年的考生,你们且放开,让他随我去看那卷子便是,这第一名的考卷早晚都要公布于众的。”副考官阻止了卫兵,带着易凡进入贡院。
展开解元卷子,其卷首上写着:“城东薛家,薛良。”副考官见此眉头微皱,继续往下看去:“民如水,官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是……”副考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前些日子突然听闻发榜提前,他便命人匆匆贴出榜单,还未来得及看那中榜考卷,今日一见,这解元卷子分明就是易凡所著。
“果真如此!我说那薛仁为何会保我参加乡试,原来是想要施展这狸猫换太子之计。”易凡义愤填膺,就想要去城主府与其理论。
副考官急忙将他拦住:“鲁莽啊,你此去定是有去无回,那薛仁在襄城说一不二,你怎么斗得过他。”
被这么一阻,易凡如遭当头棒喝,头脑清醒过来:“我也知这样不行,可我又该如何是好啊。我观大人您也是一位大公无私的好官,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副考官心中一紧,推脱道:“在下官小人微,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次不中还有下次,莫要一时冲动而毁了一生。”
易凡抿起嘴唇,感叹道:“我自然明白大人的道理,只是此次乡试牵扯众多,我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话一说罢,易凡对那副考官深鞠一躬,便转身离开贡院。
外面虎生焦急地等待着易凡,见他走出,匆忙大喊道:“凡哥,你没事吧。”
易凡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听闻叫喊也不答话。
虎生看他这番表情,安慰道:“不中也好,回来办个私塾,教我们这些孩童‘子曰’岂不更好。”
易凡习惯性地轻抚着虎生的圆脑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仰天道:“这一次,子不曰了。”
第5章 武夫一怒散元神()
回到家中,易凡思前想后还是认为应去找那薛仁理论,正所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他堂堂七尺男儿,前怕狼后怕虎,怎能成就大业。
“道理在我这边,据理力争,定要向那薛仁讨回一个公道。”想到这里,易凡精神一震,起身欲走。
“凡儿,你要到哪里?”正巧易夫人进入书房,见易凡像是出门的样子,张口问道。
“回母亲大人,孩儿有些私事,去去就回。”易凡随口编道,去城主府犯险之事可不能告诉母亲,省得她牵肠挂肚。
易夫人皱起眉头,伸手拦住易凡,厉喝道:“你不准去!”
易凡吓了一跳,母亲很少训斥于他,怎么今日却发如此大的脾气?
见门口处一个小圆脑袋一闪而过,易凡低声怒道:“原来是虎生这个小子在胡言乱语,看我不找时间收拾他。”
“你这舞象之年的大人,怎得要与那孩童一般见识,况且虎生他也是关心你,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易夫人脸色一冷,严肃道。
见易凡沉默不语,易夫人继续说:“落榜就落榜,三年后再考便是,何必失魂落魄。至于绮梦那边,我会亲自去任家解释,再想办法就行了。”
“母亲大人想得如此简单。”易凡摇了摇头:“您有所不知,这解元本应是我囊中之物,却被那薛良冒名顶替,天下就没有这么不公的道理,我这是要去找他们理论一番。”
“什么?竟有此事,这薛家真是欺人太甚,有你爹之事还不够,连他的儿子也要迫害!”易夫人怒形于色,忽见易凡面生疑惑,急忙捂嘴不语。
易凡何等聪明,一听便知其中深意,急忙追问道:“我父亲当年之事也与那薛家有关?母亲大人,您还想瞒我多久?”
“哎——”易夫人眼中渐有泪花滚动,见儿子神情坚定,便哽咽叙来:“当年那薛仁与你爹是同年,你爹连中三元,而他则是紧追其后之人。兴许是嫉妒你爹的才华,在那殿前召见之时,高中榜眼的他竟是向陛下举报你爹藏有夹带。”
听到此处,易凡忍不住道:“科考例检严格非凡,夹带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带入考场,哼!定是那薛仁污蔑我父亲。”
“我自然也是不信,却怎料你爹胳膊上竟真有细密文字,陛下可不管其中是否有误会,既然证据确凿,当场就将你爹打入天牢。期间我前去探视时,只听你爹说那文字是一夜之间印刻上去的,而且怎么洗也洗不掉。”
“有这等怪事?”易凡虽经历过出窍,但还是被这种奇事所惊,略一思索,轻声道:“这世界上奇人异事众多,他薛仁想要陷害父亲,自然是有办法的。”
“哎,可是那薛仁举报有功,被陛下钦赐为状元,自此平步青云,来这襄城作威作福,我们孤儿寡母,如何与他相斗,若不是易家祖上的地产不能有失,我早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易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唉声叹气道。
“如此一说,那薛仁就是间接害死了我父亲之人,如今又要耍此手段害我,真可谓仇上加仇。哼!此仇不报,我易凡枉为人子!”易凡明白了前因后果,更是愤怒至极。
易夫人见他这幅摸样,将其拉住道:“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斗不过薛家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只有通过科考出人头地,才有复仇之力。此事就此罢了,你若再敢提报仇之事,我便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看着母亲坚决的双眼,易凡很快败下阵来:“孩儿明白了,自当谨遵母亲大人之命。”
易夫人走后,易凡坐于书桌旁,思考良久,他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