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城难入-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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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文上前两步抓住沈妍的手,沉痛地说:“小妍,你别吓我呀!”
“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沈妍的声音细不可闻,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他刚刚给我打点话了。”
这时陆继儒终于想起星期二晚上他送沈妍回学校,她下车之后接来一个沛然的电话。他知道她当时介于他在场所以没讲几句就挂了。
也就是说沛然就是在打完电话之后就出事了。
“我要去看看他。”沈妍边说边挣扎着想起身。奇怪地是她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陆继儒只好扶着她站起来。
他一直陪着她走进一道大门再经过一道小门才来到病房的门口。隔着玻璃,他第三次看到了静静地躺在里面的沈沛然。
沈妍趴在玻璃上,死死地盯着里面,她不相信躺在床上的那个就是那个以前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的弟弟。
她摇了摇头,拼命地眨着眼睛往里面看,这时病床尾部那里挂着一张信息卡,上面“沈沛然”三个字赫然入目。
沈妍突然感觉无法呼吸了,喉咙发哽,眼眶发涨,泪水也决堤了。
陆继儒是第三次看见沈妍哭了。
和上两次不一样,现在她无声地抽噎着,两个肩膀却激烈地伏动着。他双手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心里发誓:丫丫,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无论何时何地!
他不断得抚着沈妍的背,给她安慰,又将下巴顶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掠过她的乌发。
沈妍没有任何抵触,只是趴在陆继儒的怀里像个婴儿般无所顾忌的哭着,她的眼泪将他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
这时沈富文吸着鼻子走进来了。他看着里面静静地躺着的儿子,心里悔恨得巴不得将自己和妻子的双手剁掉。
沈妍的抽噎放缓了,她从陆继儒的怀中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叔叔,最后才艰难转过身。她伸手去拉住沈富文的手,眼泪却再一次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抽噎着问道:
“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沈富文抬眼看了看陆继儒,咬了咬嘴唇。
陆继儒见状,他无声的把扶住沈妍的手松开,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沈富文一直看着陆继儒走出那道小门才转过身来,他看着侄女,神情愧疚。
“到底怎么回事?”沈妍不耐烦地再问了一遍。
沈富文一下子抓住侄女的手,像个犯了错之后请求大人原谅的孩子那样,怯怯地说:
“小妍,你听我说,其实我也不想那样。”
“那样了?”沈妍的神情有点厌恶看着叔叔。
沈富文看了一眼沈妍之后又底下眼帘,怯怯地说:“其实,那天沛然本该在学校的。可是因为、因为……”沈富文又看了一眼沈妍,却说不下去了。
“你快说呀!”沈妍低吼着。
沈富文本来就心虚,沈妍这声低吼就把他给震住了,他抬起眼看了眼侄女之后又底下眼帘了,弱弱地说:
“因为,那天我打了你婶婶,沛然才回家了看望你婶婶,可当天晚上我们又吵起来了。沛然劝了没劝住,他一气之下就跑出去了。没多久就、”沈富文抹了一把鼻涕之后才说,“就出事了。可是,可是司机跑了,现在还没抓到。”
032狗血的真相()
沈妍一听叔叔的这番话,整颗心像是被什么魔法吸进去了似的,一点一点在收缩。
她现在细细回想着,才发现弟弟当时听似欢喜的语气里其实充斥着无奈和哀伤,而她自己当时只是为了避开陆继儒而没有去留意。
她懊恼地揪住头发,心想:如果当时我和弟弟多说几句话的话,他应该就能避开那辆该死的车。
沈妍吐了口气之后问“
“你们为什么又打架了呀?”
她现在还没意思到找肇事司机的事,只是恨叔叔他们的那种活着的方式。
沈富文不敢直视沈妍,他只是盯着地板吃吃地说:
“是因为、因为我和你婶婶都是在中秋节前,打牌输、输了点钱,”
他抬头看了一眼侄女,他满眼的惶恐与悔恨,
“眼看就过节了,可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你婶婶让我去找人借,可我实在是想不到找谁借了,她就骂我窝囊废,后来就动手打起来了。”
沈妍极力压制着怒火,恨恨地看着叔叔,说:
“那你为什不告诉我呀?”
沈富文无奈地看着侄女说:
“我那好意思告诉你呀!原来你和苗宇光还有那、”他怯怯地看着了沈妍一眼,“那种关系的时候,你婶婶还经常偷偷地去找他要点来救济一下,现在你和苗家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沈富文说着又低下头去,两只手无措地在衣角上揉来揉去,
“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沈妍一听,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她大声地吼起来:
“你们以前经常去找苗宇光要钱?”
沈富文头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位医护人员走过来警告他们,不要在这里嚷嚷。
沈妍只好收住怒气,转而恨恨地低声问:“你们一般找他要多少钱?”
沈富文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侄女,满脸不好意思地说:“少的时候几千,多的时候上万。”
“你们呀!”沈妍快要炸肺了,她恨恨地指着叔叔,然后转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过了一会,沈富文看见沈妍似乎平复了许多,他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怯怯地问:
“小妍,我听说,是有人出了一百万从、从苗宇光的手上买了那张……”
“你听谁说的呀?”沈妍一听那一百万更火了,没有好气地低吼着问。
沈富文眨了眨眼,似乎是要将天大的秘密告诉沈妍般,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对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
“我是听苗严武说的。”
沈妍一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叔叔,她用五指梳将头发往后一梳无奈地笑了笑,最后才问:
“苗严武是谁、他是从哪里听来的、他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呀?”
她像放炮般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富文赶紧为自己澄清,他看着侄女似乎火气消减了不少,淡定的说:
“苗严武是苗宇光的堂弟。他说他是苗宇光亲口告诉他的。”
沈富文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苗宇光说,那个人在医院里当场就打了一百万到他的卡里,可他后来又把那一百万还给那个人了,条件是要那个人把你弄去香港上大学,要不以香港那些大学的规定,南华大学怎么可能单单临时来泉海扩招,而且你们一中几乎没有人能面试上。”
“……”沈妍瞪着眼睛看着叔叔,脑海闪过那次在医院看到陆继儒把苗宇光叫到草坪上的情景。
“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沈富文还在为自己保守这个秘密而自豪。
“那么,你是怎么认识苗严武的呀?”沈妍冷冷地问。
“我、我是有一次是在没办法了,想去找苗宇光周转点钱,”
沈富文又怯生生地看了侄女一眼,
“那天,恰好苗宇光不在家,却在他家门口碰到苗严武。我一说我是你叔叔,他就知道知道我去找苗宇光做什么了,所以他就告诉我这些了。”
沈富文又低下头,低声委屈地说:“他还警告我,以后不要去找苗宇光借钱了。”
“……”沈妍彻底无语了,她现在明白那个苗宇光的堂弟苗严武说的是没错的了。她现在非常冷静,开始慢慢地消化这些问题,也验证了心底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
陆继儒出一百万从苗宇光的手上买断那张纸,后来苗宇光相当于也出了一百万,让陆继儒把她弄去香港上学。
难怪南华大学今年破例不需要在网上申请,只要在现场报名就能面试。
她又想起那次在情侣上碰到陆继儒,他说他的同学是南华大学的面试官,而且是在和他入住同一家酒店。这么想来,刘敏书说他是面试官就说得通了……
沈富文看着沈妍不说话,以为是她默认了。他又不满地发着牢骚: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呀?他既然能出得起一百万给苗家,他为什么不接济一下我们呀!”
“……”
沈富文单手叉在要上不满地说:“要不是他搅和,你这时已经和苗宇光成亲了。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紧张,那么沛然他也不会出事。”
说到最后沈富文还难过地擦起泪水来。
“还有呢!”沉妍知道叔叔还有话没说。
沉富文瘪了瘪嘴,看了一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的侄女,小声地说:
“后来我亲自去找苗宇光,他才如实告诉我了。他还说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沈妍现在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面前这个将近年满五十的男人了。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傻乎乎地相信苗宇光有了女朋友endy才解除那纸婚约,如果不是自己真的相信南华大学几年破例招生,如果不是自己相信凭那627分的确可以去香港上大学,那么这时她应该已是苗家的少奶奶了。
那么这个叔叔或婶婶就能光明正大地找苗宇光周转点钱了,那么沛然就不会无故往家里跑,他也不需要去打那通该死的电话,那么他现在就不会躺在冷冰冰的病房了!
沈妍突然觉得有无数双只有白骨的手向自己伸过来,她“啊!”地惊叫了一声,一甩手往那道小门跑去,拉开那道铁门跑上那条长长的走廊,她连电梯都不坐,直接往楼梯跑下去了。
走廊上的陆继儒,柯沐阳和杜妙清看到沈妍拼命地外跑都怔住了。
只有孔慧芳明白,以沈妍的个性,肯定是听到了沈富文这些天一直念念叨叨的事了才会有这种反应的。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沈妍背影。
陆继儒也赶紧跟上去,可是刚好有一位病人从隔壁的ICU病房转出普通病房,那张长长的移动病床和医护人员还有家属都将走廊堵得满满当当的。他只是看着沈妍越来越远的身影干着急。
此时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世界宛如黑夜,狂风大作,大风卷着初秋的落叶翻滚而去。
沈妍跑出住院大楼,跑过那个停车场,跑出医院的正大门,拐上左手边的那条康宁大道,一直拼命地跑……
陆继儒好不容易等到那一堆人走进电梯,他也不坐电梯了,而是沿着楼梯跑下五楼。
可是当他跑出医院大门口时已经不见沈妍的身影了。他只好转身向右边的健民大道跑去……
此时,一道闪电将大地照耀无比明亮,可瞬间世界又陷入黑暗中,紧接着一声霹雳迎头而下,随之而来就是豆大的雨点。
陆继儒被这霹雳震得耳朵生疼,脸也被雨点打的发麻。他已经不顾一切了,扯开嗓子喊起来:
“沈妍,小妍,丫丫”
一遍、两遍、三遍……
他全身已经湿透,跑过两个巴士站之后,他发现街上的人们已经跑到能避雨的地方躲起来了,雨帘中已经没有看见任何身影。他把那些挤在一起避雨的人们都扫了个遍,并没有沈妍的身影,他沮丧地站在雨里,最后只好往回跑。
陆继儒跑回医院的住院大楼时,看见柯沐阳和杜妙清已经在那里焦急等着了。他明知道不能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他还是焦急地问了一句:
“看到她回来了吗?”
柯沐阳和杜妙清看着浑身湿透的陆继儒,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警车从医院大门口开进来,一直开到住院大楼门口的停车区。
警车刚刚停下,却从车上下了一个身穿便装的男子,男子一直往门口跑过来。
陆继儒这时才发现是杜予腾,此刻精干帅气的他和一个月前的那个颓废的黑网吧老板判若两人。
“怎么回事?沈妍她人呢?”杜予腾还没站住脚就发话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继儒,只见他浑身湿透,身上的肌肉线条透过湿嗒嗒地贴在身上的衬衫若隐若现,而且他的眼眸中充斥敌意。
而陆继儒看着杜予腾那火急火燎的神情,心里也很不舒服。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杜妙清简单地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杜予腾听完妹妹的讲述之后转头看着陆继儒,冷冷地问: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跑去健民路那边找过来,并没有发现沈妍她人是吗?”
陆继儒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可也只好点了点头。他的潜意识里告诫他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了。
杜予腾看着陆继儒点头之后,立即拿出手机拨出去,而且他转身避开了陆继儒他们。
陆继儒看着杜予腾硬朗的背影,他突然想如果女孩子看着这种背影会是什么感觉?
他不由得将本来就挺拔的腰身挺得更直了。
此刻五楼的ICU病房去的走廊上,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沈富文和孔慧芳夫妻俩。
几分钟之后,杜予腾的手机响起来,他赶紧接起电话,可听着听着眉头却慢慢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033我恨你()
挂掉电话之后,杜予腾转过身来看着陆继儒,冷冷地说:
“从目前能查到监控录像上看到,沈妍已经跑到和康宁相交的文华路上了,但是那里是个监控盲区,而且那里还有几条小路。”
他又转头看着柯沐阳说:“这样吧,你先送陆先生去换身衣服,我开车去那边找找,到时我会把结果告诉你们。”
柯沐阳并不表态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老同学陆继儒,只见这堂堂地丰银瑞联的CEO已经眼冒火花了。
“我不需要换衣服,”陆继儒冷冷地说,“我和柯沐阳一台车,”他又转头看着杜妙清,“杜小姐,不好意思,你去坐‘他’的车吧!”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安排别人。
陆继儒说完直接走向停车场。
柯沐阳见状给了杜予腾和杜妙清一个抱歉的眼神之后,也跟上去了。
坐上那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之后,陆继儒愤愤地说:
“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