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魔王有个交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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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蔓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去,院中已没有了薛砚的身影。
虽然皓荣、冉松保护不力,但依蔓还是在南宫逸不赞同的目光下坚持让他们两个继续护卫。
阡容泽道:“孤也想听关于妖族之事,蔓蔓就拜托给你们了。”
“是。”冉松拱手道。
依蔓、皓荣、冉松踏上了前往樟河的路,行了一会,薛砚才提着几个油纸包匆匆赶来。
他给三人一人分了一个烧饼,满脸兴奋地对依蔓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特别好吃的那家!”
“所以你忽然消失,就是去买烧饼了?”
“可不,”薛砚说,“都到了饭点,我饿死了,那个镇长肯定要哭,我可懒得听。”
其实镇长并没有哭。
依蔓没说出来。
她咬了一口烧饼,只觉唇齿留香。
皓荣几口啃完烧饼,大呼不够吃,看到薛砚手中空空如也之后又凑到走在最后的冉松旁边试图夺食。
依蔓心事重重地望着前路,忽然叹息了一声。
薛砚小声问她:“你有感想?”
“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依蔓说。
她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
也许是因为看见了向来温柔的慕容姐和南宫大哥对于妖族和人族截然不同的态度?
也许是因为目睹了梨萝和封源的死亡?
明明这结果是对的,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因得。
可依蔓还是不由得想了很多。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把自己和人族划开了界限,站在云翼妖族的立场,觉得杀多少人族都不为过?
会不会有一天,她熟悉的人都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昔日亲朋好友转眼成为死敌?
其实,已经是死敌了。
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不可能在人族待下去。也不可能去往她毫无归属感的云翼族中。
第112章 月夜的血痕()
晋o江o独o家o发o表此时正是深冬;山中的妖兽都蛰伏起来,她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任何太大的危险。
当然;这也是她仔细研究后选择冬天前来未行山脉的重要原因。
因为畏寒;依蔓向来不喜欢冬天。
但是直到来到未行山脉,她才发现以前难以忍受的晖州冬季比起这里冬天的严寒,简直堪称温和。
从出遥山关的时候起;这里的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落下的雪不等融化就都凝实到了地表和树枝上,每下一场雪就积累一层。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凝水系的;这种反复的降雪必定会使她一路行来都十分艰难。
依蔓本以为最大的困难应该是高山上的冬天太过寒冷;结果因为薛砚送她的那块石头所带来的暖意;她特地准备的高品炎炽灵石都毫无用武之地。
她想;下次见到薛砚一定要问他这个石头取暖的原理是什么。
入山之前;她做好了准备,带足了干粮等必需品;还高价向一个自称对未行山脉非常熟悉的祈星村民买了一份地图。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村民似乎是个骗子。
依蔓看了看地图中标着的溪流;又看了一眼面前覆满白雪的山坡,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这个地图确实没什么用。
她从行囊中拿出毛笔;第无数次开始修改这份已经面目全非的地图。
入山以来,她的干粮已经消耗了接近一半;未行山脉的大部分容易行走的区域也已经走遍;如果明天还是找不到线索;就只能原路返回,再做打算。
依蔓把地图卷好,再次闭目凝神,试图感受法术的波动。
与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一丝法术波动都没有。
她渐渐地也开始像许多来过未行山脉的旅人一样怀疑,所谓的“祈星”是否从来就是虚构的。
忽然,“吱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依蔓连忙做出防御的姿势,却只见一个小东西飞速闪过,踩断了一根低矮的树枝。
似乎是一个白色的毛团,和雪的颜色很相像。
她松了口气,刚准备继续前进,忽然有了一丝违和感。
哪里不对——
依蔓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那颗树刚刚好像不是在那个位置难道的记错了?
这些覆着冰雪的树看起来确实都长得差不多,所以依蔓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
虽然如此,她还是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稍微离那棵位置不太对的树远了点。
——但是,身后,为什么又有棵树?
明明她刚刚是从这里走过来的
确认了树的位置不对,她反而镇定下来。
她从包裹里拿出一颗清辉法系的灵石,谨慎地蹲下身,想在雪地上做一个简单的标记。
然而刹那间,异变陡生!
依蔓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天空中,银月黯淡,繁星闪耀。
刚刚还是正午,现在已经深夜。
“移星与换月,未行曾掩踪。”
依蔓忽然明白了那句她曾在祈星村听过的童谣。
似乎就在日夜变化的一刹,地形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刚刚还处于山岭之中,现在她附近地形却异常平坦。
刚刚被放在地上的清辉灵石此刻已经黯淡无光,好像所有的灵力都消失了一般。
依蔓将灵石收进包裹中,起身对着静谧的空气喊道:“祈星大人?”
没有回音。
唯有南风携霜雪吹过树林,簌簌作响。
她没敢移动位置,先凝起透明的水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才仔细地观察起四周的景象。
远处近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树木披挂霜雪,枝桠繁多,除了地势平坦太过,其他和她连日以来来在未行山脉所见的夜景并没有太多不同。
就在她观察四周的当口,又有一棵树悄然移动了位置。
依蔓不敢大意,凝神感受了一番法术波动。
半晌,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
赤暮村那个结界传来的法术波动仅仅是压迫力强大,但至少还能抽丝剥茧地分析出一些东西,所以虽然本能告诉她危险,但理智让依蔓并不是非常害怕。
而现在未行山的这个林子,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因为,明明只有非常强大的法术才能构造这一切,但周围没有法术波动。一丝都没有。
她勉强按捺住惊慌,定了定神,仔细思考起来。
这应该是某种大型的法阵,所以不可能没有法术波动的,难道是用了她不知道的方法隐藏起来了?
她确实从来没听说过法术波动还有隐藏的可能。
看来这个设下法阵之人,法术必定高深无比。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脚旁忽然有什么东西迅速拔地而起。
依蔓下意识避过,然而她凝起的水盾已经被击碎,一边的衣袖也轻易被划破,露出了填充在其中的棉絮。
她看向那个东西,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棵光秃秃的树,挺直的树干如刀锋一般尖利。
如果不是她避开了,可能会被捅个对穿。
很显然,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她必须快点走出这个诡异的林子。
依蔓不敢再用清辉的灵石,换了一块苍巍的扔到那颗树旁边,随便挑了个方向快步走起来。
横生的枝桠如同箭矢,射向这个误入林中的旅人。
依蔓不敢再用水盾,怕法力耗空,只是徒劳地奔跑着。
幸好,那些树总是在她跑过去之后才露出危险而凶恶的爪牙。
依蔓跑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冷。
她握向那块被她做成吊坠挂在胸前的黑色石头,才发觉其上的温度已经完全消失。
而现在,已经来不及停下来在自己的衣服上画一个炎炽法阵了。
只能不停地往前跑。
白雪之中,她渐渐迷失了方向。
寒意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依蔓停下来喘了口气,捏碎了一块炎炽灵石,这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她停下来的那一刻,有又一根枝桠朝着她的心口直刺而来,她连忙向旁边一闪,这才险险避过。
然而这一闪让她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
依蔓用手撑住冰冷的地面,刚想站起来,又不得不狼狈地打了个滚才避开了下一根树枝。
这样不行的,她想。
就算她不被冻死,体力也迟早会被耗空,到时候也是只能等死。
这个林子难道只有杀机毫无生还可能吗
明明在记录中,几乎所有来过未行山脉的旅人,无论法术如何,最终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所以她才敢赌一把,独自前来。
这种杀机太强的法阵,不应该出现的。
依蔓避过了又一根树枝,依然没能站起来。
如果她是炎炽法系的,至少能烧树,如果是风间的,至少能浮在半空不至于这么狼狈。
但是,凝水
她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
不,不对。
凝水明明应该是这种气候下最有利的法系。
现下,她的身下是层层的冰雪,可以直接开出一块空间让她置身于其中。
依蔓召起凝水之力,坚实的冰雪慢慢朝她敞开了怀抱。
可惜,这种法术需要的法力本来就很多,而她还得小心避开树枝,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施法。
只差最后一点了,可法力已经几乎耗空。
她咬着牙,想强行透支法力,却忽然感受到剧烈的头疼。
依蔓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钻心的痛中移开,又躲避了一根树枝,但黑暗还是渐渐侵袭了她的意识。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用很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依蔓,依蔓。别睡了。”
这是在家里吗?
母亲居然亲自喊她起床吗?
她开心极了,在梦中露出一个微笑,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并没有那个华贵威严的妇人,只有一个黑发的少女正低头看着她。
依蔓的注意力立刻被少女的那双眼睛吸引。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眸。
过分浅而显得迷蒙的黄色,就像暗夜之中遥远的星光。
依蔓撑着雪坐起,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疲惫。
不过此时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冷。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向了胸前。
果然,那块石头又变热了。
少女一直面带某种捉摸不透的笑意打量着她,也不说话。
依蔓看向少女,这才发现少女只穿了一身白底黑边的单衣,并没有多余的装饰。那敞开的领口和暴露在外的手臂都使这一身打扮在寒夜的雪林中无比违和。
少女身背银色的长弓,此刻正赤脚踩在一根树枝上,背后便是繁星闪烁的夜空。
“哟,我看到了什么?”少女忽然歪了一下头,饶有兴致地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左眼角边的皮肤忽然浮起了浅黄色的繁复纹路。
依蔓知道什么种族的皮肤上才会出现这种带着法力的纹路。
这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妖。
邻桌的妇人见她一直往阜清关的方向看,便问道:“这位姑娘,你也是要从这边去裕鸢州?”
“是,”依蔓答道,“您也要过关?”
第113章 利爪与翅膀()
晋o江o独o家o发o表依蔓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经历过什么入城的考验,所以对于这些冷嘲热讽也无法反驳。
她只是愈发沉默起来;为了避开自己使用法术时周围的哄笑,甚至鼓起勇气向向母亲申请以后在自己房中练习法术。
她的养母——阡灵城主宋月霓——还是如往常一般不苟言笑;并未多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这位在逐翼之战中力挽狂澜而今身居最高位的人族英雄从来都有许多事务要处理,百忙之中见了依蔓一会;又匆匆出门了。
依蔓当时只觉得委屈极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吸吸鼻子回了房间。
她沉心于学习;努力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弱。
渐渐地;凝水城的人提到她时更多的是惋惜。
“城主府的大小姐若是法术天赋高一点;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惜可惜”
而很久之后她才发觉;从母亲点头应允的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听过那些刺耳的嘲笑声。
虽然再也没有被当面嘲笑,但依蔓的习惯已经养成,大部分时间还是独自在房里练习法术的。
她房里有一面巨大的水镜;是她用来纠正自己施法姿势的。
有一次;她照常在镜子面前练习法术;忍不住用了一招自己在书本中看到的法术。
这个法术直接抽空了她大半的法力,但依蔓已无心再像平常一样思考自己施法时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脖颈右侧的皮肤上面有流转着浅蓝光芒的繁复纹路。
天崩地裂。
任她再怎么努力擦拭;也抹消不去这属于妖族的痕迹。
那像云一样的纹路;好像执着地要提醒她属于自己的身份。
依蔓提心吊胆了半个时辰;那纹路才在她法力回复之后慢慢隐去。
阡灵城主府无人看出依蔓的变化。
他们只道是大小姐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渐渐沉稳理智起来;对法术的控制愈发精准了。
没人知道,依蔓再也不敢踏入雷池一步。
她的法术一直掌控得很好,每一次在外人面前用的法术都私下试验过,保证不会引发自己的妖纹。
看来是因为在幻境中的战斗消耗了自己的法力,而刚刚那个巨大的冰锤自己又从来没有凝过,所以纹路才会显现出来。
依蔓勉强放下了心,转身就去扯宫殿中悬挂的帷幔,可扯了两把也没扯动。
她又凝出一把冰做的匕首,对这层层叠叠极有美感的帷幔毫无怜惜之意,大刀阔斧地划下一大块,裹在自己身上,务必保证自己的脖子没有露出一分一毫。
所以当薛砚醒来看到依蔓的时候,立刻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依大小姐?这个季节你都冷?”
依蔓正窝在阡容泽坐过的椅子上,裹着厚厚的布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