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魔王有个交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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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村中间的时候,她稍微停了停脚步。
几个月前在这里画过的法阵居然还在,周围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法阵涂鸦。
似乎是那些孩子们的杰作。
只可惜现在快要到日落时分,村民们应是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她看了一会,只分辨出其中一个画得随意而散漫的应该是她以前教给薛砚的炎暖阵,其余的比起正常的法阵团,更像是各种不规则图形的组合。
估计是随便画的。
她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上一次来赤暮村的后山,似乎也是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是为了找同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照在被火焚烧过的小径上,她一步步走着,却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依蔓回过头。
薛砚站在她身后,咧嘴朝她笑。
“太好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在。”
依蔓见他神色一如往常,便放松了下来:“你说南宫大哥?他人很好的。”
“完全看不出来,”薛砚撇嘴,很随意地靠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不说这个,你是来找我的?”
“嗯,”依蔓说,“你知道我会来后山?”
“这我哪能知道,”薛砚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我就是来找我娘的,所以很巧啊。”
“确实很巧,”她点头,又问,“你把玉牌送到郡城之后,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虽然她面色如常,但分明是极为关切。
薛砚一抬下巴:“我这么厉害,谁敢难为我?”
“哦?”依蔓表示很怀疑。
“完全不用担心,”他豪气地一挥手,“再说了,有依大小姐的玉牌在,那些郡里的谁敢难为我?”
依蔓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阡羽城的呢?”
薛砚颇为自得:“炎炽城的那群家伙强烈要求我加入,老子咳,我是这种召之即来的人吗?”
“”
“不是我说啊,阡羽城的人法术天赋也就一般般嘛,为什么传得神乎其神的样子。”
依蔓扶额:“那是你法术天赋太强了”
薛砚摊手:“所以我说的也没错。”
“对了,这块石头,”依蔓把薛砚送给她的石头从衣襟里拿了出来,“为什么功效这么强?”
“你还做了个吊坠?”
依蔓点头:“嗯,不然不好带。这个到底是什么原理?我想研究一下。”
“这个不能说,”他说,“这可是家传独门秘方。”
“不愧是独门秘方,我去年冬天基本上再也没感觉冷了。”依蔓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扬起笑容:“那必须,还有别的事想问吗?”
薛砚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既无暴躁,也毫无阴霾,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依蔓把石头收进怀里,盯着他的眼睛说:“没有了,你先去看你娘吧,我还有点事。”
薛砚没动弹:我送你下山吧,天都快黑了,那个什么阡灵卫大人不担心你吗?”
依蔓说:“也可以,你先让我看看你身后”
少年的脸色瞬间阴沉。
“被你看出来了。”
他让了两步,而身后那原本完好无损的树干已经出现了焦黑。
那是炎炽之力烧灼的痕迹,触目惊心。
依蔓饮下一口茶,舒了口气。
茶质虽粗劣,但别有一番淳朴滋味。
第99章 阡羽的急信()
晋o江o独o家o发o表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孙尧!我迟早有一天要!”
想必那个长孙就是郡守的名字了。
依蔓摇摇头,在心里低叹一声;抬眸望去。
目之所及只有干枯的土地和陈旧的民居。
风从遥远的山岭携寒意而来;穿过无形的结界,擦过破旧的土墙;掠过绝望的人群;发出呜咽的声音。
离她最近的那棵老树似乎已经枯死多年;干朽的树枝在风中不堪重负地摇摆着,似乎随时会被折断。
在正午的阳光下,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抬起脚步往人群外走去。
村民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大部分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偶有一两个用悲恸的目光注视她一会,又沉默地移开。
只有薛砚追上了她。
“你要去哪!”
依蔓一边和他并肩走一边说:“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么巧;那些郡城的法师今天来加强这个结界。”
“我不管他们为什么今天来!”薛砚根本无法冷静;“我只要知道是他们干的就行!”
他怒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只恨我一人之力无法撼动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但是;总有一天”
“位高权重?”她忽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奇异的腔调说,“就算恨;你也应该去恨某些——只顾私欲胆大包天之人!”
“什么!”他瞪着她。
她不再言语;冷着脸加快速度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依蔓忽然发现薛砚并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瞧了一眼,只见那个黑发少年抿着嘴站在原地,捏紧拳头浑身发抖。他分明是怒火攻心,整个人看上去都无比暴戾,她却总感觉他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她不禁放柔了音调。
“你跟我来。现在,说不定还能碰得上。”
少年闷闷地问:“碰得上谁?那些法师吗?”
“村长。”
他们在村口扑了个空,一无所获。
村长家房门紧闭,依蔓站在门前思虑良久,终于决定还是不要贸然闯进去,便拉着薛砚准备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他们就看见了熟悉的羸弱身影。
晏初阳从结界外慢慢踱步进来,似乎这个结界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他穿得很厚,整张脸都陷入了领口的褐色皮毛中。那厚厚的毛把他的脸色衬得更为苍白。
他轻声问:“你是来找我的?”
这语气明明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低柔了,依蔓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薛砚身上。
“何必如此,”晏初阳说,“我又不能拿你们如何,毕竟依姑娘也知道,我的法力比起阿砚的,不值一提。”
依蔓道:“我一直相信,智慧比法力重要得多。否则,人族是如何在苍灵立足的?”
薛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摇摆,终于还是上前一步,把依蔓护在了身后。
晏初阳漠然道:“阿砚,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用这种眼光看我?”
“她好像有点怕你,”薛砚还在状况之外,“初阳,你刚刚为什么不来?”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晏初阳说,“从小法术天赋就强得过分,全村人都喜欢你,一天到晚脑子傻乎乎的,无忧无虑天真得可怕,根本不用担心各种事情哪像我”
薛砚完全没听懂:“你说谁傻呢!”
晏初阳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生下来,法术就弱得可怕,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就只能当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你说是吧,依姑娘?”
依蔓从薛砚身后走出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可就错怪我了,”晏初阳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说道,“我可懒得出那么远的门去告什么密。根本无需我做什么,那些不想这个结界被击破的人就急急忙忙去了郡城。”
他忽然勾唇一笑:“那些法力低的人,只有在这个结界包裹之下的赤暮村,才能获得‘人上人’的感觉。愚蠢至极。”
薛砚这次听懂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不敢置信道:“大叔他们怎么会”
而依蔓依然没有放下怀疑:“但是,你在这件事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我还是存疑。”
“依姑娘不必管我在做什么,”晏初阳说,“你只要知道,这个村子其实并不欢迎你,也并不需要阿砚费尽心思破结界。管好自己就行。”
“那我之前教孩子们法术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来,而且还学得那么认真?你说你法术天赋弱,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你是如何”
晏初阳打断了她:“太聪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要装糊涂的。”
他迈着并不稳当的步伐,慢慢和依蔓擦肩而过。
“我还是很想多学一点的,实在可惜。”
他轻声的话语散在风中。
身后,村长家的门打开又关上,发出吱呀的响声。薛砚垂着头,梳到脑后的刘海又垂到额前,让他整个人都阴郁下来。
他自言自语:“我以为他们都希望这个结界能打破为什么为什么!”
依蔓没敢感应周围的炎炽力量波动,怕再感受到村外结界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平静还是愤怒。
“可笑之极!”薛砚忽然说。
他低着头,说话却还是一如往常坚定不移,似乎刚刚的动摇只是假象。
“我不会放弃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自己劝自己一样:“我不会放弃的。绝不。”
“不会放弃?”依蔓说,“那你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办。”
薛砚似乎被踩到了痛脚:“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哈,事不关己是吧!对,我是不知道怎么办!那又怎么样?”
“看着我。”她说。
少女穿着一身浅红的袄子,蓝色的长发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
无论怎么看,和赤暮村的景色都显得格格不入。
她比他矮一点,因此是微微仰着头的。
之前还苍白着的脸现在已经恢复了血色,此时的表情满是忧虑与关怀。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他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不应该朝你发火。我们再好好想想别的办法吧。”
“人心难测,”她说,“果然,我太渺小了,所有的费心布置,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不堪一击。”
他使劲摇头:“你不要这样说!至少他们感到了结界可能被击破的威胁,也不算太失败。”
“嗯。”她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不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慢慢往村中间走去。
增幅法阵处,村民们的情绪已经稍微平静了点,见两人走来,便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
薛砚在人群外站定,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依蔓,才转头对村民说道:“这次虽然又没有成功,但是下次”
忽然有人尖叫:“都怪你!”
薛砚的话语猝不及防被打断,他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民们纷纷埋怨起来。
几个孩子弱弱地想为他们辩解,薛砚的大娘好像也在为他说话,但这些话音显得微不足道,很快便淹没在无数的喊叫中。
“要不是你用的这什么鬼方法,这个结界会忽然被加强?”
“本来也许再过几年它就自己没了,现在倒好,我们再也不可能出去了!”
“就是!就是!”
“还有那个女的,平白无故选这么个时间点,肯定不怀好意!”
“赤暮不欢迎你!滚出去!”
薛砚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勉强压抑住想要爆炸的炎炽之火,拉着依蔓转身就想走。
依蔓却使了几分力,没有被轻易拉动。她朝他摇摇头:“我有话要说。”
薛砚勉强按捺住情绪,抱臂等在原地。
依蔓昂起头,朗声说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诚心诚意为你们考虑的人吗?他自己根本不必在意结界,完全只是想给你们帮忙。你们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做任何努力,只奢望有一天结界自己破了。”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不!可!能!”
说着,她转身就走。
薛砚却愣在那里,看着她在风中飘起的长发。
少女没走几步就回过头,望着他道:“愣着做什么,走啊。”
他跟上去,忽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傻了?”
“我好像是挺傻的。”
“知道就好。”
那是樟河镇某个大户人家的别院,处于比较偏僻的位置,环境清幽。
南宫逸自阡灵城携令而来,樟河镇的官员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把这一处别院暂借给他和其他阡灵卫居住。
阡灵卫原本只是阡灵城的禁卫兵,而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更庞大的组织,有监察情报等职责。
而今依蔓已被寻回,所以本来住在这里的阡灵卫大部分已经回了阡羽城,留下的人手并不多。
南宫逸在回别院的路上便已使用了风间召集令给手下传了信,所以当他们跨入别院时,所有仍然留在樟河镇的阡灵卫已经聚在了院中。
院中的迎春花已然开放,张扬着鲜嫩欲滴的浅黄色,而此刻无人有心欣赏。
阡灵卫皆穿上了薄甲,腰悬佩剑,排列整齐,神情严肃。
南宫逸道:“皓荣,冉松。”
“是。”两个男子出列。
第100章 调虎离山计()
晋o江o独o家o发o表地上绘着一个巨大的法力增幅法阵,依蔓走来走去给每个人安排好应该站的位置;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本来依蔓只想私下里找一部分法术控制较好的人来做合力击破结界的尝试;但是前天薛砚直接去找了村长。
依蔓并不知道这件事。她那时候还在村中间的空地上思索怎么画法阵增幅的效果最大;就被匆匆跑来的双双扯住了衣袖。
小女孩的眼里泪水在打转,她说:“姐姐,不好了!二哥又和村长吵起来了!”
依蔓跑过去的时候,薛砚刚好摔门而出。
他看起来情绪差极了,沉着脸道:“法阵看好了?”
“没有,”她说,“你不该来找村长;你明明知道她肯定会反对这件事。”
他闷闷地说:“还能怎么办,只有村长同意;才好召集人手。”
“她不会同意的。”
“是啊,我只是想试一试。结果又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我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