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魔王有个交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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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包厢内众人的瞩目下,依蔓沉吟一会,道:“来本凝水的法术书。”
紫湘:“你为什么这么没追求啊。”
“那就五百年前霄允法师学习时的手稿。”
风凌萧评价道:“宋小姐醉心学术,果然优秀。”
“难道是苍武帝的书法?”
“越说越离谱了,武帝不是我们历代皇帝里面字最不好看的一个吗,”紫湘有些无语,“还是开盒子看看吧。”
“你不懂,”依蔓道,“正因为他的字并不杰出,故而后世少有收藏,更让人心驰神”
“打住打住,快开盒子!”
盒子里并不是武帝的书法,当然也不是手稿或者法术书。
只见一个其貌不扬的白色小瓷瓶安然地躺在盒底铺着的绒布上,让紫湘大呼失望。
风凌萧已经和方毫相互介绍了姓名,便问他:“方兄可知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我们城的疗伤药或是其他药品,”方毫道,“可否借我一观?”
依蔓点头后,方毫便拿起瓶子,拔开瓶塞轻轻嗅了嗅,忽而满脸惊喜:“这是极品的疗伤药!效果堪比我们的回春术。”
紫湘问:“这么说还是不如清辉法术了?”
“药品当然不如我们的法术。”方毫理所当然道。
紫湘:“那岂不是很鸡肋?”
方毫,无言以对。
“唔,”风凌萧想了想,“给那些没有清辉法师提供援助的人用,还是很有效果的。”
紫湘托腮:“所以这伤药给阡羽城的人,还是很鸡肋啊。”
风凌萧:“说的也是。”
“不过我看薛砚那凶巴巴的样子也没有清辉法师愿意救,这奖品给他正好。”
风凌萧继续附和:“说的也是。”
紫湘无趣地斜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依蔓道:“毕竟我们也不能保证时刻有清辉的伙伴在身边,也许以后就有用了。”
不是也许有用。
如果她选择离开阡羽城,那么一定是有用的。
虽然自小在晖州长大的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清辉是极为普通的法系,可事实上清辉法系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至少依蔓在旅途之中就基本没有见过清辉。
所以,这份来自清辉的伤药,依蔓决定妥善收好。
她回到城主府中自己房间之后,便从床下搬出一个木箱。
箱子里放着许多零碎的物件。
最近放进去的是薛砚送的石头,安静地待在箱子的一角;另一角则摆着两个捏得歪歪扭扭是泥人,一高一矮,从发色勉强能看出来是依蔓和顾青珏;泥人脚边横着一支玉笛,挂穗鲜艳的颜色已然看不出,几乎要褪成米白;这些事物下方则垫着一件叠得四四方方的衣服,似乎是件布袍。
依蔓把白色的瓷瓶放在玉笛旁,合上箱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外壳上的法阵纹路,才把木箱推回原位。
明天就又有课业了。
虽说具体日子还没定,但一般来说,长休沐之后的一月之内,便是一年一度的弟子考核。
依蔓不敢掉以轻心。
暮色沉沉,她坐在桌前,就像这之前的很多天一样,摊开了法术书。
还没读多久,就听屋外一阵喧闹。
依蔓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干脆合上书站到了窗边。
果然,几天未见的林梦霏正一蹦一跳地穿过她的院门。
身后还跟着一群喊着“林小姐既然回来了应该先去见城主”“林小姐等一等让我先去通报大小姐”的侍女。
侍女们虽然这么说着,可也没人真的敢上手去拦。
故而林梦霏不为所动,半披半拽着一片五彩的披帛,如同一只斑斓的蝴蝶般飞进了依蔓的院落。
依蔓转身去开房门,一边挥手让侍女退下,一边问林梦霏:“玩得可开心?”
林梦霏使劲点头,蹿进依蔓的房间,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我就知道还是依蔓姐姐体贴。”
她说着,皱了皱鼻子:“刚刚在路上遇到南宫哥哥,长篇大论叨叨了一堆,把我烦得半死,还好有惜若姐姐解围。”
“南宫大哥也是关心你,”依蔓说,“还有,你不先和母亲大人报道就跑我这边来了算了,不说了,玩得开心就好。”
林梦霏闻言,又使劲点头,兴高采烈道:“依蔓姐姐!后天!我们一起吧!”
依蔓一时无法跟上她这跳跃性的思绪。
“后天”她沉思了一会,没得出答案,便道,“后天不是休沐,我没法陪你。你也要好好待在风间”
“这都能忘?”林梦霏从凳子上跳下来,失望地摇头晃脑,浅绿色的头发便也乱摆起来。
依蔓问:“什么?你的生辰也不是那天。”
“七夕啊七夕,”林梦霏又蹦起来,试图像大人一样想抓住依蔓的肩膀摇晃,可惜身高太矮未能成功,于是只能扶着依蔓的腰,“七夕下午不是休沐么,我们一起去辰云玩呀!”
依蔓委实对这个节日不感兴趣。
那一天,整个辰云城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之人。
与苍灵的许多其他节日一样,七夕节也是一个人族从天纵大陆带来的节日。
依蔓在书中读过,古时的七夕习俗是穿针乞智巧,不过传至今天,七夕节已然有了别的意味。
据传,五百年前的一对凝水圣法师和折砺圣法师就是在七夕节相遇的。
当时正是星陨之战,战争一度蔓延至晖州,迷雾笼罩着大地。
两人自恃法力高强,单独作战,不幸与大部队失散。他们在迷雾的战场中死战,苟延残喘之时遇到对方,携手击退了众多敌人,后来更是成为了一对神仙眷侣。
依蔓并未在史书上查到凝水圣法师和折砺圣法师的名姓。
似乎星陨之战前后,许多珍贵的书籍都被付之一炬,给人族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而现在,每一年的七夕节,辰云城里都会漫起法术引起的雾气。
人们戴着面具行走在迷雾中,等待着与有缘人相遇。
小时候依蔓还觉得有趣,去看过热闹。后来她才发现这热闹与她无关,也就懒得再去。
这样想着,依蔓便摇了摇头。
林梦霏仰着脸,恳求道:“今年柳家小四有喜欢的人了,不陪我去,我一个人去很没意思的”
依蔓分不清林梦霏的朋友们具体是哪个对哪个,不过望着小姑娘仰头看她的样子,她的心一下就软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真的觉得七夕节没什么好玩的”
林梦霏认真道:“我可是每年都许愿能遇上如意郎君呢!也许依蔓姐姐今年就遇上了呀,我把我的愿望分你一半!”
说着,她还小声嘟囔:“反正别是那个太子,他一点都不好玩。”
才这么小,就想着如意郎君了?
依蔓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道:“那依蔓喜欢什么样的郎君啊?”
“长得好看的。”林梦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第68章 光点与花枝()
七夕上午;阡羽城的弟子们便已无心学习。
依蔓清楚地听见旁边的同窗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准备怎么过七夕。
当然;这种时候是不会有人找依蔓搭话的。
她正襟危坐,在纸上认真地书写;得到师父投来的赞许目光。
每个阡羽城的学子都有许多师父;分别教授不同的内容。
依蔓这种弟子自然是师父们所喜爱的。
而实际上;依蔓的思绪已经飘得有些远。
上次在七夕去辰云城是哪一年?
已经记不清了。
听说这几年来辰云的七夕又出了一些新花样;也不知是什么。
见弟子们一个个无心学业;师父干脆大手一挥;宣布提前结束本次授业。
“你们回去再看看这一段”
他还没说完,就见殿内的弟子已然一哄而散。
唯有依蔓认真抬头问道:“哪一段?”
师父老泪纵横道:“最后一段战争结束才不过十来年,现今的弟子竟已经如此懈怠!唉!”
“您不必忧心,”依蔓道,“若真是有外敌当前;他们必能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就像逐翼之战里无数尚未完成学业便自愿奔赴前线的阡羽弟子一样。
依蔓这样想着,与师父告别;迤迤然回到了城主府。
午饭时分,林梦霏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七夕节的打算。
红线、花市、迷宫、展演
她早就和小伙伴打听好了有什么好玩的;就算阡灵城主在饭桌上也不能遏止她的激动之情。
难得和她们吃一次午饭的宋月霓并未出言告诫“食不言寝不语”;只道:“是该好好瞧瞧。”
于是刚吃过饭,林梦霏就拽着依蔓准备去辰云。
依蔓问:“不是要准备面具吗?”
既然七夕的习俗是戴面具走在迷雾中;那么自然不能少了面具这一环。
印象中,早些年木华和折砺城还会在七夕节前售卖各种精致的面具;而人们佩戴好满意的面具后才会前往辰云城。
依蔓以为梦霏是准备手工制作面具;所以前几日才没拉着自己去买。
没想到;她居然毫无准备。
梦霏道:“依蔓姐姐果然是好久好久没过七夕啦!好像几年前辰云就开始发面具了。”
“发面具?”
统一派发的面具会不会过于粗糙了?
待依蔓到了辰云,才知道梦霏所说的“发面具”是什么意思。
辰云城的一大特点就是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上一次她在夏天来辰云的时候,极目远眺竟见到了晴空万里下的茫茫大雪,而这一次只有迷迷蒙蒙的白色雾气,雾气上还压着层层乌云。
只有传送阵附近的一片区域仍然视野清晰。
阵旁,身着各色服饰的人正井然有序地排着队。
队伍还不算很长,依蔓朝队首望去,只见那里突兀地悬着几个墨色的字。
“此处发面具”
十分简单粗暴。
也许光是悬着还不够引人注意,它们还不停地在空气中扭动,让本来写得极为工整的字变形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是哪个辰云法师的杰作。
林梦霏拉着依蔓站到了队伍末端,拍手道:“还好还好,今年比较早,队还不是很长。”
“队伍若是过长,我城会增加人手派发面具,姑娘不必担心。”
说话的是她们身后守着传送阵的辰云弟子,见依蔓看过来还点头笑了笑,露出浅浅梨涡:“愿君七夕佳节,得遇良人。”
这大约是为数不多能见到辰云城展现出热情好客一面的日子了。
依蔓和梦霏排至队首,只见一个辰云弟子懒洋洋地坐在浮空的桌后,头都没抬:“一人五十文。”
“抢钱啊!”林梦霏气鼓鼓地说,“去年还是免费的。”
那弟子闻言抬起头,半笑不笑道:“您大可去找免费的面具。”
依蔓决定收回之前说辰云热情好客的话。
幸好她还备了些碎银,便买了两个。
拿到面具后,依蔓还有些惊异。
这面具居然是透明的,握在手中还有些微的不真实感。
离开发面具的地方,梦霏仍然气鼓鼓的,说道:“真的是抢钱啊!谁不知道这面具是假的?”
“假的?”
“对呀,”林梦霏说着把面具往脸上一扣,“你看!”
瞬间,她的头发就变成了和依蔓一样的浅蓝,高高束成马尾,颇有几分英姿飒爽。同时,衣服也变成了一身凝水弟子的法袍。
她脸上的面具已经凝成了银白的实体,只露出两只扑闪的圆眼睛。
一只眼睛仍然是金色,另一只则从浅绿变成了浅蓝。
依蔓怔住,小心翼翼问道:“幻境?”
“对呀对呀!”林梦霏笑起来,还是往日的声音,“今天我要和依蔓姐姐一样当个凝水!”
从踏入辰云城的一刻,她们就已经进入了巨大的幻境。
所见之物,皆为虚妄。
不过依蔓没有想到,辰云城居然为了七夕布下如此高深的法术。恐怕得靠许多辰云法师合力维持了。
林梦霏又道:“快戴面具嘛,你想变成什么样?”
说话间,她已经变了个声,音色明显清脆了许多。
“我不知道。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应该是呀,”林梦霏隔着面具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可我的这只眼睛不太听话,有自己的想法。”
颇为苦恼的样子。
“眼睛还能有自己的想法?”
“是呀,我想它变,但每年都不变,很气!”
那只眼是纯粹的金色,在面具的衬托下居然莫名让人觉得有一丝妖异。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
依蔓仍是不知道自己想变成什么样子,但在林梦霏期待的目光下,她还是快速地戴上面具,问道:“我变了吗?”
说话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发梢,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变了呀!”林梦霏说。
确实变了。
那深紫近黑的发色和顾青珏,或者说,他们的父亲顾天华,一模一样。
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问:“我的眼睛,是不是变成了”
“‘暖瞳’呀,很好看的。”
果然,是来自宋家的眸色,暖橘。
林梦霏问:“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我没有。”
依蔓摇头。
她只是没有发觉,原来在自己的心中,是如此地想和他们成为真正的亲人。
如此地想成为——带有父亲和母亲血脉的、被爱的孩子。
“宋青蔓的头发和眼睛,会是什么颜色?”
“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林梦霏一脸茫然。
“没什么。”
依蔓的尾音消散在雾气中。
她的音色也有了些变化,软糯了很多。
依蔓摇摇头,摆脱了这些没来由的脆弱情绪,问梦霏:“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挂红线还是去花市呀?”
“都可以。”依蔓说。
“那就先去近的吧,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