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残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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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熊倜没有放下防备,但也不至于完全不接受孙沐阳。
熊倜的一席话真真假假,看似无意,实则每一句说出口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知道木崖子对他有疑心,与其让对方查自己的底细,不如将这半真半假的身世展露出来。
至于他将熊展堂的名字说出来,也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孙沐阳、木崖子都是聪明人,细细一分析他的话就能得出,熊倜并不了解熊展堂,和熊展堂也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熊展堂与九道山庄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影响到熊倜留在山庄。
而熊倜猜的不错,第二日一早,孙沐阳在集合众人前便独自去找木崖子,将熊倜的叙述一字不漏地告知。
不能说孙沐阳出卖熊倜,只能说,两人的立场本不同。
木崖子皱眉道:“你确定他说的是熊展堂?”
孙沐阳还未回答,他摆摆手打断道:“你的记性,我信得过。下去吧,好好照顾那小子。”
“是。”
望着孙沐阳离开的背影,木崖子不由叹了口气,心中喃喃自语道:少庄主,是你吗?你一离开就是二十一年,从此一点音信都没有,庄主又发了狠话,不许我们过问你的一切……
木崖子摇了摇头,唤来自己的得意门生,李木子。
李木子同孙沐阳差不多的年纪,身材却更显瘦长,双眸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这样的人更像一个杀手。
木崖子将一枚令牌交于他手中道:“木子,去趟襄离,替为师查查一年前发生了些什么事。”
“是!”
木崖子不由叹了口气,微微抬头,似乎瞬间老了几岁,甚至连他挺拔的背脊也不禁佝偻了。
天亮了,晨暮中透出朦朦微光,染红了天边,令人越感冰凉。
熊倜伸了个懒腰,一脸似是没有睡醒的模样。
他同其余十八人简单的洗漱后,便站在院中,等候着孙沐阳。
“走吧!”孙沐阳突然出现在门外,对众人道。
熊倜跟在众人之后,双目之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精芒,心中暗道:那么早他去了哪里?是否已将我的身世告知了长老?
熊倜刚踏出院门,便一头撞在了前人的背,不仅是因为他的心不在焉,更因为领头的孙沐阳突然停下。
两座小院紧挨着,共用一条出门的小径,眼下孙沐阳的路却被浩浩荡荡的二十一人阻了。
“孙师兄早!”
熊倜个子颇高,一眼便望见了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高阶弟子,长相略显阴柔,眼角微微上扬,好似一只狐狸,瞧其身份应同孙沐阳一样。
他一脸笑意,躬身向孙沐阳行了一礼。
孙沐阳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周师弟,说笑了,卯时将至,今日可是新晋弟子初到练武场报道的日子,若是迟了,责任可皆在你我。”
“呵呵!师兄教训的是!不过师兄的人可跟在我们身后,迟的兴许是你们吧!”周永昌笑得更欢了。
语毕,脚下却始终未动。
孙沐阳冷道:“周永昌,你若看不惯我,冲我来便好,何必误了这些新晋弟子?”
“孙师兄又说笑了,我哪里会看不惯师兄呢?只是不知今年新晋之冠是否还在师兄的队伍中。想去年,唉……师弟我可是棋差一招,比不过师兄那阴狠的手段!”周永昌撇撇嘴,眼眸中满是笑虐,有意无意地扫着孙沐阳身后的人。
“你要我说几次,去年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呵呵,肖勇的手可是到现在都拿不了剑呢,这辈子可算是废了,被你带的弟子给废了!师兄一句意外就都推脱了吗?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年末,擂台上见真章!”
周永昌恨恨地一甩衣袖,带着人离开了。
九道山庄每年都有擂台比武,分为新晋弟子擂、初阶弟子擂、中阶弟子擂、高阶弟子擂。
比武的结果不仅代表着荣誉,更代表着升阶。
而去年新晋弟子擂上,孙沐阳教导的弟子本已落于下风,突抓起地上一把沙子,扭转了局势,不仅打败了周永昌教导的弟子,更是一时失手,挑断了对方手筋。
对此,长老们没什么意见,他们只看中结果,而周永昌却怒火中烧,今年两人又分到同一个大院,自然借机嘲讽一番。
孙沐阳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十九人,终究一语未言,向山腰处的练武场走去。
第二十一章 神秘侍女()
第二十一章 神秘侍女
三十年前的九道山庄同唐门一样都是家族式的武林门派。
虽也收徒,但并不多,偶尔招几个护院已经算是人员的流动了。
而现在的九道山庄其规模已经发展成江湖中屈指可数的大门派,但纵是有些脑子的人也看得出九道山庄如此急于求成,根基定是不稳,迟早会害了自己。
熊倜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他在重回九道山庄前做了充分的调查,没想到上了山庄一个月,彻底被庄内严苛的制度折服了。
九道山庄的管理不像是一个武林门派,更像是当今朝廷的缩影,一级一级向下压制,弟子间若稍有非分之想,立刻遭到棒杀的严惩,而举报者却能获得好处,如宝剑或是武功秘籍等等。
如此却解释了为何九道山庄收弟子不过问来人过去,理由无他,只因一切都在控制中。
因此,江湖中亦有不少走途无路的草莽投靠山庄,不仅可以摆脱仇杀,更能有新的生活。
这些人对九道山庄是心存感激的,一旦成为高阶弟子,不仅以此为荣,也十分愿意为九道山庄培养新人。
而周永昌便是这类人。
年仅三十的他曾是暗河的杀手,十四岁出道,二十二岁时因任务失败,遭到组织的围剿。
走投无路的他,便上了九道山庄,将此地视为自己的家,也将自己带过的每个新晋弟子视为兄弟。
不得不说,周永昌带新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除了九道山庄教的,私下里,他还会教授弟子如何掩藏自己的气息等等。
而这方面,孙沐阳就显得薄弱了许多,却也是尽职之人。
“傻八,第三式入木三分又错了!”孙沐阳摇了摇头,剑出鞘,再一次将九道山庄入门剑招叶落七诀演示了一遍。
“看清楚了吗?”孙沐阳收剑问道。
熊倜傻呵呵地笑着点了点头,提剑又从第一式雾里看花练了起来。
剑依旧是长剑,但并不是逍遥剑,而是九道山庄给所有新晋弟子配的剑,重铁打造,未开刃的剑,显然是为了锻炼新晋弟子的腕力。
而叶落七诀也是九道山庄为新晋弟子精心挑选的入门剑招,虽然只有短短七式,但却蕴含了剑术截削刺最基本的攻击。
在熊倜看来,孙沐阳的剑舞得很好看,却也仅仅是好看,若论动真格的,他有把握在孙沐阳剑未出鞘前,就一剑杀了他。
所以,此刻熊倜才意识到逍遥子是多么英明神武,虽然孙沐阳的教导比起逍遥子来得详尽百倍。
即便熊倜打心眼里觉得剑招无用,但还是十分认真地练习着,毕竟他还需要足够的资本来武装自己。
孙沐阳曾同他分析过,凡是入山庄者除非武学造诣达到长老级别,否则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得离山的。
而熊展堂若是九道山庄的弟子,武学造诣一定不低,那么他的消息也许只有庄内的长老们知道。
贸然询问自然不可能,只有不断增强自己的筹码,才是上上选。
熊倜背着逍遥剑,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宛若惊鸿,如云流水,一泻千里。
叶落七诀,他早已学会了,只是为了配合“傻八”的名号,才故意总在第三招出错,眼下孙沐阳座下十八人都已学会,他也不用再藏拙。
一丝暖风撼动树梢,枝叶轻颤,一片去年的枯叶悄悄离开枝头,旋转着落下。
熊倜收剑吐气,目光顺着叶片望去,叶片终是找到了他的归宿,却并不是落叶归根,而是一白衣女子的青丝上。
女子背对着熊倜,不知道在看什么,略微地停顿后,向一处转角走去。
熊倜瞳孔猛地一缩,并不是因为九道山庄极少有女眷,而是那人的背影太过熟悉!
岚!
岚……是你吗?
他下意识地想要跟上远处即将消失的女子,却被一人握住了肩膀。
他愣愣回头,身后正是孙沐阳。
孙沐阳欣慰地笑道:“傻八!你终于悟了!刚才那叶落七诀当真是一气呵成,没想到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熊倜听着孙沐阳的夸奖,心里没有一丝喜悦,他的心已经跟着那突然出现的女子而飘远了。
孙沐阳见他傻愣愣的不动,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巧望见了那白衣飘飘的衣袂。
他随即解释道:“庄内的确极少有女眷,但也不是没有,比如长老们身边都有一两个贴身的侍女,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也有的是他们游历江湖时遇到的红颜知己,带回了庄上。”
熊倜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依旧盯着那白衣背影,他艰难地开口道:“那女子是谁?”
“是执法长老最近带上庄的侍女,名叫阿九。”
语毕,那女子的身形终于消失在了拐角,似是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熊倜一惊,赶忙跟上,却再一次被孙沐阳拉住。
“傻八,你要做什么?”
“解手!”
熊倜冷冷一言,肩膀一用力,便挣脱了孙沐阳,快速向那神秘侍女消失的方向跑去。
徒留孙沐阳在原地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他回过神来,身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道:傻八怎么了?为什么刚才我感觉到一阵杀气?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正在他皱眉沉思之际,不远处的周永昌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带着一个得意门生向熊倜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孙沐阳座下新晋弟子落单的机会,眼下他终于等来了。
他的目标便是熊倜。
熊倜出了练功场,眼前是一片萧瑟的竹林,路旁的石桌石凳布满了灰尘与落叶,许久无人问津。
熊倜四下打量,哪里还有女子的踪迹。
他苦笑着,眼中都笑出了泪花,心中暗叹道:我定是眼花了!怎么可能是岚呢?经历了那样的极刑,怎么可能活下来?一身筋骨都断了吧……
熊倜越想越难过,心好似被人硬生生撕扯着,又遭人狠狠地捅了几个窟窿。
他双膝跪地,也不顾自己正处在九道山庄,用力地喊着刻在他心头的名字,“岚……岚……岚!”
一声高过一声,风吹过,不知将声音带向何方。
他呵呵笑着从怀中拿出岚给他的手帕,擦去了脸上的泪,调整了一下呼吸,略带傻气的笑颜重返脸庞。
他心中暗道:岚,再等等我!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
熊倜起身,呼出一口浊气,向来时的路走去。
“熊倜?”
一声温柔的轻唤,熊倜身子不由一僵。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死也不会忘记的,正是岚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身后却依旧是空空萧瑟、漫漫寂寥,刚刚浮上脸庞的欣喜立刻僵硬了。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都出现幻听了吗?
他摇了摇头,面色突地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熊倜敏锐地感觉到有两个人正在向他走来,一人功夫不错,若不仔细听,险些就忽略了他的脚步声,而另一人气息的把控却弱了许多。
熊倜立刻换上了一副傻笑的表情,他向四周来回张望,似是在寻着什么。
“哟!这不是孙师兄带的傻子吗?不好好练剑,在这里瞎晃什么?”周永昌抱着剑出现在熊倜面前,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他身后跟着的弟子也应和道:“是啊!俗话说得好,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唉,没想到还偷懒!”
熊倜猛地摇了摇手道:“没!我没偷懒,我想解手!但这路实在太难认了……幸好遇到了师兄们,你们能带我回去吗?”
周永昌眼中满是笑虐,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王博涛,笑道:“行啊,小涛还不带师弟回去!”
“是!师兄!”王博涛舔了舔唇,眼中闪过嗜血的笑意。
“多谢师兄了!”熊倜傻笑着上前。
“客气了!”王博涛语毕,面色一冷,长剑猛地出鞘,剑尖抵在了熊倜的肩头,若不是剑未开刃,熊倜此刻已经受伤了。
熊倜一愣,不解道:“师兄这是啥意思?”
“你不是说你没有偷懒吗?我自然要验验此话真假!”说着,王博涛收剑,转身横剑削去,郝然是叶落七诀中的起手式,雾里看花。
熊倜低头,眉宇轻皱,向后退了一步,左脚绊右脚,突地摔倒在地,却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他摸了摸额头,唏嘘道:“乖乖!吓死我了!”
王博涛冷哼一声,愠怒道:“看你能好运气到几时!”说着又是一招入木三分!
“妈呀!”熊倜悲呼一声,反手握剑闭眼一挡,刚巧截住了王博涛的长剑。
看似随意的一挡,却正是叶落七诀中的第四式叶落浮萍。
“小涛!”周永昌一声低喝,面色阴沉,十分不喜。
王博涛立刻会意,急道:“师兄,前两招是这小子运气好!这一次我一定能拿下他!”
话语间,熊倜已经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皱眉弱弱道:“师兄,我真没偷懒!不信你可以问孙师兄的!”
“问个屁!”王博涛说着身子跃起,提剑而刺,身腾于空中猛地变化收剑,抬腿,一脚踢向熊倜的面颊。
熊倜傻愣愣地微张着嘴,被一脚踹翻,倒飞着趴进了一旁的泥地里。
他微微抬起头,啃了一嘴泥。
“呸呸呸!”
王博涛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狗吃屎!师兄,你看到了吗?我就说这小子没有认真练功。”
“傻八!周永昌!是你!”孙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