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夫驯养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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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泓墨重生的时机在新婚之夜,因此他当时记忆中的四月至八月间的事,与现世之身所拥有的记忆迥然不同,大约是重生带来的冲击太大,引起记忆混乱,所以他就像是完全忘了现世之身的记忆一般。
但今生记忆毕竟还在脑海中,经过一段时间后,他慢慢回忆起来,理清了思路,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过了下来。这就完美解释了第二个疑点。
如此说来,泓砚对不起他之事,在现世并未发生,却在他的前世确确实实地发生了,那是件什么事呢?而赵采嫣前世又经历了什么?她一门心思要嫁给方泓砚,并知道六妹会在万华寺遇袭,说明她前世就认识泓砚,且对他生情了……
赵晗正思索着,忽然听见外间有说话声音:“她还在睡么?”从露回话说少夫人还在午睡。
是泓墨回来了,她匆匆把桌上蘸水所写的字全抹了。
眼角余光可见通向外间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门外是一抹熟悉无比的修长身影。
方泓墨本想悄悄地进来,推开门却一眼瞧见阿晗一手托着下颌坐在桌前出神,伸着纤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涂画,他讶异地扬起眉头:“你起了?”又瞧见桌上的水痕,便笑着问:“怎么桌上都是水?”
赵晗拿帕子擦去手上的水,起身迎向他:“我睡不着便想这孩子小名,蘸水写着玩,只是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合适,不满意就随手抹了。”
“不满意也不用抹了呀,你想了哪几个字?说不定比我想的还好一些呢。”方泓墨不以为意地说着,走到桌前,伸指蘸了水,找了块干燥处,写下一个“昕”字。
赵晗侧头一瞧,讶然轻笑:“这不是和我名字差不多意思吗?只是再亮些罢了。”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晗为天色将明欲明也,而昕为黎明,又有明亮之意。
他微笑着述说理由:“因这孩子是你我之子,既然已经用了我的姓,便以你之名为名。这个字男女皆可用,你觉得如何?”
赵晗被他这话深深打动,抬眸凝望着他。这张脸庞仍是像她初见他时一样的俊美,但此时那对眸中再没有不耐与厌烦,而是饱含温柔与情意,被这样的目光凝视,她只觉心中温暖安定。
虽然她曾对他说过,希望夫妻间完全地坦诚,虽然她知道他仍有秘密瞒着自己,但谁又能做到完全没有秘密呢?就连她自己,不也有秘密一直瞒着他吗?
她只要知道自己可以完全的信赖他,而他也一样可以完全的信赖她,这就够了。
她微笑着,轻声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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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替方泓墨接风的第二天,方永康与方永德都卖出了手中大部分盐引。之后没过半月,盐价便持续下跌,盐引也跟着跌了不少。
又过几日,翰林院学士受皇命起草诏书,即将昭告天下调低盐税一事,方永德听闻这个消息,庆幸之余,回家来告知方永康,一同把剩余不多的盐引全卖了。
三日后皇诏下来了,京师榷货务同时开始发行大量低价盐引,价格只有原来发行的三分之一,盐价果然大跌。
明州的江尚儒本就对形势发展有类似推测,与方泓墨谈过之后只是更加确信罢了,但因他与其他大盐商联手维护盐价稳定,无法倾销,也只能够做到停止购入,抓紧时机清除少量库存罢了。好在他家底雄厚,虽有损失,却不会伤了元气,反趁此时盐引价低而大肆购入囤积。
官府并不会零售交引,发行交引至少以万两白银起,小本经营的商人付不起大笔白银,多是从交引铺购买交引,再去各地专营场所提取货物。而交引铺以现钱收购交引,而后根据行情涨跌适时转售给专营商人,从中赚取买卖差价。
淮京城里的铜鼓一巷是交引交易之地,交引铺云集,其中有家铺子本来资金周转不足,再受盐引大跌影响,经营困难,难以维系。
方泓墨和父亲商量之后,与这家掌柜谈妥,把铺子与其所拥有的交引,按时价收购下来。
方永康对方泓墨越来越信赖倚重,而方永德也因避免了损失对这个大侄儿赞誉有加。
林氏本来因着方娴被劫持一事,对方泓墨颇为不满,还叫方娴少与他那一房来往,但除去田地铺面珠宝等资产不算,二房积蓄的闲钱有三分之一都买了盐引,这一回若非泓墨提醒,恐怕损失惨重。林氏不由对泓墨刮目相看,平日见着时,态度热情了好几分,也不再阻止方娴来找赵晗玩耍。
赵晗因为想通了泓墨是重生而来,留心观察印证他的言行,对此越发确信。但与此同时,赵采嫣对方泓墨的疑心也越来越大。赵晗偶尔见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就更加确定她也是重生而来。
两个重生者一个穿越者凑在一个大宅里,若非这淮京城里没彩票发售点,赵晗还真想去买个百注十注的来博下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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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仲夏,天气愈加燠热,蔬果也跟着多了起来。淮京作为京都,交通便利,又临泸江,水运畅达,每日都有无数船只或车马,运送各地物产来京都售卖。
赵晗最初孕吐的时期熬了过去,胃口逐渐好了起来。韩氏只怕她吃少了,每日送去朝岚居厨房的新鲜蔬果菜肉都比别院多了一倍不止。赵晗本来就每日必吃些水果,如今更是甜桃荔枝龙眼香瓜等等,每天好几样不同的水果轮换着吃。
快四个月的身子了,她腰身仍是没怎么变粗,只小腹微凸,夏日衣衫单薄,也不过若隐若现。
这天夜里,她仍与往常一样,洗漱后与泓墨一起靠在榻上,他搂着她,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她随意地翻着手中的话本,听他说着白天的大小事情,开诚又闹了什么笑话啦,显然是心情极好。
然而他越是意气风发,赵晗反而越是担心,终究忍不住提醒他道:“泓墨,最近你万事顺遂,只怕落入有心人眼里,会有其他想法。”
方泓墨微微一愣,低头瞧着她,若有所思。
第120章 初遇胎动()
赵晗只做不知他的凝视;继续若无其事道:“你如今越发得父亲倚重;而二弟却不甚得志,以采嫣那般气量;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每次父亲夸赞你;她脸上那神情……我都瞧见好几回了。你多留心些吧。”
方泓墨略略松了口气;她原来只是担心他太过顺遂后招来泓砚与采嫣嫉恨罢了。
赵晗瞥他一眼,继续道:“再说了,人若是太顺遂;难免得意忘形;觉得自己能料准一切;因此疏忽大意,不去考虑失败的可能;万一要是遇到自己料想不到的事;反而容易跌大跟头。”
方泓墨心中一动,不由深思起来。
阿晗自然不可能知道他重生之事;此番言论只是劝自己谨慎而已,但经她提醒;他想起赵采嫣亦是重生于此世;自己买卖交引从中渔利,莫非因太过顺利,被赵采嫣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了吗?
他对此倒并不是很担心,赵采嫣即使知道他亦是重生又能怎样?难道她能宣之于众吗?谁会信她?她难道能把前世她做过的那些丑事说出来加以佐证吗?就算说出来,恐怕也会被人当成疯子吧。
不过经阿晗提醒,他对泓砚与赵采嫣的提防更深了一层,且她说的话本来就很有道理,即使他是重活一回,也不能忽略了会发生料想不到的事,毕竟这一世与上一世有了极大的不同,他做出的改变越多,今后的人生,莫测之处也就越多,成就越大,越应该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是。
不愧是阿晗,遇事总比他多想一层,他在锐意进取时,她能为他拾遗补缺,更能提醒他警觉自省,有妻如此,何其幸矣。“阿晗,你说得是,我会记在心里。”
赵晗见他把话听进去了,也就安心了。
他低头瞧着怀里浅笑盈盈的她,在她油润水滑的乌发上一下一下地吻着,又顺着她发鬓吻下去,鼻尖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蹭,炽热的唇在她后颈肌肤上留下一串吻痕。
赵晗痒得缩起脖子,轻声地笑。
他一路吻下去,流连辗转许久,引得她脸红不已,呼吸也跟着起伏不定。最终他停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爱怜中又带着三分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们的昕儿怎地还不出来啊……”
赵晗嗤儿地笑出来:“你这么着急也没用,天天上赶着问,也还得问上一百六七十天,才能见到昕儿。”
方泓墨在她小腹上亲了一下:“我当然急了,这孩子不出来就霸占着这地方,害得他老子饱受煎熬。”
赵晗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嗔怪道:“我还当你是急着见昕儿,没想到你是急这茬,你这人是正经不了了,可别对我的昕儿胡言乱语,让他从小就跟着学坏了。”
“这会儿还在娘胎里他能懂什么?”方泓墨哑声说道,一把捉住她推他的那只手,顺势往下带,一面凑上来吻住她。
她柔顺地回吻他。他边吻边含着她的唇瓣喃喃低语:“好阿晗,替我消消火……”情到浓时,喉音变得深沉幽暗,分外魅惑。
他小心翼翼不去压到她,一面来回磨着她,一面在她耳边细诉情话,她被他挑逗得脸烧心跳,虽不能完全尽兴驰骋,一分一分地浅浅厮磨,也别有一番温存情趣,到了最后火气终究是都泄了出来。
从沐浴间出来,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去床上歇息,他把她拥在怀中,她像个婴儿般蜷在他怀里,双腿交叠,合起双眸。
静静躺了会儿,她忽然觉得小腹深处有些异样,急忙摇了摇他的手臂:“泓墨,我肚子里……”但那异样感稍纵即逝,她一动一说话就消失不见了。
方泓墨还没睡着,一听她前半句,一下子紧张起来,从床上坐起,俯身望着她关切地问:“怎么?你肚子疼吗?我方才压到你了?”一想到此处不由深悔,方才只顾自己快意,不想竟会伤到腹中胎儿,更为要紧的是,万一她也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赵晗一手放在腹部,一面摆着另一只手:“不是不是,你别说话。”
方泓墨一跃下床,连灯都顾不上点,拔脚就往门口疾奔:“别管是不是,我先去请大夫来,你躺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赵晗哭笑不得,赶紧叫住他:“别去请大夫,不是疼……”
“那是不舒服?”
“也不是不舒服,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好像动了一下。”
“会动了?”方泓墨转惊为喜,又奔回床前,将手掌放在她小腹上。
“我也不能确定,极轻的一下,有点像小鱼吐泡泡,被你一折腾,这会儿没感觉了,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我搞错了……”赵晗埋怨道,“一惊一乍地,不过是胎动,被你弄得像是我出什么事了。”
她瞧着他,他披散着一头乌发,外衫也没披,方才下地时甚至赤着脚连鞋也没穿:“我真要有点事,你就这幅样子去请大夫?”
方泓墨低头瞧了眼自己,毫不介怀地哈哈一笑:“古人倒履相迎,如今我方泓墨赤脚请大夫,大夫只会感受到我的诚意与急切,更快赶来而已,最多回医馆后当个笑话来讲。”
赵晗笑睨他一眼:“你是皮太厚不怕被人笑话么?”
“被人笑话怕什么,又不会少块肉,我自宠我家夫人,谁爱笑话就笑话吧。”
赵晗既觉好笑,又觉感动,拉着他一块儿躺下。方泓墨趴在她上方,侧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她肚腹上,一点重量不压在她身上。
可他爹娘越是期待,这孩子反倒拿乔起来,等了半晌一点动静都没了。
赵晗犯了困,嘟哝道:“别等了,说不定是我弄错了,你这样撑着累不累?还是睡吧,以后还会动的。”
方泓墨却不肯:“你乏了就先睡吧,我再等等。”
赵晗瞪着他:“你就跟个大蜘蛛似的,撑手张脚地趴在我身上,喘口气都吹在我肚皮上,这样子让我怎么睡得着?”
“要连气都不喘了,那不成蜘蛛精了吗?”
“蜘蛛精化成人形,都是化成美艳女子模样,可不是你这样的。”
“化成美艳女子那是为了勾引男子,勾引你么,自然要化成我这样的……”他抬头望着她,贴着她身子缓缓移上来,到了近前,微微偏过脸,挑着眉梢做出一副勾人的魅惑姿态来,“你瞧我好不好看?”
赵晗忍着笑道:“好看。”
屋里没点灯,月光清浅如霜,从窗口轻洒进来,银线般勾勒出他侧颊那道干净利落的线条,挺俊的眉峰下,望向她的那对眸子映着银霜也似的月光,清亮胜星。
起初是玩笑,可望着望着,她眸光转柔,抬手扶住他轮廓分明的脸,指尖所触肌肤光滑温润,她爱恋地轻抚着他的脸颊,认真地点头:“真的好看。”
他也敛了笑容,把脸转过来凝视着她,眸色幽深,真挚地说道:“阿晗,你也好看,看你看一辈子都不够。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赵晗忽然鼻子酸酸地有点想哭,她眨了眨眼,把那泛酸的感觉压下去,只冲他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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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泓砚眼见方泓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心生艳羡的同时也觉不甘,再这样下去,只怕父亲母亲眼里就只有大哥,没他的位置了。
加上采嫣也一直对他唠叨,于是这日他特意避开大哥,趁着午前父亲在家时,向他恳求道:“父亲,每月靠那点月钱来还债,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还清,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也太无聊,这几个月下来我反省自己,知道错了,您就不能早点原谅儿子吗?”
但方永康却对他道:“我曾说过,在你还清所有欠款之前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能随便更改呢。”
“更何况口头说知错了又有何用?你若是能把欠债还清,再来找我求情吧。”方永康最恨泓砚的是他监守自盗,这是德行问题,也是让他难以再信任地把家里的铺子交给他管理的原因。
方泓砚苦恼道:“我如今身无分文,连门都不敢出,如何会有还清欠债的机会?”
方永康微皱眉头,冷冷道:“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