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熟知剧情-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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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他已逃出了观云阁,方鹤宇却没有追来。谢晓清感知到,另有两人缀在了自己身后。看来方家兄妹确有急事要说,一时还不能理会到自己。
就是奉命追他的两人,似乎也颇为棘手。谢晓清回头佯攻,待两人慌忙接战,便激发了藏在掌心的符箓。一蓬绿雾笼罩了他的身形,又渐渐散开,谢晓清已然踪影不见。
将那两人暂时甩脱,谢晓清便依照记忆,折回了方雨桐所居的芭蕉小筑。
小筑里显然还没有收到消息,侍女们对他这个影卫又早已熟识,见他闯入,也不闻不问,大约以为他是特意来替小姐取某样东西的。谢晓清径直走入方雨桐的闺房,在窗下的梳妆台上,找到了她提及的那个精巧的楠木匣子。以特殊手法解开机关后,盒盖“啪”的一声弹开了。
璀璨的宝气珠光,几乎能耀花人的双眼。只怕世上大多数女子,看到匣中情景,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的。
好在谢晓清也并非女子,他从匣子里挑出一支清润透亮的碧玉簪,仔细看了看簪身,的确刻着一个浅浅的“桐”字,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一支,便收进了储物袋中。他也没有再对匣中价值不菲的珠宝看上一眼,关上盒盖,转身就走。
一边飞出芭蕉小筑,谢晓清一边在心中思索。
在这城中胡乱走动,只怕很快就会被人擒获的。他对这连源城,也并不熟悉
当然,他已得到了碧玉簪,可以催动仙枕回去了,只是他仍有些不甘心。
回到五百年前,岂是寻常能有的机缘?
只想了片刻,他已下定了决心,身形如灵鹤陡然转向,片刻就落上了一面院墙。院墙里竹林深幽。
一瞬间,刺眼的红光在他眼前亮起,周身剧痛,动弹不得——这庭院的边界,布下了强大的防御法阵!
“什么人?”一个清冷的声音问。
师父坐在竹林中,似在闭目修炼,倏然睁眼,平静地转头望了他一眼。他雪白的衣袍平铺在地面上,依旧不染纤尘。
随着他这一眼,谢晓清窒闷的胸口一松,可以发声了。
“是我”谢晓清不知该如何告知他自己的身份,只得道,“我为人追捕,希望你能收留我。我绝不会拖累你,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必竭力助你。”
接着又发下了心魔誓。
要让眼下的师父相信自己,话说得再多再漂亮,恐怕都是不管用的,只有心魔誓能打消他的戒心。
果然,听了谢晓清所发之誓,化名沈决明的师父,眼神也和缓了许多。
他也没有再追问谢晓清的身份,只淡淡道:“你要留便留下吧。”
“多谢。”谢晓清从院墙上一跃而下,果真没有再受到法阵阻挠。他在竹林一角悄然坐下,又施了个隐匿之术,将自己的气息收敛了起来。藏在师父的法阵中,那些人再想找到他的行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师父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又修炼起来。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
谢晓清看了一眼天色。霞光晕染的天际,一轮淡淡的弦月浮现在那里。
他和师父待着的这竹林一隅的安静,仿佛能延续到地老天荒。
但谢晓清知道,过不了多久,这座城池就会陷入战火之中。
一股酷烈的火炎气息,忽而从院外透了进来。
“沈公子,真是许久不见,甚为想念。”下一刻,一个红衣少年,领着两名随从走了进来。
来人面容阴柔,周身逸出的气息却狂暴恣肆。一片竹叶飘飘悠悠地往他黑发上落下,还在半空,就忽然燎起了火苗,化作飞灰。
“见过三少爷。不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师父抬眼望去。
“沈公子不想与我叙闲话么?”红衣少年方鹤君惋惜地摇头,“那便说正事,出海的客船已经替你备好,沈公子跟我走吧。”
早在他进门之时,谢晓清就已悄然变作了一根翠竹,混在竹林中,他显然没有发觉。
听到师父的那句“三少爷”,谢晓清明白过来,这位就是连源城主的三公子。
师父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逝,站起身来。
“有劳。想不到就连你,都与玄门有所牵连。”
“彼此彼此,”方鹤君抿唇一笑,有若女子般艳丽,“若不是玄门让我送你出海,我也断然看不出的,深受父亲和大哥信重的沈公子,居然是为了窃取焚火经而来。”
他转过身去:“走吧。沈公子这一走,只怕我那小妹便要——”
语带调笑。
一支火炎凝成的暗红之刃,却忽而从他垂落于身侧的左手中现出向他背后的师父激射而去!
好在师父的反应也不慢,袍袖一拂,以双指凌空一画,画作浑圆。
在他面前的虚空之中,太极图倏然浮现。
方鹤君的炎刃,在瞬息之间没入了太极图的正中,散发清光的太极图,顿时染上了邪异的血色,又在下一刻,阴阳双鱼逆向飞转,暗红的炎刃又脱出了太极图,往来路倒飞而去!
眼见那炎刃就要穿透自己的胸口,方鹤君仓促间再度凝出一支,往空中一掷。
双刃相击,巨响声中,同时陨灭。
“这是什么意思?”师父平静道,“我已将焚火经成功窃出,玄门允诺接应我离去,三少爷是要毁约么?”
“我岂敢违逆玄门的安排,”方鹤君轻笑,“不过,城里很快就要遭逢大变,此时此际,沈公子怎可抛下我,独自离去?”
“原来如此。”师父眸光一凛,“我早就察觉,有人想谋算老城主的性命,碍于身份不能细查。老城主这一趟出门,已有十日没有消息传回。看来他已遭了你的毒手,连源城即将变天。行踪走漏,必有内奸,你堂堂三公子做不得这个内奸,只有全都推到我的头上了,是么?”
他的话,也令潜藏在竹林中的谢晓清渐渐理清了真相。
方鹤君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将师父灭口,再一口咬定内奸便是师父,以免查到他的身上!
说不定,师父与那个“玄门”联络的证物,也有部分落到了方鹤君手里
一把长剑飞旋而出,铮铮清吟,落入了师父手中。
“打探消息、行刺谋逆,我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不事先谈妥,也不给报酬,就想要我替你承担罪责”他冷冷一笑,“世上哪有这么好做的交易?”
他身上的气息暴涨。
方鹤君的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你果真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一个回合之内。
原本清幽的竹林,化作焦土一片,掩映在竹林中的屋宇,也荡然不存。
火光冲天!
两方都挂了彩。
谢晓清寻觅机会,正要加入战局,庭院中忽而光华大作,师父布下的阵法,在这一刻全力发动。阵法之力,令方鹤君以及他的随从,顿时身形一滞。
师父毫不恋战,趁此机会,掠出了院墙。
“你逃不了的!”方鹤君身受桎梏,不惜动用秘宝。一团赤焰从他储物袋中飞出,化作一头五尾巨豹般的狰,朝师父追去。院墙外,亦有他带来的人手埋伏,师父一飞出,就与那些人交上了手。
“吼——”狰昂首咆哮,声若击石。就连余波殃及的谢晓清,都不由胸中血气翻涌。
他就见师父身形一震,雪白的衣袍背后,渗出了斑斑血迹——似乎在刚才的吼声中,崩裂了旧伤!
谢晓清哪里还藏得住,心念一动,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缠绕上了那头狰的身躯。藤蔓在狰的狂乱挣动中纷纷断裂,又迎风狂长,将它死死困在其中。
他陡然现身,似乎也令方鹤君吃了一惊。
院墙外,师父已在一个呼吸内解决了围攻他的诸人,谢晓清连忙追了上去。
“我和你一道走!”他向飞遁在前的师父道。没有得到回应,他也就当师父默许。
师父是要逃往城中码头么?
一边跟随着师父夺路而逃,谢晓清一边心中暗想。
连源城里,显然是待不下去了!
三个呼吸后,他们已飞到了连源岛沿岸的山脉之间。到了此处,已可遥遥望见碧波淼茫的海面。
却有两人,正巧截在了前方。
“沈公子,如此行色匆匆,要往哪里去?”方鹤宇问。站在他身旁的,则是俏生生的方雨桐,她的脸上似乎还残着泪痕。
师父似乎不愿多说,执剑于手,在半空缭乱一划。
无形剑气,向方家兄妹涌去。
见他出手,方雨桐迷茫的眼神,转为惊疑,又变作刻骨怨恨。
“沈决明,我真是看错了你!我方家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出卖消息,害死了我爹!”
她字字泣血,她口中的“沈决明”,却听若未闻。剑光如日月经天,星辰运转,一瞬间,就与方鹤宇连过三招。
这个方鹤宇,似乎是岛上修为最高的人,比师父还要略胜一筹谢晓清看在眼中。他默念咒诀,朝天一指。淅沥雨水,顿时飘飘洒洒而下,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
这软弱无力的雨水,不似带毒,并未让方家兄妹放在心上。
然而转瞬,滴滴雨水,就悬停空中,不再降落。众人的神识中,也变得混沌一片,交战的动作也缓慢下来——这奇异的雨水,竟能阻碍他们的神识感知!
谢晓清知道,“迷障之雨”也只能困住方鹤宇片刻,连忙一手牵住师父,引他飞过了那片雨水。
在他们身后,迷障之雨倏然失效,变为了最普通不过的一场雨水,继续坠落,洒在了下方的山谷中。
方家兄妹紧追上来。就听方鹤宇长啸一声,盘踞在群峰之间的一座座索桥上的玄铁蛟龙,纷纷活了过来,往两人围攻而去。
原来那些不止是装饰,还是精巧无比的机关。
灵动迅捷,犹如真正的蛟龙;闪烁着冰冷辉光的躯壳,只怕比蛟龙的鳞甲更加坚不可摧。
背后,方鹤宇引弓搭箭,箭似流星。
师父头也不回,反手在虚空一画,太极图浮现而出,将乌金箭矢吞没其中。阴阳鱼逆转,又将箭矢原路奉还。
谢晓清则幻化出一面坚韧木盾,强行接下了射向他的那支箭。木盾瞬间崩毁,呼啸而来的箭矢也失去了力道,坠下云端。
谢晓清眼前一黑,几乎与那支箭矢一齐从半空栽落。他能动用的灵力有限,要接下方鹤宇的一箭,吃力得很。
他身形只稍稍一慢,三条机关蛟龙已经围了上来。
逃不了了么?谢晓清念头一闪,心中黯然。
既然如此,他就留在这里,替师父挡下追兵,能多拖延一刻便是一刻吧!实在撑不住了,便催动仙枕回到未来。
他决心甫下,就见一头羽翼辉煌的火凤飞来,迎上了机关蛟龙。缠斗之际,火星飞舞漫天。
“快走!”他听到师父的声音传来。
谢晓清心头一震,师父他竟然替我解围?
若是五百年后,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师父,出手也不奇怪;但在此时的师父眼中,自己还只是个陌路人
思绪翻涌,也不妨碍他竭力一提遁术,追到了那人身边。
师父忽而身形一转,往下方的飞瀑幽谷中遁去,谢晓清也紧随其后。
落在从水潭中凸露出的一块巨石之上,法阵的金光,倏然亮起。
传送法阵!
金光一闪而没。在追来的方家兄妹眼中,那两人一齐不见了踪影。
眼前景象一变,谢晓清发觉,他们已到了一处峭壁之下,面前就是海浪拍岸。
方家兄妹不知那处传送法阵的所在,看来那法阵,就是师父提前布置好的!
不过法阵散发的灵力不强,传送不了太远,现在应该还在连源岛上。
师父已从储物袋中招出了一只石刻的小舟,落上海面,悠悠荡荡。
他们都上了那只小舟。一头一尾,相对而坐。
“你还备了这个。”谢晓清笑道。
金丹以上,一口气飞遁上万里也算不得什么。师父还真会省力气。
“连源岛设有护城结界,只能乘坐岛主许可的船只进出,否则便会被结界拦下。不过这只石舟,可以暂时蒙蔽结界。”那人道。
小舟虽是石刻,入水不沉,而且有如受人操纵,两人一上船,便自行往某个方向驶去,在船尾拉出两道雪白的水痕。
师父耐心答了他一句,就不再说话,服了颗丹药,专心调息起来。方才连番激斗,他也多处受伤。
谢晓清有心想问他刚才为什么要救自己,看到这副情景也闭了嘴。运功片刻,就觉伤势好转了许多。
“我来替你疗伤吧。”他凑近师父,轻声道。
见师父从调息中醒来,睁眼望着他,就捉起他的一只手腕,从掌心透出治疗术的幽幽绿光。
“你体内有暗伤?”灵力涌入了师父的身体,谢晓清立即察觉到,师父的肺腑间有一股黑气郁结不散。
“窃取焚火经时留下的。”师父道。
“是么。”谢晓清低头专心替他疗伤。温和慰藉的木灵,将他体内破损的骨血经络,都一一修复。
“你身上的伤势,恢复得真快。”师父忽而开口,眼中透出些愕然。
谢晓清没有再管他自己的伤,他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在以快到惊人的速度愈合。原本紊乱的气息,也迅速地平稳起来。
“嗯,我的体质有些特殊”谢晓清应道。
他心底却在不甘。在金丹境界下施行的治疗术,效用弱了许多。如果他还是化神境界,只需片刻,就能将师父的伤治好了。
师父忽而轻轻抓住他的手,将他从手腕上拿开。
“留存体力,恐怕很快又有一战。这附近是一头相繇的领地,这段日子恰好是它捕猎之时。唯有连源城开辟的那条海路是安全的,我们孤舟独行,难免被它盯上。”
“相繇?”谢晓清没有亲眼见过,也知道这是上古妖兽,蛇身九头,食人无数。
这波澜不惊的海面之下,竟有一头相繇吗?
师父窃取焚火经已经得手,也备好了逃离手段,却没有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