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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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麻戴孝!”
真真是披麻戴孝。任各家把姑苏蓝氏的校服吹得有多天花乱坠评其为公认最美观的校服、把蓝忘机誉为多举世无双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也扛不住他那一脸活像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
流年不利,冤家路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蓝忘机一语不发,目不斜视,静静站在江澄对面。江澄已算是极为出挑的俊美,可和他面对面站着,竟也逊色了几分,浮躁了几分,扬着一边眉毛道:“含光君还真不愧那‘逢乱必出’的美名啊,怎么今天还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如他们这般身份的世家仙首,一般是不屑于理会品级过低的邪祟猎物的,而蓝忘机却是一个例外。他从来不挑择夜猎对象,也不会因为这个妖魔鬼怪不够凶悍、杀了没什么名声而不来。只要有人求助,他便会到,从他年少时起,便一直如此。因此,“逢乱必出”是世人对含光君夜猎出行的评价,也是予以他品性的赞扬。江澄此时用这种口吻说出来,实在不怎么客气,蓝忘机身后跟上来一群他家的小辈,听了都觉怪不舒服,蓝景仪心直口快,道:“江宗主不也在这里?”
江澄冷冷地道:“啧,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姑苏蓝氏自诩仙门上礼之家,原来就是这样教导族中子弟的。”
蓝忘机似乎不想与他交谈,看了蓝思追一眼,后者会意,那就让小辈与小辈对话,出列,对金凌道:“金公子,夜猎向来是各家公平竞争,可是金公子在大梵山上四处撒网,使得其他家族的修士举步艰难,唯恐落入陷阱,岂非已经违背了夜猎的规则?”
金凌冷冷的神情和他舅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自己蠢,踩中陷阱,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事都等我抓到猎物再说。”
蓝忘机皱了皱眉。金凌还要说话,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了,登时大惊失色。江澄一看,金凌上下两片嘴唇竟粘住了一般无法分开,脸现薄怒之色,先前那勉勉强强的礼仪也不要了:“姓蓝的!你什么意思,金凌还轮不到你来管教,给我解开!”
这禁言术是蓝家用来惩罚犯错的族中子弟的。魏无羡没少吃过这个小把戏的亏,虽不是什么复杂高深的法术,非蓝家人却不得解法。若是强行要说话,不是上下唇被撕得流血,就是嗓子喑哑数日,必须闭嘴安静自省,直到熬过惩罚时间。蓝思追道:“江宗主不必动怒,只要他不强行破术,一炷香便自动解开了。”
江澄还未开口,林中奔来一名身着江氏服色的紫衣人,喊道:“宗主!”再见蓝忘机站在这里,脸现犹疑。江澄讥讽道:“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要报给我了?”
这名客卿小声道:“不久之前,一道蓝色飞剑,把您安排的缚仙网破坏掉了。”
江澄横了蓝忘机一眼,心中的不快直接流露到脸上,道:“破了几个?”
这名客卿小心翼翼地道:“……全部……”
四百多张!
江澄狠狠着恼了一番。
真是没料到,此行这般晦气。原本他是来为金凌助阵的,今年金凌将满十五,已是该出道和其他家族的后辈们拼资历的年纪了。江澄精心筛选,才为他挑出大梵山的猎场,四处撒网并恐吓其他家族修士,教他们寸步难行、知难而退,为的就是让金凌拔得这个头筹,让旁人不能跟他抢。四百多张缚仙网,虽近天价,对云梦江氏也不算什么。可网毁事小,失颜事大。蓝忘机如此行事,江澄只觉一口恶气盘旋心头,越升越高。他眯了眯眼,左手有意无意在右手食指那枚指环上细细摩挲。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
人人皆知,那枚指环乃是个要命的厉害法宝。一旦江家家主开始碰它了,便是有杀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造有很多人都在等着受调戏攻。酱紫,大家可以养一养,开始凶猛地调戏了我会在内容提要里喊一声的。
这篇文涅是有细纲的,大家问的人物关系和事件都会讲清楚哒。还是要说一声,跟渣反不太一样哦。我想通过它锻炼一下某些方面,也许会尝试一些奇怪的写法。如果有耐心的话,可以陪我一起慢慢来。也可以等完结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看~
总之,感谢每一位支持过我的读者,没有你们我就不可能这样任性地写,爱你们么么哒~
皮埃斯今天来不及洗脸了,明天再洗。/p
8|骄矜第三 3()
然而,摩挲一阵,江澄便强制自己将丝丝敌意克制起来。
他虽很不愉快,但身为一门之主,却也有更多的考量,不能像金凌这种小子那般冲动。自从清河聂氏衰落之后,如今三大世家里,兰陵金氏和姑苏蓝氏两家由于家主私交甚笃,本来就甚为亲近,他独立把持云梦江氏,在三家之中可以说处于孤立状态。含光君蓝忘机是威望甚高的仙门名士,其兄长泽芜君蓝曦臣则是姑苏蓝氏的家主,兄弟二人一向和睦,能不撕破脸皮,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再来,江澄的佩剑“三毒”与蓝忘机的佩剑“避尘”从未正式交锋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他虽有这枚家传宝戒“紫电”在手,蓝忘机那具“忘机”琴却也有赫赫威名。江澄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落于下风,没有十成把握,他不考虑和蓝忘机动手。
江澄慢慢收回了摩挲那枚戒指的左手。看来蓝忘机已打定主意要插手此事,他再做恶人也不方便。暂且记下这一笔。江澄做出权衡,转头见金凌仍愤愤捂嘴,道:“含光君要罚你,你就受他这一回管教吧。能管到别家小辈的头上,也是不容易。”
他语气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蓝忘机从不争口舌之快,听若未闻。江澄话中带刺,又是一转:“还站着干什么,等着猎物自己撞过来插|你剑上?今天你要是拿不下这大梵山里的东西,今后都不必来找我了!”
金凌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却不敢去瞪罚他禁言的蓝忘机,收剑入鞘,对两位长辈施了礼,持弓退走。蓝思追道:“江宗主,所毁缚仙网,姑苏蓝氏自会如数奉还。”
江澄冷笑道:“不必!”选了相反的方向,信步下山。身后客卿噤声跟上,心知回去免不了一通责罚,愁眉苦脸。
待他们身影消失,蓝景仪道:“这江宗主怎么这样!”说完才想起蓝家家教,背后不可语人是非,吓得看了含光君一眼,闭嘴缩回。蓝思追对魏无羡浅浅一笑,道:“莫公子,我们又见面啦。”
魏无羡扯扯嘴角。蓝忘机却开口了,指令简洁明了,辞藻毫不华丽:“去做事。”
数名小辈这才想起来大梵山是做什么的,收起其他心思,恭恭敬敬等其他教诲。片刻之后,蓝忘机又道:“尽力而为。不可逞强。”
这声音又低又磁,若是靠得近了,定要听得人心尖发颤。众小辈规规矩矩应是,不敢多留,朝山林深处走去。魏无羡则心道,江澄和蓝湛,果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连对晚辈的一句叮嘱都截然相反。正想着,忽见蓝忘机向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忍不住微微一愣。
蓝忘机这人从年少时起便一本正经得令人牙疼,严肃死板,仿佛从来没有过活泼的时候,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对魏无羡修鬼道一事极不认可。蓝思追应该已告知过蓝忘机自己在莫家庄的可疑行径,却仍对他点头致意,想来是谢他为蓝家小辈解困。魏无羡当即不假思索地也还了一礼,再抬头时,蓝忘机背影已消失。
顿了顿,他转身朝山下走去。
不管大梵山里是什么猎物,他都不能要了。魏无羡和谁抢也不会和金凌抢。
竟然是金凌。
兰陵金氏族中那么多子弟,他实在是没想到,遇到的恰恰是金凌。若他知道,又怎会讥嘲金凌“有娘生没娘养”?如果是别人对金凌说这句话,他会教这人领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可是这么说的,竟然是他自己。
静立片刻,魏无羡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耳光甚是响亮用力,右脸热剌剌的,忽然一旁灌木丛一番悉悉索索,魏无羡瞥眼见冒出个花驴头,垂下手。那只驴子这次却主动蹭了过来,魏无羡扯了扯它的长耳朵,苦笑道:“你要英雄救美,却让我去见义勇为。”
花驴子正哼哼唧唧,山坡尽头迎面走上来一波修士。四百多张缚仙网被蓝忘机一剑飞山尽数斩了之后,原先那些在佛脚镇上踟蹰的修士们都重新涌了上来。这群人都算是金凌的对手,魏无羡思忖片刻要不要再把他们打下去,想了想,还是默默让开了道。
这群服色混杂的各家子弟边走边抱怨:“这个金小公子,金家和江家都这样惯着他,小小年纪便这么霸道跋扈,日后若是让他接掌了兰陵金氏还不得翻天。咱们都别活了!”
魏无羡放缓脚步。
一名心软的女修叹道:“怎能不惯他宠他?那么点小便父母双亡。”
“师妹,话可不能这么说。父母双亡又如何,世上父母双亡的多了去了,人人都像他这般德行,那还得了!”
“要说魏无羡也真下得去手。金凌的母亲可是江澄的亲姐姐啊,一手把他带大的师姐。”
“江厌离也是冤,带出这么个白眼狼。金子轩更是惨,就因为跟魏无羡以前有点过节,落得这么个下场。”
“魏无羡怎么跟谁都有过节……”
“可不是。除了他养的那批疯狗你还听说他跟谁关系好了?仇家遍地天怒人怨,连和含光君都是两看相厌,水火不容。”
“说起来今天多亏了含光君……”
走了一阵,忽有淙淙溪水之声流入魏无羡耳中。
这是他来时不曾听到的。魏无羡这才觉察,他走错了下山的道,岔到另一条路上了。
牵着驴子,来到溪水之边,月上梢头,溪岸上空无枝叶遮挡,溪水中碎裂着霜白。倒影里,魏无羡看到了一张随着水流变幻莫测的脸。
他狠狠一掌拍在水上,打散了这张滑稽可笑的面容,提起湿淋淋的手掌,就着溪水,几把抹去了粉饰。
水中倒映出来的,是一个十分秀逸的青年。干净得仿佛被月色洗练过,舒眉朗目,唇角微弯。可垂首凝然注视自己时,眼睫上缀着的水珠却如泪水一般,不住下坠。
这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不是曾翻天覆地、纵血雨腥风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盯了这张脸许久,魏无羡又抹了几把脸,揉揉眼睛,重重坐在溪边。
并非无法承受旁人言语攻讦,毕竟当初做出选择时就已无比清楚,今后将面对的是什么道路,心中早已自警:记住云梦江氏那一句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
只是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
小花驴似乎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难得没有不耐烦地大叫,安静了片刻,甩尾离去。魏无羡坐在溪边,无所反应,它回头看看,摔了摔蹄子,魏无羡仍是不理。花驴只得悻悻然回来,用牙齿咬魏无羡的衣襟,拉拉扯扯。
走也可,不走也可,既然都用咬的了,魏无羡便跟它走了。花驴子将他牵到几棵树下,绕着一块草地打转。草丛里静卧着一只乾坤袋。上方悬着一张破裂的金网,定是哪个倒霉的修士挣脱时落下的。魏无羡捡起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杂七杂八物件不少,药酒葫芦,符篆、照妖小镜等等。
掏了一会儿,随手抓出一张符篆,手上忽然蹿起一团火焰。
烧起来的是一张燃阴符,顾名思义,以阴气为燃料,遇阴气自动起火,阴气越盛,燃烧越旺。它一被取出便烧起,说明离魏无羡不远处就有阴灵。
一见火光,魏无羡凝神戒备,举着它试探方位。转到东时,火势微弱下去,转到西边,火苗猛地蹿起。他朝这边走了几步,便见一个白色的佝偻身影出现在一棵树下。
那符纸烧完,余烬从他指尖落下。一名老者背对着他,正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
魏无羡缓缓靠近,那老者口里嘀咕的的话清晰起来。
“疼啊,疼啊。”
魏无羡问道:“哪里疼?”
老者答道:“头啊,头。我的头。”
魏无羡道:“我看看。”
他向一旁走了几步,转到老者身侧,便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一个血红大洞。这是一只死魂,多半是被人凶器砸头谋杀至死。他身上穿着寿衣,材料和做工都上佳,说明已被好好入殓安葬。不是活人丢失的生魂。
可是,这座大梵山上,绝不应该有这样的死魂出现。
魏无羡想不通这不合理之处,只觉不妙,跳上驴子背,拍它一掌,喝了一声,策动它朝金凌等人入山的方向追去。
古坟堆附近有不少修士在徘徊,意在守株待兔。有人大胆举着召阴旗,却只召来了一群哭天抢地的阴灵。魏无羡勒住绳子,扫视一圈,朗声问道:“劳驾,搭一句。金家和蓝家那几位小公子到哪里去了?”
洗了脸果然就有人搭理了,一名修士答道:“他们离开此地,去天女祠了。”
魏无羡道:“天女祠?”
那一家乡下散户听说缚仙网尽数被破之后,又悄悄溜了上来,也在夜巡的队伍之中。那中年男人瞧这人衣服和那头龇牙驴子,像是刚才救了他们的那个疯子,颇为尴尬,假装无事,那圆脸少女却指路给他:“那边。是这山上的一个石窟神祠。”
魏无羡追问:“神祠里供的是哪路神仙?”
圆脸少女道:“好、好像是一尊天然的天女石神像。”
魏无羡颔首道:“多谢。”
当即十万火急地朝天女祠方向奔去。
懒汉娶亲,天雷劈棺,被豺狼咬死的未婚夫、父女先后失魂,华丽的寿衣……如同一颗一颗珠子,被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难怪风邪盘指不出方向,召阴旗更不会起作用。他们都小看了这座大梵山里的东西。
它根本不是他们所以为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港,你们不要总是觉得莫玄羽没有外貌描写所以对他的颜值没有信心,请记住作者是一个颜控,根本不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