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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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他们两个和和美美的才好啊,是以,可劲的赞着。
苏媚初如何不知晓她的心思,只是她神色淡淡地看着手中的簪子,视线又在一众首饰,锦缎跟前一一扫过,随即,嘴角微微抿紧了。
昨个她才赏赐了几样首饰绸缎给那个小丫头,今儿便是同样品类的物件又成倍的赏回来了,甚至件件比之愈加金贵华丽,只不知道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无意倒还好,若是有意的话···
苏媚初想起昨日见过的那张脸,眉眼渐渐地皱起。
伺候在一侧的心柳见了,亦是心中几经心思,看了那苏媚初一眼,终是欲言又止。
片刻后,只见那苏媚初将手中的金钗放回了匣子中,对着思柳道:“先收起了吧。”又抬眼问向心柳:“昨日那个丫头这会子过来了么?”
心柳自然知道苏媚初指的是谁,只回道:“她在太太刚起的时候便早早过来了,奴婢将她安排在后边偏房候着,只等太□□排。”顿了顿又问道:“太太将要如何安排?”
苏媚初沉吟片刻,只道:“先将她带过来。”
心柳领命,亲自前去将春生领过来。前脚刚走,后脚外头就有丫鬟匆匆跑来禀告道:“太太,爷···爷将要过来了,已经进了院里了···”
苏媚初闻言,微微挑眉,只神色不明,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丫鬟,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欣喜之情,反倒是凌厉得紧,看得那丫鬟心里直发憷,就在那丫鬟心戚戚将要发颤之际,半晌,才听见那苏媚初道:“走,去迎着···”
说着便站了起来,后头思柳连连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一同出去迎接。
这还是此番苏媚初回府后,沈毅堂头一回过来,院子全部惊动了,一时纷纷簇拥着迎了上去。
却说这边春生早早的便来到了凝初阁,太太指着名要她过来“帮衬”着,那沈毅堂亦是默许了,虽未曾有人言明需要什么时候过去,既然如此,那便还是早早的过去为好吧。
经过了昨个那一番事儿,她甚至都有些害怕在那书房里待着了,害怕冷不丁又与那沈毅堂独处着,发生那样的事情。虽然此番往这凝初阁调了几日,不知在这里,又将会有什么样的事儿等待着她,但是至少,这几日将不用在面对那位让人胆战心惊的主呢。
春生在凝初阁的存在变得有些特别,关于她的流言,院子里早早便传开了,只觉得这陈春生被爷瞧上了,又让太太抬举着,往后怕是个有福气的,尽管她年纪还小,又只是个三等丫鬟,人人对着她便是连说话也是异常规矩着,未敢怠慢。
恰好安排了双菁招待着她,起先双菁与她说话还小心翼翼地,规矩得紧,待后头春生捏了她的胖脸,又瞪了她一眼,便又彻底欢脱了,只拉着春生的手絮絮叨叨地道着:“心柳姐姐让我规矩着点儿,不可怠慢了你···”
说到这里,双菁只眨着眼看着春生道着:“春生,春生,待你往后成了姨娘,便将我要了去,我去伺候你好不,啊——”
双菁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春生一把捂住了嘴,春生四处瞧了一遍,只瞪了双菁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道着:“你瞎说什么呢,往后再浑说这些,看我还理不理你了···”
双菁一愣,缩了缩脑袋,随即掰开春生的手,愣愣地看着:“唔,我没有瞎说,大家私底下都在说道呢···”顿了顿,只盯着春生看着:“春生,你不乐意么?”
话音刚落,便见似乎有人过来了,门口正站了一个人影,二人瞧着可不正是太太跟前得力的心柳?如此,俱是一怔。
第113章 |文学|城()
却说此乃沈毅堂头一回来凝初阁,本就来得少,这几年更是一步都未曾踏入了。
他坐在主位上的椅子上,苏氏坐在另一侧,心柳等人忙前忙后的招呼着,以前两位见着皆是在闹腾着,此番难得这般安静和睦的坐在一块,却隐隐有着一抹尴尬在里头,两个均是无甚言语可以交流,空气中微微凝固着,若非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众多,怕是会显得愈加尴尬了。
沈毅堂无论走到哪儿,众人皆是买笑迎欢,巴巴的盼着他来。
以往在揽月筑,他是最为自在的,他本就喜欢林月茹,林月茹对他亦是心有所属,两个郎有情妾有意,便是一整日待着不说一句话亦是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美满得紧。何况那林氏乃是位颇富才情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一块弹弹曲儿,画会子画儿,亦或是赏花论茶,颇有意趣。
便是在那袭云那里,袭云温柔体贴,两人又是相识许久,袭云自入府起就跟在他身旁伺候着,对他的脾性习惯皆是了如指掌,沈毅堂每每过去,亦是自在得很。
唯有此番在这里,那苏媚初乃是一房正室,是他的正经妻子,合该是他最为敬爱喜欢的人才是啊,可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沟壑,却不是几句三言两语就能够轻易抹平的。尽管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可是,有时,越是刻意为之,越显得难以亲近。
沈毅堂低头吃了口茶,视线若有所思的在屋子里打转,转了一圈后,便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苏氏见场面微微有些拘谨,想了想,蠕动了下嘴唇,终是试探性的挑拣了些府里举办宴会的事儿说道给他听,只道着:“府里的一应事宜皆已经安排妥当了,各府的帖子均已经备好,爷要不要过目?”
苏媚初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置于腹前,微微有些拘谨,视线看向那沈毅堂,却是低了半分,只看到了下巴的位置,未曾与他对视。
沈毅堂闻言,便微微颔首,苏媚初便看了身后的思柳一眼,思柳会意,立即到屋里将此番宴会的名册拿了过来,恭敬的递给了沈毅堂。
沈毅堂拿在手里,一目十行的快速略过,便随手指着其中的一道名字,道:“此人去掉!”末了,又扫了一眼,便道:“其余皆按照夫人拟定的即可。”
便随手将册子随手放在了一侧。
宾客的名单并不算多,大多为沈家自家族里的人,及寻常来往过密的老友,府里有负责操持此事的管事,这苏媚初身旁又有林嬷嬷过来帮衬着,实不该担忧的,且这些皆乃后院操持的事情,他一向管得少。
苏媚初间或说道两句,他便随意应了两句。
片刻后,便见有一个丫鬟掀开帘子进来小声禀告着什么,只见苏媚初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状似无意看了沈毅堂一眼,道着:“无甚关系,那丫头乃是爷书房里的,直接将她领了进来吧。”
那丫鬟立即点头出去了,只见沈毅堂闻言往她这里瞧了一眼,随即,便将视线落到了门口处,不断徘徊着。
少顷,待门口处有人进来,却见那沈毅堂忽地颇有些不大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又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只四处打转着,又状似随意的端起了几子上的茶盏拿在手中,也不见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
苏媚初见状,微微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春生跟着心柳进来拜见太太苏氏,只一进屋子,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身影,春生微愣,只心中一紧,又见那苏氏正往这边看过来,连忙收下心弦,规规矩矩地过去请安。
春生微微垂着头,躬着身子与那沈毅堂,苏媚初问好。
只一抬眼,便见那苏媚初直直地盯着她的唇角看着,有少许失神。
春生微微抿嘴,嘴上一抹轻微的刺痛便随即而来。她的嘴上有着一道异常打眼的口子,此刻已经结痂了,口子有些大,一眼便能够看到。昨个儿还没有的,今儿一早起便有了,不像是上火生疮之类的,倒像是被人咬的,总归不会是自个咬的吧。
想要这里,所有人的眼光便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了。
尽管春生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所有人均是这般异样的看着她,且当事人亦是在此,春生只觉得莫名的羞耻。
今儿个她早早的便往凝初阁来了,斗春院的除了莞碧与同初一屋的香桃,倒是未曾有人撞见,可是,今儿一到了凝初阁,便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瞧着,面上不显,私底下均在窃窃私语着。怪道,今儿一碰到双菁那丫头,便一直瞪着大眼盯着她的嘴直瞧着,末了,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春生只抿着唇立在那里。
沈毅堂自她进来起,便目光乱瞟着,就是未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见屋子里陡然变得有些安静,沈毅堂没忍住,一时抬了抬眼,亦是一眼瞧见了那丫头嘴上破了一道鲜明的口子,沈毅堂瞧得眼一热,随即,只觉得有些报涩。
见小丫头低着头,沈毅堂趁机又多瞧了一眼,只有些后悔,似乎下嘴有些重了,那小嘴都有些发肿了,还起了血痂。末了,心里却是恼怒着,谁叫她这般没个眼力劲儿,无事总有法子惹得他气急败坏,他一恼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才这般没轻没重地。
一时不好多看,只微微收起了眼,却恰好瞧见到她穿了一身白底裙儿,只见裙摆下依稀露出一小截青葱色泛着小白花的软底绣鞋,她身子骨小小的,那双小脚定也是精小的紧。沈毅堂将视线微微移动,瞧见一旁其他丫鬟们的,一比,便觉得其他人的探出了一大截,还是她的秀气精小,沈毅堂瞧着瞧着便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一时心中几经心思,少许,才强迫着自个收回视线,只面上却不显,见屋子里有些安静,他轻咳了一声,便见那苏媚初微微回过神来,只看着春生淡淡地笑着问道:“你平日里当差都做些什么?”
春生闻言,只如实道着:“奴婢每日负责打扫,整理书房。”说完见那苏媚初还在定定地看着她,春生心下一跳,只斟酌着,细说道:“奴婢每日卯时起,辰时前往书房与书房里一同当差的莞碧姐姐一同将书房上上下下打扫完毕,在巳时便去管事那里领取书房一应需要补齐的物件,将主子爷换洗的衣裳,书房里常备的茶水糕点一一侍弄好,将书架上的书籍重新清理一遍。待到了下午,若是赶上天气好,得将书房里的书籍拿出来晒晒,将书房外的花草进行修剪···”顿了顿,又道:“回太太的话,每日便是这类事宜。”
苏媚初见她有条不紊,娓娓道来,便觉得是个心思沉稳的。
却说那沈毅堂听得微微诧异,没有想到,每日竟然有这么多活要做?尽管他每回过去,确实瞧见她回回在跟前晃悠着,只瞧得有趣,去不想竟是日日如此,却也并不算清闲,想到这里,沈毅堂微微沉吟。
苏媚初听了,微微颔首道:“嗯,想来能够将爷书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定是个踏实稳重地,如今我身边恰好缺了几个得力的,又听闻你自小识文段字,想来是个聪慧的,这才特意向爷将你讨要过来帮衬几日···”说到这里,苏媚初便道:“这几日你便跟在心柳身旁吧,像是此类名帖,还有些府里一应单子之类的,需要有人审核一番,下头许多丫鬟婆子并不识字,还得劳烦有人传达一二,此番便劳烦你了。”
苏媚初说完,便看向一旁的沈毅堂,示意道:“如此安排,爷看是否合理。”
沈毅堂只随意道着:“此皆是后院的事宜,你拿主意便是。”
一时,春生恭敬称是,便被心柳领着下去了。
沈毅堂见人走了,又在屋子里坐了会子,便借故前头还有些事儿,不多时也跟着去了。
如今太太掌家,又恰好赶上了府里为老太爷举办寿宴,她以为这凝初阁定会忙得手忙脚乱的,不然也不会特意绕了这般一大圈,费力的将她从斗春院给要来帮忙了。只春生身临其境才发现,远没有自个想象中那样繁忙。
这苏氏手底下的几个丫鬟婆子比她想象中要得力得多,均是那种多做事,少说话的那种,处事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将院子里的一应事物打理得妥妥帖帖。思柳负责院子,心柳负责与府里洽接,又有林嬷嬷跟着一旁周旋,半点不见繁杂。
倒是她,并未帮上些什么实质性的活计,不过是随在心柳身旁,将早就拟定好的单子到厨房或是库房一一核对好罢了,她相信,这类活计,那苏媚初跟前任何一个丫鬟皆是可以胜任的。
春生这几日随着在凝初阁打转,却说在那斗春院的书房里,三少爷沈之聪日日前往造访,只一连着几日均是兴致而去,兴败而归,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日人调往别处帮忙去了,沈之聪一时悻悻地回了自个院子里。
第114章 |文|学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两天老妈生日,家里客人有些多,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今天稍微晚些了,明后天尽量把昨天断更的补上!
却说沈家沈老太爷七十大寿的寿宴,虽低调从简,却是简中取奢,绝不含糊。沈家递出的帖子虽不多,但皆是元陵城中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寻常小门小道的官员便是再如何花银子托人疏通门路也是投奔无门。
早在几日前,沈家便在前院搭建了一座戏台子,特请了江南的名角花旦拉弦唱戏儿,平日里有些名角便是花钱再多也不一定请得到的,此刻,却是悉数聚集一台,正在高声吟唱。台下摆了数方桌席,热热闹闹的坐了数十位宾客正在认真听戏。
沈家老太爷亦是坐在了席间作陪,旁边坐着的皆是些古稀之年的老友,或是沈家族长一辈的族亲。后头一些官僚,在这元陵城中乃是整个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沈家二老爷携子作陪,少顷,便见沈家大老爷沈衝兆及长子沈之敬来到了席上,熟络的与客人攀谈,一时间,只见整个席间热闹了起来,悉数拿着酒杯过来敬酒作陪,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要知道,这沈大老爷沈衝兆可是京城一品官员,御下权臣要员,掌控着朝中吏部一切事宜,又是皇亲国戚之辈,别说在元陵,便是远在京城,亦是一方勋贵,哪个不是上赶着结交套近乎,便是仅在跟前露个脸亦是好的。
少顷,沈大老爷来到了老太爷跟前,与一应长辈敬酒,老太爷随即往后瞅了瞅,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