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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斗春院-第145部分

小说: 斗春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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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报完恩后,便是两不相欠。

    她说他沈毅堂爱娶谁纳谁皆是他的事情,与她半点不相干。

    她说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她不敢贪图什么名分。

    哪里是不敢,分明是不在意。

    呵呵。

    是了,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啊。

    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么?

    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直不断的在强迫着她,他逼迫她,他强自要了她,甚至便是连她跑了,也是他千方百计的将她给逼着回来的。

    她与他在一起,她从来都是被迫妥协的,不是么?

    从来都不是自愿的,不是么?

    呵呵···

    沈毅堂只忽然觉得心在抽痛,面上隐隐发白,然而却仍是板着一张阴森的脸,只死死的盯着春生,额头上的青筋都绷紧了,沈毅堂只咬牙绷腮的盯着春生道着:“好···陈春生,你当真是好得很——”

    一时,只气急败坏的从春生身上翻身下来,一脚,便将设在床榻旁的一方小几给踢飞了,小几上的茶杯,碗碟瞬间飞了出去,摔碎了一地。

    沈毅堂摔门而去。

第233章 1。0。9() 
沈毅堂离开后; 春生直径躺在床榻上; 只神色木然的盯着窗幔发着愣; 许久,只觉得胸口发凉; 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抬手开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面色木然; 然而脑子里却回想着这日所发生的一切; 原本是心急火燎的从郊外往回赶; 听闻他回了; 便是连着步子都变得雀跃了。

    却不想——

    只忽而觉得有些讽刺似的。

    脑海中一时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满脑子皆是苏媚初所说的那些话; 一时; 画面一转; 脑海中却又是浮现出那双赤红的双眼,以及自己冷言冷语的那一番说辞。

    她是该淡然的,这一切,又并非是今日才知道的啊; 从一开始; 就是这样的; 不是么?

    他有贤惠端庄的妻子,有才情并茂的姨娘; 还有各类或美艳或妖娆或乖顺的妾氏; 他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主子,这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从最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 永远也无法抹灭的,不是么?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打从一开始,不过就是名供人玩乐宠幸的奴才罢了,便是他待她或许真的有那么几分情意,春生又不是个傻子,如何就真的瞧不出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罢了。

    然而,便是真的承认了,他真的待她有些情分,那又如何呢?

    依旧改变不了他有妻有妾,而她必须得放下身段,认命做妾,以色侍人这样去迁就的的事实啊。

    她如何敢认命,纵然她现如今拥有着这样一张绝美的皮囊,可是,在美的容颜终会有老去的一日,高宅大院,漫漫人生,枯萎的生命,又如何熬得过呢?

    前有林姨娘那样的前车之鉴,后又有尹芙儿这样的例子不断地在眼前晃着,春生如何敢冒险。

    或许,春生害怕的并非是被困在那高墙深宅之中望洋兴叹,苦守着一生的风险,而是,倘若有那么一天,他的情意逝去,而她却已是泥足深陷,这又该如何是好啊···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春生真的是心软了,她真的快要认命了,就在这几日,哪怕就在这一日回到静园的那一瞬间,她心中虽有些不甘,有些犹豫,但是,春生却已是预感到了,那颗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已在日渐动摇了。

    可是,在听闻他要纳妾的那一瞬间,春生的心竟一时抽疼不已,这才发现,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同时,也低估了···对他的感情。

    光是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便已是寸步难行,便是她妥协了,未来的路,又如何走得下去了。

    没有错,谁都没有错,身为正房太太的苏媚初,她贤惠大度,非但不曾阻碍夫君纳妾,反倒是乐意亲自为丈夫广纳妾氏,经她之手打理的内宅后院,妥妥当当,从未曾有过丝毫的纰漏,她又何错之有?

    而沈毅堂他又何尝不是呢?甭管于别人如何,至少于春生而言,在与她在一起之前,他的妻子妾氏便已经存在了,他年长她十余岁,他已然成家立业了,这是如何都更变不了的事实啊,更何况,他已是而立之年,然而他的膝下犹缺,便是想要纳妾生子,亦是合乎情理的事儿。

    谁都没有错,纵使他对她强取豪夺,步步紧逼,或许最初会愤恨恼怒,然而,一旦人的心意发生了改变,所以的恨意便渐渐地缺失了底气。

    春生并不恨他。

    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原本就不该存着这样的牵绊,剪不断,理还乱,不过就是一段孽缘罢了。

    或许,春生应该变得淡然,信守承诺的赴满这三年的约定,其余的,本不该多想,心还得需要再坚定一些,不能轻易动摇啊···

    可是,光这般想着,心为何就那般疼呢,明明一直强忍着,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啊!

    眼中的泪忽而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春生只捂住嘴,死命咬着牙,低声呜咽着,只觉得情绪一时有些失控,只一把将被子拉扯着,将自己裹严实了,只将头悉数埋进了被子里。

    却说自那沈毅堂摔门而去后,只吓得屋子外的一众丫鬟们是个个战战兢兢地,要知道,自从在这静园中伺候起,久一些的,也该有两三年了吧,然而无论是谁,还从未有人瞧见过主子这般发怒的时候。

    这座府邸,只如同它的名字似的,安静,寂静,从来没有过欢声笑语,当然,也从未有过任何血雨腥风。

    主子在着,有时候也如同没在似的,这里像是一座死宅,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还是自从春生搬进了以后,这才开始渐渐热闹了,活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瞧见那沈毅堂发怒,这才知晓竟是这般怒火滔天,那双眼,像是一道利剑,让人瞧了只觉得骇然。

    然而这样的沈毅堂瞧在莞碧眼里,却觉得稀疏平常,要知道,这样的主子,才是那莞碧熟悉的主子啊。

    一时,见那沈毅堂勃然大怒的摔门而去了,便是离开了,屋子个个还白着一张脸,未曾缓过神来,半晌,莞碧只咳嗽了一声,指着地面上被摔碎的碎片,对着大家伙吩咐着:“还不快些将东西收拾好了,活儿忙完了就都散了吧——”

    一时,恰好那头素素将晋哥儿安顿好后,得了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了,半路上碰到了黑着脸的沈毅堂,素素瞧了心中一紧,只心下不放心,立马赶了过来就要进屋查看。

    却是被莞碧一把给拦了下来,只朝着她“嘘”了一声,道着,“莫要进去打扰了,就让你们家姑娘静一静吧——”

    素素闻言,一时忍住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将卧房的门悄悄地拉开了一道口子,偷偷地查看着,却是未曾瞧见自家姑娘的身影,仅仅只瞧见那床榻上的被子里鼓起了一道。

    原来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仔细瞧着,似乎瞧见那鼓起的一团正在细微的抖动着。

    素素瞧了,忽而双眼没来由的一红,自家姑娘,那般玲珑玉质,淡然处之的一人,竟被生生逼迫至此番境地,素素心中百般心疼。

    一旁的莞碧瞧着,亦是随着叹息着:“哎,这对冤家,只盼着何时能够跨过这些坎,少些相互折磨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咦,这个虐吗?

    这个是存在两人之间的最根本问题,早晚都要面对解决的····

    心结解决了,后头的所有问题,才能够共同面对。

    个人认为,感情的问题,不应该只由一方付出

第234章 1。0。9() 
近日; 静园的氛围显得颇为压抑、沉重。

    一众下人们个个是诚惶诚恐; 轻易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撞在了枪口上; 惹得主子不痛快。

    话说,在此之前; 所有人皆以为那春生姑娘乃是主子养在这私宅的一名外室。

    静园的下人们一惯遵规守矩; 明面并不敢乱言; 但私下还是偶尔会忍不住谈论一番的。

    只道着那姑娘谈吐不凡; 又生得甚美; 方一来静园时; 瞧着那穿戴那气度; 又瞧着平日里的用度,那举手投足间的做派,便隐隐可以瞧出,定非寻常百姓家能够养出来的。

    果然; 后来隐隐得知; 手里头产业不薄; 却不知到底是怎样的身家,那样要容貌有容貌; 要家世有家世; 寻个体面的人家做个正头奶奶绝非难事儿。

    没想到,却甘愿沦为一名外室,虽然主子身份显贵; 但是,哪个女儿家的不想觅得一方良婿,大家委实有些替春生觉得可惜。

    后又想,如此女子,此番又日日在主子爷屋里伺候着,虽现如今只是名外室,只要运道好,假以时日能够为主子添个一男半女的,何愁往后没得造化?

    直到这日正房太太亲自登门造访了,直接指名道姓的要将人亲自给请到老宅子里去,还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那春生姑娘却——

    众人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压根不是那春生姑娘运道不够,只能委身于着私宅中做一名无名无分的外室,而是···而是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啊!

    自那日主子摔门而去后,主子已经整整三日未曾回过院子了,日日宿在了书房,二人分房而睡。

    两位主子在闹腾,受难的自然是下面这一帮子下人了。

    其实,姑娘瞧着倒是与往日无异,春生向来体己下人们,为人和睦,从不会刻意为难她们,倒不会令人惶恐。

    可是那位主子爷就——

    最倒霉的莫过于在书房里伺候的那两位丫鬟了,这几日可谓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莞碧方一过去,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便拉着莞碧的手一脸苦兮兮的道着:“莞碧姐姐,您可算是来了···”

    莞碧是特意过来打探消息了,问主子每日办公到几时,每日几时歇息的诸如此类的,又问情绪如何,可有发脾气刁难下人之类的。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啊,便见眼下这名小丫鬟一时红了眼。

    只满脸委屈的将那沈毅堂这几日的动静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又细细啜泣道着:“昨儿个爷半夜吃了酒,一身的酒味,将书架上那个青花缠枝莲纹的古董花瓶给砸了,画儿姐姐去收拾,被爷狠狠地往心窝子上踹了一脚,疼的一时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了,手心还蹭在了地面上,被花瓶碎片给划了一道血口子来···”

    小丫头语气又快又急,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擦着眼泪。

    顿了顿,又继续道着:“主子···主子这几日委实太过吓人了,莞碧姐姐,现下画儿姐姐伤着了,就剩我一个在屋里头伺候着,爷一瞪眼,我···我就慌了,我···我实在是害怕得紧···”

    这主子爷的书房乃是重地,旁人是轻易不得进入的,只莞碧向来是随着在书房里伺候的,又原是府里的老人。

    其实,昨夜莞碧得了动静,便立即赶来了,只彼时书房已经收拾好了,画儿也已经退下了,莞碧瞧见爷已经歇下了,便也随着退了出去。

    夜深了,怕惊醒了主子,昨夜便没来的细问,这今日一问,到底还是出了些事儿。

    不过莞碧听了倒也不觉得惊讶。

    小丫头又一连着又说了好几遭,无非是主子爷如何如何吓人之类的,小丫头年纪小,还有些经不住事儿。

    那沈毅堂原本就一脸威严冷峻,平日里便是未曾动怒时,那通身的威严霸气便已经令人望而生畏了。

    更何况这几日时时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戾气,只叫人心惊胆战得紧。

    莞碧打探了一番,又安抚了小丫头几句,末了,便匆匆回了院子。

    一进了院子,便瞧见菱兰正逮着一名跑腿丫鬟在屋子外的角落里训话,莞碧瞧了一眼,直接进了厅子,里头司竹正领着一名丫鬟在打扫屋子。

    一时,瞧见莞碧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

    莞碧问着:“姑娘可是在里头?”

    司竹忙回着:“姑娘在卧房里头呢,这会子正在查看账本,前日素素抱了那厚厚的一沓进来了,姑娘一连着查看了两日,方才我出来时,姑娘只说还余下几册,今日定要查看完···”

    莞碧听了,只忙点了点头,见屋外一小丫头手中提着一个小银壶进来,壶嘴里还冒着热气,莞碧瞧见了,忙道着:“来,给我吧,我拿进去···”

    小丫头忙递了过来,莞碧提着小银壶,便要往里去,走了两步,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忽而回过身来,目光往外瞧了一眼,只压低了声音问着:“外头菱兰怎么呢,那小丫头犯了什么事儿···”

    司竹闻言,一时,只蹙着眉道着:“压根就没多大点儿事儿···”

    说到这里,面上的表情只有些怪异,只忙看了外头一眼,有些犹豫的道着:“最近菱兰姐姐也不知是怎地,脾气大得紧,大伙儿都不爱往她跟前凑,生怕惹着了她···”

    一时,又补充了几句,似意有所指的道着:“自从这一回姑娘回了后,她就变得怪怪的···”

    莞碧闻言,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司竹一眼,两人对视了片刻。

    末了,莞碧便点了点头,又往屋外瞧了一眼,见那菱兰已经进来了,莞碧便对着司竹道着:“我且先进去了···”

    一时,便提着银壶进了卧房。

    春生正坐在软榻上查看账本,旁边的几子上正堆着一沓厚厚的账本,旁边还摆放着一副笔墨,只见春生只手拿着账本正一目十行的参看着。

    忽然只见眉头轻轻的皱起,便支起了身子,端坐直了,是随手拿着几子上的毛笔往账本上标记一下,又往一旁的册子上记录一二。

    莞碧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进来里头才瞧见那素素歪在几子的另外一边睡着了,睡得可香了,只微微撅着脑袋,呼吸绵长。

    莞碧见状只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银壶到桌子前泡了一盏茶端了过来。

    恰好瞧见春生将最后一册账本合上了,莞碧便轻声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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