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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娇妾-第37部分

小说: 娇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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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韵馆定下具体人数,一共一百二十人,除却二十人由竹韵馆直接发请柬相邀以外,另一百人可自行递帖申请,再由馆中从这些帖子中挑人。

    还没听说过商铺反向客人收请柬的呢!!!

    各方从世家贵族到文人雅士,但凡称得上一声“公子”的,此时都绷紧了一根心弦,一边觉得自己居然被个舞坊逼成这样,一边又不得不继续纠结下去:递不递帖,这是一个问题。

    虽然递了兴许更容易得到这机会,从而避免成为“庸俗人”,但若递了依旧没能有这机会……不是更丢人吗?!

    是以这消息散出去的头一日,红衣如料只收到不过十余封帖子,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一一拆开,读过内容,淘汰一半;剩下一半呈交谨淑翁主,听她详细说过家世背景、处事性格之后,留下三个。

    着人大张旗鼓地奔赴这三人的府邸奉上请柬,长阳城的上流阶层登时炸锅了。

    这就白白看着三个人得了请柬,按十几个人算,这比例并不小。想想自己犹豫这一天,就这么把这机会放了过去,难免有人痛心疾首。

    于是打从翌日晨曦破晓开始,各处帖子纷至沓来!

    各种文风齐全,内容也让人眼花缭乱。大力阐述自家背景的有、说自己有何本事的也有,十分清高、只寥寥数字说清名字与住处的亦有……

    感觉好像在收简历,也好像在挑相亲对象,总之红衣绿袖与谨淑翁主一同挑了一天。

    到了傍晚,又是二十封请柬从平康坊中送出。比昨日多了十七封,但若算比例,已是小多了。

    拿到请柬的人还让旁人摸不出什么规律——虽都是年少有为的,但数算下来,家世却是天差地别,譬如威望在外的大世家芈家长子接了请柬,贱籍出身的大将军郑启的长子也接了请柬;再譬如……叶家两个公子同时递上帖子,结果却是庶子受邀,嫡子反倒没有。

    不止摸不清门道,有些情况甚至有违众人眼里的常理。一众仍在观望的公子就更紧张了,有的虽已将帖子写好,却还是不敢送出,搁在案上兀自矛盾到半夜。

    。

    席临川则是没写帖子还矛盾到半夜。

    他心里强拧着一口气,自己都不知哪来的荒唐自信,竟想熬着就不递请帖,倒看看最后那由她们自己挑选的二十人,能不能有他一个!

    虽是知道红衣巴不得躲他远些,可是……

    他自认在长阳城里名声还是可以的,乃至在整个大夏,名声也是可以的。

    排不进头一百二十号?不能够吧!

    同时却又很没自信……

    即便红衣是在做生意,连他都瞧得出这些不过是生意上的手段、请他这年轻将军去多少能帮她造造势,但是……

    他毕竟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弄得她对席府那般厌恶,宁可自己咬牙谋生都要离开,谁知她会不会请他。

    人都是有私心的,单要为竹韵馆造势……其实没有他,她也可以做到。那么多贵族名士齐聚一堂,能引得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多了去了。

    席临川心下踟蹰着,感觉心里好像有两只杯子,一只是“自信”,一只是“不自信”。却只有一杯水,在两只杯子间倒过来、倒过去,再倒过来、又倒过去,为难到了极点。

    终于怅然一叹,他提笔蘸了墨,琢磨起如何落笔才好。

    良久之后,微有一笑,平心静气地写了下去。

    。

    连日来工作量太大,神经太紧张,虽是累得不行,但睡眠质量反倒持续走低。

    腊月廿八,红衣、绿袖、谨淑翁主再坐在一起时,都有点萎靡不振。

    三人先饮着清茶提了提神,而后绿袖“抱”过数只信封来,打了个哈欠:“昨晚数过了,今天要看二百四十七封。”

    “……”谨淑翁主伏在案上,眼巴巴地问红衣,“咱还有多少封请柬?”

    “算上那二十个,还有二十一个。”红衣答道。

    就是说,除了她们主动想请的人,只剩一个了。

    三人打起精神来拆信封看帖子,好在虽然人数众多,但因只剩了一个名额,要求被无限拔高,筛选的也就快了。

    “啧啧,这个文笔,若搁前几日,一准儿给他个请柬。”谨淑翁主感叹道。

    绿袖咧了咧嘴:“我的天……这是游历过周围各国的那位游侠,唉,怎的今天才送来!”

    “这个……贺家人!前朝皇族!”

    三人一边看着一边感慨,偶尔真有觉得不来可惜的就搁在一旁,看能否努力从那二十封里匀出一封来给他。

    转瞬之间已到了下午,案上的一摞信件越来越薄,谨淑翁主忽而一声惊叫:“啊!!!”

    正专心看信的红衣和绿袖一嚇,差点把手里的信撕了。

    “这这这……”谨淑翁主轻掩着嘴,满目震惊,愕了好一会儿之后,把手里的信拿给红衣看。

    红衣的目光直接落在落款上,也一声惊呼:“聿郸?!”

    “这是……”谨淑翁主吓得神情都僵了,“赫契巨贾……”

    “我知道。”红衣深吸口气,蓦地一拍案,“就他了!”

    “……啊?!”这回轮到余下二人被她吓一跳。

    “咱这场舞多用战歌,表达的是什么事、针对的是什么人,不用想都知道。”红衣不禁露出笑容,“他这赫契巨贾敢来,比头一天递信的更有勇气。他若最后真能来,必定引得各方议论不断,没看过这舞的人会愈发好奇这舞到底有多好,竟把敌人都招来了……于竹韵馆没有坏处。”

    谨淑翁主怔然听了一会儿,遂轻一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然则在她准备落笔写请柬之前,绿袖忽地一唤:“翁主等等……”

    谨淑翁主的手顿住,红衣也看过去,绿袖犹犹豫豫地将拆开的信放到了案桌中间:“这个……是席公子。”

    来的真不是时候。谨淑翁主的心一悬,看向红衣,当即便拿出翁主的身份来做这决定,让席临川来,管那什么赫契巨贾呢!

第55章 受邀() 
红衣心里一滞。

    近来忙得太焦头烂额,醒着的每一秒钟都在料理竹韵馆的事,一封接一封信看得头疼,晚上回家除了想睡觉以外什么都没心思想,还真一时没顾上席临川……

    眼下信在面前了,红衣的心情复杂了起来。虽然她们在评判上有个大概的标准,可这标准里个人感情的成分也不少,而对席临川,这“感情”太复杂。

    心里的某一部分,她一直是恨他的,原因相当的简单——因为这人差点让她魂归西天。

    可割开这一部分,其他方面,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感觉了。

    放在明面上的战功不必多提,往日的相处间,红衣对他不是没有钦佩。

    不论是他义愤填膺地找何庆算账的时候,还是耐心的陪孩子们玩的时候,或者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冲出席府找郎中的时候……

    不可否认这个人身上的优点太多,就算是她这心里有道坎始终过不去的,都能随手数出一溜他的好处。

    所谓“男神”大概就是这么回事,闪光点来得太明显太亮眼,让你想选择性失明都做不到。

    深吸一口气,红衣把那张纸笺拿了起来,纸上算上落款只有三行字,笔触劲力十足,读起来又不难想到他温和的样子。

    “愿能一观究竟,说与众将来听。知民心所向,军心必振。”

    “顺致商祺。”

    “席临川,敬呈。”

    红衣读得不觉间乱了心绪,好像有微风不断拂过湖面,吹出一阵又一阵褶皱,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就别请那胡商了。”谨淑翁主凑过来扫了眼信上内容,一笑,口中添了点施压的意思,“自家将领都未能得见,你要便宜了外人,我可不答应。”

    红衣的视线从信上挪到她面上,静了一静,口吻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不,请聿郸。”

    竟是不肯妥协。

    谨淑翁主眉心皱蹙,未及一表不满,便见红衣拿了案桌一边的红纸来。

    那叠红纸和谨淑翁主正要写的那张一样大小,但是洒金的,一共二十张,是为那二十个她们要主动邀来的人备的。

    “请骠骑将军,用这个吧……”红衣将纸放在谨淑翁主面前,打商量的口吻,“我觉得……那二十人里必须有他,还有大将军和何将军——他们若不肯来无妨,若我们不请,当真不合适。”

    谨淑翁主和绿袖听罢,同时在心里大松口气,自然答应得毫不犹豫:“该是如此!我这就写来,立刻着人送去!”

    红衣斟酌片刻,却颔首道:“嗯……不急。”

    。

    那一百份请柬里的最后一张,在除夕夜送出了平康坊。纵使各家都团圆着欢腾着,也没能掩过这张请柬带来的风头。

    ——竟是给那赫契巨贾的?!

    ——他竟也敢发帖子去?!

    ——不是针对赫契而编排的舞吗?他怎么想的!

    正在宫中参宴的席临川听得手下来禀,蓦得被一口酒呛了:“……你说什么?”

    那手下大气都不敢出,又不得不答,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张请柬……刚送去给聿郸了。”

    他突然感觉酒气冲得很厉害,直冲得脑中发懵。他下意识地拿了搁在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借着茶香才略缓过劲,哑声一笑:“知道了。”

    那人一揖退下,他兀自滞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夹菜来吃。

    纵使文武百官都知道骠骑将军速来不爱应付宴上的客套事,也仍旧感觉出他今日似乎格外不对头,沉默得直让离得近的人身上发冷。

    。

    都知道竹韵馆上元节开业,但眼下也只是刚定下了那一百人,余下的二十还不知。

    一众旁观者翘首围观着,此前递了帖子而未收到请柬的人,则更是难免存了一份侥幸,觉得兴许还有机会。

    元月初二,七张洒金请柬从竹韵馆中带出,一路都有人跟着追问送去哪里,负责送信的三人却都没说话。

    这七张都落进了禁军都尉府手中,一给指挥使、两给指挥同知、两给指挥佥事、两给镇抚使。

    而后静了两日。

    元月初五,只送出一张来,所邀之人让众人瞠目结舌:是前些日子因遭劫关门的淮乡楼的大厨,孟持。

    而后元月初十,一口气送出九份,其中三份竟是给了普通百姓,无钱无权,其中两人是从边关逃避战火到的长阳,另一则是个游医,每年泰半时间在搭救边关受伤的百姓或将士,唯年前年后这两个月回长阳来。

    其余六人,要么是家中有人战死、要么是长年为军中捐款捐粮。

    总之都说不上富裕,竹韵馆也明言了不收他们的钱。这番邀请显得高风亮节,一日之内就顺利捞得了好名声,长阳百姓交口称赞。

    数算下来,请柬还剩三封。

    一直拖到了元月十四——次日就是要开门大吉的上元节了。

    晌午的时候,竹韵馆大门打开,周围当即一寂。

    这回出来送请柬的人……阵仗大得让人一惊。

    两旁有人持刀护着,似乎是雇了镖局的人来。中间共有九人,三人一组站成三个三角。

    每组为首的那人手中捧一托盘,盘中放着请柬。

    ——那请柬并未装在信封里,在阳光下光芒亮眼,看得让人直抽冷气:竟是以金叶制。

    这般一路走过去,不仅引得过往路人纷纷回头,连在家中的百姓听到传言都围到大街上来了。

    一行人出了平康坊就分成了三队各自离开,也并不妨碍百姓们各挑一队一跟到底看个究竟。

    一份送进了太平坊何府。

    ——众人纷纷点头:应该的,何袤将军征战多年,打了不少胜仗。

    一份送进了安仁坊。

    ——百姓们低语着赞同:必是给大将军郑启的,也应该,大将军用兵如神。

    还有一份,直奔着延康坊而去。

    ——结果亦不难猜,都至那传奇一般的少年将军住在延康坊里,只能是给他的。

    。

    无聊到在府中箭场里待了一上午、已经把靶心射成了刺猬的席临川一箭射偏了。

    带着信差进来的小厮偷眼瞧了瞧,认真地记住了这场景——想见到席临川把箭射偏可不容易。

    席临川惊然扭头看那三人一眼,大步走过去:“你再说一遍?”

    那三人同时一欠身,为首的道:“小的是竹韵馆的人,奉命给将军送请柬来,邀将军明日酉时来赏新备歌舞。”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探手拿起那请柬,席临川打开对折着的金层,里面夹着一张同样对折着的纸笺,明显是谨淑翁主的字迹。

    内容是寻常邀请的言辞而已,温和客套。

    似有一瞬短短的失望,转而就觉得原也该是这样——就不该想着红衣会动笔写请柬,就她那一笔烂字……

    简直丑得刻骨铭心。

    “我知道了。”他故作平静地舒了口气,随手摸了赏钱出来搁在托盘里,又声色皆平淡的他们退下。

    三人连同那小厮齐施一揖,一并离开。席临川回过身重新往刚才射箭的地方走,挡在身前的手忍不住一握,心里直呼:“太好了!”

    。

    上元节当日,竹韵馆从天未明时就忙碌起来,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收尾的事项均已列清,一项接一项有条不紊的完成,到中午时便已差不多全盘搞定了。

    红衣站在廊下望着眼前即将成为舞台的水榭与回廊,心有激动地长松一口气:“呼……”

    “辛苦了。”

    一声问候来得猝不及防,她后背一紧,回过身去:“将军万福。”

    “新年大吉。”他换了个问候方式,扫了眼周围布景又端详着她,一笑,“瘦了。”

    红衣微微一笑,仍有见他时惯有的紧张和不自在,无话了一会儿,道:“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早?”

    “府里没事做。”他说着一啧嘴,笑意盛了,“索性先来看看,跟谨淑翁主贺个年。”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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