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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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让这小子在长阳摸爬滚打吧,他们接着带小溪走天下去!
然后,到了傍晚,席小溪撅着嘴找红衣来了。
红衣哑了哑:“……咋的了?”
“你们不在的时候,长公主带我去竹韵馆看舞了!”席小溪怨念地看着母亲,“娘,那些都是你编的对吧?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偶尔有舞姬赶过去见您,就是为了学您新编的舞对吧?”
“对……”红衣没否认。她唯一的野心就是在这一件事上——大夏歌舞圈的主流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几年来也确实做得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教教我啊!!!”小溪一脸认真地问着,红衣一扶额头:这话跟你弟弟说的真像……
皇帝和长公主这是商量好了把俩孩子的心留住然后把他们也拖住吧?!
察觉到这种阴谋的红衣当然宁死不屈,冷着脸一扫小溪就不理她了,躺在榻上悠哉哉地继续看自己的书,结果,小溪还跟她赖上了。
“娘!!!”小溪甩掉鞋子爬上榻,趴在母亲身上,把书压住不让她看,“你教我嘛!阿谨说,婶婶什么都教她,她现在会的东西可多啦——弹筝、画画、刺绣、茶艺,宫里的事她也懂好多!”
“你会的也不少啊。”红衣索性把书搁下,“赫契语、骑马、泅水……这可很少有人会。”
席小溪耍赖地在红衣身上赖着:“我不管我要学跳舞。”
红衣哭笑不得:“学跳舞很苦啊。”
“我不管,我就要学!”席小溪还是这个口气,这执拗劲儿也不只是跟席临川学的还是跟她学的。
这两出一闹,夫妻俩就郁闷了,席焕和小萄幸灾乐祸。
——之前的三个月,席谨看姐姐弟弟天天没心没肺地开心,总埋怨他们把她管得太死,他们也还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
现在看看,这仨孩子都是互看对方好啊!
教小川射箭不难,也不用席临川亲自教,皇帝从军中挑了个年轻将领教他,人家也不敢不答应。
难的是小溪要学舞。
红衣太知道这里面的事,学舞到底不是个轻松的事,舞蹈演员没受过伤那都不正常!
但是,让她严格对小溪,她还真做不来;可若真就不严格地敷衍,那不是瞎费时间么?
最初觉得请个舞姬来教她便是,可是竹韵馆的舞姬都靠她吃饭,根本不可能严格教小溪,至于外面的舞姬……
人家的原话是:“若论舞,侯夫人是咱大夏的头一号。借奴家二百个胆子,奴家也不敢瞎教她女儿啊……”
没辙,自己名声太大,弄得外人不敢接茬。
红衣很郁闷,席小溪也很郁闷。母女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天,然后一同看看在院子里练射箭练得正痛快的小川,小溪郁闷得快哭了。
红衣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第二天偷偷上了席焕的马车,悄悄跟进宫去了。
她赶到宫里接人的时候,席小溪正趴在皇帝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爷爷!您能给弟弟找个师傅教他射箭,就不能给我找个师傅教我跳舞吗!”
红衣也快哭了……
咱能别有点事就直接到陛下这儿“告御状”么……
多大脸啊……
皇帝也知道这是小孩子闹脾气,于是耐着性子由着她哭了半天了,现在不得不动动——胳膊有点酸。
“……泡泡啊。”皇帝稍活动了一下,伸手跟宫女要了个帕子递给这哭得喘不上气的小姑娘,“你看,你爹娘来了,咱们商量商量?”
席小溪朝殿门口看了看,嘴巴一撅,赌气不理人!
殿里坐着的几个人各怀心思。
席小溪特别怨念:我要学跳舞!
红衣痛苦扶额:怎么办嘛……
皇帝淡看他们:你们自行解决。
席临川想一头在柱子上撞死:真是一报还一报!
席小溪嘟囔着蹭到父亲身边,拽拽衣袖:“爹!”
“干嘛?”席临川悲戚地望着她,前所未有地想动手打孩子,然后很想问问皇帝和舅舅,当年他们面对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想法……
事实证明,席小溪比他可爱多了。
她站起身理理裙子,伸臂就环在了父亲脖子上,甜糯糯地央求说:“爹,你就给我找个师傅嘛!”
“……”席临川阴着脸挑眉,没应话。
下一瞬,小孩子特有的软唇触在脸颊上,“吧唧”一口亲得响亮,耳边又一句:“好不好嘛!爹~~~~”
红衣在旁直捂胸口……
席临川虽然闲散了几年,但眉梢眼底那份军人的凌厉还是未散,小溪则是软萌萌的小孩子模样,这种腻乎乎的父女互动简直……
红衣觉得心都快化了。
席临川向她投去了幽怨的眼神。
红衣清清嗓子:“你亲自教小川射箭,我就亲自教泡泡跳舞!”
席临川又幽怨地看向皇帝。
皇帝一抬眸:“朕这就把小川的老师撤了。”
第187章 收梢()
借着“春困”的由头,懒惰得越来越厉害。红衣连排舞时都不想多挪动,坐在席上、手托着额头指指点点。
好在小溪已然学出了样子,母女连心加专业水准过硬,总能及时地心领神会,然后帮着她一起排。
这个时候,红衣总觉得女儿天分比自己高多了。
才十岁,没给别人跳过舞,但她这当母亲的可看过不少回,舞姿灵动得像个小精灵。每次跳完了,红衣都想把她拽过来啃一口……
——其实早些时候她是这么干过来着,去年,小溪学舞刚一年,练成了第一支难度不低的舞,开开心心地给她展示完了,她一把将小溪拽过来,在小脸上狠狠一亲:“泡泡真棒!”
结果,小溪一脸嫌弃地把她推开了,然后还埋怨一句:“娘你今天用的熏香不好闻……”
一年了,红衣还是一想这事儿就撇嘴:这个小人精。
这日的排练没到中午就结束了。她没跟舞姬们多解释原因,于是小溪也不知道,意犹未尽地满脸不高兴。但一听她说“去见你陛下爷爷”的时候,这孩子就又蹦蹦跳跳了。
哎……跟皇帝混得跟亲祖孙似的,红衣到现在都有点不适应。没辙,穿越前看古装剧的影响不浅,觉得皇帝都该是自始至终高高在上的样子,以至于现在一见皇帝就觉得他设定不对。
带着小溪走出平康坊,席临川和小川坐着马车已等在门口了——自打小川懂事,席临川就再也不带他进平康坊的门了,到底是“红灯区”……
这厢,马车不疾不徐地往城外驶,另一边,席焕已带人到了泽平。
其实并未进泽平城,附近的这几处村子也在泽平界内罢了。
二十余人都很年轻,一路策马疾驰而过,回头率不低。问路也容易,他们说得客气,对方都一边欣赏这张脸一边不作耽搁地指点。
午时的时候,终于寻到了那个小院。
这是很破旧的一处院子,院墙是薄薄的木板拼成的,在席焕看来形同虚设,院门也差不多。
他叩了叩门,里面明显有响动却无人开门,眉头微皱,席焕退后两步,一脚踹开了院门。
院中,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满是惊惧。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还有个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
“姨娘……”两个孩子显然怕极了,乌溜溜的双眼死盯着席焕,手却环在妇人身上,半点都不敢放开。
那妇人向后稍退了退,便跪了下去:“大人……两个孩子都还小,当年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啊……”
席焕稍一喟,目光在院中一荡,手中将那装着厚厚一沓银票的信封搁在了旁边的木桩上。拿石头压好,想了想,又自己添了两张加上。
这才向他们道:“陛下传他们去一趟,明晚之前送回来。”
因着距离差不多,两拨人恰是同时到了越山。席临川和红衣抬眼一看,默契地让那一方先行,小溪和小川显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做多问。
这“越山”可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进山不远的地方建了片规模并不大的行宫,不过几进的院子。
红衣下了马车一看,皇帝正在门口转悠……好惬意啊!
“陛下爷爷!”小溪素来跟皇帝最亲,下了车就要扑过去,但刚一开口就被席临川抬手拦住了。
这一声唤倒还是让皇帝回过头来,看向他们刚一笑,就注意到了更近一些的地方,站在席焕身边的两个孩子。
席临川心里有点不安稳,挽着红衣、带着儿女一同走近了些,生怕一会儿出点什么岔子。
皇帝走近了,席临川与小川、席焕一揖,红衣和小溪一福,唯那两个孩子深拜下去,而后四下寂静。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免了。”
之后就一同往大山更深处去,皇帝没说要乘马车,其他人就也只好同走。宦官套好马车缓缓跟在后面,以防一会儿要用。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小溪和小川每次想去跟“陛下爷爷”玩,都被父母捂着嘴按回来,一路走得好委屈。
终于,小溪忍不住了,在父亲捂过来的手上一咬,抬头细声细气道:“我一句话都还没跟陛下爷爷说呢!”
席临川看看手指上的小牙医:“说什么说?去跟你娘玩去!”
小溪一扁嘴:“娘不好玩!”
娘……不好玩?!
不好玩?!
红衣一脸不服:“娘怎么不好玩了?!”
几人正争着,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头,抬头一看,皇帝正停下脚来看他们。
“……”红衣干笑,摸摸女儿的发髻,“小孩子不懂事……”
皇帝没说什么,朝小溪招招手:“来,泡泡。”
小溪开开心心地就过去了,小川一看,也过去了。席临川看看那边另外两个孩子,手握着手,紧张坏了。
皇帝蹲下|身,想了想,问小溪:“走了这么久了,饿不饿?”
小溪想了想:“还好!”
皇帝便指指旁边粗衣布履、一直不说话地两个孩子:“看见那两个哥哥姐姐没有?”
小溪望了望:“嗯!”
皇帝又说:“你和弟弟一起带着他们玩去,商量商量晚上吃什么,可好?”
小溪就点了头,拉着小川一块儿找那两个孩子去了。
努力地活跃了半天气氛,小溪不太开心……
这两位太闷了,不怎么理她,问他们想吃什么,他们也说不出来……
讨厌……
但还是这么一路同走下去了,山道陡转,乍见眼前一派雄壮。
眼前的山上,重峦叠嶂间露出宫殿檐角,仔细看,山间小道旁还有石碑石雕。皇帝脚下未停,踏着石阶径自上了山去,一边走着一边指指东边,向席临川道:“那边是你舅舅、舅母的。”
席临川看了看那边显然是一个后筑起的山包形的东西,皇帝又指指西边:“那边是你们夫妻的。”
红衣向那侧望了望,同样也是一个山包形。悄悄拽了拽席临川的衣袖:“合葬墓啊?”
席临川挑眉:“你想分着埋?”
才不呢!
红衣一瞪他:“我就是确定一下!棺材也要一起才好呢!”
其实,他们现在都还年轻,说这个有点早。不过帝陵都是先修,他们的陵作为陪葬墓修在旁边也得先修,先这么聊着也不怕。
不过……
打从今日的行程定下来后,红衣还是腹诽了好几回:陛下您先来自己的陵墓考察也真是好魄力。
感觉皇帝一路就跟看房似的,边走边聊,这里加颗树、那边修个亭子,吩咐得很是认真。
终于,走到了正面规模最为庞大的墓冢前。
虽然这山上四处都有重兵把守,但此处的人数和气势还是让人一震。
一众侍卫齐行大礼跪拜,而后厚重的石门在眼前打开,一阵阴冷的潮气席面。
四五丈宽的石阶出现在眼前,向下延伸着,足有四五十阶才到底。
红衣心里有点发怵,倒不是因为什么神鬼之说——墓主现在都还健在呢,是因为恐高。
紧紧环着席临川的胳膊才敢往下走,被小溪小川鄙视了一路。脚终于落稳,她抬眼一看,人居然不少。
四下的灯都点燃了,硬是照得这阴冷潮湿的地宫金碧辉煌,候着的宫人虽则都安静得一声不吭,还是让这地方少了许多阴气。
她想起在现代时参观十三陵定陵地宫的所见,注意看了眼石壁,果然也是湿漉漉的。
头一间墓室很空,没什么陈设。感觉就像宣室殿的外殿一样,是供人等待、或者歇脚的地方,没有人去面圣时,就空荡荡的。
很快,走进了第二间墓室。
两边巨大的石像让红衣一愕。
左右各是三个,皆是有两人高,姿态各不相同,从服饰来看有文官、有武将。雕得栩栩如生,武将看上去器宇轩昂顶天立地,文官看上去也是气度不凡。再仔细看看,两人高的大石雕旁还都有几个小的,以各样的姿态紧紧围绕在旁,好像……是家眷?
最末这处左右两个都是文官,红衣好像见过,又都不怎么熟悉,没多想。
走到第二个,抬头一看右边,并肩而立的女子明显是敏言长公主。她再抬头去看那主像的脸……嗯,是郑启。
立刻回头去看左手边:哈!席临川!
自己也在旁边呢,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设计的雕像,还真突出了她的特色,没给她雕成一袭朝服的命妇,是个身姿婀娜、水袖飘逸的舞姬。
两个孩子的像比她的还要矮些,小溪拉着她的水袖、小川在旁望着席临川的佩剑,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皇帝在离下一道墓门最近的两座雕像间站定了脚。
右手边,是当今太子的。他从小就很聪明,皇帝也一直很喜欢这个儿子,封了太子后更是器重,摆了这么一尊像在这里并不奇怪。
但另一边……
红衣望着那尊像愕住,连席临川都是一怔,继而恍悟:怪不得特地寻了那两个孩子来。
皇帝朝那两个孩子招招手,他们却不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