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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娇妾-第115部分

小说: 娇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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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郎中轻一咳嗽,“您是不是没用早膳?”

    “……”红衣当场就一翻白眼!

    又是“气血有亏”,又是“心脾两虚”的,吓得她脑海里都脑补了二十万字的宅斗悲剧文了。合着就这么回事?因为没吃早膳?低血糖了嘛!她懂!

    “我想吃银耳莲子羹了。”她悲戚戚地看向席临川,“但不想吃莲子,换百合吧。嗯……放冰糖!枸杞一定不要!”

    席临川站在榻边风轻云淡地看着她,等她说完要求,字正腔圆地应了声“哦”。

    他遂转过身,未及开口吩咐侍女,小萄已抢先往外走去:“我去做。”

    “小萄。”红衣立刻喊住她,挪着身子往里躺了躺,一拍榻边,“来坐,陪我待会儿。”

    小萄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犹豫着看看席焕,又看向席临川。席临川一颔首从榻边走开,她才到红衣身边落了座,头都不敢抬,磕磕巴巴道:“嫂嫂恕罪……是我想得不周到,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就去找了嫂嫂……”

    红衣微一笑:“我知道。”

    说着眉头稍一挑,又问她:“你爹为什么打你?”

    小萄狠咬嘴唇,想说个清楚又不知怎么说合适。倒是身旁的婢子抢了白,大有愤慨道:“公子和少公子回来,乍闻娘子动了胎气,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我们娘子刚解释到她早上来请娘子出去见,老丈人就动了手,怒斥她不懂事,说既然知道娘子您有孕就不该去请您……”

    婢子的话音还没落,几人就听到红衣一声“呵呵”。

    顿觉房中一股杀气,席临川瞅了她一会儿,一啧嘴:“小萄,做银耳羹去;席焕,哄小萄去。”

    二人识趣地应话离开,他又将郎中也请了出去,吩咐婢子好好听着有什么要注意的。

    径自坐到红衣榻边,席临川左看看右看看,温和笑说:“还生气呢?你跟他较什么劲,把人请走也就是了,他不敢在席府闹什么事。”

    “我知道!”红衣冷着脸一应,蹙眉又说,“但你也就是当时不在才能这样劝我,你不知道有多可恨!”

    席临川轻轻地“嗯”了一声,见她已是稍平静下来地同他说来龙去脉,便还给她恰到好处的反应,认真听着。

    “他若只是想把另一个女儿送进来做妾,我勉勉强强能理解啊——家境不好嘛!想多个女儿来攀高枝不算太可恶!但是他根本不拿小萄当人看你知道吗?”红衣一边说着一边磨牙,气鼓鼓的动静就跟只正全神贯注磨牙的仓鼠似的。说着一瞟席临川,“你说席焕和小萄是什么关系?”

    席临川拿了个枕头靠在后背,声色平静:“夫妻啊。”

    “对啊!夫妻啊!”红衣很满意他这配合应话的态度,冷哼一声,又道,“他凭什么就觉得小萄要矮人一头了?自己混得不济还要带着女儿一起自轻自贱!那个心态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明摆着就是自己能拿钱就得了,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好他半点不管!”

    席临川点点头,又应声“嗯”。

    其实方才听小萄说过始末,红衣为什么气到动了胎气他已大概明白。只是她现在显然还噎着这口气,他必须听她自己把着怨愤说出来解气才好。

    果然,她冷言冷语地抱怨完这一通之后,紧皱的眉心便舒展开了些,连带着面色也恢复了些红润。

    红衣长舒口气,心里爽快之余……有点意识到,自己这么跟席临川发牢骚好像……不太好?

    暗自轻一咬舌头,她眼睛一转偷看向席临川,他正好一声低笑,向她凑过来。

    ——风度翩翩的堂堂将军突然以一种……说好听点叫“和蔼可亲”,说直白点叫“颇具顽意”的姿态趴到了和她齐平的位置,还以手支颐噙笑看着她。

    红衣神思一恍,立刻伸开手掌捂在他脸上,凶神恶煞:“干什么!”

    这种他一凑近她就要凶他的情况,其实红衣也很不想。只不过,在成婚后的几个月里,他“那方面”的功夫吧……她见识得太够。原本不算个坏事,但她怀了孕就不得不小心这个,生怕他一下没忍住、她又防心不够,缠绵悱恻间伤了孩子可就不好了。

    于是被她这么一“糊”,席临川也明白原因。顿时脸上微热,任由她按着脸,闷闷道:“娘子你在想什么……”

    “我告诉你!决定不行啊!”红衣还在一本正经地警告着,“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你……你再忍五个月就好!”

    手腕蓦被一捉,红衣未及反应,他的脸已凑在她面前。

    离得太近,近到他的鼻尖都碰在她的鼻尖上了。温热的气息让红衣一吸冷气,下一瞬……他的嘴居然也凑了上来!

    “唔……”红衣带着诧然扭头躲避,他有意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直至她连避了三次再无处可避,才把她放了开来。

    红衣立刻就把手按回了他脸上,怒然一声:“你好烦啊!”

    “嗯,我知道。”席临川笑着把她的手拿开,抵在下颌下面。笑容微敛,他认真了些,“我还是想说,你不用跟他较劲。你我若有女儿,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席焕和小萄必也是一样,你跟个不相干的人置什么气?”

    红衣撇撇嘴,不同他争辩。席临川一叹,又道:“就是要为小萄打抱不平,也轮不着你这孕妇出马——我们两个男人是摆设吗?”

    “呃……”红衣微一哆嗦,目光挪回他面上,犹疑不定道,“你……要干什么?”

    席临川挑眉轻笑,手指从她鼻头上一抚而过。

    没做什么解释就翻身下榻,他怡然自得地向外走去,悠悠然道:“太仗势欺人的事咱们不能做,但为家人出口气么……我来办就好。”

    。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落在席临川手里,实在太容易了。

    当晚,田家所在的新昌坊里就热闹了。

    街坊四邻听说田家被人寻了麻烦的时候都是一讶,有人直言道:“这谁胆子这么大?不知道田汇的女儿刚嫁进了席府?”

    得到的回答是:“来寻事的人……据说都是骠骑将军手底下的人。”

    这答案,立刻引得周遭居民蜂拥而出,都涌到田家门口一观究竟。兵士们则在门口围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既不妨碍旁人看个明白,又不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在围观的人攒了不少的时候,不远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骠骑将军!”

    顿时一阵哗然,众人纷纷扭头望过去,恰见两名年轻男子策马而至。

    年轻的大概尚不满二十,年长的也就二十出头,皆面容冷肃,目光如炬。

    众人窃窃私语间,方才涌进田家的士兵已“拎”了个人出来。

    那人瑟瑟缩缩的,看上去很是心虚。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行至席临川马前将他一放,席临川冷睇一眼没说什么,策马走开了些。

    便换席焕到他面前,少年嬉皮笑脸的模样看起来明明不可怕,又让人不禁一栗。

    他坐在马上稍向前倾了些身,看着田汇道:“岳丈,按说我不该找您的麻烦,不过今日您在席府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有的事咱们还是说明白的好,您说呢?”

    田汇没敢应声,但却不妨碍席焕的朗朗话语传入众人耳中。一时间低语议论更多了些,皆好奇今日席府到底出了什么“麻烦。”

    席焕坐直身子,手抚着柔顺的马鬃,语声又提高了些:“头一件事,我嫂嫂问您了个问题,您当时没有回答——现下我也想知道,当年我妻子九岁,被主家扔在长阳城外等死的时候,您为什么不闻不问!”

    末声的语调一厉,引得周遭一片惊诧低呼。已难免有人对着田汇指指点点起来,田汇本就心虚,自然不敢应答。

    席临川目光扫过来,适当地接了话,话语比席焕沉稳许多:“这事若论孝道,她那时生死由你这当父亲的做主,轮不到我们来旧事重提。但……”

    他轻声一笑:“你知不知道她嫁给席焕,陛下亲自赐了个外命妇的位份给她?再有,她嫁进席府来,眼下是席家的人了,纵使真是她思虑不周才让内子动了胎气,那也是她们妯娌间的事,轮得着你动手打她?”

    他端坐在马上,冷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颇具威仪。几丈外僻静之处的马车上,红衣一哂之后又一喟:敢情这事还能这么论?但好像也没错。

    先前瞎看话本,偶尔读到过夫妻间出了不睦的事,娘家就先主动把女儿教训一顿、再把夫妻俩往回撮合。彼时她没做多想,文人们这么写了她就这么看,可跟眼下的事这么一对比……

    估计没接触过这些达官显贵的文人也是想当然了。女儿嫁进了夫家,再闹出什么样的不和睦都是人家自家的事,真出了娘家人不和夫家商量就动手责打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才是一巴掌打在夫家脸上呢!

    尤其是小萄这种两家实力悬殊、她自己还被皇帝赐了个外命妇封号的……和“皇权”相比,“父权”、“夫权”那都得往后排的啊!

    红衣一壁掂量着这里面的各种分量,一壁继续托腮向外看着。

    席临川稍缓了一口气,目光一睃几丈外的马车,又再度看向田汇:“这话我就说一次,我们兄弟二人平日有诸事要忙,府中事务皆靠两位夫人打理。谁若让她们不痛快了,我们必会当面论个清楚。”

第167章 冲动() 
席临川和席焕闹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坊间的议论持续了好久。

    大体分作两方:一方认为他们做得好,觉得田汇本就不是个好父亲,如今又搅和到女儿的夫家去,就应该当众跟他扯个清楚,绝了后患;另一方则是思想更保守点的,觉得田汇就算千错万错,也还是长辈,席焕不答应纳妾就罢了,却不该让岳丈这样颜面扫地。

    如此这般争论不断,席府就一直处在风头浪尖上。红衣养着胎偶尔想想这事,大感这兄弟俩“不给面子”起来还真是能做到极致——坊间闹得这么厉害,他们就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该上朝的上朝、该伴读的伴读,回府之后各做各的事情,正常得好像外面议论的不是他们。

    过了七八天,好像又出了什么事。

    红衣对这“什么事”半点不知情,只是在和小萄一同散步时,见她总魂不守舍的。一同坐在廊下小歇时似乎更明显了些,一连两件事,都在她说了许久后小萄才蓦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和尴尬地不知怎么应话。红衣斟酌再三,到底直言问了出来,小萄咬一咬牙,认认真真地反问她:“嫂嫂,您说……若您跟我一样有个不讲理的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事,兄长会不会连带着嫌您烦人?”

    这话一出,让红衣连生了两个疑问:“你爹又干什么了?席焕说你了?”

    小萄眉心紧紧蹙着,静了须臾后喟叹摇头:“我爹他……一贯就不怎么讲理,眼下外面议论着,我不出门也知道他必定要跟街坊四邻说闲话,这倒没什么,但听说昨天席焕回来的时候被他挡了路,也不知是又说了什么,席焕回来后心情差极了,一下午都没怎么理我,晚膳也是各吃各的,今晨他进宫我也不知道……我真怕他为此烦了我,但又不知该怎么办。”

    这种矛盾,红衣不太知道该怎么劝。倒也并不太担心,知道席焕不是不懂理的人,这些个纠葛……大抵和他们刚成婚也有关系,日后磨合得久了自然就好了。

    这天大约朝中事多,席临川许久都没有回来,给六皇子伴读的席焕则回来得早些。下人来回了话,说他到后面的箭场射箭去了,红衣皱皱眉头,一拉小萄的手:“他不来找你,我们去找他。”

    二人就一同去了箭场,离得尚有一段距离,就望见场中一人数箭连发,显然并无瞄准的过程,只是一箭接着一箭,像是在泄愤。

    红衣脚下微顿垂眸一喟,正要再往前走,忽觉小萄的手一紧。

    她疑惑地看看小萄,小萄却仍看着箭场那边,目光怔然:“嫂嫂……”

    红衣复又望过去,便见一和小萄年纪相仿的婢子上了前,含着笑、踮起脚尖给席焕拭汗。席焕也未拒绝,在她拭完后略一颔首,似是道了声谢。

    这过程并不长,但方才的举动到底看着亲昵了些。小萄面色一黯,哑笑一声:“我想回去歇息了。”

    “哎……”红衣一叩她的手,淡声道,“婢子给主家擦个汗而已,你别多心太过。”

    小萄这才跟着她继续往里走,离着尚有十余步的时候,见那婢子又奉了茶来,一句“这几天天燥,公子喝盏茶”说得语气娇怯,红衣眉头微挑:哦,席焕未必有心,但这婢子大概真是有意的。

    走近间她一声轻咳,那婢子抬眸一看面容微僵,有些心虚地连忙退下。红衣扫她一眼,抬眼问席焕:“怎么回府就闷头射箭?”

    席焕默然向她一揖,没有作答。红衣便又问:“跟小萄吵架了?”

    “没有……”他立刻道,有些不安地看看小萄,转瞬后又将目光挪了回来,磕巴着答说,“我只是……近来事多,心里烦。”

    “你还没在朝中做官呢,给六皇子伴读能有多少事?”红衣白眼微翻,“成婚连半个月都不到,就闹别扭?你也知道她心事重,有些事让她看在眼里……不是逼得她寝食难安?”

    后一句话显然在指什么,说得席焕有点迷茫。红衣引着他的视线看向方才那婢子,席焕顿时恍悟,当即便道:“我们没……”

    “我知道。但你就是不该一边不理小萄、一边又跟别人走得那么近。”她将这里面的对错掰扯得很清楚,大有点给闺蜜撑腰的感觉。语中一顿,又说,“再有,昨日她爹到底又干什么缺德事了?你倒是说个清楚。一边瞒不住见了她爹的事、一边又不告诉她细节,换了谁也心里不安生啊!换了谁……都得以为你是因为和她爹生了不快,迁怒到她身上了!”

    席焕一声苦笑。

    知道这位嫂嫂素来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道理也说得简单直白。他看向小萄,踟蹰了半晌后走上前去,稍俯身执起了小萄的手,歉然道:“我不是冲着你。但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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