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安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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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霄没有接话,眼睛扫过他手中的书:“怎么?喜欢游记?想出去逛逛?”
暗羽看着手中的书,浅浅一笑:“属下只是图个新鲜。”更何况,这儿还有他心中挂念的人。
“改天便带你出去……”燕景霄平淡的一句话,让暗羽再次心中微动。还未说话,德安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一旁的暗羽,心中庆幸,幸好有薛嬷嬷提点,不让他进去后乱看。德安连忙收拾了表情,说:“爷,皇后娘娘请您去居凰宫有要事商议。”
燕景霄不着痕迹的皱眉,他的母后,莫不是忘了他可是才中毒不久?但当下只道:“备软轿,孤即刻去。”
第17章()
燕景霄命人更衣,细细打点一番之后,一甩袍袖走出殿门,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当下步子一顿,又继续向前走,既然暗羽想跟那便跟着吧,暗影出来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轿帘放下,燕景霄滑下一个瓷瓶,他取出一粒咽了下去。虚补丸,暗在昨日他吩咐完不久便送来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只是,燕景霄没想到这虚补丸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从来不会在宫中行走时坐软轿,只是现在嘛,中毒就要有个中毒的样子。何况现在看来,不管如何,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也罢,现在就算风平浪静他还想掀起三尺浪呢。
燕景霄从来都是个善于掩饰的人,所以,打出生,虽然潜意识认为父慈母爱,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尽量和寻常孩子一般,只是偶尔的几句惊世之语,让人不敢小觑了他这个年幼的储君。但若是如前世一般,一连沉寂数月,让燕世威将所有风头都出尽,再复出便会让自己处于弱势了。燕景霄可以允许自己在世人眼中最为弱势,但绝不允许自己真的站在弱势的一方。所以,他昨日便布置了一些事,一切徐徐图之,来日方长呢……这毒,他也不能白中不是?
母后,燕景霄唇角牵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个一向端庄持重的母后乱了心神?连平日里那个温良慈母的伪善面具都戴不下去?让他以身中剧毒之体,前来拜见,他那个最疼爱他的母后啊……以前是他被蒙了心,若是真的在乎,又怎么会如此作为?怎么都会真真切切的放在心头宠着护着的,而现在这一切,只因不在乎啊。
就在燕景霄一晃神间,软轿一摇一摇的听了下来,燕景霄一下软轿,便装作脚软,面色一白,一副摇摇欲倒的样子,德安连忙扶住,心中对皇后也颇有微辞,明知爷身中剧毒非但不来探望,便在爷身子才见起色就让爷拖着中毒之体亲自前来。
影七医术果真一绝,燕景霄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逼真,面色惨白惨白的,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嘴唇微微发紫,连呼吸都比常人弱了几分,连德安看了都不由担心。
着人通报后,不消片刻,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曼儿便走出来,对燕景霄施了一礼,轻声道:“太子跟奴婢来吧。”
跟着曼儿,燕景霄才入正殿,便见皇后一身华服端坐在软椅上,对他露出温柔怜爱的笑:“皇儿,你可算来了,今日怎么迟了这么久?”
德安躬身垂手立在一旁,暗暗不满以往只要是皇后召见,不管手头有多么要紧的课业,爷都会放在一旁,急急赶来,事后虽然发现皇后的所谓召见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只是一笑置之,但最后却被那些课业弄的焦头烂额,费尽心力。现在只是才迟了这一会,皇后便是这般……唉,苦了爷了。
皇后的话看似淡淡,但燕景霄留意之下还是抓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燕景霄淡淡一笑:“儿臣身中邪毒,日前才见了起色,今日突然听到母后召见本欲速速赶来,奈何身子受不得颠簸,还望母后海涵。”
“皇儿说的什么话?母后怎么会怪你呢?来,母后让人备了你喜好的荷粉糕,来人,给太子端上来。”语罢,曼儿从殿外端着一个奶白瓷盘娉婷着走上来,淡绿色的糕点上零星的洒了些黑白相间的芝麻,淡淡的荷叶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煞是喜人。
燕景霄道了一声谢,取了一块细细品了,期间偶或与皇后闲谈几句,皇后不说目的燕景霄也乐意装傻不问,就这样周周转转几个来回,终于等到第三块点心即将用完时,皇后幽幽叹息一声:“皇儿啊,而今你也十二岁了,过了年便是十三了,这一眨眼便长这么大了,这时间,怎么就这么快……”
燕景霄一听这话便知道正题来了,喝了一口清茶,压下有些甜腻的糕点味道,正襟危坐。
第18章()
果然,皇后紧跟着便道:“开年便是可以娶妻的年纪了呢,前些日子,你外祖向卢阁老为你表哥求亲,本想着将他的女儿娶过来给我儿也能添上一份助力,谁知道那卢阁老看不上文安那孩子,文安算是母后从小看着长大,母后能不了解他的性子?别看现在有些闹腾,可要是有个女子管着,收收心也是个好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眼燕景霄,见他只是一脸认真的听着,却不准备表态,心中咬牙,但面上平静,柔声哄道:“为了这事,你外祖与卢阁老也有些闹得不好,母后的意思,不如将那卢家丫头给你娶了,做你的太子妃如何?那丫头小时候母后还见过一面,看眼神就知道是个灵透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是一副美人胚子,你意下如何?”
燕景霄心下冷笑,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想要用他的太子妃之位来平息当初逼迫卢阁老的怒火吗?真是可笑!
燕景霄面露难色,低低说道:“儿臣,儿臣自身体中了邪毒,便再无娶妻之意,况且,以儿臣的身子,恐怕会是毁了卢小姐的一生,儿臣不愿如此啊……”
皇后面色不变,但语气重了几分:“皇儿,听母后的话,娶了卢家丫头,这可是你将来登位的一大助力。”
“母后……”燕景霄顿了顿,轻轻道:“儿臣真,的不愿毁了一个女子,以儿臣的身子,怕是,怕是不会有登位的一日,再者,卢阁老若是知道实情,必会因此生恨的……而卢阁老位高权重,儿臣已是太子,何必再娶卢小姐,平白惹人猜忌?”
若是平时的皇后,想必会赞同燕景霄此番言语,可是,皇后一想到太子在守卫严密的霄然轩也会中毒便不自觉的联想的龙椅上的那位,再想起护国公的信,心就有些乱了……太子中毒,是给董家的忠告吗?董家……还没有准备好呢,还是先稳住皇上他们,怪只怪他们手中的消息太不灵通,竟未查出卢阁老是皇上的至交……而想用太子妃之位稳住皇上和卢阁老这步棋如今似乎有些走不通,一向最为乖顺的太子竟然不听她的话,让皇后不禁恼火。
皇后背过身,冷哼一声:“皇儿真是长大了,连母后的话都敢不听了。”
燕景霄眼尾扫过一个偷偷摸摸要离开的小宫女,猛地站起身子,推开想要过来扶着的德安,撩开下裳,直直跪了下去:“儿臣不敢!”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抚心口,恨铁不成钢般道:“你,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母后的一番苦心?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旁置橼的余地?罢了,你跪安吧,本宫身子不适,有些乏了,曼儿,宣太医给本宫瞧瞧……”
“母后……”燕景霄期期艾艾的低唤,让皇后径自站直身子,走向内殿,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半晌,燕景霄垂着眸,低声道:“德安,扶孤回宫……”
燕景霄在德安的搀扶下,面色惨白的走出居凰宫,这日头,不错。
唯一一次没有按皇后的心意行事,便是这样的结果,好!很好!好的很!孤纵使再重情,也深厚的情也有一天被浪费完的一天。
看样子,皇后今天似乎是想逼他答应了,若是今日他来过以后皇后便唤了太医,这不是告诉人,皇后是被太子气的伤了身子,不管如何,这不孝的骂名,燕景霄是背定了……
燕景霄眼神一闪,咬牙震散了内息,顿时,气血翻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直愣愣倒了下去。
“爷!您怎么了!快来人!”最后是德安惊慌的声音送入耳中,想要摆他一道也要看他愿不愿……
—————————————————————————————————————————————当燕景霄幽幽转醒时,殿内空无一人,但他在那一瞬间还是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勾了勾唇。暗羽想必是急坏了,不过也是个能拿住轻重的,没有直接在宫里现身:“暗羽,出来吧,在霄然轩不用在意那么多。”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暗羽的存在,躲在暗处也没有什么用。
“主子。”暗羽站在不远处,微垂头道。
“过来吧。”燕景霄看了眼窗外的如水月色,拍了拍身侧床铺:“夜已深,该眠了。”
“主子,属,属下还是在外间的软榻上睡就够了。”暗羽低着头,轻轻道。
“嗯?”燕景霄微微皱了皱眉,暗羽这句话虽然平淡,但燕景霄却可以听出其中异常的坚定,是什么让他的小暗卫决定要疏离他?但燕景霄从来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压下心头的一丝不舍,淡淡应道:“那便依你吧。”
暗羽应了一声,就要转身,燕景霄又道:“等会,将窗关上,柜子里有被子,软榻不比床铺,莫要受凉了。”
“是。”暗羽的声音平静的一如死水,不兴一丝波澜。
说是外间,就是隔了一个屏风,在后面放着一张软榻,寂静的黑暗中,燕景霄默默闭上眼,他仿佛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流动这暗羽熟悉的呼吸,莫名觉得安心。他本以为自己难以入眠,却在这轻微的呼吸声中,意识渐渐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只是双目依旧阖住,呼吸放缓,来人屏住了呼吸,以他现在略显低弱的功力,根本觉察不出,声音渐近,在他床前停住,那人静静的站着,他可以觉出那人似乎借着月光,看着自己,他只好强迫自己将自己的满身戒备卸下,做出一副自然放松的熟睡姿态,他倒要看看这人想做什么?
头顶光线略暗,那人似乎俯下身,燕景霄心中戒备
第19章()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住,突然燕景霄只觉唇上一片温凉,软软的,还未来的及细细感受,便匆匆离开,来人飞速闪身。
黑暗中,燕景霄睁开眼,抿了抿唇上还未褪去的温度,心仿佛被什么碰到了,心湖漾□□点涟漪。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弧度。若不是方才那一丝由于紧张而泄露的气息,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小暗卫原来这么喜欢夜袭呢……
软榻上,暗羽平缓了呼吸,幸亏主子如今中了毒,功力尽失,否则,若是以主子全盛时的功力,他还真不敢如此作为,今日,闻听皇后预备开年变为主子选妃,甚至连人选也早已定下,那一瞬,他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果然,时候到了,梦便该碎了。虽然主子拒了皇后,甚至因此被皇后冷待,可这只能说明,或许不久的将来,主子身边也还会有无数如花美眷吧。以他男子之身,想必就是自荐枕席,恐怕也得不到主子半分垂怜吧……
何况,今日主子晕倒,明明就在他的手边,可他却不能伸手,只能隐在暗处,纵使心急如焚也不能有一丝动作,天知道,他是如何将心头如狂潮般涌来的不安和担忧压下,这种无力感,谁能懂!!可是,他只是一个暗卫只能在暗处仰望主子,就是亲近,也只能偷偷来。自今日起,他一定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绝对不可以再露出异样,这份情,就让他好好藏在心底吧,只有这样,才能在主子身旁呆的长久吧。
————————————————————————————————————————————————次日凌晨,薛嬷嬷推门进来时,燕景霄已经醒了,暗羽却还在睡。昨夜点的香中添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所以暗羽睡的极沉,连燕景霄在他身边看了好久都不知道。
薛嬷嬷看了一眼睡在软榻上的暗羽和只着了一件里衣的燕景霄,眉头微动,心下道:倒是个懂事的,没有连殿下不适时都痴缠,倒是殿下看起来却是放不下啊。才起身便……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因此误事吗?可是,殿下在宫中看似安宁幸福,可这处处是伪善面具,防不胜防的暗剑冷枪,连亲生爹娘都……真可谓步步惊心啊,眼下这难得有个可心的……
“殿下可要更衣!”薛嬷嬷悄声问道。
燕景霄看了薛嬷嬷一眼,微微晗首,用口型道:“莫要吵醒他……”
薛嬷嬷默默应了,心底叹了口气,她真心瞧不出这孩子有那儿值的殿下这般在意,不若一般的宠儿香软,且看那日初见,也不像是个会说知心话的,单纯是单纯,可除了这一样,还真没有什么好的了,既无倾城之姿,也不会甜言蜜语,或许殿下只是一时贪了新鲜吧……
第20章()
薛嬷嬷伺候燕景霄洗漱完,用过早膳。燕景霄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抿了一口热茶,说:“今天的露葵羹,清香细滑,葵肉鲜嫩,烹的不错,让小厨房再做一碗,放在炉子上温着。”
“是。”薛嬷嬷伸手招来一个宫女,低声吩咐下去,然后安静的垂手立在燕景霄身侧。燕景霄慢悠悠的品着茶,薛嬷嬷几次看向他,欲言又止。燕景霄看向薛嬷嬷笑着说:“嬷嬷今天这是怎么了?”
薛嬷嬷咬了咬牙,反正他们已经将殿下伤的够深了,也不差这一次了,于是出声说道:“今日,老奴听德安在宫中行走时,听见一些不好听的,一时有些气愤……”
“哦?”燕景霄随意应了一声,眼神瞟向卧房,这个时辰,小暗卫也该起了吧。
薛嬷嬷声音略沉:“殿下不可大意!此事,事关殿下声誉!”
燕景霄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叹一声:“可是有关母后的事。”
薛嬷嬷面色微冷道:“殿下原来知道?昨儿老奴没有同殿下一同前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