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安处-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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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林大开始时面上还有些许冷汗,这会子嘴皮子越说越顺溜了,好像事实真的如此一般。
燕景霄眼神淡淡的扫过,却让林大心头一惊,那样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不是个活物一般,这时,燕景霄身上的气势没有收敛一分,他只淡淡一瞥,便让林大立刻消了声,不敢言语。
燕景霄示意暗羽先去床边坐着,屋子太过简陋,一直站着他可心疼呢。眼神从暗羽身上收回,随之那一抹柔色也隐匿其中,目光如剑般,锐利,狠厉的狠狠刺入林大的心中:“你还不准备说实话?看来是要本王亲自给你讲讲我大燕律法了!”
本,本王?林大眼皮一跳,大惊失色,他虽然不曾出过这山间村落,但是这有些买回来的媳妇婆姨却是最喜欢在村头的大槐树下闲聊逗趣,他也是知道一些皇上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有皇子公主,王孙贵族是次一等的,但也能一句话要人生,一句话要人死!想到这儿,林大顿时汗出如浆,浑身颤抖不已。
燕景霄眉心一凝,看着林大的模样,心知他是怕了,当下冷声道:“还不如是招来!”
林大本是被燕景霄随意一绑扔在地上的,这会一紧张竟是想要坐直了身子,但却是没能坐起来,反而栽了跟头,弄得还算齐整的头发都凌乱起来,混着冷汗黏住的几丝乱发,看起来更是狼狈,又被燕景霄这一极具气势的呵斥,心头又是一跳。不过,他看燕景霄面嫩,左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娃娃,这便起来别的心思:“这,这王爷可是冤枉草民了,草民,草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林大偷眼看了燕景霄一眼,这话,应该便是这么一说吧。
燕景霄只看他眼神微闪,便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便是不行:“你是想在这好好都交代清楚了,还是……本王将你带出去,在你妻儿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看看他们的丈夫,父亲是怎样一个谋财害命的贼!”
林大脸色微变,但是牙关一咬,拒不认罪:“王爷是尊贵之人没错,可也不能这般污人清白!”
燕景霄眼睛一眯,不气反笑,鼓起掌来:“好,很好!”
林大仿佛听着那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巴掌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忍住,这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娃娃,他还怕他做甚?不过是有个……尊贵的身份。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用,这般一想,林大心中微定。
第116章()
燕景霄推开门,对着外边的母子两人朗声道:“林夫人,林大在这儿,烦劳进来一下。”
林母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弯下腰轻声哄着跟在她身旁的林阳文:“阳文,找到你爹了,你现在出去和璇璇他们玩好不好?厨房案板上里还有半碗地瓜干,你拿着和他们分着吃吧。”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这话立刻两眼放光,忙不迭点点头小跑着去了。
燕景霄保持着半倚门的姿势,虽是那般对林大说的,可真要在一个孩子面前揭露自己父亲的丑陋面目,他还是不忍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林阳文一看便知是个机灵的,若是这么一个孩子毁了确实挺可惜的,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在林母说话时出声。
看着林阳文出了家门,林母抚了抚起的匆忙未能整理好的衣服,抿了抿唇,抬眼看着燕景霄,走了过去。
一进门,看到林大被捆着的模样,脸色瞬间苍白,当下便跪了下来:“公子,不知我家当家的做了什么错事,小妇人在这儿给您磕头了,求您放过他!求您了!”
说着,林母果真实打实的磕了下来,这可不比皇宫或是什么显赫人家的宅子,地面是略显平滑的石块,甚至有些还带着没有磨平的棱角,是不是走路不小心摔一跤也是常见的,尤其是在这种乡间村落,这种房子特别常见,家里有了小孩子小心小心再小心,都不敢保证这孩子没有一次不摔的。
林母磕了第二个头时,燕景霄便出声让她停了,林母刚刚的反应,显然是知道林大为何会在自己这儿,那么,她这会这副做派,是因着自己年纪小会心软吗?那,就打错算盘了。
果不其然,燕景霄眼神从林大平静的脸上掠过,看来这种事他们却是没少做。
燕景霄让林母停了磕头后,林母也没有起来,只是她抬起头,眼中含泪,额上一片青紫,倒是很容易激起人的同情心。不过,燕景霄在后宫这许多年,什么样子没见过,若真是这么的年纪确实还有那么一两分被他们哄过去的可能,但是现在……燕景霄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半垂着眸子,手中把玩着腰间佩玉的流苏,半天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林氏夫妇两人已经快要心头大乱,脑中不停的胡思乱想,燕景霄这才抬了一下眸子:“林大,你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本王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等你……”
本王!林母抬眼看了燕景霄一眼,很快便低下头,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林大刚刚看到林母一个人进来,心中确实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要是认了,那儿子知不知道怕也是,无所谓了。这么一想,林大更坚定了绝不认罪的心,抿唇不语。
燕景霄看着他的模样,眸子冷了冷:“林大,你没有发现现在少了一个人吗?”
林大心中大惊,确实!刚刚婉娘在外边一直喊叫,若是平常人,怕是早就出来了,而现在没有见到三人中除两人外的另一人,那……难道他是去报官了?!
燕景霄轻声嗤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从没有进村本王便看出了古怪,不防告诉你,出去那位,是本王身边的一等侍卫,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你以为你们村子做的那些事能瞒的住吗?”
林大沉默不语,燕景霄眼下也不打算听他说了:“本王走的那条路有约莫三尺的地方土里全是些铁片一类的利器,并且已经生锈了,让车轮走的时候带起其中的铁块,在夹在车轴里导致马车损坏。噢,本王还记起,那段路似乎格外松软……真是不失为一条发横财的‘妙计’呢,想来你们用这招已经谋财害命了不少人了吧?”
为了防止他们狡辩,燕景霄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打开,里面是几颗带着铁锈的豆子大的铁块。林氏夫妇相视一眼,没有言语。
燕景霄收了帕子,继续说道:“而昨夜,本王的侍卫已经在你们村长的院子发现了本王的马车,私藏皇室物品,你觉得是诛九族好,还是灭门好?”
燕景霄眼睛不眨的说着冷酷无情的话,让下面跪着的两人不由淌下了两滴冷汗,这次,他们确实是踢到铁板了。说这话的时候,燕景霄没有往日那副温温润润的模样,能有暗影这种大杀器的存在,他的缔造者能是什么良善之辈?还是面对一个要算计,甚至可能要杀自己的人的温和……这就是蠢了!
“对了,本王还忘了,昨夜林大你,还意欲谋害皇族,呐,凶器可是还在那儿呢。”
想着林母要进来,燕景霄也不把昨夜他找到的竹筒和匕首放到林大身上,他可信不过这夫妇两人,若是他们再胡掰几句……
林大看到一旁摆着的两样东西,咬咬牙,就赌一把,眼前这少年自称本王,虽然年岁不大,但通身的气势由不得他们不信,反正已经得罪了,更何况,他们村还犯下那等大罪……林大放下之前心中的那些心思,如今物证已经被人家拿住了,那他又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争?
倒是林母眼皮颤了颤,看到那两样物证,似是起了别的心思,燕景霄看的分明,没有言语。
林大在燕景霄极具威慑力的气势,以及他若有若无的暗示下终于开口了:“草民有罪!草民有罪!还请王爷放过我一家妻儿,草民愿千刀万剐!”
“这会知道你有妻儿老小,那别人便没有吗?说!你们害了多少人!”燕景霄冷斥一声,让林大肩膀一耸,又塌了下去,显然是被吓到了。
林大嗫懦着说道:“草民不敢伤人性命的……村子里的人都是好人,草民,草民等都是迫于无奈。”
“迫于无奈?好一个迫于无奈!若是人人都这般一说,那又何必要这大燕律法?又何必要朝堂?又何必要官府?要军队?今日你说你迫于无奈,你杀了张三,明日李四说他迫于无奈杀了你,你觉得这样如何?反正大家都是迫、于、无、奈、啊。”
林大说不上一句话,嘴唇合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王爷所说他并非不知道,他虽然是个田间莽汉,但这个理他还是知道的,可是,不管如何,都是要死的,他,还是希望活的久一点,他想要活着!
如今,听了刚刚王爷所说的话,显然自己是活不了了,但是他还有英英,有阳文,他们,一定要活着!林大眼中燃起一点光芒:“王爷,草民不会说话,但是草民确实迫于无奈,草民并非这林村之人,这个林村,早就名不副实了……”
燕景霄眉头一挑,没有说话,显然是等着他继续说:“四年前,林村发生的瘟疫,村里的人死的死,封的封,这个封,可是比死还要可怕。草民等并非大燕子民,草民是涵蕃人氏……”
涵蕃?北方小国,仅靠大燕边疆,这北方流民怎么会到了凉州这地界?燕景霄眉头微皱,压下心中那一点疑惑:“你继续说。”
“涵蕃人好斗,涵蕃土地平坦宽阔,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原,遍地的肥羊,牦牛,骏马撒开四蹄的奔跑,那些羊啊,它们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白,骏马奔跑起来比风还快呢,草原上的生活特别特别的好,好到就像梦一样……”林大的声音带着回忆,带着梦幻,似乎他看着虚空便能回到当时:“可是,当时大汗并不喜欢这样,他去过一次大燕,便爱上这个繁华富饶之所,他想要占有,草原人性格都是这样,因为喜欢,所以必须是自己的,听了大汗给我们所说的,我们,第一批草原战士,踏上了一条注定鲜血淋漓的路,我运气好,虽然我们草原战士勇猛,但是终究抵不过那些数不清的大燕兵士,而当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冻死了好多羊,好多马,连人都受不住,身上过了三张羊皮都挡不住风呢。然后,涵蕃发生了饥荒,我母亲是燕人,早些年被掠过来的,所以我生的身材矮小,但幸亏如此,我才得以在不久以后同样爆发饥荒的大燕自顾不暇时得以来到这儿。”
“你说了这么多,似乎跟你们谋财害命没有半点关系吧?”
林大无奈的看了看燕景霄,不知道为何王爷非要认为他们是谋财害命,他继续道:“草民跟着人流来到这儿时,饥荒已经渐渐平息,草民便要和一同前来的族人返回故土,不知怎么,发现这么一个地方,当时这个村子已经被封了,等我们到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身体好的男人活着,不过,也就吊着一口气,估计还有一两天就要饿死了,真不知道你们大燕对自己的子民就这么狠毒吗?”
听了这话,燕景霄脸色沉了沉:“此事,本王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继续说吧。”
林大到没想到眼前这少年这么快久认了,毕竟,他自称本王,想来也是皇族,不过那个时候,恐怕他只是个不知事的娃娃吧。不过,燕景霄之所以会认这件事,是为自己身为皇室的这个身份。生在皇家,这黎民百姓便是自己的子民,这是太院所授的第一课。
第117章()
林大听了燕景霄的话虽说有些诧异,但还是继续说着:“我们救的其中一个人是当时的村长儿子,也是下一任村长,从他口中我们才知道,当时这儿虽然是洛家的庄子,但是一发生瘟疫整个村子就被封了,不管是有没有染病的,所以洛家便放弃了这个庄子,我们到的时候是官兵走的第二天,当时在那位村长儿子的邀请下,我们便在这住下了,趁着这次灾情严重,所以我们钻了空子,得以落户。但是,等到后来,我们没有过半年安生日子,庄稼刚刚长成,洛家便来人将所有粮食带走了,那是我们辛辛苦苦种了半年啊!他们那些强盗!匪徒!贼!后来村长,噢,我们让村长的儿子接任了村长,他去找了洛家,但是险些没能回来!洛家那些,那些杂碎!他们根本不是人!那洛家不知何时又把这儿的地契拿回去了,还,还把我们每个人都冠了奴籍!后来逼得我们没法子,于是我全村人都准备在洛家门前自杀,这才让洛家让了一步……收成我们一九分。明明,明明这是他废弃的庄子,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九分我们连果腹都不能啊,他们怎么那么狠!但是我们斗不过他,只好,只好另想他法……”
“你所谓的另想他法便是如此吗?!”
林大看着燕景霄带着几分怒色的脸,不由低下头:“草民,草民这也是没办法了啊!”
燕景霄没有问他为何不去找官府,既然洛家都敢光明正大的从村子里抢粮,那这后面肯定也扫干净了。只听林大继续道:“因着还有一丝活路,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这,阳文出生后,我们没实在不想孩子跟我们过一样的日子啊。阳文还那么小,那么聪明伶俐的,我们识字的青哥儿说他是块读书的料呢。本来我们也没什么想法,直到熬过一个冬天的我们,遇到一个踏春来的公子哥,当时他的马车也不知为何坏了,这可真不是我们做的。当时他住在村长家里,快天亮的时候,村长把我们几个男人叫去,让我们把那个公子哥抬起来扔的离村越远越好,当时还真给我们吓到了,我胆子比较大,摸了下那公子哥的鼻息,还有气,所以我这才有些疑惑的问村长,直到我们回来,村长才慢悠悠告诉我们,这是一条生财的路,打那以后,我们村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
燕景霄眉头微松:“也就是说你们没害人?那,拿匕首是何意?”
“咳,就是,就是撬门用的……”
燕景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夫妇两人,眼神莫测:“你们的确没有伤人性命?”
林大连忙道:“草民不敢说谎!”
燕景霄微微晗首,抬眼道:“林氏,扶起林大,给他解了绳子吧。”
林大一脸惊讶的看着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