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安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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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安小太子两岁,皇后不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吗?更何况,太子早慧,身体康健时,文武双全,可是董文安因为皇后和国公打小的娇宠,草包一个,凭什么和太子比,想来国公大人也是在宽皇后的心罢了。说来,董家对嫡子嫡女,都是喜欢宠上天呢,不过,这下面要是没有人接着,那,会不会是粉身碎骨……曼儿想着想着,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第58章()
三日后,昭帝万万没想到的是,燕景霄竟然可以在朝中如鱼得水一般,短短几日,所言所行让户部尚书一派拜服不已,甚至不止河道,民生,军事样样都有自己一番独特见解,所言之事,由不得人不相信。每日朝上以户部尚书为首一派的每一个表情在昭帝心中都能引起一阵风吹草动。
这户部尚书一派一直态度持中,不与护国公和卢阁老有半丝暧昧不明的态度,在朝堂上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偏偏这一派具是清流,户部尚书又是老臣,让昭帝虽然心生不满,却又无从下手,昭帝既想清除了这一派,和护国公真真切切的对上,又怕护国公从中夺权,自己无力争夺,反而被其占了上风……再等等吧,等自己羽翼在丰满一点,昭帝心中这样宽慰自己。
可是,饶是如此,心中的负面情绪像疯长的野草,紧紧缠绕着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空旷的御书房中,一堆奏折被昭帝一股脑推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昭帝冷着脸,意味不明:“你说朕是否过于小看太子了?”
江元启束手而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低着头道:“奴才当日去宣旨时,太子的反应不似作假……”江元启将当日燕景霄的言行如是这般又重说了一遍,在御前当差,要做的便是耳聪目明。
昭帝听完,情绪虽有几分缓和,但那也只是因为手心里的棋子没有脱离掌控罢了:“现在便那么有本事,朕看不用等祖宗规定的十八参政,现在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江元启垂眸静立:“皇上莫气,太子再如何,那也是您的儿子,他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可是他身上还有一半董家的血!”昭帝眼神一厉,不行,他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与董家迟早会对上,太子若长成想必会倒向董家,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不向往权利之巅!想到这儿,昭帝阴沉着脸,坐回位子:“太子,不能留在朝上。”
江元启抬眼看着昭帝的脸色,犹豫着开口:“太子如今才初入朝堂,民间也有几分名声,皇上……”
昭帝坐回龙椅,靠着椅背,语气平淡:“那……先不急,他不是有才吗?朕倒要看看不管他是否能解决了河道问题,都会让他万劫不复……这条路,看朕的好儿子如何走下去。待此次河道之事了了,再动手,还有不到三月便是年关,年内还是莫生事端的好。”
江元启低声应道:“奴才遵旨,这便去知会卢大人安排。”
说罢,江元启退出了御书房,小心的带上门,随着门扉阖住,将昭帝略显阴鹫的脸渐渐掩住。
江元启一甩手中拂尘,抬头看向云团仿佛凝固住了的天空,他莫名想起还是皇子的昭帝,那时的昭帝,那么英明睿智,纵使先皇百般偏心嫡子,严苛庶子,也不会同如今一般因为一件迹象不明的事便大动干戈,或许,昭帝还留了一分理智,河道之事,不可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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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落子声响起,伏玉书看到已然连成一片呈合围之势的黑子,无奈一笑,将手中棋子尽数放回:“是玉书输了。”
“孤看是先生手下留情了才是。”燕景霄接过暗羽递上的一盏清茶,抿了一口:“先生这里果真妙哉,这茶都不是宫里可比的。”
伏玉书单手托腮,眯眼笑了,姿态带着几分闲适慵懒,玉白的手指把玩着白色的棋子:“殿下说笑了,东西自然比不得皇宫珍贵,不过是用了巧法儿制的,玉书无甚喜爱,唯嗜茶而已,不久前得了新法子,玉书改日制好新茶定送与殿下。”
燕景霄笑了笑:“那孤便多谢先生了。”
微风吹起亭子外薄薄的帷幕,连带着吹来了一池秋水,伏玉书含笑看向燕景霄:“殿下不必客气,不过……殿下今日不会只来寻玉书下棋品茗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燕景霄拱手一礼:“今日,孤便是来请先生出山的。”
说着,燕景霄从怀里取出一叠白纸:“先生请看——”
伏玉书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目光,一张接一张的翻过去,一刻都不敢眨眼,当看完了最后一张,伏玉书才意犹未尽的从白纸上将目光移到燕景霄身上:“此法,玉书自愧弗如。”
燕景霄没有言语,抬手继续品茗,这次河道改造之法说起来,还是自己借了伏玉书的法子,因为这个法子,在几年以后,便该是伏玉书提出来的,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伏玉书开始他平步青云的第一步。而自己前世因为根基已毁,不能修武,只能将全部身心全然放在治国之道上,是以,才有如今之才。而也正是如此,让燕景霄对三年后晏江水患爆发后的民不聊生印象极为深刻,故而,眼下河道整修之事,才是当务之急。
伏玉书没有在意燕景霄的反应,眸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玉书在韩家之时,对晏江水害后的惨状无一不亲眼目睹,而且……而且,玉书双亲便是在玉书四岁时便丧身于滔滔江水之中了。这才让玉书遇到了师傅,不过这晏江水患始终是玉书的心结,玉书也曾想过无数法子,今日看了这些,才茅塞顿开,玉书,玉书,感激不尽……”
看着伏玉书语无伦次的样子,燕景霄将一杯热茶放进伏玉书手中:“先生节哀,此事,先生不必介怀,既然是先生的心结,孤今日便助先生解开。”
伏玉书惊愕抬头,不复往日的风轻云淡,有些结巴道:“殿,殿下这是何意?”
燕景霄垂眸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就是先生想的那个意思,河道之事,一定交到先生手中,不过,还需先生配合孤一二……”
燕景霄附耳几句,伏玉书当即应下:“一切全凭殿下吩咐!”
燕景霄微微晗首,伏玉书此刻已经恢复了自己往常的模样,平静了心情,理了理思绪,这才皱了皱眉,看向燕景霄:“不过,殿下与皇上可是亲生父子……殿下直接引见即可,何须这么麻烦?”
燕景霄语气淡淡:“自古帝王多薄幸,皇上就是再宠着孤,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由着孤,更何况……孤引见的人,皇上他怕是不会信任。”
伏玉书点了点头,没有再细问,而是又换了一个问题:“不过,这是殿下的法子,殿下为何不借着河道之事让您地位更稳,这可是一项丰功伟绩,造福我大燕数万万臣民啊!”
“……先生,孤不瞒着你,此次,不管孤是否能解决了河道之事,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才会让先生来接手,端看先生是否愿意了。”
“殿下……预备何时让玉书接手?”伏玉书看着燕景霄一派平静的模样,径自说道。
燕景霄勾唇:“多谢先生了,还望先生先按计划来,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来请先生……”
“如此,那玉书谨尊殿下吩咐。”
燕景霄晗首:“有劳先生了。”
态度拿捏的十分妥当,御人之术显然已经炉火纯青了。
这次的布置,有些稍欠妥当了,当初因为暗羽的失踪,他一时乱了心神,连韬光养晦都顾不得了,以他现在的才能,想必已经引起了昭帝的警觉……
燕景霄微阖了眼,不过,这次的事并非全无好处,一来,自己在民间有了几分声望,到时候,昭帝就是心生不满,废太子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二来,这未来的布衣丞相被自己提早了几年送入朝堂……这潭死水,是否会再起波澜?
第59章()
两月后,河道之事在众人的商议中,事无巨细,一一考虑周全,用了整整两个月,才终于将一切安排好。
大燕历光启三十一年末,晏江河道计划完成,在未来的很多年都在造福这大燕百姓,百姓感其功德,将这项计划落成之日设为:晏水节。举国上下同庆,在未来百年之中,是唯一可以与年节相提并论的。
某日早朝,户部尚书眼睛带着些血丝,看向燕景霄一向呆着的位子:“昨日老臣将太子所言之事一一梳理,老臣以为,此法有八成的可行性,老臣请皇上恩准,即日开始施行!不过,敢问殿下何在?”
昭帝状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脸心疼爱子的模样:“太子子时还在完善诸位昨日商议之事,但是诸位忘了,太子数月前还身中邪毒,那毒,只是压制而已,昨夜太子操劳过度,昏厥过去,据安太医所言……那毒已经又深了几分。”
一时之间,朝堂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户部尚书一脸惊愕,“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老臣有罪!是老臣的错,疏忽了殿下身体,老臣有罪呐!”
“臣等有罪!”昨日提出过异议的大臣面色复杂,心中无不动容。
看着瞬间跪倒一片的大臣,昭帝微微眯了眯眼,他的好儿子可真是得臣心啊……昭帝昨日得知燕景霄晕倒,不能再参与政事的复杂心情如今全然被快意所占,任你本事再大,能有朕这么有先见之明吗?
昭帝继续带着他的伪善面具,语带疼惜:“因着太子身体之事,是以太子不能再参与政事……加之今年宫中多生事端,朕想起几日后便是皇后生辰,朕预备大办一场,给宫中添上些喜气。”
护国公一抚长须:“皇上这么说了,那便依皇上的意思,老臣在这谢过皇上。”
护国公微微躬身示意,护国公这副姿态端的高调,但是众位大臣早就司空见惯,毕竟,两朝老臣,两代帝王的宠信,有这个资格!
不过,随着昭帝心中猜忌越重,昭帝皮笑肉不笑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齐声道:“臣等遵旨。”
昭帝微微晗首:“如此,三日后,设宴大庆。”
…………
“太子如何了?”昭帝回到御书房,一面审阅奏折,一面问道。
江元启想了想说道:“听说已经醒了皇上可要去看看?”
“去怎么不去。”昭帝一改刚刚的平静,一掷朱笔,面色冷冽:“你说他怎么那么会挑时间?两个月的布置啊!”
昭帝一拍桌子,声音压抑这几分怒气:“只要他参与了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为什么就这么巧!”
江元启小心翼翼道:“那如今的布置……该如何?”
“还能怎么办?撤了!”昭帝低吼了一声方才在朝上的快意,此刻思及自己两月的心血具废,让昭帝不由心中怒火陡生。
江元启立刻道:“皇上莫气,别伤了龙体,奴才这便去安排。”
昭帝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昭帝现在越发喜怒无常了……
天气渐渐冷了,燕景霄穿着里衣坐在小几旁,殿内炭火烧的足,暖融融的,比之春日还要胜过几分,不过,大概又是燕景霄这次装病让暗羽想起他还身中邪毒,是以,又再添了一件狐裘大氅,让燕景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甚至额角沁出了几滴汗水,被他用内力散了,燕景霄也不明说,一双眼睛含笑看着暗羽,不可否认,看到小羽担心自己的模样,心头总有一丝甜意弥漫。
“好了,孤真的没事,昨天只是在做戏而已,你看安澜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不信孤说的还不信太医说的了?”燕景霄拉过暗羽的手,放在掌心。
“属下没有不信主子……”暗羽小声道。
“是是是,小羽没有不信孤,小羽只是关心则乱。”燕景霄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暗羽。
暗羽莫名有些脸热,有些僵硬的别过脸:“主子要不要用膳?薛嬷嬷已经来过几次了……”
燕景霄笑笑,宠溺的点了点暗羽的鼻子:“好,小羽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摆膳。”
暗羽垂着头,没有说话,燕景霄站起身,身上的大氅滑落,暗羽眼疾手快将其拉住,不过,由于姿势的问题,乍一看像是燕景霄被暗羽抱住一般,燕景霄抿唇笑了,轻柔的抱住暗羽:“想亲近孤就直说嘛,孤可是很愿意任小羽施为的……”
暗羽一听,连忙收了手,但还未撤回又被燕景霄捉住:“怎么?害羞了?”
暗羽低着头:“主,主子,衣服掉了……”
“没事,让它掉……小羽还没回答孤呢。”燕景霄垂眸,有些恶劣的笑了:“小羽告诉孤,是不是……害羞了呢?”
暗羽没有做声,燕景霄勾唇浅笑,落下一个轻轻吻在暗羽的发顶:“好了,孤不逗你了,用膳吧,昨夜你也没有用膳呢……别以为孤不知道。”
话音刚落,薛嬷嬷便带着宫女将膳食送了上来,燕景霄拉着暗羽坐下,加菜,添饭,盛汤亲力亲为,让暗羽又是一阵手足无措,被燕景霄一句习惯就好将到嘴边的规矩又堵了回去。
用罢膳,燕景霄又带着暗羽和自己下棋,不过,从未接触过这种费心费力的小暗卫自然又是一阵迷茫,被燕景霄借着教导的名义占了不少便宜。
薛嬷嬷不知何时走进来,将两盅雪梨汤端了进来,燕景霄取过一盅,放在暗羽手边:“喝点吧,前两天听到你咳嗽过几声,入冬后,越发冷了,孤前些日子忙,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
听着燕景霄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暗羽乖乖捧起汤盅喝了,甜丝丝,甜到了心里……
薛嬷嬷垂手而立,看着燕景霄眼神温柔宠溺的看着暗羽,不禁心中一叹,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殿下,这是动了真心呐。
“殿下,老奴前日听闻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燕景霄口中应着,眼睛却落在暗羽身上:“喝光,不许留……孤知道你不喜甜食,但是今天,必须喝光,听话。”
“老奴听闻,皇后娘娘宫中的曼儿姑姑似乎被罚了,天寒地冻,被皇后罚了在揽月湖边跪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