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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姜姬-第71部分

小说: 姜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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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衣的、撕衣的、薅头发的、拿头往地上撞的、整个人做匍匐状往前爬的,个个滚得一头一脸的灰,都跟犯病一样。

    相比而言,走在最前的姜元和跟在后面的姜姬都淡定的不像话,姜旦更是一个劲的往姜武的身上蹦,想让他背,见姜武不理他,也就乖乖的跟在他后面了。

    姜姬分神去想:姜旦的脾气果然变好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姜元此时什么也没有想。来到祖先埋骨之地,他不悲伤、不激动、甚至还有一丝想责问祖先的念头:如果你们真的在天上,为何不救我父?为何任由我在外流浪?

    伪王,姜斐,他是在王座上老死的。

    或许他一生都被权臣压制,但他在位时,没有人指责他得位不正,上天更没有降祸。

    他有时会想,如果他死在姜斐的前面,那他们这一支将永远不能回来,不管鲁国之后变成什么样,姜斐死后会以鲁王的身份归葬,他的名字会刻在这里。

    所以,这样的祖先,他又有什么好敬畏的呢?

    姜元平静的走进去,跪下,磕头,然后再出来,他说了一句话:“把伪王的姓名削了。”

    龚香就等在殿外,听到这句一时愣了,回过神来时,他看了眼旁边的冯营,这个老儿也瞪大双目,吓傻了。

    姜元走下台阶,冯营才找到舌头,压低声说:“大王,三思!”

    姜元越过冯营,大步走远,龚香赶紧跟上,冯营只来得及说那一句,之后当着众人的面,他也说不出来了。

    人人都看到了大王说了一句什么,冯营大惊失色的表情,但离得远的人都没听到。

    站在姜斐地宫前,姜元对龚香说:“将伪王之棺起出。”

    龚香一言不发,让人进去了。

    一群粗手粗脚的役者走进了王寝之地,稍后,令人齿冷的凿石声传来,一声比一声更沉重。

    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幕的人,此时此刻也有人受不了了。

    冯营看到有人退后,有人垂下头,更有人侧头避开大王的眼睛,默默流泪。他皱紧眉,悠悠叹了口气,“大王此举失了人心……”

    冯瑄站在冯营身后,听到了这句话,却不知该怎么说。但他也感觉到了,众人对大王的爱戴正在一日日的消减,如果大王今日的举动被乐城里的鲁人知晓,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像那日迎他回莲花台时那么爱戴他。

    诚然,姜斐忤逆,大罪。但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他们知道姜斐有罪,但他们更希望大王能宽恕姜斐。现在大王命人打开姜斐的陵墓,把他的棺材拖出来,甚至这些人还不知道,大王还想把姜斐的名字从碑上削去。

    这样对一个死人,太过残忍。

    胜者该心怀仁慈,而不是睚眦必报。

    冯营没有再试图去劝,应该说他也不敢劝。他问冯瑄:“龚二找你有什么事?”

    冯瑄看向前面的姜姬,道:“他想让公主嫁到他国去。”

    冯营皱眉,跟着眉头松开,点头道:“嗯,以公主的性格,嫁到外面反而好。”嫁在国内,则国中不安。等她长大,权欲茂盛,一定会跟下一任鲁王争权,更何况现在大王还没有生下小公子。等小公子出生长大,与她差上五六岁,必定不是她的对手。

    冯瑄低声道:“他想把小公子从公主身边带走,送入宫中。”

    冯营道:“你答应了?”

    冯瑄摇头。现在不管是冯乔还是半子都不是公主的对手,惹她不快,只怕冯家立刻就会失去这两个女儿。

    冯营点头,“龚二野心勃勃。刚才大王的话,他一句也没反对。”他叹气道,“我冯家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的。只要动了,不管做什么,在大王眼里就是罪状。”他有时会感叹,蒋淑死的太是时候了……如果他像蒋淑一样死了,大王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忌惮冯家。

    可是老天不收他啊。

    姜姬看到有一些人掩面离开了,他们悄悄溜走,到了城门处才放脚飞奔。一开始只有一两个跑了,后来站在后面的人竟然跑了一小半。出城时四五百人,转眼就跑了一百多。

    里面叮叮当当的凿石声仍不绝于耳,站在殿外,能看到殿内石尘弥漫,殿中王座下的台阶已经被掀起来了,王座也早就推到了,王座前的瑞兽也断头断脚的倒在一旁,一只兽头骨碌到宫殿门口。

    殿外所有的人都寂静无声,她看到姜元,他好像在享受这一刻。在他身边的龚獠的弟弟,龚香一脸平静,但在他身边的从人却早就跪下去了,瑟瑟发抖。如果从人还不足以佐证这是多可怕的一幕的话,她身边的龚獠从刚才役者进去就开始在喊“天啊!”,等凿石声传来后,他几次想扭头逃跑,还悄悄的、以为谁都看不到的后退,但到底没敢真的逃走。

    剩下的人不是面无人色,就是低头、缩脚,似乎都想离这里远一点。

    等石棺终于露出真容后,役者也不敢再动了。龚香走进去,看到诺大的墓穴下,除石棺外,还有无数葬器,金盆玉碗、烛台石几。看来当时伪王下葬时,并不算仓促。

    他出去问姜元,“大王,可要今日起棺?”

    姜元看向他,笑道:“四海,怕了吗?”

    龚香,字四海。他摇头道:“非是怕,而是时辰不对了。”他指着天空说,“我们进来时恰是正午,但现在已近黄昏,此时开棺,只怕会有凶兆。”说完后,他又劝道,“大王,何必急于一时呢?今日既然已经来拜过祖先,大王就该回转。”他压低声道,“等此地无人后,我自会令人将棺起出,另寻他地安葬。”

    姜元觉得此时身后那些人的脸色格外好看,他正享受,但龚香的话把他的理智拉回来了,继续下去,只怕他这个大王以后就是孤王了。

    他点头:“既然如此,就交给四海吧。”

    龚香拱手,“必不叫大王失望。大王,快起程回宫吧。”

    姜元喊了停,众人都松了口气。黄昏降临,众人更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迅速离开了。姜元骑上马,姜姬也上了龚獠的车,龚獠更是早早的就躲在车上,整个人像小了一圈一样躲着发抖。

    车一动,他浑身一颤,悄悄掀起车帘,喜道:“好好好!好好好!”

    侍卫们簇拥着姜元,风驰电擎般的跑了,姜姬的车紧紧跟在后面。龚獠还在不停的催车夫,“快走!快快快!”

    很快就看不到山陵了,姜姬问龚獠:“你二弟还在那边呢?”

    龚獠才要笑,听到这句险些蹦起来:“他没走?!”然后脸色一变,想骂又不敢高声,把声音放得低低的:“那个……王八蛋!那个混蛋!那个……他是要害死全家啊!”

    她看他轻轻的在车里拍,拍都不敢大声拍。

    姜姬猜到龚香留下肯定是要继续把伪王的棺材起出来,然后把那里再修整一番,好让姜鲜能住进去。就算不是在古代,现代这种事也算是骇人听闻。何况伪王再怎么样,也做过鲁王,还姓姜。

    龚香这一招,算是把龚家的名声给带到沟里去了。

    姜姬看龚獠这样,逗他道:“不如,你回去劝劝?”

    龚獠一听,避之唯恐不及!连连摇头:“我不行!我不回去!我劝不了!”说完又催车夫,“快!快快快!”

    月至中天时,他们回到了乐城。

    姜姬看到进了城,前面的姜元早已经跑得看不见影了,灵机一动,让人把车赶回了摘星宫。

    龚獠喜道,“某还不曾见过公主的摘星宫呢!”

    姜武看到车转向了,高兴的策马过来问她:“去摘星宫吗?”见姜姬点头,他顾不得把睡着的姜旦放下,说:“我先回去告诉阿谷和阿粟!”

    龚獠在车上畅想,“某路过几次都看到公主的摘星宫壮丽非凡,可惜不能进去一观!”他掀起车帘,指着道:“公主,那就是摘星宫吧?”

    姜姬伸头出去,看到远处夜宫中突然有一座高塔明亮闪光,“什么时候又建了一座塔?”

    摘星宫外,已经是灯火辉煌。

    不知有多少人举着火把跑出来照亮了这一整条路!

    龚獠惊讶道:“这都是公主的宫奴吗?”好几百人啊!

    姜元回到金潞宫,怜奴出来说:“大王,公主去摘星宫了。”

    他面目不雅,姜元去山陵就没带他。

    姜元疲惫不堪,躺在榻上,“怎么?你知道?”

    怜奴上前替他脱鞋揉脚,笑道:“宫外一整条路都被照亮了,想必是摘星宫的宫奴。”

    姜元突然振作起来,轻快道:“在哪里?孤去看看。”

    怜奴转了下眼珠子就想到他是为什么高兴了,扶着姜元出去,虽然站在宫门前看不到,但数百枝火把映亮了一片天空,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就在那里。”他指道,“摘星宫就在那个方向。儿想,半夜里能让摘星宫亮起火把的,只有公主了。”

    姜元笑道,“阿武也实在是有办法,这么快就说动了我儿。”

    怜奴道:“公主喜欢玩乐,宫中想必没什么好玩的。”

第92章 潜逃() 
姜元挑眉道:“……宫中的人确实是少了些,也没什么人与我儿游戏,不怪她。”

    怜奴大概明白大王的意思了,道:“正是,公主偶尔出去散散心,谁还能说什么?”他出来后,却去找了姜奔,昨天不但他没去,姜奔也没去,因为大王根本没想起来他。怜奴也故意把他给调开了。

    姜奔知道姜元出宫时已经晚了,想去追也不知道方向。偏偏公主不知怎么回事跟上去了,而且怜奴听大王的话,宫外的姜武可能也去了。

    他找到姜奔,道:“公主出宫,你明天出去替大王看望公主。”

    姜奔不喜欢出宫,他更喜欢留在爹爹身边。

    怜奴突然想起般说:“对了,这次大王出门,阿武好像也去了。”

    姜奔一下子站起来:“他怎么会去……”转念一想,肯定是公主告诉他的!他心中不平,却不敢再说姜姬的不是,只好黑着一张脸,狠狠的捶了一下拳头。

    怜奴说完就进去了,第二天,姜奔果然没有去摘星宫。

    这个傻瓜。

    怜奴笑嘻嘻的想。

    重又回到摘星宫,不但宫中又新起了一座望楼,另外三只孔雀也可以放出来了。姜谷说:“上回有只黄鼠狼钻到它们的笼子里,偷吃它们的食物,被那只大鸟一下子叨死了!”不但叨死了,还给吃了。把早上去喂鸟的姜谷吓了一大跳。

    出宫来以后,姜谷和姜粟不像在宫中那么拘谨。她们现在穿的也是新衣服,只是全是普通的衣服,就像在家中一样。她们也学会了涂胭脂,脸蛋红红、嘴唇红红,还染了指甲,露出了青春的风采。

    只是她们没有住在摘星宫,而是住在役者们住的那种石屋中。姜姬一看就生气了,逼着她们搬到了摘星宫的后殿去住。

    姜谷不安道:“住这里……你又不在……”她坐在地上,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光滑的地板。

    姜姬让人把坐榻拿来,说:“你和二姐以后要跟我一样,坐在榻上,不要坐地上。住在屋里,睡在床上,不要住那种地方,还要睡在地上!”

    姜谷还是很紧张,姜粟说:“你就听公主的吧。”

    “……还是叫我米儿吧。”姜姬说,“在这里,我可不想听到公主的称呼。”

    姜谷和姜粟都愣了,公主是多美好的称号啊……

    她们不敢叫,她也没有再勉强她们。

    姜谷和姜粟陪她坐了一会儿就要去做饭,她们平时在这里就只做干饼,把水烧开了喝,她们俩不会做汤,更别提炖肉了,今天姜姬来,又没有带役者,她们俩都有点发愁做什么饭。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姜姬奇怪,又不是以前没吃过,就算在宫里,她也很少吃炖肉,总是就着汤喝两块饼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姜谷坐立不安,道:“外面街上有卖盐菜的,我这就去买一点!”

    姜姬一听盐菜,连忙说:“不用!不用!”可姜谷还是跑远了。

    从姜姬来了以后就一直躲着的姜旦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悄悄跟在姜谷身后,追着她说:“买糖!买糖!”

    姜姬听到他的声音还很惊讶,“刚才一直没看到他,我还以为他还在睡呢!”

    姜粟哈哈笑,说:“他早就醒了!看到你还跑到我的被子里躲呢!”

    姜姬也很无奈,不知从何时起,姜旦最害怕她,现在可能是在摘星宫住得太舒服了,生怕她要把他再带回宫。

    “他这几天一个人可以吗?”她问姜粟。

    姜粟摇头:“以前总是跟阿礼他们几个追追打打的,阿礼走了以后,他就没人玩了,天天抓着石头打孔雀。”

    姜姬的眼睛瞪大了,姜粟连忙说:“他打不中,后来孔雀放出来了,可能还记得他扔石头的事,最喜欢追他,他现在一见孔雀就跑呢。”

    “……活该。”姜姬深吸一口气,因人不在眼前不能教训,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跟姜粟说:“把孔雀再关起来吧,再叨着他怎么办?”

    姜粟说:“没事,他跟孔雀玩,就不来找我和阿谷的麻烦了。我们正在学着做盐菜,那么多活要干,没空陪他捣乱。”

    家里以前也有盐菜,这个存一罐子可以吃一两年呢,又当盐又当菜。但姜姬对盐菜的感觉一直不好,无他,又苦又咸还是其次,有时都能看到盐菜上长白毛,菜汤闻着都发臭了,还不当一回事的吃——那时穷,没办法。但她就觉得现在的盐菜制作手艺都不太过关,肯定不卫生不安全,能不碰就不碰。

    姜姬叹道:“吃肉不就行了?吃肉!现在不是有很多打到猎物的人在卖吗?不然就买些鸡鸭回来养,可以捡蛋吃,也可以杀着呢。”她以前是忽略了,早该想到姜谷和姜粟这么节省,不会买肉吃。

    她叫姜武去买鸡鸭,“多买些。羊也好鹅也好,街面上有的都买回来,能杀了吃肉的!”

    姜武笑道:“好!我早就想吃肉了!”

    姜姬怒了:“有钱为什么不买!那么多钱是让你们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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