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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部分

姜姬-第461部分

小说: 姜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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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丝娘点头,让女婢们退下,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人后,她看着蒋茉娘说:“我们就要进宫了。”

    蒋茉娘抚摸着膝上的丝绢,郑重的点头,“姐姐,我明白,这是我们的使命!不止只有男子才能为家族奉献,我们也有我们能做的!”

    “对。”蒋丝娘说,“就像姑姑一样。”

    想起蒋娇,两个女孩子不由得把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们纵然为蒋娇的纵身一跃而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壮的感情在她们心口回荡。为了蒋家,她们这些女子也会不惜生命,不惜一切。她们就像父兄一样爱着蒋家,愿意为它奉献出她们的美丽与智慧。

    晚上,蒋丝娘来见马氏。

    在夜晚的烛火下,马氏比白天看起来疲惫得多,也苍老的多。

    蒋丝娘知道,虽然父亲与母亲看起来并不亲密,但母亲是爱着父亲的,或许不是爱人,但父亲却是母亲生命的支柱。

    “过来。”看到蒋丝娘,马氏招招手,等她坐到马氏面前,马氏既怀念、又痛恨、还有一丝歉意的看着蒋丝娘。

    “把你生得这么像你父亲,真不知是对还是错。”她说。

    蒋丝娘是马氏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不到一岁就因一场风寒夭折了。而她怀蒋丝娘时已经四十岁了,生的时候,她和蒋淑都很紧张,蒋淑数次卜卦,卜出好卦就来安慰她。

    后来丝娘出生,健健康康的,就是生得和蒋淑一模一样。

    一个女子,方头大耳,直鼻阔嘴,若是男子,可称威武,若是女子

    马氏只觉对不起女儿,收养蒋茉娘也是为了丝娘。

    丝娘与茉娘姐妹情深,因容貌有暇,更是心高,幼年时就曾与蒋淑戏言:若要她出嫁,必是世间伟岸男儿!

    蒋淑十分骄傲,竟回绝了许多向丝娘求亲的男子,道“我蒋家女子,非凡俗男子可配!”,马氏曾与蒋淑争执,问他如果丝娘错过良缘,不能出嫁怎么办?他便道“丝娘有兄,难道蒋家还会将她赶出去吗?”

    丝娘为此感动不已,而马氏却从此对蒋淑死了心。

    因为她发现对蒋淑来说,连亲生的孩子也像他的奴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这样驯服,这样的人,真的有人心吗?

    “你真的要进宫吗?”马氏干涩的问。

    丝娘坚定的点头,“娘,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从她第一次被人嘲笑容貌起!她就发誓绝不让任何人看轻她!她要做得比男子更好!让爹爹为她骄傲!

    马氏沉默半晌,振作起来,问她:“那你想怎么做呢?你父亲的从人已经把大公子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你了,他不是一个容易被迷惑的男人。”

    事实上,马氏以为,女子若是以为能轻易用美色把男人迷倒,那真正落入陷阱的反倒是女人。她认为男人把美色当成了战利品,当成了可以用金钱或权势换取的,给自己的奖励。

    丝娘道:“我知道。大公子心量狭小,但从怜奴身上可以看出,他喜欢怜惜弱小。我与茉娘,恰好我为嫡,她为庶,她美似天仙,我貌若无颜,若是我进宫后就嫉妒她、欺负她,大公子极有可能会庇护茉娘,以她为契机,掌握蒋家!”就像蒋娇当年做的一样。只是蒋娇没有生下孩子,而蒋茉娘会生下孩子!

    马氏的心都快疼碎了,抖着声音问:“那你呢?”

    丝娘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坚毅,不如说是木然,她平静的说:“我是王后,他最多将我弃之不理,或令我离宫避居他处,不会杀我。”

    马氏哀号一声,捂住嘴,把哭声闷在喉咙里,她趴在凭几上,弓着背,哭到发抖。

    丝娘木然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悲容,她膝行着来到马氏身旁,轻轻拥抱住她,“娘,娘,你不要伤心,女儿不会死!女儿向您保证,一定好好活着!”

    马氏死死抱住她,哭号道:“等我死了,你也会这样想吗?!你又怎么知道,你姑姑在进宫前没有发过誓要好好活着呢?!”

    蒋丝娘抖着嘴唇,与马氏对视着,在马氏悲惨的目光中,她坚定的点头,“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那是涟水吗?”姜姬站在车顶,手搭凉棚往前望。在天边尽头,可以看到一条隐隐的浅白色的光带在天地交接的地方。

    冯瑄说,“不是,那是晋江。晋江越过长山时,会分成三条,其中一条就是涟水。”

    “快到了吗?”姜姬转头问他。她记得当年姜元从辽城到涟水,而涟水就离国都很近了。只要到了涟水,他们也就快到鲁国国都,乐城了。

    “快了。”冯瑄说。

    从这天起,他们的食物中多了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这次的鱼一点也不好吃,因为他们都是把鱼随意斩成几截后丢进锅里用水煮,腥得很。

    姜姬第一天看到这样端上来的鱼时,碰都不想碰一下,她问冯瑄,为什么不烤着吃?冯瑄说:“这里只有长鱼。”他挟起一块鱼让她看,只见这鱼扁若柳叶,一条不过手掌长,细瘦无肉。“长鱼只能这么吃,不煮着吃就只有用猪油炸着吃,那样倒是好吃,只是猪油不易得,所以本地人吃长鱼都是煮一煮,就着汤吃饼而已。”

    难得的鱼,却困于烹调方法而只能这么胡乱做一做。姜姬捏着鼻子吃了两块,后面就都推给了姜武。

    姜武几乎已经差不多全好了,不但能骑马,还能与焦翁对上几招。从他能下地走路之后,就再也不肯回到车内躺着。

    姜奔虽然仍在这里,却总是沉默不语。他与大家的隔阂越来越深了。

    姜姬却懒得去管他,她正跟姜谷和姜粟一起做衣服。在那晚之后,姜谷和姜粟跟她之前那股似有若无的疏离已经消失了,她们虽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把她当家里的小妹妹,却更加相信她,信服她。

    姜姬很担心她们两人,因为她们现在连车都不肯下,出去时一定要喊上姜奔或姜武中的一个。或许她们仍然不知道陶氏是怎么死的,却也敏感的察觉到这个队伍里隐藏的杀机。

    她没有把关于陶氏之死的猜测告诉姜谷与姜粟。跟她们说了,也只是让她们害怕,于事无补。她也没有告诉姜奔,她不想听姜奔替姜元辩解或说一些别的可能会有的恶心话,那会让她恨他。

    结果最后,她还是只能跟姜武靠在一起取暖。

    姜武变得更加沉默,他每日都跟焦翁打斗,哪怕摔得一身青紫。他似乎把那晚陶氏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仿佛只要他变得够强,能够杀掉刺客,陶氏就不会死。

    “这个,从这里剪吗?”姜姬举着剪刀,犹豫不定的指着眼前的布。

    冯瑄恰好过来,看到这一幕笑道:“公主想学裁衣?不如我送公主两个巧奴如何?”

    姜谷与姜粟都紧张的抬起头看姜姬。

    她把手放在姜谷的胳膊上,让她们放心,才转头看向冯瑄,“他们会什么?我可不要一般的巧奴。”

    冯瑄道,“公主想要什么样的巧奴?制衣?调香?调脂?梳发?还是擅乐器?歌舞?”

    姜姬刚要说话,突然龚獠在冯瑄背后说,“某也有一二巧奴!愿奉于公主!”

    怜奴腿上的伤已经好了,新长出来的肉是粉色的,长长的伤疤横在他的右腿上,虽然他走路时行动如常,但奔跑时就会明显的右脚会跛一些,这让他更加记恨冯玉郎!

    那日姜元问过他蒋伟与蒋彪的事后,就没有再提起蒋家了。怜奴也乐得把蒋家抛到脑后,只是每天陪姜元说一说鲁国的其他事。

    越到鲁国,姜元似乎越紧张。怜奴发现如果路上碰到农人,姜元会很乐意出来,但如果碰到的是士人,他就会躲在车里不见人。

    这恰好与冯营等人的设想不同。他们当然是希望姜元能多与士人相交,哪怕只是谈笑几句,也要传出他“宽和、大度”的美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0^

525 此消彼涨()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饱食一顿后; 从人送来清水供众人洗手,另有两个有着一把杨柳细腰的瘦长脸美人袅娜的端着两个小盏过来,分别送到姜姬与龚獠面前。乐文

    怜奴虽然当了一顿饭的聋子,此时却挪到姜姬身边坐下,接过美人手中的小盏; 恭敬的送到姜姬唇边; 轻声道:“公主,清清口吧。”

    美人悄悄看了眼龚獠,回身取来一个砖红色的陶瓮。

    姜姬一开始就猜这是漱口的水; 龚獠在试探她。现在还没有牙刷这种东西,但口腔清洁已经有了; 冯瑄就曾经告诉她在国都,漱口的水中各家都有很多习惯; 有用香草、香花的,有用香料的,最简单的就是盐水。他这么说了以后; 姜姬就带着陶氏几人每顿饭后漱口,姜武一开始不习惯,漱完就直接咽了; 水是咸的嘛; 喝起来像汤——他这么说。姜姬让他漱了一罐水; 总算改掉漱过口直接咽的习惯了。

    因为喝撑了。

    姜姬喝了一口,一股花椒水加薄荷叶的味道,她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了。

    怜奴在旁边怜惜的说:“公主不喜花椒的; 下回,奴必为公主准备香花水。”

    龚獠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出刚才试探失手后该有的不好意思,他忙道:“公主爱哪种香花?我家园中遍植花树,有玫瑰、香莲、金银花”

    怜奴只看着姜姬。

    结果是姜武开口,“可有香桂?”

    龚獠愣道,“倒是不曾收藏香桂。”

    怜奴陪着姜姬把戏唱下去,马上道:“公主要这个有何难?小奴立时便去寻来。”

    姜武跟着唱:“不论金桂还是银桂都行。”

    龚獠在旁边被挤兑的都没地方站了,心里惊涛骇浪。真没想到,大公子隐在乡间,竟然还过得这么奢靡,不知是哪家越想越心惊胆战。龚**只顾高兴,龚獠却心思更细一点,他觉得姜元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深山荒野中不知过了几年,他们一直不知道,没有给这位大公子一点点优待照顾,姜元会不会记恨他们?而且,是谁家把姜元藏在这里还隐瞒龚家?他们会不会以前就在姜元面前说过龚家的坏话?不然姜元为什么不到合陵城来?是不是他也不信龚家?龚家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

    这种事不能细想,细想之后,龚家简直满身罪过。

    龚獠希望能震住姜姬,毕竟她年纪小,更容易对付。结果没料到有姜武与怜奴虽然一个说土话,一个说鲁言,却一搭一唱的,简直是殊途同归:一起给他没脸!

    现在他只怕惹怒姜姬。看来她年纪虽小,身边的侍从却都不是好对付的!

    冯瑄在外面听了许久,让从人把鱼送回去,取来香桂,仰首阔步进来。既然姜姬要唱戏,他就帮她把戏唱得更好。

    “公主,幸不辱命。”他捧着一个漆盒,笑盈盈,看到龚獠含笑点头,走到姜姬身边,双手打开漆盒,“公主,这是去年晒的,香气有些散了,等今年的制好,某必亲手采摘,奉给公主!”

    龚獠顿时生起危机感!冯瑄此人一看就是一副小人模样,完全不似他这般威武,可女人都爱这种小人!

    公主年幼,只怕不会分辨,看他长得好就爱上他也未可知!

    龚獠涌起战意,放柔声音,更贴近姜姬,“公主既爱香桂,某愿家中植满香桂,只图公主一笑。”

    冯瑄也笑得春花灿烂,理都不理龚獠,让人取来泉水,调入他带来的蜂蜜,加入干桂花,“公主,饮一杯吧。”

    姜姬看这两人在她面前演了大半天,要不是她身长不足一米,真要以为自己倾国倾城了。男人,全是白日见鬼的好材料。

    她接过冯瑄双手捧上的角杯,喝了一口就塞到姜武手里,掩口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

    要当忠心的追求者?好啊,本公主就傲娇给你们看。

    冯瑄唱戏唱全套,自己退下不算,还把仍不甘心的龚獠给扯下去了。

    龚獠被他拉到外面,甩开他的手,心惊的揉着手腕——这冯玉郎武艺不凡,能把他硬拉出来。

    “某还要侍候公主,就不相陪了。”他态度敷衍的对冯瑄说。

    冯瑄啧啧的打量了几眼这简陋的石屋,搞得龚獠更加面红似血,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冯瑄退后两步,对龚獠做了个长揖。

    龚獠不解。

    “某,相谢公子,助某一臂之力。”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龚獠气得要喷血!这冯玉郎明明是说龚家如此对公主,是在帮他冯玉郎的忙!欺人太甚!!

    石屋内,姜姬正在喂姜旦喝蜂蜜水,让姜谷和陶氏他们赶紧吃饭。姜武在那边吃着,一边不时回头看姜姬与坐在她身侧的怜奴。

    怜奴坐在姜姬一侧,露给她看的是完好的那边脸。

    姜姬看他一眼,道:“我有一物,愿送给公子。”

    怜奴的笑容带着一丝落漠,他道:“奴身卑位贱,公主不必这么客气。”

    姜姬从旁边的包袱中拿出来一个布包,展开是一条三角巾,首尾有两根丝绳。三角巾做得很简陋,没有绣纹刻饰,但怜奴仍是一眼认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姜姬把三角巾放在膝上,道:“若公子觉得冒犯就不必收下。”

    怜奴毫不客气的拿起三角巾,当面绑在那只瞎了的眼睛上,坦然道:“谈何冒犯?”

    姜姬道,“有人不喜欢被人提及短处,提了就是得罪人。也有伟人不喜矫饰,只愿坦荡无伪面对天地。”

    怜奴品味着她的话这是意有所指。

    他笑道:“某只是个小人物,不敢言伟称雄。”他拱一拱手,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怜奴时不时的摸一摸遮住眼的那块三角巾。不是没人送给他类似的东西,蒋淑就曾令匠人替他制了一个面具,他戴上后受人嘲笑就再也不肯戴了。

    不过现在想想,在蒋家时那些无谓的自尊心,其实也很幸福啊。

    如果现在见到蒋彪,他一定能跟他一起喝一杯。他肯不肯就不知道了。

    怜奴戴上三角巾遮住瞎眼后,发现自己更受欢迎了,他进来时迎面碰见的龚家美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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