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第4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娃娃是真小,站都站不直那种,一站就头重脚轻往下栽; 幸好床跟地齐沿儿——厚草铺的床,没一头栽死她。等她醒过神就发现; 这是个大家庭!床上除了她还有个只会吃奶的小娃娃,床下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 除了他们之外这家没大人。
两天后她才发现那个面相最嫩的“姐姐”不是姐姐,而是妈。
林渊吃了好大一个惊!“妈”看起来最多十三!她是怎么生下六个孩子的?!剩下那两个哥不会有一个是爹吧?就算一个是爹,另一个不会是爹的爹吧?
除了家里的亲缘关系成迷之外; 这个家最大的问题是穷。林渊也发现自己站不直不是还小,而是饿得,饿得小; 她摸了自己的牙; 乳牙都齐了; 怎么也不会太小了,可她扶着哥哥的腿站直了硬是够不到他的腰!伸直胳膊都摸不到!难道他的腿有一米五长吗?!一米二就可以买票了!她见过邻居的孩子!四岁就一米二了!
听说有卖奶狗的黑心商家不给狗喂饱来让狗看起来没满月,她这样也不知是饿了多久; “家”里怎么着一天也有一顿饭吃啊。
等到草开始发黄,连这顿汤也没了之后,她才知道那一天一顿能捞半碗不知是什么粮食的汤也是她才有的优待,剩下的包括还在喂奶的“妈”在内和姐姐和哥哥都只能喝稀汤,还只有半碗。
现在全家一起饿肚子了。
林渊也想发挥一下穿越的优势,她也能说两句话了,两个月也够她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缠着哥哥抱她出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但哥哥抱着她爬了两座山头也没看到第二户人家后,她领悟到了为什么书上说到了明朝才有资本阶级萌芽。商业行为,首先需要足够多的潜在客户,其次需要足够多的剩余产品。她就算能在这地方借主角模板变出一些商品,卖给谁去?!
天越来越冷后,家里连每天一顿的饭都没了,两个哥哥天天四处挖地洞——挖野老鼠,不只是为了吃肉,过冬的老鼠洞里藏的吃的东西多!要是能碰到抱窝的老鼠那就是一顿大餐!三吱什么的,果然是传承百年的美食!搞得林渊现在一看到老鼠就眼放贼光!
两个姐姐也没闲着,天天挖草。草根是可以吃的,这附近几座山就他们一家,等于他们家承包了这附近所有的草!所以林渊看到尤带绿意的草也两眼放光,这种还绿的草根好吃,已经发黄的就不好吃了。
小弟弟被迫断了奶,瘦得像骷髅娃娃,林渊怕他活不下去,早早的开始把草根野老鼠捣成泥塞他,正常孩子这么搞肯定早进医院拉肚子去了,但这孩子命硬,竟然也这样活下来了。
等连草全都变黄了,这附近的老鼠也快掏光了,他们眼见只能吃土了,“妈”要去走亲戚了。
林渊以为是“妈”是去娘家借粮,还想缠着过去卖卖萌多借点,被哥哥抱住了,两个姐姐对她说等明年她们也能去了,家里就有更多吃的了。
林渊上辈子好歹也是个老司机,顿时反应过来!立刻号啕大哭把“妈”留下了,她号了四天,睡觉都记得抱住“妈”的腿,结果早上醒来才发现换人了,“妈”趁她夜里睡熟还是走了。
冷静下来后,林渊理智的思考了一下,离家出走了。没了她,家里就少了一张口,能多省下些粮食。反正她这辈子就是捡来的,而这人生看起来也实在没什么好留恋的,早死早脱生吧。她本来还想把小弟弟也抱走,临下手时实在动不了手就没抱出来。
那夜,趁着没月亮,她跑了,走了一夜一天,等天开始发黄时,大哥出现了,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来顶在肩上说:“累了吧?回家吧。”然后教训她,“我知道你想去找娘,可你连路都没认对,下回别乱跑了。”
林渊:“”
然后在天黑前,大哥把她给扛回了家,她走了一天一夜!他跑一会儿就到了!腿长了不起啊!
抱住大哥的腿站直仍然够不到腰的林渊打消了自我牺牲的念头。
虽然她也考虑过别的牺牲办法,但!
1,这附近的山全是坡山,跳崖pass。
2,河已经干了。
3,附近没狼,狼早几年就全跑光了。
4,这种家怎么可能有刀这种贵重物品?
她本想走远点没吃的早晚会饿死,但现在是不可能了。
上吊也是个好办法,但你看这么“穷”的山上会有树吗?这么穷的家会有梁吗?
林渊深沉了两天,被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围着哄。
她有种自己的深沉没人能懂的寂寞。
这天之后,林渊有了名字:米。
她好想吃大米饭!!
大姐姐叫谷,就是堆成山的米!
她这么解释这个字时,四个兄姐一致认为这是个绝好的名字!
二姐姐叫粟。
大哥强烈要求叫猪——能长好几百斤的肉!
二哥晚了一步只好要求叫牛,能耕地能拉车能下奶老了还能杀了吃肉!
最小的弟弟没人权,叫母鸡就算没公鸡一天也能下一个蛋!简直就是奇迹!
家里几个人原先都没有名字,都是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三乖四乖的叫着。林渊趁着被哄,借机打听咱们家姓什么啊?原来住哪儿啊?爹去哪儿了这些问题,结果全都一问三不知。就连最大的大哥,看着都有十二三了,竟然也不知道家里姓什么。按说以前的村子多是聚族而居,就算不知道自己爹大名叫什么,也很少不知道自己的村子是什么姓的。
“我以前就叫大哥,现在还是叫大哥。”大哥还挺高兴的,摸着林渊的小脸蛋说,“你就是咱们家的三乖嘛。”
大姐说,“女孩子还是要起个好听点的名字的,我以前听过一个名字可好听了!叫绣娘!”她不好意思说,她也想有一个这样好听的名字。
大哥看看林渊,再看看大姐,“那就给三乖起个最好听的!”
大哥眼里最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呢?
“叫花儿吧!”大哥拍板道。
“红花最好看!”二哥说。
“那就叫红花!”
“叫大米好了!我现在觉得大米最美!”林渊处在人生最低谷,正看什么都不顺眼,打算跟全世界做对。
“什么是大米?”大哥发问。
林渊解释是一种最最好吃的饭,比家里吃过的最好吃的汤好吃一千倍。
“好好!这个好!有好兆头!叫这个名儿一辈子饿不着!”大哥高兴的说。
林渊发现自己真的就要叫大米了,赶紧打住!不过这个“最美的名字”就连她也舍不得不要,打个折扣之后,觉得“米儿”其实也是很好听很有好寓意的。
大姐和二姐都想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林渊已经发现了这个不太好的发展趋势,挑以前听过的、能当名字用的说了几个,只是一时不留神,让大哥和二哥注意到了猪和牛,两人就也兴高采烈的要过来当名字了,仿佛多念几遍肚子里就饱了一样。
林渊胡扯一通之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兄姐们竟然没觉得奇怪。当她形容这些食物时,应该是不可能在这个家里吃过的啊!
其实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妈”为什么这么小能生这么多孩子,比如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呢?不说别的,提供精子的人呢?还有,大家都不太像。
后来,“妈”带回了几袋不知是什么的粮食,有像小米那么小却发白的、有褐色的长长的、还有不太规则的硬硬的——那是砂子。
他们又能喝汤了。加了发黄的草根后,煮了两天,这样草根才能煮到能入口的程度,也因为两天这水都没滚开。
林渊头回被允许靠近土灶,从没想过居然连把水烧开也是一种奢侈!烧到水面开始冒白烟就等于已经“开”了!
没事,打击着打击着,就习惯了。
等那两袋粮食吃光了,那个幼小的“娘”就又去走亲戚了。
林渊已经搞清了整件事。这个娘其实不是他们的娘,他们一开始也不住在这里,是逃到山上来的。
村子已经没了。男人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老人都死了,小孩子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娘”跟她的家人逃到了这里,然后某一天,她的家人——不知道是兄弟还是别的什么人,一去不回。
林渊猜那不是把娘丢下不管,如果是老人,可能是想把最后的粮食留给娘,像她当时一样走到不知名的远方把自己饿死。
如果是年轻的兄弟姐妹,可能是在找食物时发生了意外。
“娘”每天都出去找人,兼找食物。于是两个哥和两个姐,包括她都被捡了回来,“娘”太傻,一个人吃都嫌不够的粮食,她硬是分给五个人吃。
所以大家都叫她“娘”,心甘情愿的当她是“娘”。
只有最小的弟弟跟“娘”有确实的血缘关系。他似乎就是走亲戚的产物,不过他既然从娘的肚子里出来,就是大家最心爱的小弟弟。
林渊——米儿,在“娘”再一次去走亲戚时,有了个念头。
这是个吃人的时代。
这是个禽兽的时代。
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与其被吃,不如做吃人的那个。
礼仪廉耻,其实是一种善良。当人够富足之后,才会愿意把这种善良施舍给别人。
米儿发现她已经没有这种奢侈的善良了。她只能把这种善良给她的家人:比如那个小小的“娘”。与其让她继续去出卖身体,不如用别的办法弄来食物。
“米儿,你天天这里看什么?”猪哥问她,“娘还不到回来的时候呢。”
那就是“娘”每次走亲戚去的地方。
“那边好像有条路。”她道。
路本不是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站得远了就能看到,那一片的地上有明显的一道发白的痕迹。
“娘”是怎么走亲戚的?
家里的人倒是都知道。以前“娘”去走亲戚时,他们都因为担心而等在这附近,远远的望一眼,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只要能看到那条“路”大家就安心了。一开始是大姐,后来大姐牵着二哥,再后来有了二姐,有了大哥,有了她。
这附近非常平坦,四下没有林子也没有山,离最近的山都有个两三天的路程。所以很久以前就有走货的人从这里走——碰不到山匪路霸嘛。
就在几年前,有很多军队从这里过,就把这一片的地给踩平了,附近的人当然也都抓光了,十室九空,到现在也没人敢回来。但这条路还是渐成雏形,到了年尾,就会有赚了一年钱的人从这里取道归乡。
这便是要走的亲戚了。
米儿一天比一天接近那条路,她人小走不快,就让猪哥带着她。猪哥以为她只是想去找娘,但听说像米儿这么大的孩子拐子最喜欢了,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只好当了人力车夫,心想有他看着也不怕丢了。
慢慢的走远了,也来不及晚上回家了,猪哥就晚上在土里刨个坑,抱着米儿睡在坑里。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就去找娘吧。
两人赶了两天就看到了那条路,这里的草已经全被踩没了,跟旁边有着明显的分界,诺大一片空地,坑坑洼洼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0^
514 旧人新事()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而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 从赵肃举家潜逃后,鲁国的世家排个位子,冯家可居第二。乐文值得您收藏
这很奇特,但也不奇怪。
首先,当年一力拥待朝午王继位时的田家已经被赵家和蒋家合力搅杀; 全族男丁皆弃市; 女子早就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后来,在朝午王面前不肯低头又心怀不忿的一些小家族也都在这几十年里零零落落。
当年莲花台前八姓,赵、田、蒋、冯、龚、钟、丁、席; 如今也只剩龚、丁二姓尚在,钟、席二家都因无男丁而断了传承; 嫡脉既断,旁系男丁要想重振家声只能再看日后了。
而冯家这几十年简直就是缩头乌龟!
——这是姜元从别人的话里意会出来的。
冯家除了不跪朝午王; 别的事一样没少做。像已经断了传承的钟家,当年都能扛着不把家中女孩子送到朝午王那里去,冯家却送去了冯丙的女儿。后来那个女孩子死在了赵后手上; 也不见冯家放个屁出来。
这样的一个家族,这样的一个冯营,姜元不由得想知道他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于是这日午后; 姜元午歇; 却将冯营留下了; “愿与公抵足而眠。”
冯宾和冯丙都有些吃惊,临走前几乎想替冯营留下来,就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或者什么也不说; 把姜元晾在那里。
冯营却觉得这两个弟弟都太小看他了,当年他对着朝午王亲至冯家不是也没失礼吗?
既然姜元继位已是定局,他自然会好好跟这个未来的国君相处。
“没问题吗?”走出去很远,冯丙仍不放心的回头。
冯宾拉着他说:“阿背虽然有时很蠢,但有时也很精明——你忘了?小时候他惹祸,最后挨罚的都是咱们。”
冯丙不解道:“那不是因为他是克叔叔的儿子吗?”
冯克是冯营的父亲,但出生时却有些艰难,以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冯家从上到下,声音大点都怕把冯克给吹飞了。冯营很可能是冯克唯一的儿子,小时候就知道装病装柔弱骗堂兄弟们背他,淘气调皮后只要往冯克屋里一躲,大人们不能去冯克屋里抓他,就罚其他人。冯丙一直认为这是大家看在克叔叔的面子上。
冯宾叹气,“因为他一直都在大家来之前就跑了啊,而且你没发现,他叫上你的时候,捉弄的都是你讨厌的人,叫上我时,倒霉的都是跟我有过节的。”所以当时就算他们供出冯营,大人也不会相信,而他们也不会供出其他人,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冯丙回忆了一下,除了他自己挨骂的那几次外,其他兄弟挨罚时好像都
他瞪大眼:“这老奴!!”
冯宾硬是把冯丙拉了回去,回到车里,却发现车里只有冯甲一